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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賴勇三人隨著梁公公的步子信步而行,朝大明宮而去。一路上年輕貌美的宮女身著春裙,相鄰五步而立,全部低頭躬身而侍。場面頗為壯觀,且賞心悅目,盡顯禮數。

很快幾人就到了內庭,一座奢華的宮殿出現在眾人眼前,橫匾上書著北元殿幾個銷金大字。北元殿富麗堂皇,宮殿頂部有桶瓦覆於其上,圓背的屋脊形似泥鰍。門欄窗隔皆是細雕新鮮花樣,有朱粉做飾,透著硃紅。一色水墨群牆,下置白石臺階,兩側玉砌雕欄,好一番皇居氣派,讓人心生敬畏!

宮殿建成至今,已逾數百載。多少帝王豪傑都曾在這個宮殿裡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可終敵不過滄海桑田成黃土一杯。整個宮殿不僅透著歷史的沉澱,更有歲月的斑駁。

此刻天色漸漸的沉下來夜幕將升,正有內侍持著花燈而來,將隱於殿外的燭燈點燃,耀出亮光。忽然殿門開了殿內透出的亮光,映照在眾人臉上。

賴希逆光而視,發現殿門前站著一位男子,頭戴帝冕,身著龍袍,色如秋月,正是北元帝餘元傑。在他身邊還跟著一位置雍容華貴的美婦,頭戴鳳冠,身披鳳袍,眉黛含春,臉上正露著善意,遠遠望去便覺著她母儀天下的芳姿,灼灼而顯。在他們身後還有許多人躬身站著,但被兩人擋住了看不真切,賴希也就收回了目光。

“皇上,聖安!皇后娘娘,金安!”

梁公公見著殿門前站的居然是北帝,馬上躬著身子請安,殿外的其他人等則是跪在地上,匍匐在地。賴勇三人見到眾人這樣,只能躬身行禮。

“朕,安!都免禮平身吧!”

“都聽皇上的,快起來吧!”皇后儒雅的聲音響起。

賴勇剛站好,就被餘元傑就上來拉住了手,耳邊還響起了餘元傑的聲音:

“賴統領,你讓朕好等啊!”

餘元傑拉著賴勇的手進入了北元殿內,原在他身後的眾人都讓開了一條路。二媽和賴希也跟著腳步入了殿內,到了大廳。大廳內燈火通明,明亮如晝,燭燈放置於各式的錠內,遍佈了大殿的每個角落,發散著光芒,這些光芒融匯在一起,就如那光焰萬古的星河一樣燦爛。

在大廳的正中擺放著龍椅,龍椅旁放著一個側椅。龍椅前方,左右兩邊各置著長案,往殿門處延伸。待餘元傑把賴勇引到右邊第一張長案處,方回到龍椅上。這時所有人都到了大廳,往各自的座位上尋去,二媽和賴希的長案與賴勇相鄰。

餘元傑和皇后是端坐在椅子上,其他人等都是回到案前席地而坐,梁公公已經站到餘元傑身邊。只見他拍了拍手,許多宮女內侍有序的魚貫而入。內侍端著美味佳餚,快速的擺放在長案上,躬身而去。宮女持著酒壺酒具,走到眾人身前斟滿一杯,置於案上,後手持酒壺,躬身而侍。

餘元傑突然起身,正了正聲音道

“殿內俱是朕可託之人,江山社稷有卿等輔佐,朕心甚慰!今日朝廷在添良將,江山社稷必更加穩固,國家中興必更可期也!如此良辰美景,如此江山多驕,朕薄酒三杯敬天、敬地、敬萬民!願與眾愛卿同飲!”

餘元傑說完,殿內眾人皆舉杯相迎。

“第一杯,敬天!願天佑北國、天佑社稷、天佑神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第二杯,敬地!願地載美德、地載萬物、地載千秋。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第三杯,敬萬民。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朕為天子,當系民心,察民意,謀民利,如此方能,萬民歸心,民心所向耳!”

三巡酒畢,餘元傑環視了下場內,又開始說話了。

“朕此次開宴,本意是介紹一位英雄給眾愛卿相識,賴勇夏武卒大統領,被夏帝封為冠軍大將軍,破外族,匡社稷,大英雄也!他的威名不用朕多講,眾愛卿自是有所耳聞!”

