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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提線木偶的求生之道1

何歡大驚失色,半晌才囁嚅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魏藻德喝了口茶,醞釀了很久,才緩緩地解釋道,“咳,你看我現在高居廟堂之上,表面風光無限,其實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何歡心道你還真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何不回家賣紅薯去?

魏藻德接著道,“事情還要從五年前說起,那時我不過是個小有名氣的書生,雖然有些名望,但四次鄉試皆名落孫山,考得次數多了,我也看開了,對以後能不能中舉也不怎麼在意了,直到我認識了涿州,事情才有了轉機。”

見何歡沒有說話,魏藻德陷入了回憶,抬頭看著昏黃的燈籠,自言自語道,“我記得那時崇禎十一年秋天,我受邀參加一個賞菊詩會,恰好馮涿州也在。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他見我生得頗為俊朗,又有些詩才,便與我攀談起來。涿州的聲望在京師很響亮,我早就想結交了,見他對我有興趣,便盡展平生所學,與之相談甚歡。”

何歡深知馮銓在宮中的影響力,打趣道,“結識了涿州,想必你就發達了吧?”

魏藻德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當時和你的想的一樣,只是事與願違。此事過後,我滿以為得到了他的看重,從此就能捐個實闕,走上仕途。哪知並沒有,他整個冬天都沒有聯絡我,我去遞過幾次名帖,也沒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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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遲疑道,“莫非他在故意消磨你?”

魏藻德不置可否,道,“直到十二年六月,他派人拿著名帖請我過府一敘。我去了之後,他沒有考校我的詩詞歌賦,反而問了我一些秋闈的事,我就對他說前面四次都考不上,這一次也沒報多大希望,考得上最好,考不上就算了。他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當不屈不撓,功名當從科場取之類的話。”

魏藻德一邊回憶當時的情形一邊學著馮銓說話,最後又笑道,“我當時頗不以為然,中覺得此事與我無緣。”

何歡靜靜地聽著,魏藻德又道,“涿州訓了我一頓,又拿出幾個時文題目讓我作答,說是考校考校我。我一一作答以後,他看了之後不甚滿意,又親自指點了我一番。”

何歡的眼珠子陡然睜大,遲疑道,“他在給你漏題?”

魏藻德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猜得不錯!臨走前,他讓我把這些題重新作幾遍,一定要背熟。我當時欣喜若狂,對他感恩戴德,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他。”

何歡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端著茶杯繼續喝了起來。

魏藻德又道,“到了考場,一得到題目,果不出我所料,那次考試的題目正是他考校我的那些題目,因此便中了舉人。”

作為科場的受害者,何歡已經不能用憤怒和鄙視來表達他臉上的表情了,冷冷地道,“想必後來的會試和殿試也是如此吧?”

魏藻德輕輕地嗯了一聲,糾正道,“會試如此,殿試沒有。”

何歡冷笑一聲,諷刺道,“能點狀元說明你還是很有才華的。”

魏藻德搖頭苦笑不已,“涿州的門路再廣,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我弄到殿試的題目。再說,我當時已經中了進士,有了官身,涿州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能不能點狀元已經不重要了。”

何歡想了想,道,“說得有理。那你又是如何點的狀元,難道是運氣好?”

魏藻德四下看了看,小聲道,“能點狀元我也沒想到,不過這事還是和涿州有關。”

何歡徹底被勾起了興趣,問道,“哦,那他又使了什麼法子?”

魏藻德道,“在殿試前我和涿州一起參加了一個酒會,去了之後才知道東主竟然是曹督公。”

何歡遲疑道,“可是已歸鄉的大總管曹化淳?”

魏藻德嗯了一聲,道,“曹公公自幼進宮,在內書房上學,後來在潛邸服侍皇上,皇上榮登大寶以後他自然享盡榮華富貴。”

何歡不置可否,曹化淳可不像在後世那樣是個大奸臣,相反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在崇禎朝的名聲很不錯,他對他也很是佩服。

對魏藻德接著道,“曹督公位極人臣,甚至盛極而衰的道理,在都誇溫體仁之後也向皇上提出了告老還鄉的想法,皇上很捨不得他,但他去意已決,拖了幾個月,最後還是放他出了宮。我參加的那次酒會,就是他離京的踐行宴。”

何歡對他的好運氣已經麻木了,笑道,“曹督公在皇上身邊服侍了二十多年,對他的習性肯定十分瞭解,只要隨便透露了一些訊息就能助你一把。”

“不

錯,不錯!”魏藻德苦笑道,“我到了宴席就被涿州帶去見了他,他聽說我是新科進士,很高興,對我誇了又誇。說什麼北方困苦,出一個讀書人不容易,讓我殿試的時候要好好考,爭取點個狀元。”

說到這裡,他又學著曹化淳的語氣道,“咳,大明開國至今,咱們北直隸還從未初過一個狀元吶,師令啊,你要為咱們北直隸人爭口氣啊!”

何歡驚道,“原來你這狀元是這麼來的?”

魏藻德不置可否,“俗話說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我是極不想要這名頭的,奈何督公想為鄉梓之人爭口氣,我哪敢得罪他,只得應了下來。宴會之後,他又把我叫過去,把皇上最近一個月所有的言行、奏疏批語、旨意都梳理了一遍,連大殿裡的對聯都摘錄下來讓我背熟了。”

何歡嘆道,“有了這些寶貴的知識,你不中狀元都不行了。”

他在科場奮鬥了十幾年,深知鯉魚躍龍門的艱難,這廝雖然來歷不正,偏偏運氣又好到爆,真是羨煞旁人。

魏藻德嘆道,“咳,是啊,不點狀元都不成啊。”

何歡總結了事情的整個經過,質問道,“所以你做了官以後,就努力地回報他們?”

魏藻德低下頭,傷感地道,“剛開始,他們並未找過我。我中了進士就被分到翰林院熬資歷,日子雖然難熬,但我已經很知足了。我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有一天,涿州又派人找到了我,讓我彈劾首輔薛國觀,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過才過了幾天,又有人找到我,給了我一本奏疏,竟是彈劾我自己的。”

何歡忙問,“自己彈劾自己?莫非是他恐嚇你?”

魏藻德輕輕地嗯了一聲,“我點了狀元門第陡生,族中人難免跋扈了些,沒想到就被他抓住了把柄。”

何歡輕輕地嘆了口氣,道,“然後你就屈服了?”

魏藻德沒有正面回答,接著說道,“薛國觀倒臺之後,我又參與了彈劾範復粹、趕走張四知、幫周宜興復起的運動,經此三件大案,我也認清了現實,我就是個牽線的木偶,泥雕的菩薩,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

何歡喝了口茶,嘆道,“咳,有得必有失,你既已選擇了這條路,後面的這些事也只有你自己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