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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圈套

“爹,您不要亂說。”朱珣撇了一眼蘇婉如,臉紅了一塊,結結巴巴的道:“她……她……我……”

長興侯突然就拍了桌子,道:“說話都說不清楚,你看有沒有一點用。”說著,轉頭就看著蘇婉如,“小丫頭,你父母呢,家住哪裡我明兒就去拜訪,你不要害羞,男婚女嫁的正常的很。往後你進了我老朱家的門,就是我老朱家的人,他要欺負你,我就打斷他的腿。”

蘇婉如目瞪口呆,他們說的話題似乎不是這個吧?

侯爺,您怎麼能把重點扭曲成這樣了。

她咳嗽了一聲,轉頭看著朱珣,瞪了他一眼,朱珣擺著手,道:“爹,你不要亂說,她……阿瑾是我八哥媳婦。”又撇了一眼蘇婉如,“我得喊嫂子。”

“沈湛惦記的?”長興侯臉色一沉,認真的開始打量起蘇婉如來,眯了眯眼睛,道:“沈湛口中唸叨的小丫頭,就是你?”

總算正常點了,蘇婉如扯了扯嘴角,道:“侯爺,我們接著說剛才的事吧。”

“這個臭小子,找到媳婦了也不知道帶去給我看看。”長興侯看著蘇婉如,點了點頭,“小丫頭機靈聰明,脾氣也不錯,配得上沈湛!”

蘇婉如嘴角又抖了抖,再次提醒道:“侯爺,劉長書的事您有什麼打算?”

“對,對!劉長書這孫子居心不良,絕對不能放過他。”朱珣道。

長興侯就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目光落在蘇婉如臉上,道:“你叫什麼,哪裡人,今年幾歲了?”

怎麼又跑題了。蘇婉如咳嗽了一聲,道:“十六,平江府人,姓蘇,單名一個瑾。”

“不錯。”長興侯又道:“是你告訴正言說劉長書可能在背後給我們捅刀子了是吧。”

蘇婉如點頭,道:“侯爺,此事您要儘快去查,然後迅速做出反應,無論是聖上還是太子那邊,都要表個態才行。”又道:“我不知道劉長書是什麼目的,但現在朝中肯定所有人都覺得你們將要是兒女親家了,那麼在立場上肯定然是一致的。劉長書彈劾皇長孫,豈不是就等於您彈劾了!”

“皇陵的事,聖上都沒有責罰皇長孫,劉長書卻跳出來彈劾,就算聖上不說什麼,心裡肯定是不舒服。”蘇婉如道:“還有太子那邊,世子方才還和他小舅子鬧了一通,但凡多點心眼的,勢必要想歪的。”

“你說的有道理。”長興侯自己給斟茶,喝了幾口,停下來若有所思道:“這姓劉的太不是個東西了,要是讓老子知道他背後玩陰的,老子立刻將他剁了餵狗。”

“爹,我去,讓我去。”朱珣道:“我要把他給剁了餵狗。還有,幸好婚事沒成,不然我可要被害慘了。”

啪!

長興侯把手裡的茶盅丟出去,朱珣嫻熟的一讓,反手一抓,茶盅裡的茶水半點沒漏,他腆著臉笑嘻嘻的過來,道:“爹,您接著喝茶。”

“滾,礙眼的東西。”長興侯嫌棄不已,轉眸看著蘇婉如,道“小丫頭,你說,我該怎麼做。”

問她?這事兒很簡單啊?

