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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鄧布利多脊背發涼

鄧布利多離開斯內普辦公室,並沒有按計劃去與麥格匯合,而是回到了屬於他的八樓辦公室。

“如果不是斯內普,那會是誰呢……”

他輕聲的呢喃,把之前用來推演的紙張都拿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名字,羅列在一張張紙上,它們鋪在辦公桌上,幾乎覆蓋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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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的目光從第一頁向下掃視,速度很快,但他確定自己看清了每一個名字。

無數想法,如電光火石般閃過。

每一個名字,他都有許多相關記憶與線索,但這並不耽誤他閱讀的速度——這些記憶與線索,他實在是研究了太多遍,每一個名字與內容,他都太過熟悉。

就這樣一個個的看下去,他的目光毫無停滯——甚至在看向奎里納斯·奇洛這個名字時,也不曾多做停留。

眉頭皺起,鄧布利多的心亂了……

“湯姆……湯姆……這可不像你……你在哪呢……”

他輕聲呢喃,彷彿要與那個學生隔空對話,可安靜的辦公室,並沒有人回應他。

雙目迷茫的在名單中搜尋,視線幾乎沒有交點,然後……

目光聚焦在書桌的左上方,三張名單交錯處,露出一本書的一角,在那個角落上,有他名字的尾巴,和另一個人的全名——奎里納斯·奇洛。

會是他麼……

鄧布利多的臉上忽然綻放笑容,他搖了搖頭,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笑容漸漸變得僵硬……

為什麼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他忽然招手,冥想盆拋射般飛落在桌子上,魔杖點在太陽穴上,隨後一縷飄逸的銀絲被他拉出。

鄧布利多皺起眉頭,表情中帶著痛苦——拉扯記憶太快,這讓他腦子裡有點疼。

舒緩動作,把飄逸銀絲灑向冥想盆,隨後攪動一下,便急忙俯身下望。

黑暗過後,是古靈閣地下甬道: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奇洛使用漂浮咒,但在最後他忽然挑動了一下魔杖。

“恩?”鄧布利多發出疑惑。

“盔甲護身。”

記憶中的自己在為哈利增加防護,但他的目光只是死死的鎖在奇洛身上。

“嗖嗖~~~”

魔杖被鄧布利多揮動,這個世界被他攪得混亂,然後又瞬間恢復原樣: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奇洛再一次使用漂浮咒,鄧布利多雙眼一凝,他確定自己看到了奇洛細微的魔法操作——他拒絕哈利波特靠近自己。

一絲涼意從脊背上升起,他剋制住心中的驚恐,獨自在這個世界站立片刻,隨後離開。

再次拔出一絲記憶灑落冥想盆,鄧布利多又一次進入其中:

“哈利?”

畫面是四樓走廊的轉角,他聽得見奇洛的聲音,但並沒有那些畫面,因為記憶裡的他還沒有走過去。

但很快,畫面中使用了幻身咒的自己快跑了兩步,隨後看到了樓梯轉角處的奇洛,還有正漂浮在空中的哈利。

“是我,教授,抱歉嚇到您了。”

哈利正委屈的說著,但進入記憶的鄧布利多並不在乎他,而是快速靠近奇洛,目光注視著奇洛藏在斗篷裡的左手。

鄧布利多雙眼瞪大,驚疑在他眼中一閃而過,隨後他打了一個哆嗦——毫不誇張的說,他被自己的這個學生嚇到了。

“是你麼……湯姆……”

他緩緩的伸出手,帶著幾分猶豫和掙扎,摸向記憶中的奇洛。

“呼~~”

畫面散去,記憶消失不見,他也離開了冥想盆。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再次行動,而是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冥想盆。

校長們的畫像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麼,鳳凰福克斯疑惑的望向自己的主人,他們都不知道鄧布利多怎麼了。

唯有鄧布利多自己知道,他被嚇住了——那個黑暗中的殘魂,居然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日日夜夜的與自己相處,甚至談心。

他變得熱愛魔法,並且願意接受新鮮事物,還跟麻瓜巫師成了朋友……

這怎麼可能?

他再次拉出一縷記憶,輕柔的把記憶扔到冥想盆中後,俯身向下:

“奇洛?”

八樓走廊上,自己正叫住準備下樓的奇洛,然後他看到奇洛扭過頭,神色中有一絲驚訝和悔意閃過,但很快便被疲勞掩蓋。

“鄧布利多校長。”

奇洛向記憶中的他說道,聲音很是疲憊。

鄧布利多眯著眼,望著奇洛的身形,嘆息著緩緩搖頭——疲勞的神情可以作偽,但動作間的利落與果斷,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疲倦的人……

那一天,心神不在這上面啊……他在心中感嘆,隨後揮動魔杖,攪亂了這個記憶中的世界。

再次走出記憶,這個老人幾乎確定,那個自己想挽留的教授,應該就是他心心念念尋找一學年的人了。

“失敗,讓你轉變如此之大麼?”

他輕聲的呢喃,聲音中滿是疲憊與惋惜。

疲憊,是因為他意識到,這個敵人比以前強大了太多——不是魔法,而是心智——想要戰勝他,變得不那麼容易了。

惋惜,則是因為他對這個學生有了更多的瞭解。

這個學生變了,但一切太晚了,人生不能重來,自己註定不能容他,整個巫師界……

同樣不能容他。

“譁。”

旋轉樓梯處傳來開門聲,隨後是急促的腳步。

“鄧布利多,你在幹什麼?”

麥格教授人還沒走上來,聲音已經到了,“哈利他們已經去了,如果我們不……”

她的聲音忽然止住,並驚訝的望向鄧布利多——相識多年,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老人,露出如此明確的疲憊和迷茫。

“怎麼了?”她驚訝的問道。

“麥格,麥格……”

老人呢喃兩聲,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起來他在努力提起精神,但顯得很艱難——從沒有一刻,麥格如此真實的感受到……

鄧布利多老了。

“是發生了什麼嗎?”麥格教授快步走上前,腳下發出“噠噠噠”的腳步聲,這聲音像是敲打在鄧布利多心頭,讓他越發的精神起來,“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我需要你的記憶,關於那次魁地奇比賽的那一段。”

被麥格扶助胳膊的鄧布利多,終於從恍惚中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像是一頭重新振作起來的雄獅,話語間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力量。

“從哪裡開始,到哪裡結束?”麥格立刻回應道。

她已經不在乎哈利他們了,她只想幫助鄧布利多,無論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