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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這時節誰在套中

王靈神作詩,注重氣象與境界,王秋水作詞,注重瑰麗與靈性。若無裴行儉對王秋水“器識不足”的評斷,二人在那十二風流品中誰上誰下還真不好說。白墨在內心中曾將王靈神看作杜甫、蘇軾和辛棄疾的合體,把王秋水看作柳永和李清照的合體,於是這個世界的文壇上異彩紛呈,不遜另一個世界,只是獨獨少了一個李白。

新的十二風流品還沒有印發,估摸著現在裴行儉和他門下那數目驚人的弟子門生,已經開始到處蒐羅與白墨有關的種種情報,以作為評價依據了。

白墨本人,則看著冷玉煙終於編纂而成的《胭脂譜》,饒有興味地一遍一遍翻著,看著那一個個讓人浮想聯翩的芳名。

“秦妲己,如此精妙絕倫豔名遠傳的女子,竟然只被你們排到了第十三位,嘖嘖,如果是挨個嘗過滋味再來排名的話,恐怕她的名次要提高不少。”

白墨從一旁的木盤中摘了一個葡萄,扔進嘴裡,細細咀嚼。

莽山詩會中,到底沒能留住那位頗有聖哲之氣的荀無翳,讓白墨頗感惋惜。

不過這本鴛鴦譜徹底遮蓋了白墨心中那一點點挫敗感。

冷玉煙坐在旁邊,也在一顆一顆吃著葡萄,只是那吃相就差得遠了,這一串葡萄大半都是她吃下的,白墨根本沒吃多少。聽到白墨嘴上的葷話,冷玉煙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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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老楚只顧呼呼大睡。

“我說煙煙吶,被你排到第一名的那個楚遺世,真的有那麼美?”

“我現在的身份,是你姑媽,再叫我煙煙信不信我真的縫上你的臭嘴?”冷玉煙罵過了,便回答起白墨的問題:“我只是打聽到了這麼個人,並沒有目睹此人真容。只是聽說今上北冥真肅曾為她微服私訪,意欲將此女帶回宮中,不知何故,結果卻不了了之,王秋水曾讚歎此女‘如洛神遺世之魂魄,凡人敢望而不敢褻之’,這女人如今年已十六,尚未出閣。”

“哎呀,皇帝看上的女人,算了,略過。”白墨往後翻了一頁,“這人名字有些意思,嘖嘖,北冥龍女?這位該不會是哪位公主殿下吧?”

“正是當今聖上獨女,奢香公主。”

“算了算了,前兩名目前都沾不上手,這第三名,名字普普通通,叫赫彩的,是什麼來頭?”

冷玉煙道:“我就知道你第一個目標肯定是她,赫彩乃是京城富商赫衛與一胡姬所生,並無什麼名氣,乃是我的一位手下偶然在市井之中見到,此後便驚為天人,甚至打算隱瞞不報,幸好有一次他喝酒說露了嘴,這才能出現在這部胭脂譜中。”

白墨當即拍板:“就她了!”

“如果不是有鉅子的命令,我早就殺了你為民除害了。”冷玉煙咬緊銀牙,恨聲說道:“莽山詩會你釣的是文名,如今卻連個風流的名號都要步步為營,白墨,你究竟拿人心當什麼了?你究竟拿將要被你荼毒的女子當什麼了?都是你的工具而已吧,包括我,甚至鉅子?”

白墨避而不答,只是略感隨意地說了一聲:“此事若成,刊印胭脂譜時,便把赫彩之名掛在第一位吧。市井之中出最美之人,即使王秋水誇讚如洛神的女子也要排到第二去,相信不明真相的看客們會欣然接受這個設定的。”

“白墨,回答我,不然即便鉅子怪罪下來,我也要先踢斷你的命根子,讓你無法作惡。”冷玉煙站了起來,指著白墨的鼻子,十天以來幫白墨做蒐集美女情報這種事,本來就讓冷玉煙憋著一肚子火,借白墨口出狂言之際,終於宣洩了出來。

白墨看著冷玉煙的眸子,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起,語氣還是充斥著挑逗的意味:“冷玉煙,你不會是吃醋了吧?白某的確人見人愛,可這畢竟是兩情相悅的事兒,強扭的瓜不甜。”

冷玉煙嗤笑了一聲,道:“我對你,只有發自骨髓的厭惡,就像看到青菜裡蠕動的蟲子一樣。”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從小就在墨家隱藏的那個小村子裡生活,不知道什麼叫餓,咱們偉大的墨家有幾個不知名諱的金主,不須耕種便能財源滾滾,你也不知道什麼叫苦,這個偉大的組織裡大家都吃著一樣的穿著一樣的,只要不出來執行什麼狗屁任務,就都享受著一樣的資源,所以你也不知道什麼叫窮。”

“就像那些罵我九策禍國殃民的人,他們沒見過‘易子而食’是什麼情況,只是感覺上好像挺殘酷的,沒見過那些走投無路的災民把養育多年的孩兒換給鄰居當飯吃的時候是什麼表情,那些在鍋裡化為一桌盛宴的孩子臨被宰殺時又是什麼表情。”

白墨邪邪地笑著,不管冷玉煙武功比他強出太多,短刀就藏在她的袖子裡,也不管她臉上寫白了老孃就是想弄死你的怒氣,竟然用小指勾住了冷玉煙的下巴,湊上臉龐,直接對她耳旁道:“是不是白某現在撲倒了你,就是對你最大的傷害了?”

