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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遺失的程舒揚(1)

譁啦啦啦啦……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連天都快暗下來了。

今天一早和程舒揚在林子裡吵架,然後又在外面一邊生悶氣一邊晃盪了一整天,直到現在,才有點食物進肚子。

早飯是昨夜剩下的冷飯,蒸饅頭的時候熱一熱就吞進肚子裡了;中午飯直接就被忽略掉了,到了這個時候,才開始吃晚飯。

面前是一頓不怎麼豐盛的晚餐。

全是一些家常菜,甚至還有落英帶來的野菜,炒菜的時候她連油都捨不得放,因此桌上甚是清淡。

不過就是這清淡,也是好的,總比沒飯吃強吧。

肚子填到了七分飽,我抬頭看看水簾洞一般的屋門,心裡暗暗有些擔憂。

程舒揚那家夥,今天連早飯都沒吃吧?

“你要是擔心他,就去找他嘛。”

我收回眺望的目光,看見落英正給小憶夾菜。

我繼續沉默了一會兒,落英抬頭看著我道:“去吧去吧,待會兒我收拾桌子就行了。”

“誰擔心那家夥啊?他自找的,我才不同情他呢。”我撅嘴,繼續刨飯。

“你不擔心他?那往外面看什麼?”看來這次落英不把我的傷疤揭開是不罷休的了。

“我在看外面的雨,下那麼大,別淹進來了。”夾了一塊難得的肉,本想一口吞了,但又看到小憶那單薄的樣子,想著小孩子最需要補身體,最終還是放在了她的碗裡。

小憶抬頭朝我笑笑,很甜很乖地說:“謝謝姐姐。”

落英停箸,萬分真誠地看著我,深深皺眉勸解道:“晏小姐,舒諦雖說與神仙人物有些距離,但好歹也算是個標緻的美男。你再不出去找他,萬一他跳槽去別家花樓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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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落英,我這裡,是饅頭店,不是勾欄院。”

落英朝我莞爾一笑,眼睛放射曖mei光芒道:“呵呵呵呵,小姐你真是幽默,每天靠秀才先生的美色勾引買主,還說自己是純潔的。這叫什麼呢?蒸饅頭,賣色相……呵呵呵呵。”

“我沒有勾引買主,我也沒出賣色相……”面對落英強大的**理論,我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既然沒有,那你為何摒棄與你一同出道的小二舒諦,轉而把才認識半年的秀才先生捧成頭牌呢?”

“……我再說一遍,我是賣饅頭的,不是開勾欄院的……”多年的經驗告訴我,落英的思想不是我們這種正常人可以理解和跟隨的,你越解釋她越把你往泥潭里拉,你要堅持己見不肯妥協,那就只有等著在泥潭裡密死。

姑奶奶我對未來充滿了嚮往,絕不願意在此時就被這種被強制性扭曲的幻想故事所打敗,於是連忙拉著小憶當擋箭牌:

“人家小憶才十歲,你別把人家給帶壞了。”

小憶原本正埋頭刨飯,聽到我提起她,抬起小臉來,烏溜溜的一雙杏眼看著我道:“晏紫姐姐,小憶雖然只有十歲,可是懂得很多哦,你不能這麼小看小憶的。”

我一愣,隨後聽到落英哈哈大笑道:“小孩子,你當真的太小了,姐姐剛才說話時忘記你在旁邊了,不好意思哦,以後姐姐不會當著你的面說這些少兒不宜的話,等你長大了,姐姐再教給你。”

落英說完十分憐愛地***小憶的腦袋,小憶吧嗒吧嗒地看著她,然後繼續埋頭刨飯。

我嗔怒地看了落英一眼,落英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

突然,小憶又抬起頭來。

“落英姐姐,小憶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全天下就沒你落英姐姐不能解答的問題!”落英拍著波瀾壯闊的胸脯,十分自信地說道。

我本想毫不客氣地指出落英姑姑這輩子唯一完整地看完的兩本書,就是我孃家給我壓箱底的*,和某日她從妓院外面撿到的一本*小說,以此來揭穿她虛偽的面具,但是考慮到問問題的小憶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又考慮到落英姑姑的面子問題,只好悻悻作罷。

不是怕荼毒了孩子純潔的思想,而是十歲的小孩子有很多好奇心,萬一她問起我,什麼是chun宮,我也不好作答。

至於落英姑姑的面子問題,不是不想傷她的臉面,而是怕傷了她的臉面後,她會做出的那些事。落英這樣可怕的老鴇子,一旦惹急了,我可比院裡那些喚“媽媽”的小丫頭還要飽受摧殘。

小憶清澈的眼睛裡閃爍著最純潔的光:“落英姐姐,你以前,可是做老鴇的?”

落英石化了,她艱難地摸摸小憶的頭:“姐姐以前,是良家婦女……”

“哦,”小憶大徹大悟道,“那現在,就是老鴇了吧?”

頓了頓,小憶又嚴肅地說道:“姐姐不要當老鴇了,老鴇是壞人。”

落英一臉被雷劈了的樣子,哭喪著臉道:“姐姐不是老鴇,姐姐的店還沒開張……”

我正要嘲笑落英幾句,架勢都擺好了,小憶突然又轉過來看著我道:

“晏紫姐姐,你這樣也不好。”

“我?小憶,我可是正兒八經賣饅頭的,有什麼不好?”奇了,我這樣端莊文雅的淑女,再怎麼不好,也比落英那個老鴇子好吧?

小憶義正言辭地指責我道:“姐姐不該有了新歡忘舊人。姐姐收留無家可歸的小憶,可見姐姐是一個大善人。可為何姐姐連素不相識的小憶也可以溫柔對待,卻獨獨不待見跟隨你那麼多年的小二舒諦呢?”

我愕然。

對於小憶這番言辭,我只有一個想法:這小丫頭太機靈了,剛才落英不過才提了“小二舒諦”這個名詞一遍,她居然就鬧鬧記住了。

這下子該落英笑話我了。

“哈哈哈哈!晏小姐,為了避免在孩童心中留下禽獸印象,你還是趕快去把你的小二找回來吧。”落英一面說著,一面走到大櫃子前拿出一把雨傘來給我。

我賭氣把雨傘摔在桌上:“要找你自己去找,我才不去呢。”

落英把雨傘塞回我懷裡,不顧我的激烈抗議,硬是把我往大門外拖去。

她把我攆出大門,還不忘微笑著叮囑我一句:“小姐,不把姑爺找回來,您也別回來了哦!呵呵呵呵……”

我還在她老巫婆一般的可怕笑聲中打冷戰,她卻已經重重地關上了大門,就像每一次攆我去御膳房討食時一樣。

我撫額頭冒冷汗:額滴個神啊,我怎麼就遇到這麼個大牌丫鬟了?

可無論怎樣,我也只能在風雨中撐開自己的傘,默默地踏上追尋的道路……------------------------------------------------------------------------------------

碼字還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前幾日拼命地寫文,今天頸椎開始有些受不了了。

不過大家放心,小幸一定還是會很認真、很努力地繼續寫下去,保證不斷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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