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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桃花朵朵開(2)

我囧了。

我夏州蘇門嫡長女,二十年就沒見過桃花長什麼樣子。這半年來是老天爺突然想通了,還是月下老人終於正視我的存在了,怎麼我面前就這麼驚悚地開了這麼大兩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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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看著我汗顏的樣子,突然拍著我肩膀大笑道:“哈哈哈,我喜歡皇后娘娘,就像喜歡一個多年的老友一樣,你可別誤會了。”

我緊繃的神經立刻鬆懈了下來。

“這麼說的話,我也很喜歡秀才先生呢。”

“咦,真的嗎?你喜歡我神仙般的美貌,還是青竹般優雅的身姿呢?”

我抿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幽默……”

秀才先生自戀的笑容頓時在風中僵硬了。

“咳咳,那個,”秀才起身告辭道,“那我就先回房了,這碗魚湯,如你所願,交給你了。或丟或喝了,都依你。”

我笑道:“放心吧,只要沒毒,我肯定給他喝的。不能白白浪費秀才先生你的一片心意嘛。”

“那告辭了。”

“慢走哦。”

當我轉身推開門的時候,忽聽“咚”的一聲,然後就是程舒揚的慘叫。

怎麼了?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

我抬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張望了一下,卻不見程舒揚的身影。

“程舒揚,你人呢?!”

怪了,聽到他的慘叫,卻不見他的人呢。

難道,被劫持了?!

我正嚇得驚心,程舒揚的聲音卻傳進了耳朵:“我在這兒啊……”

“在哪兒啊?”我又把面前看了一遍,確實沒有人啊。

糟糕,難道遇到靈異事件了?

以前聽人家說書,也有講說一個人走著走著就不見了事,難道,程舒揚遇上了?

“我在你後面啊!”

門吱呀一聲響,我轉過頭去,正好瞧見還在地上掙扎的程舒揚。

“程舒揚,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疑惑道,忽而有了一個念頭,又正色問道,“不會是來偷聽我和秀才先生談話吧?!”

他急了,馬上從地上翻起來,氣急敗壞道:“什麼叫偷聽?我程舒揚是那等下作之人麼?”

我眼睛一亮,嘿,這小子都能活蹦亂跳了,復原能力真是比小狗還厲害。

心中暗暗一笑:你彷佛就是為了“下作“這個貶義詞而生的一樣……

“再說了,你跟你的姦夫在外面調情,還不準我這個做丈夫的聽見嗎?”

“什麼調情啊?你又聽見什麼了?”

這傢伙最擅長捕風捉影,我懶得理他,徑直走到桌子前,放下魚湯,掏出銀針去試。

以後我要隨身攜帶幾根銀針,以備不時之需才好。

程舒揚氣沖沖地跳到我面前來,噴火道:“哼,我明明聽見的,什麼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的,還敢說你們沒有姦情?我總算明白你為何每天都要多送他一個饅頭了,就是因為你們倆這點私情,用饅頭來代表相思之意吧?”

我翻翻白眼,嘆氣道:“大哥,用饅頭代表愛意,這麼爛的招數除了你就沒人想得出來了。”

“不管,反正你們就是在互相表白!”

“我們剛才說,喜歡對方,就像喜歡朋友一樣。”恩,銀針沒變黑,這是一碗純粹的魚湯,“來,趁熱把這湯喝了,很補的。”

我好心把碗遞給他,他卻一把推開。

魚湯灑了我一袖子都是。

看在他是因為救我才不得不成為病人的份上,我忍。

“這魚湯真的很補的,你不喝算了,我自己喝。”說完我立刻仰脖子做喝湯狀。

程舒揚一把搶過去,咕嚕咕嚕地喝掉了。

嘿嘿,這小子上當了。

他喝完,一擦嘴,繼續對我咆哮道:“我才不信呢!你說,你們是不是有姦情?!”

我衝他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是,你要怎樣?”

“你!”他氣得火冒三丈,狠狠瞪我道,“蘇梓妍,你可是有夫之婦。”

“你別亂講,敗壞我名聲。我蘇梓妍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還要等著嫁良人的。秀才先生不錯啊,人又風趣,又溫柔,又有學問,最重要的是他親口說了他喜歡我。恩,嫁給他一定很不錯。”

“你不知廉恥!你是我結髮妻子,沒有我的休書,你就是個有夫之婦!你這種行為,就叫紅杏出牆!道德敗壞!沒有婦德!人盡可夫!”

他越說越離譜,最後一句徹底把我惹火了。

我抬眼回瞪道:“我人盡可夫?那你呢?你三宮六院才只七十二妃麼?你是人盡可妻!再說了,你別弄錯了,你老婆叫蘇柔媚,不是我蘇梓妍!”

“你生為正妻,不僅嫉妒妾室,還紅杏出牆,而且多年沒有生育,又對丈夫無禮,七出你就佔了四個!”

“就是把七個全部佔滿又怎樣?”

“你就仗著先皇遺囑……”

我狠狠一拍桌子,他愣了一愣,我冷笑一聲道:

“你既然這麼討厭我,何必管什麼遺囑?再說,程舒陵已經發了訃告,說我們兩都死掉了,現在你叫舒諦,我叫晏紫,咱倆完全沒有關係了。你要休,儘管休就是了,反正我這十年來,得得就是個棄婦名聲,如今有了下堂婦的實質,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你在抱怨什麼啊?”

“我抱怨什麼?我不該抱怨嗎?你以為我真是什麼豪門望族的千金小姐,你去夏州打聽打聽,去問問那裡的人,我蘇梓妍作為嫡長女,過的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哼,還想著嫁了人也許就好一點了,沒想到嫁給了你,不僅要受你的欺辱,還要繼續受蘇柔媚那個賤人的欺辱!你要休就馬上休,姑奶奶立刻幫你準備筆墨紙硯去。”

見我真動怒了,他語氣稍微軟和了一點,冷哼道:“你是我結髮妻子,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你才糟糠呢,”什麼爛詞啊,我不領他的好意,“結髮妻子又怎樣?我娘也是我爹的結髮妻子,她死的時候我爹連副棺材都沒買給她,而且這還全是拜你那個蘇妃所賜。”

“我就知道你嫉妒蘇妃,當年也是你嫉妒她,所以代替她嫁給了我,對吧?”

我冷笑道:

“我不知道你跟蘇賤人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當年我爹突然跑來找我,說給我找了門好親事,一個是親王,一個是太子,讓我隨便選一個。我還很傻很天真地以為,我爹終於轉性了,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了,給我派了門這麼好的婚事,現在看來,我簡直後悔至極了。”

他嘴裡仍然不服氣道:“你後悔,我更後悔……”

“既然你這麼後悔,我還是那句話,要休你就休。”我端起碗朝外走去,回頭冷冷補上一句,“還有,以後別在我面前說什麼結髮夫妻的話了,我跟你,從來都不是什麼夫妻。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他呆住了,大約絕沒想到我是如此的決絕。

程舒揚一把拉住我。

我用餘光冷冷瞥見他慘白的臉。

“蘇梓妍,我剛才聽見秀才說喜歡你,一時氣急了,這才亂說話的,我沒別的意思,你別生我的氣了。”

他的語調有些哽咽,但這並不足以使我瞬間忘記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

我一把摔開他的手,沒有回頭,徑直離開。

夕陽餘暉默默,寂靜處。

為了我那慘不忍睹的上半輩子,兩行清淚潸然滑落。-----------------------------------------------------------------------如果推薦票、收藏和評論都是召喚獸,我一呼喚就會可愛地將我撲到,大家說這該有多美好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