再說,長興侯沒有養幕僚嗎?蘇婉如朝朱珣看去,露出詢問之色。

“我爹說請幕僚太費錢,還不如後院養幾頭豬划算。”朱珣呵呵笑著,“你說說你的想法,我和我爹都想不到。”

蘇婉如看著長興侯。

長興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以為有人害我,我都問沈湛。現在他走了,你是他媳婦,就順道幫我想想吧。”

蘇婉如也呵呵的笑,在椅子上坐下來,道:“這事兒就算立刻查不到劉長書的立場,你們也要立刻去找一趟太子,讓世子去,和太子解釋一下當時打架是什麼情況。”

朱珣點頭,“我和他道歉,以後看到姓胡的我要繞道走。”

蘇婉如搖頭,道:“你既然不待見姓胡的,也覺得自己沒錯,那你去找太子就不用道歉,說事,把事情說清楚了,順便哭訴一通,說自己也被打了。剩下的事就讓太子自己去想。”

朱珣覺得有道理,去道歉反而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

“那劉家的事怎麼解釋,他們想彈劾誰彈劾誰,老子半點不知道。”長興侯嫌棄的道。

蘇婉如道:“劉家的事不用和聖上還有太子解釋,就隨便找個理由退婚就好了。什麼八字不合,什麼世子不可早婚,甚至找個尼姑去一趟劉府,說他們家閨女八字剋夫都行,總之把婚一退,大家就都看明白了。”

長興侯和朱珣都沒說話,好一會兒,長興侯啪的一下將茶盅朝朱珣砸過去,朱珣一躲反手一接,道:“爹,你怎麼又動手。”

“你瞧你這丟人現眼的東西。”長興侯道:“你連一個女娃娃都不如,難怪你娶不到媳婦。”

朱珣蹭的一下站起來,一肚子火在看到長興侯的眼睛時,頓時洩氣,又坐回門檻上去了。

蘇婉如看著這對父子哭笑不得。

“你得閒去家裡吃飯去。”長興侯愛屋及烏,他欣賞沈湛也心疼沈湛,對蘇婉如就自然多了一份親切,“也讓你嬸子見見你。”

蘇婉如沒有理由拒絕,笑著點頭,道:“好,改日一定登門叨擾。”

文縐縐的,應該還讀書認字了,長興侯很滿意,負手起身準備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蘇婉如,道:“行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你晚上去家裡,我讓你嬸子給你整桌子菜補補,瘦巴巴的不好生養。”

“啊!”蘇婉如愕然,朱珣就點著頭附和,“去吧,去吧。我妹妹肯定對你也特別好奇。”

朱珣還有個妹妹,一奶同胞,算是老蚌得珠的孩子,今年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

“是!”蘇婉如笑著應是,送長興侯出去,朱珣就用胳膊肘懟了她一下,小聲道:“看來我爹對你挺滿意的,你很不錯啊,有一套。”

蘇婉如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你當別人都和你一樣笨。”

“行,就你聰明,你世上最聰明行了吧。”朱珣哼了一聲,“真不知道我八哥怎麼瞧上你的。”

蘇婉如瞪眼,抓著他胳膊上的肉一揪,咬牙道:“朱正言,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我……我錯了,我不說了,你天下最美最溫柔賢惠,是唯一一個能配得上我八哥的人。”朱珣疼的齜牙咧嘴的,前面長興侯聽到動靜就停下來回頭看著她們,蘇婉如手一鬆衝著長興侯甜甜一笑。

“鬧騰什麼。”長興侯立刻瞪著自己兒子,“你和阿瑾鬧騰什麼,她年紀小還是姑娘家,你要臉不要。”

朱珣指指自己,又指著蘇婉如,一臉憋屈,道:“爹,是她欺負我。”

“她怎麼欺負你,我看就是你欺負她,沒用的東西,回去老子好好收拾你。”長興侯說著,語氣一轉,“阿瑾記得去家裡吃飯。”

蘇婉如點頭應是,道:“知道了,今晚一定去。”

長興侯點了點頭,和朱珣一前一後的出門,他邊走邊道:“你現在就去太子府鬧騰去,鬧的太子和你賠禮道歉才行。不用怕,有你老子在,只有理在咱們手裡,誰都不用怕。”

“是,爹!”朱珣嘿嘿一笑,出門就和長興侯告辭,直接去了太子府。

蘇婉如站在門口看著父子走遠,眼裡都是暖意,沒想道長興侯是這樣的性子……也對,看著朱珣就知道了,好像在他們眼裡,這世上所有勾心鬥角權力爭奪,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朱珣帶著常隨騎馬往太子府那邊而去,靜心下來細想後,就覺得蘇婉如說的有道理,劉長書恐怕早就有預謀了,拉著長興侯府一起滾泥水。

只是奇怪的是,劉長書這麼早跳出來,就不怕被聖上記住了,被太子惦記嗎?

