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了。
準確的說，這還是“昨天”，畢竟克萊恩和凱奧絲一直從7月15號晚上一直忙活到了7月16號凌晨4點30。
“克萊恩，你的入隊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甦醒過來的鄧恩對克萊恩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為你舉行歡迎晚宴。”
“隊長……還是算了吧。”克萊恩思考了一會，主動說：“你們最近的事情很多，晚宴需要湊齊所有人，我不想因此浪費大家的時間。”
“克萊恩……謝謝。”鄧恩用幽邃的灰色眼眸讚許地看著克萊恩，對魔女教派的圍堵已經到了最緊要的時刻，理論上來說這時候就應該緊緊地盯著她們，不放過任何線索。
“作為值夜者，這是應該的。”克萊恩笑的有些靦腆，他對隊長的道謝有些不好意思，認為這是過於誇張的。
“對了隊長，昨天晚上……”克萊恩有意識地引導話題，畢竟他確實對昨天發生的事有些好奇。
“那就是今天。”鄧恩眼神變得沉重了起來，“那些事我已經上報聖堂了，接下來大機率與我們無關了。”
他和話和他的眼神一樣沉重：“你要知道，即使是一些執事乃至於大教區的高層，都未必會經歷這樣的事件……就拿你們見過的人打比方，布林漢努丁，那位來自兄弟會的非凡者。他的戰鬥經驗遠勝於我，但即使是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我昨天在夢境看到的東西，你最好連瞭解都不要瞭解。”
（原著中的事件和現在不一樣，現在是兩位“邪神”同時出現，而且這次不僅僅是一個景象，祂們在鄧恩面前進行了戰鬥，這表明這次邪神們是有意識的。而且原著中鄧恩受到的精神創傷非常明顯，有可能違反了保密等級將情報洩露給了克萊恩（雖然洩露了也沒有什麼用））
很抱歉，隊長……我很瞭解，甚至是你昨天夢境裡的主角之一……我只是不知道昨天我離開後又發生了些什麼，海納斯.凡森特為什麼會爆炸……克萊恩在心中默默地說。
“好的，隊長。”克萊恩順從地說。
“對了，還有件事。”鄧恩看到了一直沉默著的凱奧絲，對她說：“昨天的事你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這些已經被記載到了你的檔案裡。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讓克萊恩幫你報銷一筆“線人”的情報費用……”
還能這樣？克萊恩差點脫口而出。隨後為教會的經濟感到了深深的悲哀，連資深乃至相對的高層人員（老尼爾，隊長）都在教授新人巧立名目報銷的技巧，教會的錢到底還撐得住嗎……
不過教會似乎也能收稅吧……克萊恩收回這些想法，看都沒有看凱奧絲一眼，“感謝隊長！我這就去報銷！”
凱奧絲和鄧恩啞然失笑。
————
“嘿，漂亮的女孩和酷男孩~”從克萊恩的背後，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上。
是誰……克萊恩先是緊張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在值夜者小隊的總部不可能出現敵人。
……但是他用的力氣好大……未經鍛鍊的克萊恩剛才感到自己的骨骼和肌肉劇烈地擠壓了起來，給現在留下了同樣劇烈的痠痛。
“布林漢努丁先生，早上好。”凱奧絲認出了克萊恩背後的人。
“早上好。”出於基本的禮貌，布林漢努丁不耐地回應，隨後急躁地兩人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有沒有波及到你們？算了，有沒有波及到凱奧絲小姐？”
這是……都懶得偽裝一下了嗎……克萊恩吐糟著，不過在布林漢努丁眼中，具有前魔女教派成員身份的凱奧絲確實應該比他這個“見習值夜者”重要一些。
“……感謝你的關心。我沒有受傷。”凱奧絲猶豫了一下，禮貌地回答。
