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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冬天漸漸過去,春天的痕跡已經深刻畫入每一個人的生命弧線。生活就是這樣,時間不變,是人在不停往前。

明晰自從在墓地與慎微分別後,整個冬天都很少見到他。慎微的生活開始變得簡單、枯燥、三點一線。明晰也看著他一天一天,變得蒼白,變得再一次渾身沾滿冰冷的氣息。

明晰不是不知道,慎微在躲著她。回想一番過去,她什麼都告訴他了,可是關於他過去的一切,對於他而言都是諱莫如深的秘密。明晰在這一場感情裡,把自己放在了太過卑微的位置,以至於現在,她試圖重新進入慎微的視野,卻發現他似乎不太願意接受了。

他把自己關了起來,像一隻孤獨的野獸。

明晰隱約可以查知,他突然的改變,是因為那一封信。而那個秦濤,究竟是什麼人,在慎微的過去裡,又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在明晰的印象裡,慎微永遠都是冷靜自持又淡然貴氣的人,這個秦濤的出現,卻讓明晰在慎微臉上看見了那樣的表情。

訝異、無助、內疚、惶惑、痛苦。

每一種都不應該屬於慎微這樣的人。

明晰想要瞭解他多一些,卻根本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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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微一個人一直窩在家裡。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慢慢習慣了開啟燈,和明晰一起,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相互陪伴。

但是那一封信出現以後,他發現自己又不敢開燈了。

燈光在他的記憶裡,太過於危險而致命了。

那一年的暖黃色燈光,和突然響起的一連串槍聲,還有最後淌滿了地板的鮮血,就像是一個墨黑的夢魘,又像是連天的藤蔓,牢牢地纏住了他的整個人生和所有的夢境。

夢是黑色的。也是赤紅色。

慎微關著燈,一個人坐在黑暗的房間裡,手裡牢牢捏著那一張薄薄的紙片。秦濤,這個曾經和慎微一起出現在所有地方的名字,如今卻如此令他恐懼。

無論是學校的成績單、公告欄,還是鄰里街坊談論的家長裡短,慎微和秦濤,就像兩個連在一起的名字,是眾人眼中的好兄弟。

可是人生境遇,便是如此。

在這幾次桐縣發生的大案子中,應該或多或少,有秦濤的推波助瀾。他曾經在警校學習,自然對這些警方的盲點很熟悉,再加上他對慎微的恨意,他極有可能就是所有事情的背後推手。

可是慎微抓不住他。

他和八年前,已經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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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週末,明晰通常會在週末的時候到慎微家,準備一桌飯菜,順便給他留下剩餘足夠一週吃的食材。過了冬天以後,明晰也察覺到慎微的冷淡,但是她仍舊每週末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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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晰提著大袋子,笑眯眯站在慎微門口的時候,慎微不是不心動的。

可是更加濃烈,更加清晰的是理智。

他身處危險之中,明晰倘若和他走得太近,只會被秦濤當作目標。

慎微看了明晰一眼,便背轉過身進了屋子,留了一個空空的客廳給明晰。他的背影看起來又瘦了一些,卻也顯得更加的挺拔。

明晰看著慎微一步步走遠,最後關上了房門,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替他收拾了一番屋子。玻璃茶幾上放著的上周末留下的水果幾乎未動,菸灰缸裡卻放滿了菸頭。

明晰皺了皺眉,站了一會兒,才彎下腰將菸灰缸裡的菸蒂全部倒進了垃圾箱裡。

這次準備的菜主要是一些家常小菜,明晰也沒花多大功夫,就把所有的菜全部完成,喊了慎微出來吃飯。大約過了幾分鐘,慎微便從房間裡慢慢走出來。

他的臉上有掩蓋不住的倦色。眼睛底下的烏青痕跡看得明晰一陣心疼。她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牛肉給慎微。

慎微愣了一下,靜靜地把牛肉撥到一邊,埋下頭慢慢地吃著白米飯。

這樣的沉默明晰已經習慣了,也就不再覺得難受,可是慎微的消瘦和疲憊,落在她的眼裡卻仍然是刺眼的。

明晰放下碗,聲音稍稍有些大。

慎微果然頓了一頓,抬起眼看著她。

“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就算是不能解決心裡也會好受一些。慎微,你冷落我,沒有關係,我只想你別弄壞了自己的身體。”

慎微沒有什麼表情,垂下頭,靜了一會兒便也放下了碗。“我吃飽了,明晰,你多吃一些。”

他轉身就想要離開餐桌走回房間,卻在拐角處被明晰拉住了胳膊。

“慎微,你知道你這樣特別沒種嗎?”明晰秀氣的眉緊緊擰在一起,看著慎微的側臉,因為消瘦下去而稍稍有些突起的顴骨。

慎微仍然沉默著,卻伸出手掰開了明晰的手指。

“慎微!”明晰氣急,一步跨到他面前:“你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慎微看了明晰一會兒,露出了一個極其冷淡的笑容:“如果我說,我想要你離開我呢?”

