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總。”
“嗯？”
“幼稚！”林相融笑著說。
幼稚……
就這麼說了？
論年紀，林相融有這個資格。
但這時代，實力為尊，有錢是爺，你敢說春風老闆幼稚？
這還不是私下撕逼，這麼多人都在啊。
“我不同意你這個詞，你心裡想的應該是豬吧？”於躍道。
眾人一愣，幼稚這個詞還不夠分量？你還不開心了？
林相融哈哈大笑：“如果於總喜歡這個詞，那我無所謂。”
於躍笑著點點頭：“這樣吧，既然林總對這部戲沒信心，怕跟著我賠錢，那你投資了多少，我於躍包了，畢竟我不喜歡連累別人。”
“啥？”林相融驚訝一聲。
“我說林總投了多少。”於躍道。
“八百萬。”林相融道。
“八百萬？”於躍驚訝一聲。
林相融笑了：“怎麼？於總後悔了？哈哈哈，我說過，話別說的太早，也別說的太滿。”
“哈哈哈哈…”於躍大笑出聲。
林相融不解皺眉。
“八百萬，好大的數字啊！”於躍誇張一聲，道：“可把我嚇死了，難怪林總來了之後就一臉不爽，合著投資這麼大！”
林相融皺眉看著於躍。
“八百萬投資你也好意思親自來吃飯？我還以為老闆親自來了，投的怎麼也得是三千萬打底呢，看來我想多了。”於躍道。
林相融臉一抽，作為老闆，錢總是最直觀的丈量標準，他雖然不知道春風投了多少，現在看來指定是上千萬了，接著冷笑一聲：“呵呵，我不如於總有魄力啊，不過雖然賺的不多，賠的也少啊，是吧於總？”
“對對對！那林總，八百萬，把你那股份賣給我吧，我不讓你賠，怎麼樣？現在同意，咱現在就擬合同。”於躍道。
林相融沒吭聲，他在思考，什麼情況？
這戲很可能賠的，本身就是有風險，現在又有於躍，怎麼看怎麼不好。
但他不是傻子，於躍如此急切的要買自己的股份，這不對勁兒啊。
“怎麼？林總不敢賣？”於躍問。
“呵呵，能投起我就能賠起，還不需要別人接濟。”林相融道。
於躍微微一笑：“林總果然有骨氣！既然如此，那這樣！”
於躍看向其他人，道：“我知道，大家很擔心，既然林總說了，我也不隱瞞解釋了，確有其事。但我於躍做人就一條，喜歡交朋友，也不想誰因為我的關係受牽連，我也不差那點錢賺，這樣吧，我提個思路，看你們接不接受。”
“既然大家覺得跟我一起可能會賠錢，那我退出，我一共投資了三千萬，誰把我那份吃下，這個電視的投資就沒有我了，這樣也不耽誤李導賣劇，也不影響大家賺錢，我甘願放棄，怎麼樣？”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驚訝，退出？
一時間，眾人思考了起來。
為什麼退出？說的好聽，怕影響大家，商人逐利，哪可能是因為這個，只能是怕賠！
對，一定是怕賠錢。
還說什麼能賣到一點五個億，原來是想給大家打強心劑，想告訴大家這東西能賺錢，然後目的是讓大家接他的盤！
就像賣貨的小販一樣，先哄抬產品，然後賺錢走人！
雖然他只是本價出賣，但如果不是覺得會賠，怎麼可能賣呢。
一番思考，覺得事情就是如此了，於是眾人都沉默著。
本來戲就難賣，現在又有於躍這層關係，賺錢可能真不大。
眾人也覺得於躍退出或許不錯，起碼能有所轉機，但大家還是沉默著，因為大家希望有人出手買過來，卻自己都不願做那個人。
李導是導演，是最愛片子的了，他也是片子的出資人，但他沒那麼財大氣粗，投入就很少，別說吃下於躍那三千萬了，那可不是小數目，在座的代表的財主雖然都有那個實力，但這可不是三五百塊，不能兒戲。
高雅林也有這個實力，但他也沒有開口，因為電視都拍出來了，不是籌錢那會兒了，何必冒那個風險，現在賺了就行，多少都無所謂，回本盈利就ok，但可不能再往裡虧。
其他經理更是不會表態，因為他們沒法替老闆做這個決定，甚至都不想彙報，因為不划算。