他背後的人是誰?

目的是什麼,針對太子還是針對長興侯府呢?

要想知道,恐怕只有等查到劉長書是受誰人指使的才行了。

他心裡頭轉了幾圈,徑直去了太子府,趙標聽到他來的訊息愣了一下,隨即就讓人請他進來,朱珣一進門連禮都沒行,嚷著道:“殿下您瞧瞧,我是來找您評理的。”

趙標就看到他臉頰上一塊青紫,隨即失笑,道:“打架打的?”

“就是胡思長打的,您看我的臉,我可還沒娶媳婦呢。”趙標往椅子上一坐,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他去吃飯,我也去吃飯,他見著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說我是搶他媳婦兒了,還是拐他閨女了!”

“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仗著您的勢,整天橫行霸道的。小爺我今天就不給他臉了。”朱珣看著提趙標道:“我先動的手,他也沒落著好。沒想到,打完了那廝居然跑我爹跟前告狀,我剛才差點沒被我爹砍死。”

趙標臉上的表情就漸漸柔和了起來,“你還有臉來和我告狀,他被你打的都下不了地了。”又道:“他怎麼說也算是我半個妻弟,你好歹看我面子,說幾句就行了,居然還動手。”

“我氣不過。”朱珣一副無賴的樣子,“這理您得評了,我可是還沒娶媳婦呢。”

趙標順勢就問道:“不是在說親事了嗎。”

果然被阿瑾料到了,太子心裡確實懷疑他了,他心頭跳了一下,擺著手回道:“劉家不行,我瞧不上。仗著一副讀書人就自詡書香門第。娶回去要是一整天對著我之乎者也,我豈不是比死還難受。”

“你不娶就行了?長興侯會同意,聽說劉大人和侯爺可是同鄉呢。”趙標道。

朱珣擺著手,道:“我爹就是接觸一下,互相認識瞭解一下。到底結果怎麼樣,八字還沒一撇呢。”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今年能喝道你的喜酒呢。”趙標起身,拍了拍朱珣的肩膀,“行了,關於打架的事大家各讓一步,胡家那邊我會去勸,你這裡也不要得了便宜來賣乖,他傷的可比你重。”

“殿下,您這可是幫親不幫理啊。”朱珣哼哼了兩聲,“不過您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說什麼,反正請您轉告姓胡的,以後見著我繞道走,不然我還打他。”

趙標輕笑,搖了搖頭,道:“你們年輕的想法我都跟不上了,隨你們怎麼鬧騰去吧,別鬧我這裡來就好了。”

“行了,那就不說這事了。”朱珣道:“皇長孫去鳳陽了嗎,走的也太急了,我都沒給他踐行。”

趙標頷首,道:“事出突然,我們也沒有想到。再等等,五月末他五叔要成親,他勢必還要再回來的。”

“那也行,到時候我再和他聚聚。”朱珣覺得話都說完了,再扯下去他說不定就說漏嘴了,就道:“那您忙著,我回去和我爹解釋去,要是說不清楚,我又是一頓揍。”

“要真說不通你來找我,我去和長興侯說去。”趙標道:“你這麼大人了,一直動手也不好,影響你的親事。”

朱珣點頭應是,“還是殿下好,我爹這個人就是太不講理了。”說著,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走了。

他一走,屏風後面的幾位幕僚都走了出來,趙標看著幾人,道:“看來,是我誤會他們了。也對,朱正言素來沒什麼心機,他也沒有理由和我倒戈。”

幾位幕僚應是,這時外面進來一位侍衛,行了禮,拱手回道:“殿下,劉大人那邊查不到什麼,所有的事都是不露痕跡,若想要細查,怕是有點困難。”

