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可是為什麼後來惡了呢？因為人們需要利益。
沒有利益關係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善良的，都有善良的一面，也都願意善良，但是當事情開始關乎自己的利益時候，人就變了。
小孩子爭不到玩具要打架，要哭鼻子，大人就要鬥，要流血。
此刻的飯局上也是如此。
大家都願意抬高於躍，巴結於躍，每個人都不吝嗇笑臉，原因就是他們覺得有利可圖。
但此刻，隨著林相融的一席話，所有人的心境就開始變化了。
用於躍的話說，林相融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總不至於上來胡說八道吧？
這世界上哪有空穴來風的事兒啊。
所以大家開始疑惑，擔憂，尤其李導以及其他投資人。
投資，即便部分是出於友誼，但誰願意賠呢？
漸漸的，心都有點冷了，開始哆嗦了，要賠？
李導心中更是苦澀，本來拍攝就一波三折，後續的剪輯和送審更不會輕鬆，至於播出的效果，其實心裡也沒底。
本來麻煩就夠多了，沒想到現在還有更恐怖的。
如果於躍得罪了馬總會讓電視劇受到影響，那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
當然，也沒完全涼透，因為他不覺得以馬總那麼大的人物會對一個電視劇做什麼吧？
想到這裡他剛微微放心，接著就又是一陣皺眉。
馬總不會做什麼，但架不住有些人為了拍馬屁做什麼啊！
還真是拍馬屁啊。
就像這個林相融，他和於躍本來都不認識，結果上來就冷嘲熱諷一通針對。
林相融人品到底如何，是好是壞，好到什麼程度，又壞到什麼地步，他不甚了解。
但就算再壞的人，會和一個素無淵源的大老闆針鋒相對麼？
怎麼可能，別說一個老闆，就做導演的，搞文藝的，情商也沒低到這個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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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起心思，可想而知了。
他絕不認為林相融來這裡是被誰指使的，讓於躍下不來臺。
只能是他自願的，自願的來讓於躍不痛快，針對他。
他能這麼幹，那以後賣電視劇呢？別人要是也有這個心思怎麼辦？
買了未必多賺錢，還可能因此被冠上一個不識趣的帽子，這種事誰會幹？
這個圈子裡的人可都精著呢。
想到這裡，又是一陣惆悵。
於躍聽了林相融的話之後就端起了紅酒，自顧自的抿著，似乎在消遣一般，直到看到眾人的表情都慢慢的不大好了，甚至都懶得隱藏擔心了，這才放下酒杯，然後微微一笑。
看到他的笑臉，眾人一陣不解，然後就見於躍看向林相融。
“林總，有機會咱倆也拍個電視劇唄？”於躍笑著說。
眾人聞言迷糊，林相融笑道：“拍電視劇？怎麼，於總還有這個愛好？這是知道商場不好混了，要轉型麼？不過可以啊，要是哪天於總吃不上飯，我倒是可以投個電視讓你勉強餬口。”
“哈哈哈哈，好，我就說林總是個好人。”於躍笑著道。
你丫什麼時候說他是好人了？眾人覺得這傢伙說瞎話一點不打草稿。
接著於躍看向李導：“李導，什麼時候你拍個古裝劇，我演大將軍，讓林總給我演軍師，就像劉備諸葛亮那樣。”
李導雖然心裡七上八下，但也只能笑臉相陪，只是笑著，卻不敢說話。
“嘖嘖，一看李導就對我演技沒信心，來，各位老師都在，我給大家表演一下，你們評價一下。”
說著於躍當著一大堆演員面板起臉來，接著猛然一轉頭，眼神冰冷的看著林相融。
“混戰！”
一聲爆喝響起，林相融一哆嗦。
不是嚇得，只是猝不及防。
眾人一看於躍，喝，別說，有點意思。
於躍大罵一聲，接著沉聲道：“大軍已經集結，三軍用令，寡人即將馬踏中原一統天下！”於躍說著站了起來，右手食指對準林相融，表情中透著幾分決絕：“你卻在此妖言惑眾！來啊！把林總拖出去給我斬了！”
眾人一陣傻眼，演的好啊！真尼瑪像！
不過，這是演技，還是真心？
“等等！”
眾人還沒回神，於躍叫了一聲，入戲的人們心想這是要法外開恩麼？
“五馬分屍！”
……
啪啪啪…
沉默之中，一陣巴掌聲突兀的響起，確實林相融笑著鼓起掌來。
“精彩！於總還真是個人才！”林相融笑著道：“演的可真好，於總要是吃這碗飯，將來也是藝術家。”
