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
吃過飯，崇禎再次和他討論錢莊之事。
劉慧明從錢莊的起源開始講，“錢莊最原始的作用就是幫客戶保管銀錢，陛下不知百姓儲存銀錢有多困難啊，掙錢就不容易，要是被賊偷了，可就不妙了。因此，人們為了藏銀子，法子層出不窮。”
說到這兒，劉慧明順便講了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例子，把崇禎逗得哈哈大笑，“世人都道此人迂腐，先生卻從此看出百姓藏銀之苦，果然是治世能臣也。”
“三百兩啊，足足二十斤啊！”劉慧明比劃了一下，道，“陛下可知三百兩碎銀子有多少？這麼大一包啊，很難藏的。”
崇禎哈哈大笑，“朕倒是沒想過這一點。”
劉輝接著道，“臣聽說有一些大戶掙了銀子沒地方存放，就把所有的銀子熔成一個個幾百上千斤的大銀錠，賊子就算找到了銀錠也搬不走。可見他們也是很希望有個強力的機構來幫他們儲存財物的。”
“這倒是個妙招！”崇禎點頭稱讚不已，隨即才想到劉慧明的重點不是藏銀的法子，便住了嘴。
劉慧明道，“因此，只要錢莊可靠，百姓就算給點兒保管費也是願意的，這就是第一筆收入。不過，臣現在的錢莊不僅不收保管費，還給儲戶一年五釐的利息，一百兩銀子存一年可以掙五錢銀子。因此，半月的時間就已經吸吸納幾萬兩存銀了。”
崇禎問道，“那你不是虧了嗎？”
劉慧明笑了笑，道，“有這麼多銀子在我手裡，隨便借點出去都能掙錢，臣的借款利率是月息兩分，區區保管費何足道哉！”
崇禎有些不明白月息和年息怎麼計算，劉慧明簡單地講解了一下，崇禎頓時睜大眼睛，震驚道，“借一百兩銀子，一年之後利息就要還二十四兩？”
劉慧明笑道，“臣定的利率在全國所有錢莊裡是最低的。”
見崇禎不相信，劉慧明便隨便舉了幾個例子，“就以京城的錢莊為例吧，利率最高的達到兩錢，最低的就是臣的兩分，倒數
第二的六分。”
崇禎正經不已，臉色變了又變，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劉慧明道，“就算如此，很多人想借還借不到呢，必須要有抵押物，還要有熟人擔保才行。”
崇禎又問，“那你的錢莊不需要擔保嗎？”
劉慧明道，“當然是需要的，不過在南陽安置流民時，臣是讓朝廷為他們提供的擔保。”
“朝廷提供擔保？”
“嗯！”劉慧明道，“當時我們剛打跑了李自成，繳獲了很多金銀珠寶和俘虜，為了讓他們安心屯墾，臣就把這些繳獲集中起來存入錢莊，再貸給這些俘虜們，讓他們分期還款，他們剛分了田地，借了錢就可以蓋房子，買農具和種子了。”
崇禎還是不太明白，劉慧明只好詳詳細細地介紹了一遍，正說到興頭上，忽然聽到咕咚一聲，接著就傳來一陣小女孩的哭聲。
二人嚇了一跳，忙尋聲看去，就見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從屏風後面摔了出來，額頭磕在地上，疼得嚶嚶直哭。
崇禎嗖地站起來，一邊叫人，一邊疑惑地問，“昭仁？你怎麼在這裡？”
“招人？什麼意思？”劉慧明腦袋朦朦的，就見崇禎走到小女孩面前，拉著她的小胳膊嚴肅地道，“你不在內宮待著，跑到外庭來做什麼？”
那小女孩兒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疼的，一邊哭一邊說，“父皇，昭仁和皇姊一起來捉迷藏的，昭仁躲在裡面等皇姊來找，皇姊一直不來，昭仁就睡著了。咦，皇姊呢，皇姊哪去了？”
“啊？這是崇禎的女兒，昭仁公主？就是被崇禎親自砍死的那個小女兒嗎？”劉慧明看著呆萌呆萌的小公主，心裡震驚不已，這麼說來，剛才那小姑娘也是公主了，難道那就是歷史上的長平公主？
劉慧明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碧血劍》裡那個楚楚可憐卻又心機深沉的形象來，但很快又被《鹿鼎記》裡那個一身道袍的尼姑形象取代了。
自己剛才調戲了公主？一想到劉慧明心裡一陣後怕，臉色都變了。不過，當時那小姑娘貌似沒有生氣呢，自
己應該沒事吧。
當他聽到小公主說她和姐姐捉迷藏的事心中一顆心終於沉到了谷底。
好在崇禎並沒放在心上，他此刻正板著臉訓斥小公主呢，“你還不去找你皇姊，在這裡做什麼？快去！”
“是，父皇！”昭仁公主見崇禎一臉嚴肅的樣子，只好哆哆嗦嗦地往外走。
剛走到一半，又被崇禎叫住了，“慢著，等嬤嬤來了再走不遲。”
沒多一會兒，一群太監和老媽子就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見到崇禎呼啦啦跪倒一片，口裡大聲疾呼，“奴婢該死，請皇上恕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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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臉色鐵青，等著眼珠子掃視了他們幾眼，才喝道，“還不快走！”
幾個太監僕婦這才如蒙大赦，簇擁著小公主戰戰兢兢地消失在門廊外。
劉慧明連忙跪地請罪，“臣，有罪，臣不知道公主在這裡，請陛下恕罪。”
崇禎擺擺手，心中雖然雖然很不爽，嘴裡卻道，“無妨，無妨，是這兩個女子太沒規矩了，老是在宮裡亂跑，以後朕要好好管束他們。”
劉慧明心道你沒看到小公主對你畏之如虎嗎，還要嚴加管束，不得把她們管成傻子啊，唉，多麼可愛的花朵啊，被你活生生地摧殘了。
崇禎見劉慧明坐立不安的樣子，便衝門外喝道，“來人，斟茶。”
小太監忙斟了兩壺茶送了進來，劉慧明緊張得不要不要的，一連喝了兩壺，正好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崇禎也喝了一盞，終於平復了情緒。
劉慧明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得幹坐著等候他發號施令。
崇禎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見到了坤興了？”
“坤興公主？”劉慧明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歷史上的長平公主現在的封號還是坤興公主，忙點點頭，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道，“見到了，正到這裡時，見公主正在裡臣實不知情，殿下見有外臣到來也沒說話很快就走了。”
“好了，好了！”，崇禎松了一口氣，道，“還是繼續說錢莊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