趙標料到了,劉長書沒理由這麼做,他背後的人一定是他幾位弟弟中的以為,可到底是說他還不能確定。

只有靜觀其變了。

此刻,趙棟也在聽侍衛說話,聽完後他眉頭略簇了簇,看著自己的幕僚馬文坡,道:“長興侯府的反應居然這麼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以為,長興侯府的反應至少明天才能有,而且,也絕不會是這樣的,只是朱珣跑去太子府鬧了一下就走了。

依照長興侯府的性子,不該遞摺子認認真真的解釋一遍嗎。

現在這情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是有些奇怪。”馬文坡道:“這和長興侯一貫的作風不附,略顯了些手段。”

長興侯是沒有手段的,這朝中所有人都知道。

“派人去看看,他是不是請幕僚了。”趙棟說完,又道:“還有,明天的事接著做,趁熱打鐵。”

馬文坡應是,下去安排事情。

朱珣樂呵呵的去了寶應繡坊,蘇婉如剛換好衣服準備去他家的,見著他又回來,就問道:“怎麼樣,太子說了什麼。”

“問了婚事。”朱珣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蘇婉如說了一遍,“……你料的很就,他果然覺得彈劾皇長孫的事,是我爹和劉長書一起商量的。”

“太子既然問了,就表示他打消了疑慮。”蘇婉如松了口氣,和朱珣一起往外走,“你說,這背後的人,到底是哪位皇子?”

朱珣怔了一下,“你認為是某一位皇子?”又唏噓道:“不會吧,太子的位子坐的很穩的,不管是誰想撬一撬都不容易。”

“事在人為。這天底下就沒有撬不開的牆角。”蘇婉如道:“既然這人動了心思,就一定還有後招,往後你要謹慎一些,你在明敵在暗,不防著一點不行。”

“他動我有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直接去動太子。”朱珣一臉想不通。

蘇婉如就解釋道:“侯爺手裡是不是有兵?”

“有!”朱珣就回道:“八哥的兵留在甘肅,我爹的兵就分在山東往遼東一片了,八哥交了兵權但是我爹的還在手裡,說等明年交上去。”

“此人,就是衝著這個來的。”蘇婉如道:“很有可能,侯爺就是他撬的第一塊磚。所以我在想,他若是撬不動,會不會也不想讓侯爺為別人效力呢。”

“這孫子,太陰了。”朱珣啐了一口,道:“等著,我非將他查出來不可。”

蘇婉如點了點頭,兩人說著話去了長興侯府。

長興侯府很大,裡面無論擺設還是亭臺樓閣都是難得一見的精緻,可見趙之昂對長興侯的看重,她隨著朱珣一路進去,方到正院門口,就看到宴席室的簾子由一個婆子撩開,一位穿著姜黃色褙子,年紀約莫四十幾歲的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看著她,笑容特別的親切,老遠就招了招了手,道:“快來,讓我瞧瞧。”

“阿瑾拜見夫人。”蘇婉如上前去盈盈一拜,楊氏就扶了她起來,上下打量著,點著頭道:“沈湛的眼光果然沒有錯,長的可真俊俏。”

蘇婉如面頰微紅,楊氏就帶著她進宴席室,邊走邊道:“他可是一直將我們瞞的死死的,若不是今天機緣巧合,侯爺和我都不知道這事兒。”

“等他回來,您訓他!”蘇婉如輕笑的回道,楊氏就道:“這事兒我定要說他幾句的。”

蘇婉如隨著她坐下,朱珣就笑呵呵的坐在對面,楊氏白了他一眼,道:“傻樂呵什麼,去找你爹去,他在等你說話呢。”

“哦,那我去了。”朱珣起身,朝蘇婉如擠了擠眼睛,就搖頭擺尾的出了門。

楊氏也不看兒子,盯著蘇婉如,道:“沈湛這孩子,你別看他能耐大,可性子就跟小孩子一樣。他特別喜歡的東西,就護的死死的,生怕被別人曉得了,搶了去。”

蘇婉如輕笑。

“你可見過他娘了?”楊氏看著她。

蘇婉如鮮少聽沈湛說起她的娘,而且,僅有的幾次給她的感覺並不好,她認為她和沈湛的事,就算他娘不同意,也阻止不了他們。

“沒有。聽說在遼東。”蘇婉如回道:“夫人可見過?”

