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妹紙很不開心的離開之後,蘇煦對自己的把妹功力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或者說,把妹技巧這種東西,蘇煦壓根兒就沒有……
神吶,杜雪薇究竟是看中我哪一點,才跟我拍拖兩年之久的啊!
蘇煦自嘲地笑了,他滿心惆悵,滿腹都是尿意。
畢竟之前在咖啡館續杯了三次,剛剛又喝了兩大杯牛奶……
當蘇煦來到廁所時,他頓時感到膀胱一緊,因為——隊伍已經排到廁所外面來了。
“這麼大的一個酒吧,只有一個廁所,不合理啊!任雅柔的設計水平,值得懷疑啊,值得懷疑有木有!”
蘇煦抱怨歸抱怨,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能夠解決燃眉之急的辦法。
忽然,他靈機一動——店總辦公室裡肯定有獨立衛生間。
蘇煦拉住一個端著盤子經過的服務員問道:“郭海順辦公室在哪裡?”
“呃,在那邊……不過這會兒店總好像不在。”
服務員怯生生的答道。
上次蘇煦在酒吧裡震懾那群社會青年時,他也是親眼目睹過了的。
“他在不在關我什麼事……”
蘇煦扭頭走向店總辦公室,把不明就裡的服務員留在了原地。
雖然辦公室的門上,清清楚楚貼有“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標識,蘇煦還是毫不猶豫的扭開門走了進去。
左右一瞧,好極了,果然有獨立衛生間。
蘇煦順手帶上辦公室的門,匆匆走進衛生間,解開褲拉鍊就“譁啦啦”的尿了起來。
尿完之後,蘇煦洗洗手剛想從衛生間出來,就在這時,他恰好聽見了辦公室門被開啟的聲音。
而隨後,他很快就聽見了郭海順說話的聲音。
在郭海順的辦公室裡聽見郭海順的說話聲,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是,郭海順的說話語氣十分的諂媚,給人一種姿態放得很低的感覺。
“胡爺,您坐,坐!”
郭海順連聲招呼道:“您喝什麼茶?上個月王振霆那小子從武夷山弄了點貢茶給我,您嚐嚐?剛好我平時也很少喝茶,唉……忙嘛。喜歡的話,您都拿去唄。”
眾所周知,郭海順是鎏金歲月酒吧的最高領導者,店總辦公室更是他的絕對領域。
他的地盤他做主。
郭海順需要對誰低聲下氣呢?
一念及此,蘇煦頓時感到有些疑惑,他索性站在衛生間的門後,繼續傾聽外面的對話。
“你忙,我更忙。你向馮先生彙報說你遇到了麻煩,現在馮先生派我來幫你解決麻煩。”
胡爺的語調冰冷而沉靜:“我幫你不是因為跟你有什麼交情,而是出於上頭的指示,你不需要討好我,但……你絕不能對我有半點隱瞞。說吧,任家那小丫頭,現在究竟是什麼態度?”
“那個小女人啊,她的態度還不一直都是那樣麼,她總搞得好像是……任老爺子還在似的。”
郭海順道:“一點都不懂事,天真,自以為是。所有人都知道,咱們集團早就變天了,惟獨她一個人好像還矇在鼓裡一樣,真不知道她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啊。”
“首先,任老爺子確實還在,他還沒有過世,只不過他目前是植物人而已。”
胡爺道:“其次,任雅柔是不是裝糊塗,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內心是怎麼想的我不管,我現在問的是她具體的態度,她想怎樣?”
“這……這個……聽她的口氣,就好像是,她隨時都可以插手我們集團的管理一樣,她還暗示過要讓我下課。”
郭海順沉聲道:“對,她暗示要讓我滾蛋!”
外面沉默了一陣子,隨後,胡爺的說話聲稍微高了一些。
“喂,馮總。郭海順說,任雅柔始終沒有擺正她的位置,她想插手公司的管理,對……她暗示要辭退郭海順,嗯!郭海順就是這麼向我彙報的,原話。好、好,明白,我明白了。”
郭海順急切地問道:“胡爺,馮總他怎麼說?”
