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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立個Flag

聊了會天,夏昊突然接到了李總監的電話。

李總監絕口不提之前的風波,只讓夏昊和許荷儘快到去一趟《變形記》的節目組。在正式出外景之前,有一大堆法律檔案需要許荷代表夏昊簽字。比如“未成年人託管協議書”、“意外受傷賠償辦法”、“肖像權出讓協議”等必要的文書。

同時,夏昊也要做好出外景的準備。節目組已經找好了目的地,拍攝地位於隴省境內的一處偏僻的山村。預計明日上午,夏昊就可以和攝制組一起開赴那裡了。

“這麼快?明天就出發?”不僅許荷吃驚,連夏昊都有些愣。

“必須快!我看了你昨天的表現,我覺得可以搶個好檔期!拍攝要用一週時間,加上後期,儘量在十天內做出最基本的樣片,拿給領導看!”李總監道。

從昨夜到今天凌晨,她不知將夏肆犯渾的表演看了多少遍,再對照夏昊設計的節目流程,越發地對這節目有信心。她相信《變形記》能成為她製作的第一檔火起來的節目,所以行動力驚人。

夏昊得知李總監想搶的是三週後的週日八檔,不禁驚奇道:“那個檔期不是已經定下來了麼?我前天翻廣播電視報時,還看到新節目的宣傳呢。”

“你放心好了。對電視臺來,收視率是最重要的指標。只要《變形記》拍出來真的像你的那麼好,我有八成把握擠上那個檔期!你只管好好發揮,其他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就行。”

夏昊對李總監的安排沒有異議。越早完成拍攝,就有越多的後期制作時間,提高節目質量。對大家都有好處。

……

一切準備做好。轉天的清晨時分,夏昊和整個《變形記》節目組會合。李總監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工作要做,並不會親自出外景。節目組由導演帶隊,共有三十五個人,攝像機正好十臺。

看到十臺攝像機,夏昊就放了心,知道錄製水準肯定差不到哪裡去。攝像機多了,後期制作起來就會很輕鬆,最終呈現出來的質量也會提高。

十臺攝像機的節目組其實不能算大陣仗。但考慮到《變形記》只有夏昊一個拍攝物件,這待遇就不一般了。

李總監確實對這節目報於了厚望。

節目組眾人聽了夏昊之前的行徑,卻不知道他那是在表演。夏昊也不主動破,表現得相當不懂事,根本不和人打招呼,傲得要命。別人要問三句話,他才勉強回答一句。

一路舟車勞頓。先乘坐動車前往鄰省的省會,從那裡乘坐飛往隴省省會的飛機。下飛機後又坐了四個時的大巴車。

當大巴車停下時,夏昊已經坐懵了,可目的地居然還沒到。一行人再度換乘三輛吉普車,在祁連山脈中開了半多時,終於來到了一處山腳之下。據當地司機,接下來再步行兩個時左右,即可到達節目組最終目的地——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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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昊看著眼前彷彿看不到盡頭的山路,不由得傻了眼。李總監怎麼會選擇這麼個地方?雖節目的看是“富家子進入艱苦環境”,可這地方也艱苦過頭了吧?

在發呆的夏昊旁邊,一個四十多歲、面容端正的男人舉著話筒,對著鏡頭道:“各位觀眾好,我是此次《淡荷美妝~變形記》節目的主持人,也是主角夏昊的臨時監護人。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後的山路通往的地方,就是此次變形地衛村。衛村只有山路與外界相連,沒有手機、電視等訊號。在這樣一個原生態的環境中,我們的主角會變形成什麼樣子?讓我們拭目以待。”

自稱是夏昊“臨時監護人”的,是一位教育專家,以前經常上江省衛視的各種節目做嘉賓。

夏昊不和教育專家互動,悶頭開始往上爬。

兩個時後,夏昊的腿都快走斷了,這才到達了村子。

衛村對節目組的到來早有準備,已經擺好了歡迎儀式。一個皮膚黝黑的農家漢子,端了碗水給夏昊喝:“我是這裡的村支書,代表衛村的全體村民,歡迎你們的到來。”

夏昊有心找茬,端過來喝了一口,覺得味道微微澀嘴,就直接吐在地上,大聲道:“這什麼破水!苦的!”

村支書有些尷尬,急忙用濃重方言口音道:“這是從井裡打出來的地下山泉水,是很好的水,我們都喝的……”

夏昊不等人完就大嚷起來:“我不喝這種水!這裡有礦泉水麼?節目拍完以後我給你們錢!”

