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明從來沒想過,夏至的態度會這麼堅決。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少女匆忙離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他的無心之言,到底在她心裡留下了多大的創傷?
他沒有勇氣再走上前拉住她,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後,遠遠地看著她離開。
夏至頭也沒回地走了。
可是她心裡一點都不開心。
很壓抑。
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她心裡,不僅不開心,她甚至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
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回頭。
既然覺得了要分手,那就不應該再給他希望。
他值得更好的呀。
她這樣的人,還是適合一個人。
夏至這麼想著,心情更加不好了。
其實心裡還是好喜歡他的。
可是,不知道哪兒來的這股氣,讓她想要推開他。
明明……推開了,自己只會更難過。
鼻子好像一時有點酸,她吸了吸鼻子,回想起第一次正式見面的那一天,從墨色到莫清明……
從前他在她心裡的形象是什麼樣的呢?
從前,她覺得他只是跟自己一樣的普通人,相貌平平,成績一般,沒什麼特長,沒什麼故事。
但是墨色這個人一直讓她覺得很溫暖。
他身邊好像一直有各種各樣的趣事可以跟她分享,好像一切都是那麼有趣,那麼生機勃勃。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幻想過,墨色大概是個一米七出頭,笑起來很陽光的少年。
可是不是。
第一次看到她心裡的墨色時,那種驚訝,不亞於第一次見到莫清明時,他宛若天神降臨,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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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吧?
38324,14122。
這樣神奇的暗號,大概也就他們兩個奇葩才想得出來吧?
見到墨色的時候,除了驚訝,還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他好像知道她是誰,直接捂住她的眼睛,問她:“猜猜我是誰。”
興許,他確實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大概是這個人早早在心裡埋下了什麼,所以她也很快就接受了他。
好像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
他們幾乎沒有吵過架,讓她以為,原來談戀愛就是這樣。
大概也因為從沒吵過架,所以一吵架,就像疾風驟雨一般,把愛情那朵小花摧殘得快要死掉了。
她覺得,她和莫清明的愛情快要沒了。
可是心裡卻還暗暗存著一個荒謬的想法——他們不會就此結束。
夏至嘆了口氣,搖搖頭。
這怎麼可能呢?
她在白日做夢嗎?
她跟莫清明,真的結束了啊……
回到宿舍,夏至有些疲倦,爬上床躺下。
其他人這會兒都不在宿舍,這樣也好,夏至想著,現在她需要靜靜。
大概是勞神費力,她也確實累了,沒一會兒就睡了。
晚上起來,她夏某人又是一條好漢。
夜晚,夏至醒來,張珥和李思瑤已經回來了,一個坐在桌前刷劇,一個懶散地躺在床上打農藥。
她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隔壁床的張珥這才發現她醒來。
心愛的遊戲被拋下,張珥把手機放在枕頭上,而後湊到兩張床交接的地方,問道:“夏至,你跟你男朋友和好了嗎?”
夏至一愣,而後有些不大開心地低下頭,“沒。”
“那你昨晚——”張珥一聽,驚呼出聲。
沒和好,那他們昨晚沒發生什麼吧?
“嗯,昨晚身份證被他拿了,沒辦法,只能跟著他在外面住了。”夏至淡淡地解釋一句,對於莫清明的事,她現在並不想多說。
“喲呵,這小夥子,挺能折騰的哦?”李思瑤在看劇之中抽空嘲諷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種人,你可千萬別跟他和好,不然我可看不起你。”
從她的角度上看,夏至一直都是一個舔狗的形象,她深深地認為早分早好,這會兒夏至分手了,她可一點也不希望她再跟那樣的人複合。
舔狗終將一無所有,所以談戀愛,還是要公平。
她不知道的是,他們倆算是互舔,相當公平。
夏至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好像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都是過去式了,不是嗎?
見她不說話,李思瑤又看了她一眼,也沒再說什麼。
張珥也自覺地閉嘴。
這事,好像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多了,難過的也只是夏至。
雖然不可否認,她的熊熊八卦之火此刻正燒得旺著。
但她告訴自己,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除非是排位賽。
“對了,方樹很生氣,你現在……嗯,要不還是暫時別跟他聯絡了。”
張珥想了想,又道。
今天跟方樹吃飯的時候,她看方樹滿臉幽怨地盯著眼前的食物,好像要把整張桌子都吞進肚子裡。
她嘴賤一問,“你怎麼了?桌子跟你有仇嗎?我怎麼感覺你要吞了這張桌子似的。”
方某人這時就像是決了堤的河,把對夏至的一腔怒火以及恨鐵不成鋼一一說給她聽。
“你說你們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都沒腦子啊?難過的是她,這會兒還要飛蛾撲火,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他碎碎念著,“你想想啊,雖然楊曉飛這孩子憨了點,蠢了點,但一般這樣的臭小孩最乖了不是嗎?她為什麼要跟個舔狗一樣繼續跟莫清明那狗玩意在一塊?”
氣憤之餘還不忘罵人。
她這才隱隱約約明白。
夏至昨晚沒回宿舍,估計是跟她前男友在一塊。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複合了。
那她和方樹昨天辛辛苦苦安排的那場戲,不就是白給了嗎?
正當她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方樹又道:“夏至這臭丫頭真是愚蠢至極,我方某人都不想認這樣的女兒了!”
這話方樹幾乎是吼出來的。
嗯,可見,方樹這是多生氣啊。
夏至想了想,以方樹那性子……
她點點頭。
“娘,那你要好好安慰我爹啊。”夏至也很無奈,她怎麼知道她不過是打個電話,莫清明就醒了嘛。
明明打電話前還睡得那麼熟,好像一隻死豬——
對,莫清明就是死豬!
張珥點點頭,八卦之心還是久久不能平息。
她看著夏至,思索著怎麼不讓她意識到又自然地八卦一下。
夏至這會兒正煩著呢,嘆了口氣,開啟手機一看,已經八點多了。
不知道莫清明到了沒。
她覺得自己不值得他耗費心力,跨越幾百公裡來找她。
可她心裡又好像隱隱約約有些感動。
你看,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蠢,一點甜頭就能讓她忘記之前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