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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栽在女人手裡

“王爺,請回。”暗影的聲音不夾雜絲毫的感情。

秦烈鳳眸微眯,此人看似只擋在他的面前,可他長年習武的直覺卻告訴他,此人必是南宮蕭然所說的高手,記得剛剛宇文悠然似乎喚他一聲影叔叔。

看著近在咫尺的相府,若是他不願讓自己進去,他自然無法邁入相府一步,看開她是打定主意不聽他的解釋。

秦烈手上青筋暴起,與暗影對峙而立。

流螢院,正在篩選菊花瓣的紅袖聽到漸進的腳步聲,迫不及待的抱起鋪滿菊花瓣的簸萁獻寶道:“小姐,你看這菊花瓣”

話說了一半,紅袖便注意到宇文悠然不愉的臉色生生止住,看著宇文悠然進屋,連忙拉住綠芙,急切的問道:“小姐怎麼了!”

綠芙本就不善言談,更何況是主子的事,紅袖自然從她這裡得不到答案,只能剁了剁腳,跟著進了屋子。

如今她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此時再看到她坐在桌邊怒氣外漏的模樣,一時還有些不習慣,不過這樣的小姐好似更加的真實。

“那副陰陽玉棋呢?”

紅袖從愣神中醒來,連忙道:“那日小姐讓奴婢收起來了,奴婢這就去取。”

說完見自家小姐不作聲,紅袖也不敢多問,朝綠芙使了個好好照顧小姐的眼色後,便連忙去取,只是一會兒,她便將先前收好的棋盤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小姐,已經取來了。”

宇文悠然只瞥了這棋盤一眼,便轉過了視線,“綠芙,將這棋盤拿出去還給幽王。”

“是。”對於宇文悠然的命令,綠芙自然無條件的服從,幹淨利索的端起棋盤便在紅袖的目瞪口呆中從房間裡消失了蹤影。

“小姐,綠芙……”

宇文悠然聽著紅袖呆呆的聲音,轉過視線,但目光劃過梳妝檯時,整個人一頓,看著梳妝鏡中她此時怒意盎然的樣子,不知為何,竟然感覺有些陌生。

下一秒,她斂取臉上的怒氣,眉頭緊鎖,此時此刻,才意識到她今日的失態,這讓她有些不適。

她竟然為了一個無關之人如此,這讓她心中有些排斥,不過她很快就找到了根結,對著紅袖道:“叫白薔、白薇進來。”

而此時剛剛在暗影手下吃了大虧的秦烈,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綠芙手中的黑白棋盤,一陣煩躁,狠狠咬著牙床,這個女人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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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小姐還說別的嗎?”

“郡主只讓奴婢將棋盤還給王爺。”綠芙說完後,好似一點也不關心這棋盤的價值,直接用內力將棋盤推向秦烈。

秦烈心中的暴虐突起,既然她不要,那還留著何用!

暴虐的內力直衝棋盤而去,但那日大殿上宇文悠然初見這棋盤時模樣在他眼前閃過,他在心中怒罵一聲該死!連忙強行收回內力,一個踉蹌後飛越上前,棋盤收於懷中。

回身看了一眼流螢院的方向,咬碎了一口銀牙,飛掠而去。

綠芙回到流螢院後將情況如實回稟,宇文悠然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聽到秦烈強行收回內力保下棋盤時,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此時,她已經從白薔和白薇處知曉,白芷從在她房間昏迷後,就一直沒有醒來,這讓她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既然不是白芷,那秦烈又是如何知道影叔叔的存在的,她的中指不由自主的敲擊著桌面,突然,她眼睛精光一現,問道:“查到昨晚那人的身份了嗎?”

“回郡主,影衛那裡還沒有訊息傳回。”

宇文悠然的眸色就越發深了幾分,“傳令影衛,今夜子時之前,我要看到冥羅殿一等殺手以上的所有殺手畫像。”

她的中指依舊無意識的敲著桌面,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很多事情就不簡簡單單只是巧合了。

屋外,咔嚓一聲,一道閃電撕裂天際,本來淅淅瀝瀝下著的秋雨頃刻間便連成一道雨幕,急促的雨點打落了無數花瓣。

黑雲滾滾將整個京都籠罩,剛過午時的天好似黑夜已經降臨一般,一盞一盞的燈光飄飄忽忽的點亮。

雨天的屋子有些沉悶,南宮蕭然走至窗前將窗戶推開,一眼便看到懷抱棋盤渾身溼透的站在院子中的秦烈。

看到他看過來,秦烈咧嘴一笑,“老朋友,心情不爽,陪我一醉方休如何!”

兩人隔窗相望,南宮蕭然依稀還記得上次看到他這般模樣的時,好似還是四年前,他接到先生的信箋,得知雲蒼國陛下真實病因時,他也像今日一樣笑得這般難看!