“我們這裡沒有礦泉水……”村支書在鏡頭面前異常侷促,眼神飄忽,聲調不穩。他窘迫地道:“你再喝喝看,這水是今天才打上來的,又燒開了的,不會難喝的。”

“我不喝這種餿水!”夏昊怒道。

自稱是夏昊“臨時監護人”的教育專家,此時跳了出來,道:“夏昊覺得水是苦的,衛村的村支書卻水沒問題。讓我來喝喝看,看這水到底怎麼樣。”

教育專家接過碗,先抿一口,然後將水一飲而盡,表情浮誇地瞪圓眼睛道:“嗯!這水味道不錯!含有天然礦物質,看來是正宗的山泉!夏昊,你再嚐嚐!”

夏昊當然不會乖乖聽話,斜著眼問:“你覺得這裡的水能喝?”

教育專家不知夏昊問話的目的,頭表示能喝。

“好,那你們就喝這裡的水。我喝你們帶的礦泉水。”夏昊伸手就把教育專家放在揹包中的礦泉水搶了過去。然後明目張膽地搜刮每一位節目組成員。從收音助理,到節目導演,一個沒放過。

有一個面容甜美的年輕女助理,來的一路上找夏昊了幾句話,覺得關係比較不錯,便勸道:“夏昊,這樣不好,你到這裡來應該儘量融入這裡的環境,和他們喝一樣的水。”

“別廢話,你覺得這裡的毒水能喝,那你喝吧!你把你包開啟,我看看有沒有礦泉水!”夏昊狂躁地道。

女助理不可思議地道:“怎麼又變成毒水了?你能喝出礦物質的味道,難道還能驗毒麼?”

“你懂什麼!誰知道有多少死魚死蝦死動物死在裡面!這種屍水我一口都不要喝!把你的礦泉水給我!”夏昊大吼道。

女助理聽著覺得噁心,更不想把礦泉水交出來。但眼看夏昊就要動手搶包,只得無奈地拿出她喝剩的半瓶礦泉水。

節目組的都是成年人,沒人會和夏昊一般見識,接下來紛紛主動交出水瓶。不過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做了這麼多年節目,見了不知多少耍大牌或者偷奸耍滑的藝人了,卻從沒遇過這種情況,怎麼了啊這是!忘吃藥了麼?

教育專家不可思議看夏昊收集了一堆礦泉水瓶,再看了眼導演。導演搖搖頭,表示這不是臺本。教育專家於是難以理解地問:“這裡好多礦泉水都開過了……你寧願喝開過的礦泉水,也不喝這裡的山泉水?”

“我不喝這裡的水,就不喝這裡的水!”夏昊道。

教育專家苦笑兩下,面向鏡頭,強行分析夏昊的行為:“我認為,這是他心裡反抗這裡環境的肢體表現。他的內心不想離開過去的生活,所以要透過喝平時到處都有的礦泉水,重新獲得安全感……”

這分析是胡扯淡。

夏昊搶節目組的水喝,其實另有目的。

他想立一個flag。

在另一個世界中,《變形記》製作了那麼多集,出現了很多精華的情節。然而在夏昊記憶裡,最有喜感的一組鏡頭,是一位主人公自打臉的過程。

那主人公一開始鬧彆扭,暴跳如雷地大喊:“我就是餓死,死外面,從這裡跳下去,也不吃你們家的一口飯!”然後沒多久,就滿面笑容地端著飯碗,邊狼吞虎嚥邊:“真香。”

有人把這段情節截成靜態圖發在網上,由於前後轉變實在過於實在過於戲劇化,引爆了大量轉發。包括夏昊在內的不少人,正是透過這組圖面,才關注到了《變形記》這檔節目。

夏昊想的,就是複製這一喜感的情節。比如他先是大喊:“我就算死,也不喝你們這裡的一口水!”然後過段時間再因為某種契機而喝掉這裡的山泉水,必然能產生不少喜劇效果。

等節目播出後,將這段情節摘取出來,進行大量擴散、二次宣傳,就會有更多觀眾去看重播。更多的觀眾,對夏昊來就意味著更多的人氣!

夏昊想得挺好,只是沒料到節目組居然帶了那麼多礦泉水。光是一五升的礦泉水瓶,就有十多個。

原來,節目組本來計劃,走到山路一半時就停下吃頓飯的,需要用到這些水。結果路上根本沒有可供野餐的地方,另外上山的速度比預想的快,這些水根本沒用上,全背到衛村來了。

這麼多一五升的礦泉水瓶,再加上其他的瓶子,總量估計都超過了二十五升。就算是平均日喝四升水的口渴星人,這麼多水都夠一週喝的,還真用不著再喝這裡的山泉水。

那夏昊也立不成什麼“我死都不喝這裡的水”的flag了。他盯著這堆礦泉水瓶不服輸,心裡琢摩得再另找個機會立出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