楊氏點了點頭,道:“見過一面,沈湛像她的性子,脾氣執拗。不過,她性子更要古怪一些,倒不是我說她壞話,而是確實如此。”她說著頓了頓,又道:“你知道沈湛小時候的事吧,三四歲的孩子,她說走就走,將他一個人留在家裡,這哪是一個尋常孃親做的出來的。”

蘇婉如記得,沈湛餓了很久,還吃了老鼠肉。

她簡直稀奇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是個大夫。”楊氏道:“一心就鑽草藥裡去了,我看著也著急。就見面那一回也不過說了幾句話,她就走了,連沈湛的面都沒見。”

母子根本不像母子,倒像是仇人。

這件事蘇婉如還是第一次聽到,“或許是表達的方式不同。否則她也不會千辛萬苦的將沈湛生下來。”

楊氏有多心疼喜歡沈湛,就有多唾棄他的娘,“行了,不說她了,反正將來你也不和她生活在一起,她的性子怎麼樣,也就無所謂了。”

蘇婉如跟著笑,覺得長興侯一家子很有趣。

“阿瑾來了沒有,讓人開飯吧。”說著話,長興侯從外面進來,後面跟著朱珣還有朱音。

朱音個子很高,瘦瘦的,和朱珣有些像似,但是感覺冷冷清清的樣子,不太愛說話,見著她也只是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飯菜擺上來,楊氏拼命給她夾菜,一會兒她碗裡就堆的跟小山似的,朱珣在一邊傻笑,道:“多吃點,我家廚娘手藝很不錯。”

蘇婉如笑著應是。

“你不喜歡吃就說。”朱音放了筷子,看著蘇婉如,“你要是說愛吃,拼命的吃,就是撐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一開口,場面就立刻冷了,蘇婉如覺得她大概從來沒有這麼尷尬過,正要解釋,長興侯就咳嗽了一聲,道:“要你廢話多,你要不想吃就回屋裡待著去。”

朱音就哦了一聲,語氣毫無波瀾的道:“爹,娘,大哥,蘇瑾,我吃好了。”話落,就推開椅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婉如目瞪口呆,卻又莫名覺得可愛。

“不管她。”楊氏道:“她就這個樣子。大夫說我生她時年紀大了,所以孩子就不聰明。”

朱珣在一邊點頭,“我家就我聰明。”

“放屁!”長興侯道:“就屬你最蠢!”

朱珣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蘇婉如很努力的才沒有讓失態自己,笑著細嚼慢咽的,吃到最後就發現所有人都在喝湯等她,她不好意思的道:“我……吃不下了。”

“沒事。”楊氏道:“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吃不下就放筷子。你看朱音,她每回都這樣。”

蘇婉如點頭應是,在朱珣後面放了筷子。

丫頭婆子進來收了碗筷,又上了茶,蘇婉如坐在下首,長興侯就看著蘇婉如,道:“我明天就找劉長書,婚事算了。”

“直接去找不好吧。當初可是你找人家的。”楊氏看著長興侯道:“還是讓王夫人走一趟吧,把意思說了就行了,索性也沒有換庚帖。”

長興侯就看著蘇婉如,“你說呢?”

“夫人說的對。”蘇婉如點了點頭,“既然庚帖都沒有換,那就請媒人傳話就好了。”

長興侯就點了點頭,又蹙眉和楊氏道:“去把朱音喊來,讓她陪阿瑾去院子裡走走熟悉熟悉。”又看著蘇婉如,“後院子裡我種了菜,你想不想去看看?”

蘇婉如笑著點頭,“侯爺會農耕啊。”

“我家祖上十代都是種田的。”長興侯道:“到我這輩反而丟了祖宗的行當,不過就算不農耕了,我種個菜總是可以的。”

朱珣點頭,附和道:“去年我爹種了西瓜,可甜了。”

蘇婉如笑著應是。

“我陪阿瑾去看看就好了,喊什麼朱音,她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回頭又得尷尬。”朱珣說著去拉蘇婉如,“走,消食去。”

蘇婉如就被他拖著起來,長興侯上來就拍兒子的手,“動手動腳的,沒規矩。”

“知道了,知道了。”朱珣朝蘇婉如拱手,“蘇姑姑,請!”