見眾人都不說話，於躍道：“怎麼，各位甘心和我一起賠？”
“哈哈哈，賠什麼賠，於總這話我可不愛聽。”李導笑著開口，想著打圓場，道：“咱們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共進退，是輸是贏，認了！”
“誒別！”於躍伸手打斷：“我說了，過意不去，既然大家不買我的，那給林總的福利我也給你們，原價股份，誰要是賣，我現在就收，有多少我收多少。”
眾人又是一愣。
“機會我只給一次，同不同意就一次，如果你們不賣，那回頭別說我於躍坑你們，我這人不愛錢，就愛名聲，受不了別人在後邊指指點點。”於躍道。
“於總，你說真的？”一個投資方代表問道。
於躍道：“沒錯，真的。”
那人看看眾人，道：“我是代表我們老闆來的，本來想著就是慶功，但既然現在有這個話題，我覺得是需要和老闆通知一聲的，於總，行吧？”
於躍笑著點點頭：“理解！”
“好！”那人道：“我打個電話。”
“我也打個電話！”
“我也打個電話！”
……
幾個投資方代表轉身走開。
雖然看起來有點臨陣退縮的意味，但關鍵是他們身份特殊，只是說自己沒權利做主，要請示老闆，這樣躲過去告訴老闆實際情況，回來就算退縮，那也可以說是老闆的意見。
“為，陸總，是，我在吃飯呢，是這樣，春風傳媒的於躍在這裡！…是啊，就春風老闆！他也是這個劇的投資人，我聽說他好像得罪了馬總，大家現在都覺得要跟他遭殃，他說了，不想連累大家，問大家有沒有意向收購他的三千萬投資……是，我沒同意，知道風險太大，但現在，沒人買，他說他收購，按原價收購投資。”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投資的時候咱們就已經賣了面子了，也算交下人了，現在有人接盤，賣了也挺好。”
“我在現場的感覺啊？說實話，李導自己都沒信心，剛才發言都哭了，這劇您也知道，後續送審免不了麻煩，太敏感了，能不能播不一定，就算能播，不知道多少鏡頭都得裁，很可能七零八落了。”
一番彙報之後，對面陸總猶豫一番，道：“於躍和馬總那事是真的，如果這時候和他撇清關係，也是個順水人情，行，賣給他！”
當幾人打電話的時候，於躍跟於貴潔說了一句讓賓書現在擬出合同，發過來，咱們列印，誰賣，咱就收著。
於貴潔聞言也打出電話，於躍看著高雅林笑道：“高老師，你不考慮考慮？”
高雅林笑道：“不論如何，我相信自己！”
“哈哈哈，好，高老師局氣，這樣，就算這次咱們賠了，我於躍也肯定給你彌補回來，以後我們春風可能也會拍電視劇，以後有適合的角色，我一定選高老師，高片酬，一定不讓你虧了。”於躍道。
高雅林聞言笑道：“那託於總的福，不過不用，真能用上我，片酬正常就好，自己的投資，什麼賠了賺了的。”
“來，咱們走一個。”於躍笑著道。
高雅林笑著舉杯，兩人走了一個。
這時候李導見林相融被冷落了，心想不行啊。
於躍雖然局氣投資，但以後不敢和他走太近，林相融雖然今天挑事，但提供的都是重要情報，雖然八百萬，但也是雪中送炭，所以得照顧。
於是笑著舉杯：“林總，來，咱們走一個。”
“對對對！”不待林相融說話，於躍舉起酒杯：“來，高老師，我覺得咱們四個得喝一個。”
於躍強勢插入，其他幾人也不好卷他面子，接著就聽於躍道：“我看那幾位回來之後肯定要把投資甩給我了，無所謂，既然認賠，我也不在乎這點錢，但幾位老兄夠意思，願意跟我於躍共患難，這份情，我於躍記得！”
說著於躍就手一伸，一個要碰杯的架勢。
李導和高雅林笑著點頭，別管心裡咋想，現在確實是一條繩上螞蚱。
但三人碰在了一起，林相融卻把杯子放下了。
於躍不解看去，林相融笑道：“於總，我林相融幾時想和你共患那了？”
