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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殺雞儆猴(上)

洛笙拍完桌子收回手,站在座位上。她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心裡卻狠狠嘶了口氣,真他媽的疼。

可疼也不能表現出來,她忍著麻疼的感覺,微微輕啟有些乾裂的嘴唇,發出十分清脆悅耳的聲音:“既然大家這麼喜歡講別人的私事,或許我也可以給眾位當家人講個故事,給眾位當家人解解悶,也為大家在這個家主大婚,普天同慶的夜晚添添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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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鳴鳥站洛笙肩頭,突然聽見自家主人發出如此清甜的聲音,它趕緊張大眼睛,它可不想錯過這一出好戲。

魔女,真是魔女,儘管影一覺得自己在心裡這麼說小小姐有些不妥,但他實在想不到怎麼用別的詞來形容自家這小小姐突然轉變的畫風,明明剛剛還猶如地獄少女一般發出駭人的戾氣,現在卻變成了這種跳脫的風格,好吧,他知道坐在小小姐斜對面的那個當家人要倒黴了。

影一把身體立的筆直,沒人注意到他把耳朵悄悄豎了起來,百鳴鳥也用自己的白色羽毛翅膀擦了擦眼睛――打算看戲。

洛笙雖然眼睛在這群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的當家人身上遊轉,卻用眼睛的餘光瞟到了影一和百鳴鳥的小動作,她表示內心鄙視這兩貨。

“當家的,小小姐說要給我們講故事呢?我沒聽錯吧?就她這副打扮?哪有個尊貴的樣子,連最起碼的拖擺禮服裙也沒有穿在身上,”劉氏掄了掄自己的衣服,像是炫耀似的,眼神不屑的瞟了眼洛笙:“看這穿的像什麼樣子,不倫不類,這是對家主大婚晚宴的侮辱,你說我說的對嗎?當家的。”

對什麼對,陳淼聽妻子這麼說,沒有附和妻子,心道,這個蠢女人,剛才配合的還挺好,這下怎麼又扯到衣服上了,果然女人成不了大事,說話都說不到點子上,目光短淺,這都說的什麼,他們這些靠眼色活的人哪個看不出這個小小姐不是個善茬,他剛才故意挑起話端與齊頂天,鄭江引起騷動,是想讓這群分部的人把矛頭引到家主身上。

家主宴客,自己卻遲遲不到,這麼說怎麼著定激起各位當家人對家主的不滿,他家主和那個什麼夙瑤甜甜蜜蜜去了的鬼話當然是他現編的,他總覺得家主突然不來晚宴,怕是發什麼重要的事,他只是想引發矛頭,讓眾人激一激這個小小姐,看能不能讓她說出點關於家主的什麼事。也不想自家這蠢女人腦子不夠用,兩句話沒說在點上,還扯什麼衣服《禮法》的問題,

這小小姐性格向來古怪,穿衣著裝總是這個樣子,他才不關心一個女人穿什麼衣服,妻子太蠢,說這個無關緊要的屁話。

陳淼瞪了一眼妻子,轉而對洛笙呵呵一笑:“小小姐別見怪,我這老婆就是個鄉野村婦,不懂什麼禮法,小小姐想講對眾位當家人講什麼請儘管說吧,我等洗耳恭聽”。

聽男人這麼說,這一桌,坐著的站在的當家人也是聰明的要吃屎,個個眼珠子直轉悠,他們哪個不知道剛才陳淼故意挑起事端是為了讓這位小小姐對家主的突然缺席做出解釋,現在看這小小姐主動要說點什麼當然樂意聽一聽。

這群人相互對視了一下開啟商業互捧模式。

“等著也無趣,這家主和夙主母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我們就聽聽小小姐要說什麼故事吧。”

“對對對。”

“……”