餘元傑說完,場內諸人都將目光投向賴勇,他們的眼神各異,有驚訝、有疑惑、有不屑、有欣慰,更有幾人竟隱著殺意。在眾人的注視下,賴勇起身給餘元傑行了一個手禮,然後抱拳應了應眾人,然後又席地而坐。

“前些日,朕專程去了趟北嶺,請得英雄出山,助朕匡扶社稷,實乃國家之幸!朕剛想到當年魏武帝名言,得如此英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此情此景當以酒為禮,歡迎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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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元傑話畢,全場皆起,提杯相賀,同敬賴勇。待一杯下肚,眾人方才入座。

“虞愛卿,你同賴統領有舊,今日在場眾卿,就你於賴統領親近親近。”餘元傑的聲音又起。

“謹遵聖命!”此刻鶴髮童顏的虞世北,站了出來,對餘元傑行禮。

禮畢,虞世北從宮女手裡接過酒壺,就朝賴勇走去。這時餘元傑,端起酒杯與皇后對飲了一杯,然後相看兩不厭的相視一笑。隨後餘元傑收起了笑容,輕咳了一聲,梁公公馬上心領神會。

“賴統領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陛下專門為賴統領安排了歌舞,以解勞乏。諸位大人跟著飽飽眼福,大家夥邊吃、邊喝、邊看,別沒了興致。”

梁公公說完又是拍了拍手,很快就從偏廳中走出九位絕色女子,她們的出現恰如那一抹亮色,點綴著春夜。統一的頭飾,統一的服飾,統一的妝飾,竟連那高矮胖瘦都如出一轍,簡直人間難得。她們頭挽隨雲髻,身著白色短裙,外面罩著白紗,芊芊玉體若隱若現,在燭光下竟顯萬種風情。她們都赤腳而立,白紗下的赤足色如凝脂,脫了凡塵。她們翩翩起舞,整齊的舞姿發散開來,竟飄然若仙,正如那天上的仙女,要飛昇上天,人間自是難留。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正是讓人酣然起意。殿外春夜如斯,殿內春色撩人。美食、

美酒、美人,竟連這個春夜也美得迷人。

賴希自七歲始,就在北嶺跟賴勇學本事,十年間每日練功習業,早已道心堅定,不為外物所惑。在賴希心中最重要的是,練好本事尋到爹爹,就算是真有仙女下凡,他也能恪守本心,不為所動。大廳內的春色迷眼,也與他沒有半點相干。今日是賴希第一次喝酒,這杯中之物倒也新奇、新鮮。侍於賴希身旁的宮女,見賴希杯中已空,嫻熟的斟滿了美酒。

賴希並未在飲,而是朝賴勇看去。此刻虞世北,正拿著酒杯在和賴勇攀談,雖隔著二媽,他們的言語,賴希也聽得清楚。

“賴統領,當日多有得罪,還承賴統領刀下留情,虞某自是感激不盡,我敬賴統領一杯。”

“虞相言重了,現你我既已同朝為官,同為今上效力,往事休要在提。虞大人的才學、品格、武功,我一向都仰慕得緊,經世之道還需虞相不吝賜教,以後我們得多親近才是。”兩人共飲後,賴勇說道。

“賴統領謬讚了,虞某受之有愧。賴統領的功績,有目共睹。上馬能安邦,下馬能治國,文武雙全,治世之能臣。如今你們二人同朝為仕,當上為君分憂,下為民謀利,我們同飲此杯,共勉之。”兩人在飲一杯。

“今日是陛下慶賀賴統領出山專程開宴,擇日請賴統領賞光,到寒府一敘,宜盡我地主之誼。今上剛才囑我替賴統領引薦諸位同僚,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虞世北說完後,就帶著賴勇、二媽、賴希三人開始敬酒,從北帝和皇后開始,依次而行。場內依舊舞姿妙曼,附著諸人漸起的酒意,興致都高漲起來。觥籌交錯之間,賴希不曉得自己喝了幾壺酒,反正臉上泛起了紅霞。

一圈下來,除了虞世北,賴勇還見到了一位舊識,當朝國師唐天樂。除此之外,在場的都是朝廷重臣,三品以上大員,共有二十多位。北帝給賴勇安排的出場式,也算得上隆重。

當賴勇剛回來座位上時,從偏廳出來一名太監,走到梁公公身邊耳語幾句後離開了。梁公公又湊到餘元傑耳邊,輕語幾句。餘元傑聽完後,輕點了下頭。

梁公公會意後,站直了身又拍拍手,原來正在獻舞的絕色,躬著身退到了偏廳。原來興致正濃的大臣們,正乘著春色美色欲上九天,見美人都退走了,端的一下跌落人間,這箇中滋味藏在心裡真不是滋味,錯愕中響起了梁公公的聲音,眾人總算曉得了緣由。

“宣,太子、右相入殿覲見!”

忽然大廳的門開啟,兩道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前面的是位年輕男子,年歲和賴希相仿。頭戴袞冕,身穿著弁服,容貌和北帝極為相似,也自是英俊瀟灑,他就是當朝太子,餘顯。在他身後則是肥壯的當朝右相黃道行,黃道行今天還是穿戴著紫色的朝服,兩人一出現就吸引看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