於躍正起臉色道：“哈哈哈，林總別裝了，我知道林總刀子嘴豆腐心，雖然今天好像看我有點不爽，但你這個人局氣，外冷內熱，我於躍就喜歡你這種朋友，比那些表面嘻嘻哈哈，內裡暗暗算計的人好多了！明知要賠，也不甩手，就衝這一點，我於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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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融看看於躍，覺得這傢伙有點好笑！
我刀子嘴豆腐心？我外冷內熱？我和你共患難？我和你交朋友？
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太逗了，自認為像大人一樣，還分析人的心呢？
聯想到這傢伙都能把馬總給得罪了，吃了馬總飯，轉身就投敵，林相融突然明白一個事。
這傢伙智商不錯，情商不足！
是的，他雖然賺了這麼多錢，但那是因為眼光不錯，運氣也好，但情商，手腕，都很差勁。
而這種像天才一樣橫空出世的人，大多自以為是。
以為自己有錢了，就和那些商場老油條一樣了，以為能猜透別人的心思了。
幼稚啊！
微微一笑，林相融道：“看來讓於總誤會了。”
“嗯？”於躍不解。
林相融笑道：“如果於總覺得我不賣股份是為了和你同仇敵愾的話，那現在我改主意了。”
“啥？”於躍驚訝一聲，略帶慌亂道：“你，你不說不賣麼！”
“呵呵，但如果因此成了和於總共患難，那我還是賣吧，我知道，於總不在乎這幾百萬，於總財大氣粗，怎麼會在乎呢？是吧？”林相融笑著道。
“我…哈哈哈哈，對，幾百萬而已，我春風不在乎！”於躍如嘴硬一般，接著道：“不過林總說了……”
“既然於總不在乎，既然於總說不想拉大家下水，那我成全你，畢竟八百萬而已，小錢，是吧於總？”林相融笑道：“怎麼，於總心疼錢了？”
“呵呵，笑話！八百萬而已，對我春風來說不過毛毛雨而已！”
聽到於躍的話，高雅林和李導也悄悄放下了杯子，得了，不用喝了，林相融也甩鍋了。
幾個投資代表回來了。
“於總，我和我們老闆溝通了一下，我們陸總說既然於總有這個意思，那我們也願意交於總這個朋友，雖然我們對李導的劇很有信心，知道能賺錢，但那點錢也無所謂，交個朋友挺好。”
“對，我們老闆也同意了，於總有意向收購，我們願意讓。”
無一例外，都要賣！
這時候林相融看向了於躍，他發現了，這傢伙表情不大好。
顯然，這麼多人要賣，讓他壓力山大。
“行！”於躍似乎很無奈的點點頭，看向於貴潔：“打合同吧。”
於貴潔點點頭，這麼大的酒店，當然有印表機的，直接找到服務員，然後列印合同。
好好一個慶功宴，最後成了甩鍋大會。
列印，然後簽字，接著掃描發回公司蓋章。
雖然大晚上，但這也不是什麼問題，這些事情交給了於貴潔和那些投資代表就可以了。
林相融是最早把合同發回來的，畢竟他公司就在本地，又是老闆親自安排，效率確實快些。
幾個老闆之間似乎有點不大愉快，但酒局還在，那些演員也乾脆不理會這邊了。
你們該怎麼掐怎麼掐，我們該喝酒喝酒，畢竟有張豐億和陸易這樣的大咖在呢，自然要交流溝通。
於躍也不去理會其他人，和高雅林以及李導等人聊著天。
張豐億和陸易知道這些老闆心情不大好，乾脆和其他幾個主演坐到了一起，一起拍了一部戲，當然也有些感情的。
終於，所有的掃描版都傳了回來，於貴潔直接發回家裡，賓書早已經在公司等待了，回來之後咔咔簽字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