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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春秋戰史(十二)

“哦?禪位?”

柳如風皺了皺眉,本代墨翟行事還算果決,柳如風早有耳聞,更何況其人風華正茂,居然就想禪位的事了?鉅子之位,本就非代代相傳,而是在鉅子老時禪位給墨家組織中的青年俊彥,這種禪位給自己相公的,還是第一次見。那冷寤生到底何許人也,竟值得墨翟如此待他?

妹妹笑道:“是啊,禪位,而且,墨家最近新來了一個奇怪的人物,相貌好像是個幼童的,現在正在我手下辦事,那人詭異得很,連我都有點懼他三分呢。”

“一個幼童,便能讓你大司徒懼他三分?”

“此人心思縝密,談吐深邃,更兼行事狠辣,絕不像面貌上只是個幼童。估麼著是得了什麼病,以至於一直保持幼童的模樣。”

“生著怪病麼?”柳如風顧自沉吟:“我倒是有些想見見他了。”

“嘿嘿,白相公想見他,那還不簡單?小妹我只消一聲令下,他還在我手下做事,便不敢不從。”

“也好。你便叫他往天衍四十九城行去。你們兩個也隨我共赴天衍四十九城。”柳如風說罷,便從夜色中消失了。這一雙姐妹,輕笑過後,也隨之消失。

萬里之外,有一酒肆,開在一個小山村的路口。這山村雖小,村頭的路口卻是一處交通要道,連著范陽與邯鄲之間的必經之路,往來商旅絡繹不絕,所以這酒肆的主人,那個一臉傻笑的小老頭,大概就是村中最富有的人了。

只是現在夜已深了,打算在這小村投止的行商已各自找地方睡去,酒肆之中,只有一個少年還在大碗喝酒,少年眼神朦朧,一身酒氣,可那眉目瞧著卻依舊亮眼得很,要說這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夢中夢誰,十有八九呀,都是他。

“白禿子!”老頭兒本想喚一聲白屠子,奈何他是外鄉遷來的人,口音極重,脫口便成了“白禿子”。

少年又是一碗濁酒下肚,而後猛然打了個噴嚏,口齒不清的道:“我咋覺著……有人在搶我的妞啊?”

老頭兒揶揄道:“白禿子的大妹子也有人敢搶?那豈不是自討不快!”

“嘖嘖,不說這個,老頭兒啊,你釀的酒怎麼老是能喝出菜葉子來?你丫到底用什麼釀的啊?”

老頭兒笑道:“自然是高粱,不然哪得如此之烈?不過酒缸嘛,有時候偶爾當菜缸用用。怎麼,嫌老頭兒這兒的酒不好喝啦?”

“哪兒能!毫無疑問,你的酒,是全天下,最好的酒!”

“哈哈哈哈,怪不得那些小姑娘們都念著你,你呀,這嘴也忒甜了些個。”

“實話嘛。別處的酒,匠氣都重。只有你這兒的酒,我喝出來的乃是靈氣。”

“不說菜葉子的事兒啦?”

少年猛地喟然一嘆。

“完蛋了,這地兒我又待不長了。此去之後,不知何時才能再喝道你釀的酒。”

老頭兒不解的問道:“白禿子,咋著了?要遠遊?那聖人說過,父母在,不遠遊啊!”

少年神色一黯,老頭兒猛然想起,這少年來村子當屠戶時,便是孑然一身,未嘗聽聞有父母兄弟,方才自己的話,大概是觸到了他的傷心之處。老頭便不再對他遠遊的事情刨根問底,而是轉移話題道:“白禿子,老頭兒這兒其實藏了更好的酒。那可真是陳年好酒啊,不是老頭兒我釀的,而是當年老頭兒我的爹教我釀酒時釀的。老頭兒我珍藏了五十多年啦,既然白禿子要走,這缸老酒,便用來為你踐行,如何?”

少年大喜道:“這自然是極好的!”

可這少年話音剛落,便忽然緊張起來,語速飛快的道:“老頭兒,你這好意呢我領了不過我現在實在沒時間了,不然這樣過些時日我再回來找你討這缸酒現在我先風緊——扯呼!!!”

少年逃也似的扔下酒碗,一溜煙似的就沒影了。只聽遠處傳來一聲女子的呵斥:“小不死的,看你還能往哪逃去!呔!”