“你想聽嗎?”
胡爺說話的語氣之中,透著一絲明顯的戲謔。
蘇煦微微一笑,心想:我特麼確實想聽,我就怕郭海順智商略高,急剎車來一句不想聽。
幸好,蘇煦還是稍微高估了郭海順的智商。
“胡爺,您就說吧。這裡就咱們哥倆,我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郭海順信誓旦旦道。
“馮先生只說了五個字——防禍於未然。”
胡爺平淡說道。
“馮總他這是……啥意思啊?”
郭海順納悶問道:“是不是要把我……先調到別的店去做總經理?”
“哼……這世上有許多人,就智商來看,他們先天的智商都很高,然而他們卻就是不聰明。其中的緣由,其實很簡單——他們老是只想著自己,只考慮自己,就導致了他們的眼界始終很狹窄,成不了氣候。老郭,我開始理解馮先生為什麼要重用你了,因為你就是那種很能幹的笨人。”
胡爺緩緩道:“對於‘防禍於未然’這五個字,我這裡舉一個例子,你可能會容易理解一些。”
“您說、您說,請胡爺指教。”
郭海順連聲催促。他從來都不否認他的眼界、格局確實不如那些縱橫捭闔的大人物,所以他更加珍惜能夠與胡爺這樣的智者交流的機會。
“就比如說,一位丈夫,他有了小三,擔心分家產,就找人殺了原配,事發之後,警方知道那人有小三,肯定首先就會懷疑他,從而對那名丈夫進行有針對性的調整——因為他確實有動機。”
胡爺不慌不忙道:“以前我就說過,最難偵破的並不是那些作案手法高明的案件,而是那些不存在動機的案件。然而事實上,那些兇殺案當真是不存在動機的麼?多半不是!試想,一位丈夫,他看上了一個漂亮的女孩,但他不輕舉妄動,他繼續與原配保持和睦各種秀恩愛,某天他老婆被人謀殺了,警方會懷疑他買兇殺人麼?多半不會!因為……警方並沒有掌握確鑿的動機。這樣的話,結案之後,那名丈夫就可以安安心心去籌劃他的人生第二春了。老郭,我們在各種電視劇、電影、小說當中看到的所有兇殺案,無一例外是先凸顯動機,激化矛盾,再才有矛盾的升級,因為那些作品必須遵循戲劇三要素,才能夠讓觀眾看得懂,進而抓住觀眾的心。然而,現實跟影視小說顯然是不一樣的,我們沒必要讓別人懂,只要我們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就夠了……老郭,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還不明白。”
“啊……我、我明白了。趁現在,任雅柔還只是一名大學生,她還沒畢業,沒打算正式插手公司的事,與我們產生真正的矛盾。”
郭海順低聲道:“就趁現在,我們事先解決掉她這個隱患。那麼,警方就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任雅柔是由於權利鬥爭,而被殺的。”
“嘿嘿……這就是馮爺的高明之處了。”
胡爺陰鷙一笑,嗓音低沉而沙啞:“要怪,只能怪那小姑娘讀書讀傻了。唉……如今,讀書讀傻了的人有很多,可誰讓她偏偏是任雲生的女兒呢?”
任雲生?
蘇煦耳朵微微一顫,這個名字聽上去有點耳熟啊……似乎,劉建文曾經無意間提到過這個人?
等郭海順與胡爺談完事情離開之後,蘇煦才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大街上,燈光暈黃,夜風微涼。
蘇煦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他破天荒的去菸酒超市裡買了包香菸,火機雖然沒有故障,他的手卻是一直抖抖索索,好幾下都沒有點燃香菸。
好不容易點燃煙之後,蘇煦深深地吸了一口,開始噴雲吐霧,他對自己的不冷靜與驚慌失措,感到很是氣憤。
所以,他又破天荒的爆了一句粗口。
“特麼的,老子的處男之身可是被那小妖精奪走的,無論誰想動她,必須先過我這一關!我管他是什麼胡爺馮爺,我都要幹他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