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南宮蕭然灑然一笑,鷹眸中多了分豪氣,“不醉不休!”

南宮沫看著渾身溼噠噠的秦烈所經之處留下的一道雨線,冷著臉擋在秦烈面前,“請王爺先更衣。”

秦烈卻好似沒有聽到,今日也沒有打趣她的心情,一個錯步,便繞過南宮沫在屋子裡唯一的桌子前將棋盤放下後直接就在椅子上坐下,身上依舊滴著水。

南宮沫的銀針緊隨而至,但卻在半途改變了方向,咄的一聲,三根銀針齊齊的攝入旁邊的屏風上。

南宮沫雙眼一眯,雙手一翻,已多了六根銀針。

“沫兒,住手。”

南宮沫聽到南宮蕭然的聲音,雙手再一翻,手中的銀針已經沒了蹤跡,垂手站在一側,臉色冷然的看著秦烈身下越聚越多的水漬。

“去廚房熬些薑湯。”南宮蕭然直接對他下了逐客令。

“引竹,酒!”

伴著秦烈話音落下,這桌子上便多處了幾個酒壺,秦烈隨手拿起一壺,扔給南宮蕭然。然後拿起一壺,直接用牙咬開壺塞,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南宮蕭然則是小酌,不緊不慢的動作與秦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就這麼一緊一慢的喝著。

桌子上的酒壺一個又一個空了,暗中的引竹雖然木訥,但卻親眼看到自家王爺受了內傷,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續酒。

秦烈喝完最後一滴酒,再去撈酒壺,撈到的卻都是空酒壺,可喝了這麼多酒,他心中的鬱氣非但沒有散去分毫,反而更多了起來。

“酒!”

“王爺受了內傷,不易多飲。”這般木訥的聲音自然非引竹莫屬。

“酒!”秦烈卻只回了一個字。

端著薑湯進來的南宮沫,皺眉看著腳下的水漬,再看往日見不得屋內有絲毫汙跡的南宮蕭然好似根本沒有看到一般依舊在淺酌,真想不明白殿主怎麼會和這樣的人交朋友,腳下避開水漬,將薑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後站在南宮蕭然身後。

“先把薑湯喝了,我們再繼續。”南宮蕭然放下了手中的酒壺。

秦烈本想把薑湯推開,但是手碰到碗時,傳來的溫熱,卻促使著他端起,一仰而盡。

滾熱的薑湯順著喉道一路向下,他這才感到一絲暖意,晃著手中的碗,看著南宮蕭然咧嘴笑道:“老朋友,我這次真的栽了,而且還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中。”

手指捏起一顆棋子,在他眼中,這棋子由一顆變成兩顆,兩顆變成四顆,上眼皮不由自主的去找下眼皮,捏著棋子的手指指向南宮蕭然身後的南宮沫,沒說出一個字,便整個人趴倒在桌子上。

南宮蕭然回頭警告的看了南宮沫一眼,然後對著屋內吩咐道:“將自家王爺帶回去好好休息。”

引竹從暗中現身,對南宮蕭然拱了拱手,然後帶著秦烈離開了院子,走時自然沒有忘記桌子上的棋盤。

南宮蕭然獨自小酌了幾口,“撤回對安慶郡主的追殺令,既然買家已經瘋了,便將雙倍佣金送還到陶丞相!”

“殿主,這恐怕不妥。”

“按我說的去辦!”

“是。”南宮沫皺著眉看了眼屋內秦烈留下的水漬,轉身正要推退出房間。

卻聽南宮蕭然又道:“將一切與安慶郡主有關的資料整理給我。”

想起昨晚黑暗中那雙冷然的眸子,南宮蕭然的目光沒有焦點,也不知看向何處,過了一會兒,放下酒杯,撐起一把油紙傘出了院子。

丞相府,陶行知今日約了幾位同僚正在書房中商談公務,突然一陣風帶著雨滴刮了進來,書房中的人下意識的用衣袖擋臉,管家連忙去關窗。

隨著窗戶關上,風也一下沒了蹤跡,陶行知正要抬手去拂桌案上的水珠,卻發現桌案上多了一個油紙包。

他的臉色當即一凝,快步走至窗前,將剛剛關上的窗戶開啟,外面哪有一絲風的痕跡。

而此時,屋子中其他人此時也都看到了這個油紙包,相互之間交換了下眼色。

陶行知已經回到桌案前,臉色凝重的將油紙包開啟,待看到裡面厚厚的一沓銀票,和上面的簽字畫押的憑據,心中怒意翻滾。

然後猛地將油紙包合上,對著書房內的同僚道:“餘下的待明日再做商議,管家,送各位大人。”

在座的都是聰明之人,儘管知道這突然出現的油紙包定然不簡單,但既然陶行知不說,他們也不便問,紛紛起身與陶行知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