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天佑終於抬頭看了趙雲超過五秒鐘的時間。
趙雲發現童天佑沒有一點動靜便不再看著外面的野地，而轉身要進辦公室：“沒聽清？你叫鄺誠過來一下。去吧。”
算是確認了一下，童天佑“哦”了一聲，聲音小得好像沒有長成的蚊子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好在趙雲關門的聲音實在太響，自己都沒來得及注意。
童天佑腳下漫無目的，順著走廊的形狀走到教室門口，心裡還在盤算著趙雲叫鄺誠過去會說些什麼。想到他剛才問了他們兩個的關係，可能趙雲怕自己和鄺誠互相看不順眼，指不定哪天又要互相報復。
這個想法有點好笑，所以佑佑跨進後門的時候，光影一晃，低頭看書的程碧晨側臉一看，他正好走到程碧晨邊上：“你笑什麼？”
佑佑不知道自己表情已經起了變化，慌忙抬手去遮：“啊，有嗎？”
坐在座位上的時候還不忘伸手戳了戳鄺誠的脖頸：“趙雲……趙雲叫你去辦公室。”
“幹嘛？”
“不知道，也有可能你原來的班主任不願意你轉班，在給趙雲施壓吧。”
鄺誠站起身來要走，低頭瞟了一眼仰著臉看著他的童天佑：“你笑什麼笑？急著攆我走啊？”
不知道鄺誠和趙雲是不是對彼此相見恨晚，反正都已經五點半了，鄺誠還沒有回來。童天佑和莫小餘一起慢慢悠悠地坐在餐廳的三樓看電視，耗了半個多小時才不情不願地又回教室裡去。
一天之中在這個時候似乎教室裡的氣溫最高。童天佑沒有一點耐心安安靜靜地做題，去衛生間洗了洗臉之後，在樓梯口猶豫了幾秒，想到按照慣例，趙雲可能該去教室了，只好伸手揉揉發疼的臀部，坐回到座位上。
幾分鐘過後，教室裡的竊竊私語一停，趙雲就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雞毛蒜皮。
“這次讓大家任意調換座位，也是想調節一下你們的心情。”
“有些人沒佔到中意的位置也不要緊，高三考試多，排座位的機會多的是。”
“不過我還是希望大家節省時間，儘量不要經常換來換去。”
“今天晚自習延遲半個小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其他人不算熟悉，鄺誠抬頭看了看自己右桌的劉海，還是轉了過來。
“喂！你們班主任怎麼這麼囉嗦啊？”
趙雲頓了一下，故意咳嗽了兩聲，童天佑抬起眼皮就看到鄺誠僅僅咬著嘴唇的樣子。
“要不你笑出來吧？”
趙雲接著咳嗽了兩聲，又說起了他那標誌性的口頭禪。
“來，看我，看我，先不急著做題。咱們說磨刀……“
“不誤砍——柴——工。”
鄺誠看著講臺上一臉得意的趙雲，還有前排幾個人放下筆抬起頭的樣子，悄悄敲了敲童天佑的桌子。
“你們老班可真是個大寶貝兒啊！”
趙雲總算結束了他又臭又長的演說，所有人立即感到很放鬆，因為下課鈴也響了。
趙雲一直看著隔了一個樓梯間的24班的班主任範老頭兒從窗外朝著辦公室的方向平移過去，才意猶未盡地拋下一聲“下課”，鄺誠也趕緊竄了出去。童天佑現在對他的熟悉度比對班裡的其他人還要好，下意識地就跟了出去，等自己慢吞吞地到了教室外，鄺誠已經挑起衛生間的門簾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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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我跟著他幹嘛。”
在家住了快一個月，突然又被關在讓人胸悶氣短燈火通明的教室裡，實在有點不舒服。童天佑一趴在不鏽鋼的欄杆上就再也不想踏進面前的房間半步，這種感覺才像兩個月前的盛夏，慵懶、愜意、不用太煩，時間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