老頭兒瞠目結舌,良久之後,才搖了搖頭,將少年方才還沒喝完的半碗酒一飲而下,而後嘆道:“這白禿子,可真是風流啊。早知道這樣,老頭兒當年不學釀酒、去學殺豬,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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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覺得自己氣息急促,雙腿發軟,實在跑不動了,才一屁蹲坐到地上。而那追來的女子,也同時坐在地上,顯然早已體力不支。女子距他則只有六七步的距離了,正好能看到少年的背影。看著他呼呼喘著氣,女子不禁悲憤不已,一邊喘氣一邊罵道:“你丫的到底把那小賤人藏哪兒了?我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小賤人?你到底喜歡那個小賤人什麼地方?”

少年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那穿著一襲黑衣的女子,納罕道:“我特麼啥時候跟你說我喜歡她了?你不要自己瞎想成不成?”

女子一愣,不知是羞是累,面頰忽然紅得像個柿子。

“這麼說來,你還是喜歡我咯?”

少年道:“你?大姐,你不要老牛吃嫩草行不啦?我喜歡的是妹妹型的!”

“你要是願意……我、我也可以做妹妹型的!”

少年一時語塞。

女子則強撐著站起身來,踱步到少年身邊,才緩緩坐下。少年扭頭瞧了瞧她的臉。美則美矣,卻偏偏天生生著一雙教許多男子都要羨慕嫉妒的挺直劍眉,讓人總覺得她生著一股子掩蓋不住的英挺氣息。只是此時她面頰紅潤,口含微笑,又讓少年覺得她或許也可以溫柔?

不不不不!

這只是一時的,俗話說得好,本性難移啊!老子可不想娶一隻母老虎回家,看她天天對自己發雌威!老實說,降住這麼一個獨立剛強的女人,老子信心有點不足啊……

“老白……”

女子忽然將自己的腦袋向少年胸脯處拱了拱。

一頭烏黑的秀髮,軟得很,雖然不可抑制的帶著一點汗味,更多的則是動人心魄的芳香,讓少年不禁心神搖曳。只那麼一瞬間,竟讓他有一種立馬就娶了她的衝動,只是這衝動下一秒鐘就被少年壓抑下去了。

“秦義,你……你不覺得帝雲寰跟你更般配嗎?”

女子輕笑道:“原來……你是在吃醋啊?”

“才不是!”

“老實告訴你,其實帝雲寰是……是我哥哥。”

“你說啥?”

“我是先王跟一個宮女偷情生的。當時的王后是有名的雌虎,先王不敢被她知道這件事情,便將剛剛出生的我寄送給暗衛撫養。”

我天……你這麼誠實幹嘛,帝雲寰?誰在乎,老子剛才只不過是想找個藉口而已啊……

少年無奈的嘆了口氣。

女子則道:“沒事,你不用為我傷心,我早就認命了。其實像現在這樣子,挺好的,我並不想成為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

少年在心中暗忖,如果你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說不定老子就同意了,老子就喜歡那樣的。作為一個強者,老子喜歡的是自己的妻子能被自己保護的感覺。而你呢,秦義,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我遇到了什麼危險,你甚至會來保護我。

“這一年來……你追了我上萬里路,你覺得……值得麼?”

秦義抿嘴道:“我本來是要來殺你的。”

“帝雲寰派你來的?”

“不是,你覺得你的行徑不該死嗎?我曾一度認為自己恨你。但剛才……剛才才明白,我這一輩子,怕是很不成你了。”

我寧願你恨我啊。

少年站了起來,望著清澈斑斕的夜空。

秦義便隨他一起站起來。

“完蛋了。”

“老白,你說什麼完蛋了?”

少年道:“紫微帝星閃爍的幅度極為劇烈,而且這些年大概是紫微帝星最亮的時候,物極則反,你哥哥……大概是個短命之人。”

“你瞎說什麼呢,從沒聽過你還懂星象。”

“相信我。”

“我……我信。所以呢?”

少年忽然笑了起來:“所以啊,我得救你哥哥不是?總不能看著他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怎麼說我倆也是好哥們來著,更何況他還是我另一個好哥們的哥哥!這是哥們加哥們——鐵哥們啊。所以呢,我得去幫他化解化解,你呀就好好回到他身邊護衛著,等我的好消息!”