冷玉煙從白墨的眼睛裡看到了某種十分鋒銳的東西,刺得她內心裡一陣騷動。冷玉煙沒有了以往的冰冷,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為了恐懼。

“你到底經歷過什麼,才變得如此可怕?”

白墨終於收回了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坐回椅子上,正了正衣冠。

“我也不算是真正的苦命人,至少當年我在鬼谷子的山門下沒有凍死,反而遇見了後來的座師,不是鬼谷子,但也是一位真正的有德有能之人。我還算挺幸運的,當時和我一起去拜師的幾個小家夥,都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白墨閉上了眼睛。

想起了那年最酷烈的寒風裡,跪在山門外的幾個童子。

“再世為人,我不會不明不白的凍死在這裡。”

這句無聲的吶喊讓他挺了過來,並遇見剛與這一代鬼谷子辯過幾場,帶著門徒下山的“那個人”,從而逃過一劫。

“冷玉煙,去問問魏公子,明早用不用去衙門辦公,我知道他還有個守宮令的官位。如果不用,就說我請他一起去倚醉樓喝酒。另外,命令你的人,用盡一切辦法,把那個赫彩引出來,明日上午,務必讓她從倚醉樓前經過一次。”

“諾。”

冷玉煙剛說完,心中暗道不妥,自己並非白墨的下屬,為什麼要聽他的命令?難道自己真的被他剛剛那套歪理給震懾住了?

“白墨,你第二個要求太難,我不能確定我的人能不能做到,這需要機緣。”

“那就把‘務必’改成盡力。如果失敗,就當是和魏公子交流感情去了,他可是咱們現在的大靠山,多交往著,總是有益。”

冷玉煙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細聲道:“諾。”

鳳京北城,赫府。

豪商赫衛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卻身形挺拔,臉上卻還是稜角分明,依稀還能看出此人年輕時的俊俏,此時他站在府中的一處高臺之上,俯覽著這傾自己三分之財力而打造的千戶豪宅,對身旁另一位穿著員外衫,臉上卻充滿疤痕的中年道:“秦兄,此宅比那魏無忌的官邸如何?”

那中年搖頭道:“規模有了,氣象差了不止一籌。”

“呵呵,赫某不過一介民人布衣,比魏無忌那種出身煊赫的朝中顯貴,自然是少了些氣象的。”

“魏無忌的官邸勝在積澱,若比規模大小,城北十里那座名為‘軍營’的宅邸才是真的千門萬戶,土木興盛。”

“這倒是,大司馬大將軍文成武德,配得上那樣的宅邸。秦兄,不知使君今日此來,有何貴幹?”

“我手下那位姓白的探花搞了些事情,與令千金有關,還望赫兄不要怪罪。”

“聽說了,沉魚、落雁這兩個小丫鬟不知怎的非要扯著我那閨女去倚醉樓周圍逛逛,已經被我喝止。不知道是不是鉅子覺得赫某的錢給少了,想教訓一二?”

那中年聞聽此言,趕緊彎下腰來作了一揖,解釋道:“絕無此事,是那位姓白的探花自作主張,與鉅子無關。”

“姓白,那位探花是不是姓白名墨,字子殊的?之前在莽山之上,清溪之間,曲水流觴,已在那群老夫子的圈子裡傳位美談,估摸著不久後就要名留風流品了,你們墨家出了此等人物,可喜可賀呀。”

那中年道:“就是那廝。”

赫衛聽罷,招了招手,一名家丁立即踏著小碎步,弓腰而來,垂首待命。

赫衛命令道:“把沉魚、落雁那兩個小丫頭叫來。”

“諾。”

很快,幾個身形虎背熊腰的漢子,驅趕著兩個唯唯諾諾不敢抬頭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那中年疑惑道:“赫兄,您這是……”

“沉魚、落雁。”

兩個小丫頭沒有抬頭,異口同聲道:“奴婢在。”

“你們二人明天務必帶著彩兒去那倚醉樓旁見識一番,看看那鳳京的一等風流,究竟是何等風流。理由用什麼,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那中年聽了這話,大驚失色道:“赫兄,使不得!那姓白的手段我見識過,令千金此行,乃是羊入虎口,不知會搞出多大簍子來。”

赫衛卻不以為意道:“多大簍子,我來收拾。哼,羊入虎口?誰是羊,誰是虎,秦兄看看便知。”

“白墨是我墨家之人,歸我墨家約束。”

赫衛轉頭,看了一眼那中年人臉上的傷疤,似乎有些厭惡,又趕緊撇著嘴轉過頭來。

“秦戈,這姓白的多少錢,我買了。”

留下這句話,赫衛朗笑三生,便走下高臺,漸漸行遠。

只留下秦戈,死死攥著拳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