“小小姐您看就快點講吧,別吊大夥兒的胃口了”陳淼看眾人都迎合自己,他也跟著道。

說話間他還順帶掐了一下自己的那個蠢婆娘,意思是讓她附和他,順帶給洛笙賠禮道歉。

“啊呀,當家的,疼死了,你好端端的掐我做什麼。”陳劉氏揉著乾瘦的胳膊感覺很奇怪,她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惹到當家的了。

家門不幸,休妻,休妻,回去就休,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婆娘怎麼蠢笨成這個樣子,男人感覺臉都要丟盡了。

“噗――”齊頂天旁邊的鄭江沒繃住,笑出了聲來,眾人聽到笑聲原想繃著也繃不住了,都跟著起鬨笑了起來。

洛笙做回自己的位置,看著長桌上這群鬨笑成一團的人她面無表情開口道:“我很多年前有幸認識了一個人,他說,他叫鬼千面。”

一群人在在取笑劉氏,都沒怎麼聽清楚洛笙的話,只有陳淼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惱怒地盯著妻子看著,他突然聽見了洛笙說的話,驚訝著道:“什麼?你說他叫什麼?鬼千面嗎?”

一群當家人聽到陳淼大聲的發問,在聽到“鬼千面”這個名字後也皆是一驚,他們停住發笑,全都不自覺回到座位上坐好。

之前他們這群人是抱著聽訊息的姿態聽洛笙講故事,也沒怎麼注視洛笙,現在聽到洛笙提到的這個名字時他們全都坐端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洛笙的表情看,生怕是自己耳朵有問題出現了幻聽。

見眾人看自己,洛笙面上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陳家當家人,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鬼千面。”

洛笙坐在座位上雙腿交疊顯得十分慵懶,看著站著的男人,說話也像是在與人閒話家常一般。

洛笙這邊說的雲淡風輕,可長桌上的人,除了立於後面的影一和站在洛笙肩膀上的百鳴鳥以外,全都在心裡翻起了滔天大浪。

異世的人都知道碧洛家家主身下能人眾多,其中最受家主器重的要數白家的少爺白澤,下來就是一直跟隨在家主身邊的四大影衛,但誰也不知道的是,家主還有一張王牌沒有打出來,那就是這個鬼千面。如果不是三十五年前碧洛家乃至整個異世的人都受到了普通人類的威脅,差點滅世,誰也不會知道碧洛家主一直都藏著這麼一張王牌。

三十五年前,碧洛家主上位時,普通人類崛起,整個異世人都受到影響,飢餓貧窮讓碧洛家及異世內部大亂。那年,碧洛家所有分部的人都在起內訌,家裡一團亂不算,甚至其餘兩個外族都趁亂想來分一杯碧洛家的羹湯。

那時是家主慧眼獨具,為家裡找到了一條活下去的路,帶著他們這群異世人打入普通人的世界。

這件事說著簡單,做著卻是很困難。那時候異世思想閉塞,所有的人都只懂得鑽研異世的修習術法,大家都看不起普通人類,與普通人接觸最大的也就是經過他們的世界時看見哪個姑娘好看就抹了她們的記憶把姑娘帶回異世,除此之外大家對普通人類世界是一點兒也不瞭解,家主那時候要帶著總家的人要創業,可家裡沒一個人懂普通人的經濟狀況是怎麼構成的,甚至會寫普通人的文字的人也少見,這讓家主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就是在這時,家主啟用了他的這張王牌,鬼千面。這個鬼千面,人如其名,他有一千張臉,他和家主在人類世界奔波著,從中做鬼,打拼生意,他和家主每做一個案子就換一張臉皮。據說那會兒還有他的一個傳說,說是鬼千面如果換完這一千張臉就會露出真容,大家就眼巴巴的看著這個鬼千面和家主在普通人的世界裡打下了半壁江山,就在家主成為普通人世界的地產大鱷時,當時有參與的人計算過這鬼千面換過的臉,說他的臉換到了最後一張。家主帶著大家發達了,也不用擔心總家沒落了,就開始更加關注這個神秘莫測的鬼千面,都想看看他各種容顏下的那張真面容,可也就在那時,鬼千面就猶如人間蒸發一般,沒了蹤跡。