蘇婉如忍著笑,和長興侯還有楊氏行了禮和朱珣一起出門,一出去她就瞪著朱珣,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你這樣我很尷尬。”

“尷尬什麼,我爹都沒有尷尬。”朱珣低聲道:“往後你常來,你在我爹態度好多了。”

蘇婉如失笑。

宴席室內,楊氏猶豫了一下,道:“你看,要不要給戶大夫去個信?這丫頭我看著真是好,脾氣好人還機靈聰明,若非是沈湛定了的,我真是恨不得說給正言了。”又道:“不過,我看戶大夫可能不會同意。”

“你兒子配不上人家小丫頭。”長興侯白了一眼楊氏,又道:“寫信就不必了,這事沈湛自己會處理。”

楊氏蹙眉,道:“我看怕是處理不好,戶大夫的性子要是好說話,他們母子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了後,關係還那麼僵。”說著,嘆了口氣。

蘇婉如和朱珣一起看過菜園子,她就辭了長興侯一家子由朱珣陪著往寶應繡坊走著,兩人也沒有坐車,邊走邊說著話,路對面,趙棟坐在車裡看著,揚眉道:“……是叫蘇瑾?”

“是。”馬文坡道:“這位女子頗有些奇怪,來京城短短幾個月,就做了很多事。不但如此,她還結交了許多權貴,和幾位夫人也有來往。”

“寧王爺的事您也知道……”馬文坡看著趙棟,“殿下,要不要查一查這個女人?”

趙棟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來什麼,“徐家的那個小丫頭,是不是也在她那邊學?”

“是!”馬文坡道:“也有好幾日了,每天早上都會送去,這兩日徐家大奶奶還親自送過去,在繡坊裡逗留許久才離開。”

還有司三葆!司三葆和這位繡娘也有來往,似乎關係匪淺。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仔細查查。”今天長興侯父子就和這個女人接觸了,難道是她給他們出的主意?

車回了七皇子府中,第二日馬文坡就將查到的事回稟給趙棟,“……不但和寧王來往,據說還和鎮南侯府有來往。司三葆,長興侯府,親恩伯夫人也待她很親,還有徐夫人以及蔡夫人和張夫人都有走動來往。”

“殿下,這就不是運氣和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馬文坡強調道:“她去年十月才到的京城。一來就進了寶應繡坊,幾乎是以強勢的姿態,吞併了所有的繡坊,其中包括錦繡坊。”

“此番她還和各國使節走動過,屬下估計她很可能想要做海運。”馬文坡說著,都覺得不敢置信,“一個十六歲的女子!”

趙棟點了點頭,道:“派人盯著她。”

馬文坡點頭。

因為是女人,就算容貌出色,趙棟也只是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注意了一下,並沒有想太多,可是現在把查的事總結一番,他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她為什麼要做這些,真的只是想要做買賣,想要壯大,還是另有目的?

趙棟想不通,馬文坡道:“殿下,您說她背後會不會有人指點?”

沈湛或者趙衍?

不管是他們二人其中的誰,這件事就不簡單了。

朱珣一覺睡醒已經是中午,才起來就被馬鈺驍拉著出去,“……今天天氣好,我們是跑馬去。”

“好!”朱珣忙換了衣服,牽了出來,問道:“還有誰一起?”

馬鈺驍眉梢一挑,道:“人多著呢,去了就知道了。”

蘇婉如在後院見隨一,“你是說,昨晚我和朱正言一起離開長興侯府時,趙棟就在對面?”

“是!”隨一點了點頭,他屁股上的傷還沒好,行動不大利索,“隨後他就讓人去查您這段時間做的事。所以姑娘小心,爺走的時候還說了,京中開始不穩了,早起的歡慶和喜悅已經過去,現在大家都在為將來的利益下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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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如沒有說話,別的皇子她不知道,但是趙棟這個人確實是有野心的。

只是,他連著兩件事撬長興侯,卻沒有撬得動,那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

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吧?