布林漢努丁深深看了凱奧絲一眼，也變得禮貌了起來，“咳咳，很抱歉，凱奧絲小姐，你可能沒有徹底領會我的意思。用羅塞爾大帝的話——把不好的話最先說出口——”
這個粗鄙的男人認真了起來：“我其實不在意你死亡或者存活，我只希望我能完成我的任務——如果你受得傷比較重導致你無法完成魔女教派的任務，或者受到了隱蔽的汙染導致你的精神狀態出現問題，都有可能導致你被發現。而你被發現就代表著我們的行動可能出現漏洞。”
看著面有不忿的克萊恩和相對比較平靜的凱奧絲，布林漢努丁繼續說：“我們和魔女教派是老對手了，甚至我親手殺死過好幾個魔女了——一般這指序列7及以上的刺客途徑非凡者。”
“我知道序列6的歡愉魔女沒那麼好對付——正面作戰，我有一定的把握，但她們的花招太多了。凱奧絲小姐，你現在其實很危險。”
“你的血液和頭髮都在那個歡愉魔女手上——即使過去了這麼久，效果可能減弱，但她們至少可以透過這些確認你的位置。如果她們發現了你的異常——我很自信我的追蹤不會被發現——她們可能不會直接詛咒你或者過來殺死你，她們會藉著我們的謀劃完成她們自己的謀劃，會利用你，讓我們一切的努力都失敗。”
布林漢努丁這般發自內心的話讓克萊恩和凱奧絲都說不出話，畢竟他說的很正確。
“還有，克萊恩。”布林漢努丁用紅色的瞳孔看著克萊恩，“我向鄧恩打聽了昨晚你和凱奧絲處理的那場非凡事件——這有些不符合規矩，確實，這是真的，不過我用凱奧絲小姐是我的任務保護目標的說法說服了鄧恩——令我不敢相信的是，克萊恩，你作為一個輔助非凡者，只能靠儀式魔法戰鬥非凡者，你身上竟然沒有帶儀式材料——我的神啊，這就像上戰場的士兵沒有子彈一樣可笑，即使你是新手，這樣可笑的錯誤也不該犯，否則你活不過幾天。你想想，萬一你在路上偶遇了即將失控的野生非凡者呢？如果魔女教派的人對凱奧絲施加詛咒呢？”
中年男人用像碎碎念一樣快速的聲音諷刺著克萊恩，但克萊恩反而很認真地對他行了個禮：“謝謝你，先生。”
“啊？”布林漢努丁短暫地楞住了，隨後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情緒，“咳咳，克萊恩，凱奧絲，你們要知道，在這種關鍵時期，無論怎麼謹慎都不為過。聽說你們昨天晚上還和極光會有了聯絡，在日後一定要小心——極光會的那群老鼠們就像瘋狗一樣，咬住人就不鬆口。”
“謝謝你。”凱奧絲也加入了克萊恩，和他一起真摯地感謝。
“咳咳，咳咳。”布林漢努丁咳嗽得更嚴重了，“好了，兩位就開始享受最後幾天的緊張時光吧——我們已經準備收網了。”
沒有透露更多的訊息，這個中年人走開了。
“我發現，官方組織，乃至於半官方組織，其中的人員都沒有不好相處的。”克萊恩看著布林漢努丁遠去的身影，感嘆，“最多就是面冷心熱，或者刀子嘴豆腐心。”
“不然官方怎麼會挑選他們？”凱奧絲反問。原身曾身處邪惡組織的她對這些深有體會，魔女教派的高層“全都是變態”，沒有一個倖免的。
“那麼現在……”克萊恩有些踟躕地望著天，“我們怎麼向我的家人解釋我們昨天整晚沒有回去的事？”
凱奧絲僵硬住了，下一秒，解凍的凱奧絲選擇了另一條路：
“克萊恩，我現在需要去領取魔女教派今天的任務了，你協助我完成。”
——這算是克萊恩這幾天除了學習外的唯一工作了，不過這份工作包括有假期的星期一。
“……好。”克萊恩吶吶地答應。
————
兩點五十五分。
由於梅麗莎需要上學，班森需要上班，現在水仙街2號裡除了凱奧絲和克萊恩以外沒有人。
——至少現在，克萊恩不需要解釋或者面對班森和梅麗莎意味深長的眼神了。
結束了這周的梳理與總結，解決了凱奧絲小姐部分任務，克萊恩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不過召開塔羅會真的有點麻煩，畢竟自己需要先來到灰霧之上才能將凱奧絲小姐拉上塔羅會，這存在一個時間差。
但這還是可以解決的。克萊恩沒有必要和凱奧絲一直待在一起，所以他以“去趟盥洗室”為藉口，得到了一個安靜的，獨立的空間。
這個理由不能常用……否則肯定會被發現。克萊恩想。下次和菲尼克斯反應一下這個情況，畢竟向凱奧絲小姐隱瞞自己作為愚者的身份發歪主意就是祂想出來的……
