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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打劫

在阿爾瑪的帶領下,夢迭也到了篝火這裡,在氈席上坐下。隔著旺盛的篝火,她看到夏從鬱正坐在對面和村長談笑風生。新娘和新郎在青年男女的簇擁下從篝火的兩邊入場,紅紅的火焰照在他們臉頰上,反射出健康而又喜悅的光芒。

儀式很簡單,兩人在眾人的簇擁下牽手,交換了定情之物,由新郎揹著新娘在篝火四周舞上一曲,意味著他們兩人的結合,男人成了家中的頂樑柱。

一舞之後,青年男女們紛紛上場慶祝,唱歌的、跳舞的、摔跤的,每個人都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露上一手,作為對新婚夫妻的祝福,沒有得到眾人的叫好,就是祝福不夠誠心,所以只要有人成親,大夥都是要提前準備的。

晚會熱鬧極了,又唱又跳。轉眼輪到阿爾瑪獻藝了,夢迭也想象不出這個老實的女人會有怎樣的本領。只見阿爾瑪從氈席上站起來,靦腆的走到篝火面前,紅紅的火光映照在她臉上,散去了歲月的痕跡,顯得她格外美麗。她清了清嗓子,曲子從她口中溢位,時而激昂如策馬奔騰,時而婉轉如微風吹飄柳絮,聽的夢迭等人如痴如醉,一首唱畢,整個場地竟然還回味在剛才的歌聲中,無人出聲,直到有一個人拍響了巴掌,雷鳴般的掌聲才響起。只見站在中間的阿爾瑪,緊張的一雙手幾乎將袍子的邊角扯碎了。

音樂重新響起,隔著篝火夢迭看到幾個大膽的姑娘,走到夏從鬱跟前,邀請他一起跳舞。在村長的推搡下,他被拉進了舞池,剛開始有些尷尬,不一會被她們的熱情感染,也有樣學樣的掐腰起舞。

這邊的夢迭也被壯小夥們圍成了一團,村裡第一次有遠方的客人來拜訪,且男的俊,女的俏,村民的熱情及其高漲,盡力的展現自己好客的一面。

應村民的要求,遠方的客人們也要準備一個節目作為慶祝新人成親的禮物。夏從鬱直接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了夢迭,在一群人熱烈期盼的眼神中,她不得不走到了篝火跟前。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揮動鞭兒響四方,百鳥齊飛翔……”

歌聲悠揚飄出,一群人聽的傻了眼,這是夢迭唯一會唱的蒙古歌曲(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此時此刻的情景讓她不禁聯想起這首歌。

一輪火紅的日頭從地平線上爬起,慶祝的人們因酒醉相互攙扶著往自己的氈房走去。清晨的薄霧淡淡的暈染霞光,一粒粒露珠掛在葉片上,閃著七彩的光芒,絢麗奪目。

夢迭喝了點小酒,此刻腳步輕飄飄的,要不是阿爾瑪的攙扶,她可能早就堆在地上起不來了。事先安排好的新人親友正在“打掃戰場”,被熄滅的篝火茲的一聲後,一縷長煙竄的老高,好似燃起的狼煙。

“嗒嗒嗒……”遠遠傳來馬蹄聲。不過聽著聲音不像是一兩匹,而是有上百匹的快馬在向這邊疾馳,隔著薄霧,遠遠可以看到黑壓壓的影子,像是抽象油畫一般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似乎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準備離去的人們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望著馬群弛來的方向,眼裡充滿了疑惑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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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夏從鬱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幾個箭步搶到夢迭跟前,攙扶起微醉的她,一行人圓月般簇擁著他們,警戒四周,側步向他們的馬車方向移動。一有危險,即刻遁走。

露水打溼了馬蹄,馬蹄驚飛了藏在草叢中的鳥,惹惱了家家戶戶的狗,一時間馬蹄聲,狗吠聲連成一片,驚擾了整個草原的寧靜。

片刻間,上百匹馬便衝進村子,將村子圍了起來。只見馬背上各個都是軟凱護體,背上有箭,腰跨短刀,手執紅纓長矛,士兵打扮。其中一人打馬上前,他明顯是這群人的頭頭,身著銀色鎧甲,紅色披風,眼方鼻闊,聲音傲慢粗重:“挨家挨戶去把人都叫到這裡來,反抗者,殺無赦。”

一隊士兵接到指示,調轉馬頭朝村裡去,另外一隊士兵翻身下馬,推推搡搡,馬鞭相向的將在場的人都趕到一堆。很快村裡傳來叫罵哭喊的聲音,一群士兵連殺帶搶將村民們值錢的東西都掠奪一空,手無寸鐵的村民怎麼能是武裝精良騎兵的對手,反抗者的鮮血濺紅了氈房。

嘈雜的聲響讓微醉的夢迭醒來,看看四周的境況一下就醒了酒。他們搭乘的馬車在騎兵到來之前就開始向南疾馳,遠遠可以看到村中氈房被點燃起火,冒出濃重的黑煙。

“夏從鬱,不要再走了,快回去,村裡人對我們這麼好,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逃走呢,太沒有義氣了。”馬車疾馳,夢迭不得不扶著車廂,顫顫巍巍的說。

“不行,這個時候我不能帶你回去冒險,就這樣我們還不一定能逃掉。”夏從鬱冷靜的說。

“反正也不一定能走掉,我們不如回去背水一戰,說不定還有希望。”夢迭連忙解釋,淳樸的阿爾瑪,熱情的村長,一張張笑臉不時的在夢迭眼前回放,似在譴責她的不告而別和見死不救。

“不行就是不行,你快坐好!”夏從鬱有些氣她不知好歹。

夢迭不顧夏從鬱反對,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回去幫忙。她一手緊緊扶住車廂,雙腳漸漸挪到馬車外面,看準時機縱身一躍,整個人落到牧草上,向前滾了幾滾。

夢迭迅速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關節,除了衣服上沾了一些草漿,手有些擦破皮外,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便朝著村子的方向跑去。

見夢迭不顧自己的危險跳下車,夏從鬱壞脾氣的罵道:“該死的,迭兒,你給我站住!”看夢迭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不得不調轉馬頭去追。

村中的成年男子們被趕到一起,用繩索綁住,由一隊騎兵持矛趕攆。另外一隊騎兵則裝載著剛剛從村民家裡搜刮出來的物品,趕著成群的牛羊,聚到了村前。領頭的士兵大聲喊道:“我們是嘎邁部落十五兵團的,此次是來徵兵徵糧的,你們哭什麼哭,喪氣得很,將來這些男人都是要到戰場上打仗,建功立業的,是我們南齊的勇士,你們應該感到驕傲才對,再哭滅了你們的村子,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