後來總家繁盛,其餘兩家也跟著興起,大家在吃飽喝足沒事幹的時候就開始挖這個家主背後的秘密武器,然而這碧洛家主也不知道把他藏哪兒去了,他們這些人把家主背後的人都挖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有發現鬼千面,這人就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從來沒存在過?眾人一下回過味兒來,可不是嗎?做為一個家主身邊的謀士,他的能力已經快超越家主,養虎為患,當權者怎麼會容許自己背後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還不如……。

這下眾人是明白了,不過也很惋惜沒有早點下手,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早點把這鬼千面給弄出來,歸在他們門下,是不是這異世的風水還得在轉一轉。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人都去見閻王爺了,讚歎家主還真是好手腕的同時,也恨當初沒有腦子。

這現下雖然是家主這兒一邊獨大,可這小小姐講的事是關於這鬼千面的,眾人來了興致,怎麼著也得聽聽小小姐這個故事了,人死了,說不準還會留下個什麼隱秘的資訊呢?

陳淼看大家都想知道這位小小姐講的是什麼事,他當然也不例外,他看見洛笙閒適地坐在座位上,不由有點著急地催促:“小小姐,您要給我講鬼千面的什麼事您就快說說吧,別吊大夥兒的胃口了。”

“陳家當家人,我就問一句,你想聽我的故事嗎?只要你想聽,我就接著講下去,如果你不想聽,就當我沒說過這件事。”

洛笙坐在座椅上,微微抬起頭看向站著的男人,她頭上戴的水晶頭冠也隨著她頭部動作向後傾了傾,那銀色絲線編制而成的流蘇帷蔓也微微像兩側偏去,這個動作讓洛笙的大半張臉都露了出來。

陳淼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呆住了。

碧洛家的這個小小姐他之前也見過幾次,第一印象,也就是長的還可以,要說漂亮那也談不上。這女人不漂亮也不知道修飾一下自己,自己來主家辦事時偶爾也會與這女人打個照面,只是這女人每次出現都穿著一套黑色衣服,頂著一張死人臉,她那眼睛就像是死了一般,連個光彩都看不到,之前他不好運的和這小小姐對上過了視線,他居然在她的眼睛裡看不到自己,當時差點沒把他嚇死,這是人嗎?這整個就一女鬼,所以他每次見這女人都不自覺有點怵的慌。

今天是家主的婚前晚宴,應該是這女人和家主的關係才讓她想起了換一換身上的黑衣服吧?這女人今天還算有自知之明,帶了個頭冠遮掩上那對死人眼,加上又穿了白衣服,還別說,這女人剛才出現的時候他都大吃一驚,這女人打扮一下,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現在這個女人正盯著他看,遮臉的帷蔓也散在她臉頰兩邊,他站著可以比別人更仔細的看到這個女人的容貌,只見這是一張少女的臉,那露出的的容顏皮膚白皙面頰清瘦,更重要的是少女的眼睛,她的眼球裡沒有了之前與他對視時嚇死人的陰戾之氣,她的眼睛裡現在正散發著幾絲明亮的光彩,看著很,迷人。

“當家的,你眼睛往哪兒看呢?你在外面風流慣了我可以不管你,可碧洛家的小小姐你都敢盯著看,也不怕家主回來摘了你的腦袋。”劉氏看著滿桌子的人該坐著的人都自覺坐了下來,就自家***著杵在那兒盯著洛笙,她頓時一陣火氣襲來,不管不顧的大呼道。

“你大膽,這是碧洛家無上尊榮的小小姐,陳家當家人現在在做什麼?褻瀆嗎?”洛笙身後的影一喝道。

站在洛笙肩頭的百鳴鳥火氣也一下升起來,它撲扇著翅膀騰空而起: “敢對主人不敬,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