抓住長興侯的把柄?可是長興侯這種性子的人,應該是沒有什麼把柄的,他的事情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蘇婉如思來想去,抬頭看著隨一,道:“可知道今天朱世子做什麼去了?”

“和定城侯府的馬二爺出去跑馬了,應該往京郊那邊去,天壇那邊。”隨一回道。

京郊天壇啊……

蘇婉如覺得她好像忘記什麼了,可又什麼都不知道……朝廷黨羽不明,都沉在水面,如果能有一件大事攪和一番就好了,她靠在椅子上靜靜想著事情,隨一行了禮關門出去。

剛關上門,蘇婉如就喊了一聲,“隨一。”

“姑娘。”隨一推門看著她,蘇婉如道:“你去告訴長興侯,請他派個穩重的人去跟著朱世子,不要讓他胡鬧。”

隨一應是而去。

京郊天壇附近,去年在建天壇時,十幾裡內的百姓都被驅離,左右除了官道外,非常的開闊。所以京中許多勳貴子弟,無事就喜歡來這裡跑馬,離的近還能跑的暢快。

天壇背靠西山,再往前走上幾里路人工挖了一條河連同通惠河,朱珣跑了兩圈,就看到蔡成志和趙棟、淮陰侯世子以及差點成為他小舅子的劉三公子。

幾個人帶著一隊侍衛,跑起來塵土飛揚,熱鬧非凡,趙棟吆喝著看著朱珣,道:“正言,要不要比一場?”

“殿下。”朱珣回道:“怎麼比,有什麼彩頭?”

趙棟就道:“輸了的,中午如雲館請吃飯。”

“行!”朱珣爽快應是,目光一掃,指著後頭那座山,“跑兩個來回,誰先回來,誰就贏。”

趙棟點頭,五個人站成一排,有人喊了一聲開始,五匹馬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朱珣哈哈大笑,心中的濁氣一掃而空,繞開天壇就往山的方向跑,他跑的最快,一會兒工夫就將大家甩在了後面。

剛到山腳下,他打馬掉頭,就看到山裡面有人影一閃而過,他看著一愣馬已經掉頭轉向,他加快速度跑了個來回,老遠就看到樹林裡有寒光閃現,他勒馬停住朝眾人喊道:“快來,林子有人。”

“這裡當然有人啦,山那邊就有好幾個村。”馬鈺驍停下來,好笑的看著朱珣,道:“你怎麼一驚一乍的。”

朱珣擺手,道:“不是尋常百姓,我看道他們手裡有刀。”

他話落,眾人面色一變,趙棟蹙眉道:“你看清楚了嗎。”

“不會錯,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朱珣說完,馬鈺驍就笑了起來,“行了啊,有刀那也是割草的,你眼睛花了。”

朱珣大怒,看著馬鈺驍道:“不可能是割草的刀。你敢不敢和我進去看看。”

馬鈺驍一愣回頭看著趙棟,趙棟點了點頭,道:“這種事正言不會開玩笑。”又回頭看了一眼天壇,“去看看。”

一行就真的將馬停在路邊,撥開草叢進了山裡,走了三十幾步,莫說人連只兔子都沒有看見,馬鈺驍道:“我就說你看錯了吧。”說著朝裡頭吆喝了一聲,“裡面有人嗎,吱個聲。”

沒有人回應,倒是驚動了幾隻鳥雀。

“不可能。”朱珣撥開草往裡面走,“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找找。方才明明在這裡的。”

趙棟喊他,“算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城吧。”朱珣擺手頭也不回的進了山。

“那我幫他找好吧,你們先出去等著好了。今天要是沒個證實,朱正言怕是要賴在這裡不走了。”他說著,眾人點頭出了山,趙棟則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喊道:“正言,我在這這邊找,有事喊我。”

“好。”朱珣帶著常隨走了五六十步依舊沒有看到什麼人,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但是那道寒光太奇怪了,絕不是百姓砍柴的刀能發出來的光。

“世子,回去吧。”常隨道:“時間不早了!”