秦義忽然怒道:“老孃就知道你特麼在騙我!白正傷,受死吧!”

秦劍出鞘。

白正傷則從腰間抽出一柄殺豬刀來。

“我真沒騙你!”

“誰信!”

二人戰至一處。

秦義清楚,白正傷在武道上,大概是僅次於帝雲寰的人,如果真的認真打將起來,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她不清楚,剛才白正傷說的話是真的。秦義也不會清楚,她的決定才是真真正正的決定了春秋歷史的走向。

“剮鱗!”

“好啊,你居然敢對我用剮鱗?莫非你真是鐵石心腸?”

一柄殺豬刀,在一瞬間彷彿幻化成了萬柄殺豬刀。秦義無法應對,任憑那上萬刀影擊來,可刀影閃爍之後,秦義只是掉了幾根頭髮。剮鱗本就是傷人皮肉之法,白正傷是此技上的大師,控制得當,自然來勢兇猛,卻雷聲大雨點小。

秦義恢復神識之後,再看白正傷,其人已不知何處去也。

她不禁開始啜泣起來。

負心人啊負心人,你的無情,竟一至於此?

……

城中,剛破城池的蕭無極被眾將士簇擁,如若神明的功績看得士兵們熱血沸騰,高升長嘯:“無極神也”!

躺在地上剛剛醒來的成亮、趙信二人見得眼前場景,心裡直發毛,剛才兩人那叫什麼?不只抗旨啊,還有想綁架主帥,甚至說嚴重點人家可以直接說他家居心不軌,想要謀反,這可是殺頭的大醉啊,現在四周都是人,一片熱鬧,二人躺在離蕭無極不遠的空地上,跑也跑不了,不由得雙腿發顫,聽著如浪潮似得呼喊聲,成亮更是驚的又暈了過去。

立於中央的蕭無極自然看見二人醒來,向士兵們擺擺手,收歇住呼喊聲,邁步走到趙信二人身旁。

趙信心裡正罵著成亮膽小,居然就這麼暈了過去,又恨他出了這麼個餿主意,眼看著蕭無極走到眼前,連忙噗通一聲跪下:“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都是這成亮想的主意,他懷疑大人的實力,擔心您寡不敵眾,萬一……萬一失敗了,連累他啊!小人豬油蒙了心,居然相信了他的讒言,本罪該萬死,但念在同是軍中人,還請寬恕小人一命啊!”

蕭無極心裡暗自發笑,這趙信的小人嘴角倒是看得有趣,嘴角挑起一抹戲謔:“你們二人,身為眾將副將,卻違抗軍令,謀害於我,擾亂軍心,對上不恭,實在令蕭某人心寒啊!你們自己說,該當何罪!”

趙信的跪伏在地,頭低到胸前,汗水已經溼了衣服:“這……這……”這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哼!要我說,主帥,他倆這小人勾當,應當當場問斬才對。”眾人中一名軍中老將氣哼哼的上前說到。

此時成亮才悠悠轉醒,剛動了動胳膊想要起身,眼睛還沒睜開就聽見這麼一句話,腦袋一歪,又嚇昏了過去。

蕭無極見了倒也不怪,呵呵樂了兩聲,命人拿來一桶涼水潑在成亮的身上。一桶涼水倒在成亮的臉上,激得他渾身一顫,醒了過來,一看眼前,人群泱泱,趙信正低頭跪在那呢,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又好忙雙腿一跪,蹭著爬到蕭無極身前:“主帥,小人知錯了,罪該萬死,罪該萬死,都是那趙信,擾亂了我的心啊!”

一聽這話,跪在那邊的趙信不幹了,跪在那裡大喊冤枉。

蕭無極無奈的搖了搖頭:“行了,你們兩個,別互相推脫了,這次我就先饒了你們,讓你們戴罪立功,再敢如此,休怪我無情!”

“多謝主帥!多謝主帥!”這二人一聽饒了他們,趕忙磕頭。

眾將士見了,心中不免鄙夷不屑,此後二人在軍中是再無出頭之日。同時又對蕭無極佩服至極,不只英勇善戰,而且胸懷寬廣,實在是合格的主將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