“休拍馬屁，我意已決，你就算跪下磕頭寡人也不會更改，來人，還不拖下去？！！！”
……
“主公！”李導戲精上身：“殺不得啊，軍師雖然言語不當，但罪不至死，何況沒有苦勞也有功勞，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考慮一下如何解決危機。”
噗嗤一聲，於貴潔笑了出來。
眾人也是哈哈一笑，於躍隨即跟著破功，然後坐了下來：“既然李導求情，那我且饒你一命，林總，那你可說說，咱們就真的賠了？”
林相融覺得真踏馬弱智！懶得理會。
於躍點點頭：“好吧，既然李總無話可說，那各位說說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啥子？
“怎麼，眾位也覺得要虧？”於躍問道。
“額哈哈哈，虧什麼虧，片子是咱們拍的，好不好咱們最有發言權，我相信，絕對虧不了！”李導看於躍自己說話怪尷尬的，趕忙開口說道。
不管後續煩不煩心，總不能大家一起在這冷場不是。
“對對對，後續的事後續說！”張豐億老師開口接了一句，畢竟他不是投資方，心情沒那麼遭，出來打了個圓場。
“別，既然都說到這了，那咱們就討論討論，說實話，這是我投資的第一部電視劇，不瞞大家說，我這人頗為迷信，講究一個旗開得勝，如果第一炮打不好，那我就不想再搞這個東西了，所以我得賺錢啊。”於躍道。
說著於躍看向李導：“李導，你說說，你覺得咱們這個戲能賣多少錢？”
“這個……”李導猶豫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詞，道：“這個，雖然電視劇市場更偏愛女性觀眾的題材，宮鬥和現代都市更熱門，但我覺得咱們這部劇還是不差，演員陣容可以，拍出來的作品我也有信心，所以賺錢是不成問題的我覺得。”
於躍笑道：“那是賺多少？說個你期望的數字，也讓大家有個底。”
李導一頓，道：“我覺得，一個億的投資，三四千萬……起碼也得賺個兩千萬才行吧…”
李導很沒骨氣的改了價格，因為現在看來，不虧就好了啊……
於躍笑著點點頭：“林總，你覺得呢？”
“呵呵……”林相融看著於躍道：“我覺得？我……認賠！”
說了認賠，林相融還笑了一下，道：“生意嘛，總是有賠有賺的，這次我認了，也長個記性，以後投資啊，可得看看投資夥伴，不然可不能亂投。”
於躍又是一笑，看向高雅林：“高老師，你既是演員，又是投資人，我覺得你對這部劇應該認識最深刻了，你覺得咱們這個電視能賺多少錢？”
高雅林想了想，笑道：“多少無所謂，我是看在李導的情面上投的，賺是最好，賠我也無所謂，我覺得總不至於血本無歸吧？國家這麼大，難道我們還會賣不出去麼？”
於躍笑著點點頭：“各位覺得呢？”
“投了，我們就是相信李導，輸贏不論。”
“說的對，賠了認了，賺了更好。”
眾人都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林相融看向了於躍：“於總呢？大家說了，你什麼意思？”
於躍笑著看向林相融：“我於躍的投資，盈利沒有低於百分之五十的時候。”
“哈哈哈，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對，英雄出少年，於總少年英雄，血氣方剛，佩服佩服！”說著林相融突然收聲，輕笑著道：“不過於總，你知道麼，有時候這話說得越是霸氣，到後來臉就會越疼，這叫大言不慚。”
“大言不慚，說得好，林總的意思是這個戲賣不到一點五個億？”於躍問。
“於總覺得行？真想知道於總是怎麼分析的，不妨給大家講講。”林相融道。
眾人也好奇，這種情況，還敢說一點五個億？
這東西大家之前敢想，是的，只是敢想而已，不是不可能，但肯定不容易，要看試播之後的效果。
現在大多合同都是這麼籤的，先簽個初始合同，比如拿到某電視臺，談個低價，然後最後定價看試播效果，收視率達到多少，價格定到多少，如此來商談最後價格。
一個億的成本，可以先定價八千萬，然後試播看，播個幾集，如果收視率一般，可能就這些了，要是還行，那就一個億，很好，可能就達到一點三四了，要是爆了，一點五六也可能，要是炸裂的爆，像琅琊榜那種，一點七八都不在話下了。
於躍笑道：“沒什麼分析，我也沒看電視呢，就算看了，我對這東西研究也不透，之所以如此說，沒別的，就是自信，我說了，我的投資，沒低於過一點五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