朱珣不死心的四周掃了一眼,忽然在一側的草叢中,四個人朝他們撲了過來,他嚇了一跳迅速往後退,四個人穿著短褂穿著草鞋,也沒有蒙面,且手裡拿著的還是鐮刀。

“賊寇!”四個人其中一人道:“拿命來。”

朱珣大驚,居然是後宋的人,他一個轉身抓住了最近的一個人,輕而易舉的將對方手裡的刀過來,反手一砍,那人就倒在連了地上。

朱珣愣了一下,沒料到對方沒有武功,居然沒有閃避,他心頭轉過,另外三個人也撲了過來,鐮刀揮著殺氣,朱珣沉著的迎了上去。

不過轉眼的功夫,四個人都倒在了地上,他身上臉上也是滿是血跡。

“世子。”常隨拉著朱珣要走,“快走,他們說不定還有同夥,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朱珣擺手,蹲下來搜查四人的身上,四人除了帶著一些乾糧和水,什麼都沒有,他有些奇怪的看著常隨,“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很古怪?”

“是……是有點。”常隨道:“死的,太容易了。”

突然跳出來,沒過幾個回合就都死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好歹是後宋餘孽,沒有點本事,怎麼敢出來行刺。

就在這時,朱珣背後有人出聲道:“正言,怎麼回事。”

“殿下。”朱珣回頭看著趙棟,“這四個人跳出來刺殺,說是後宋的餘孽。”

趙棟愣一下,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這附近怎麼會有後宋餘孽?”他說著上去踢了踢四個人的屍體,抓了手檢查了一遍,又細細翻了衣服荷包等,回頭看著朱珣,道:“你看看他們,雙手都是老繭,雙臂肉鬆散,根本不是習武之人該有樣子。”他蹙眉看著朱珣,“你確定他們是後宋餘孽?”

朱珣點頭,“他衝出來的時候,罵了我一句賊寇。”說著,一臉狐疑的看著趙棟,“殿下認為不是?”

“當然不是,如果現在讓人去查,附近村子裡肯定能找到他們的家人。”趙棟指了指鐮刀,“你看看這刀,刀有缺口磨損,也不鋒利,你見過誰用這樣的東西刺殺。再說,你功夫也不多高,怎麼就能一下子殺了四個人。”

朱珣一頭冷汗……趙棟的意思是,他殺的不是刺客,而是附近百姓。

“你啊。”趙棟無奈的看著朱珣,“趁著大家都沒有發現,先將人掩埋起來。後面再派人偷偷尋了他們的家人,補償一些銀子就是。”

朱珣錯愕。

“你看我作甚。先將人埋了,要是他們真是刺客,再將人挖出來就是。可如果是百姓呢,現在嚷嚷出去,你能善後?”趙棟道。

朱珣一臉發懵的點了點頭,趙棟說的確實在理。

“你啊,下次做事情前要好好想想,不要衝動行事。”趙棟的無奈的看著朱珣,“快來挖坑,一會兒大家就都該來了。”

朱珣就感激的看著趙棟,道:“今天多謝殿下提醒,不然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

要是他真的殺錯人了……這可是四條人命,就算他是世子,也沒法糊弄過去。

不說砍頭,世子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說不定還會充軍發 配。

就算聖上不想罰他,可也要給百姓一個交代……朱珣腦子嗡嗡的響,跟著趙棟做事。

“我們是兄弟。”趙棟拍了拍朱珣的肩膀,“兄弟間說這些客套沒意思。”

以前沒覺得,現在覺得趙棟特別的親切,朱珣笑著應是,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有道女聲,喊道:“朱正言,你在哪裡?”

是蘇瑾!朱珣眼睛一亮,趙棟已經攔住他,“什麼人?讓她進來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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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寶應繡坊的蘇姑姑,上次在大殿上您見過的,她沒事的。”朱珣一副救星來了的樣子,“阿瑾,我在這裡。”

趙棟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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