明晰愣了一愣,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想要扇他一巴掌的念頭,眼淚卻已經開始往下落。

“明晰,我們根本不合適,我這個人,太危險了。那一天你看到的那一封信,就是證明。明晰,你不傻,看到孫燕那樣的下場,就應該猜到我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人。趁早吧明晰,離開我,就今天,就現在。”

他說完這一些話,已經是滿眼的疲憊。明晰望著他有些發紅的眼睛,鼻子更加酸。

慎微自嘲般地笑了一笑,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明晰,往房間裡走。

“慎微,”明晰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哭腔,卻出奇的溫和柔軟,“我知道你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也知道我可能根本幫不了你。但是慎微,你忘記雪地裡你答應我什麼了嗎?我明晰,是一個敢隨時為你去死的人,慎微,我不是膽小鬼。”

慎微腳步一頓,苦笑道:“明晰,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你嫌棄我膽子小,能力差,沒資格和你並肩作戰。”

慎微回過頭,想要跟明晰解釋,卻突然迎來了一個帶著熱淚的吻。明晰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在他轉身的瞬間,給了他一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吻。

關於明晰的一切,在這一刻內在慎微的腦海裡不停旋轉播放。

她的笑容,她的眼淚。她的幸福,她的痛苦。

在他滿身煙味的時候塞給他牛奶的她。

給他按摩的她。

在雪地裡單薄而固執行走的她。

他的,女孩。

慎微伸出手抱住了明晰,輕輕吻住了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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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慎微從那一天起,睡得最安穩的一個晚上。

明晰乖巧地臥在他的懷裡,把他的隔壁枕在腦袋底下,呼吸綿軟而勻長,像一縷輕輕軟軟的煙霧,纏繞住慎微的全身的神經和脈絡。

懷裡有她頭髮的香味,把他拖進沒有噩夢的睡眠裡。

明晰略微動了一動,手一碰到他,就立刻像一條小小的蛇,纏住了他的腰身。

慎微在黑暗裡寵溺地笑了一笑,把下巴擱在明晰的發心,漸漸開始了一個美夢。

聽見慎微漸漸平緩下來的呼吸聲,明晰睜開了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臉。慎微的五官很好看,尤其是眉骨那裡,有稜角而又不銳利。還有他的唇形,唇線,明晰輕輕動了一動,湊過去仔細地吻了他一下,才縮回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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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縣城南的一家旅館頂層天台。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裡,面前是跪了一地的黑衣少年。

“最新的貨品,都交給他們了?”

男人的聲線很低沉,帶著淡淡的沙啞,像是上好的玉石在摩擦。在黑夜裡,他的聲音比白天少了幾分銳利,染上了淺淺的平和。

“都給了。”

底下跪著的一個少年抬起頭來回答,見到那個男人不悅的表情以後,又迅速低下了頭。

“名單和賬單呢?”那個男人似是饒有興味地聽著,不時把玩一番手中未點燃的一根煙。

“這……”那個少年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有些驚慌。

“如果沒有名單和賬單,那你怎麼說,都給了?”那個男人露在外面的半張臉,似乎輕笑了一下,眯著眼睛,聲音極其平靜,卻透出幾分難以言說的戾氣。

“老闆,我,我會連夜趕出名單和賬單的。”那個少年臉上帶著幾分決絕,似是要破釜沉舟的樣子。

“哦?”黑暗裡的男人再次微笑,卻突然走出了那一片陰影。他的整張臉,暴露在燈光底下,不像是惡魔,反倒如同神祗。“你進來的那天,我有沒有說過,我不養沒用的人?”

少年跪在地上,一聽見這一句話,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老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以後不會再犯了!老闆!放過我吧……”

“砰!”

回答他的只有槍聲。

男人把手裡的煙扔在地上,轉過身,朝著隱沒在黑暗裡的另一個出口走去。“把他處理好,不要讓我再開一次殺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