模糊的、無垠的、灰白的、空寂的霧氣之上，一座巍峨宏大的神殿高高聳立，一張古老斑駁的青銅長桌靜靜安放。
而長桌最上首的高背椅，出現了一位渾身籠罩濃郁灰霧的男子。
克萊恩後靠住椅背，無聲思索了一陣，突然伸手虛點象徵“正義”和“倒吊人”“女皇與戰車”的深紅星辰。
————
貝克蘭德，皇后區。
奧黛麗提著裙襬，腳步輕盈地走向臥室。
忽然，她心有所感，側過頭來，望向陽臺的陰影裡，不出意外地看見了靜靜蹲坐、靜靜旁觀的金毛大狗蘇茜。
空想之狗和祂的試藥女僕間發生了一小段有趣的對白，這甚至讓奧黛麗生出了讓蘇茜加入塔羅會的想法。
隨後，奧黛麗走向臥室，反鎖住房門，走到床沿坐好。
她準備好進入灰霧之上的神秘空間了。
————
蘇尼亞海，某處海域。
追逐著正在前往神棄之地的極光會成員的阿爾傑·威爾遜提前了半個小時進入船長室，飲著烈酒，等待著進入灰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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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託我打聽‘小丑’魔藥的資訊……”凱奧絲坐在床上，神態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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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這句話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很多人都忘記了“互相”這兩個字——每種關係本質上都與利益相關，即使是父母對子女的關愛和最熾熱的愛情。後者事實上包含“佔有慾”，本質是就是雙向的，與精神上的利益相關，而前者也出於“對年老後無人撫養贍養的擔憂”“來自生命本源延續自己的渴望”。這不代表這些情感不偉大，這只是說明人類的關係都被因果相連。
凱奧絲的瞳孔微微收縮，她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想法的的特點——也許這些並不是錯誤的，畢竟每種能自圓其說的觀點都有存在的價值，只是說，這種想法，似乎把自己放在了“人”這種生物之外。
這不是一次兩次了，總有些時候自己會變成這樣。
這應該不是穿越附帶的影響。克萊恩沒有像自己這樣。那麼，這有很大的可能來源於那位“眷顧”自己的隱秘存在――菲尼克斯。
凱奧絲輕輕咬住牙齒。
即使知道不應該，她還是對那個名叫菲尼克斯的神明升起了厭惡感――沒有人希望自己變得不像自己甚至不像人。
這時，她眼前升起了一片灰霧。
她知道，自己來到了那位‘愚者’先生的神國了。
――――
“下午好，愚者先生~”“正義”奧黛麗提起裙襬，依次向每一位塔羅會的成員問好。
聽到她的聲音，連剛才還苦大仇深著的凱奧絲都感覺心情變好了一些。
……真是……像正義小姐這樣的女孩，真的讓人心生喜愛啊。凱奧絲感嘆。
“愚者先生，我又獲得了一頁羅塞爾大帝的日記，我應該還欠一頁。”
“這一週，我遠離了陸地，沒能找到新的。”
“很抱歉，愚者先生，我沒有找到。”
“不必在意，這件事情的週期註定漫長。”克萊恩靠著椅背，食指輕敲扶手，望向“正義”小姐道，“你現在就可以將日記‘表達’出來了。”
奧黛麗表達出的羅塞爾日記突然出現在克萊恩手中，他不帶情緒起伏地開始
這篇日記應該很有用，至少不會是這位大帝的風流史。前半段羅塞爾表示了對“褻瀆石斑”的嚮往和猜測。
接下來，他更是得知那位神秘的查拉圖先生就是密修會的首領――黑夜教會的資料都只是“懷疑”，而現在這被“肯定”了。
懷著期待的心情，克萊恩繼續看向還有不少內容的羊皮紙下半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