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盛歌最新章節列表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河燈梅音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二百五十五章 河燈梅音

第二百五十五章 燈河梅音

“畢竟是僱傭軍,強者如林,市井功夫再差也比久居深宮的龍衛好,他們沒有跟上也能夠理解。”僱傭軍一直都是整個江湖裡的一團迷霧,從不暴露訊息和行跡,也鮮少被人追蹤到。還不知道這次楊凡兄妹倆為了顧陵歌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但至少,能夠請得動他們就說明這倆人還是有些家底在的。

“話可不就是這麼說的嘛。”安言也是試探了好幾次才能夠確定他們是僱傭軍的,所以他話裡話外對他們很是欣賞。“另外還有一點的是,最近十王府不**寧,不是王妃暈過去送醫,就是十王觸怒天顏被訓一通的,說不清楚在搞什麼。”

“涼月?她和十王的感情不可能有問題,怎麼就會暈過去?”對此安言也表示不知道,他對顧涼月本身就不是很上心,如果不是因為顧陵歌,甚至都不會派人去盯著。但他看她這副在意的樣子,還是回答道,“無事,是風伊洛去診治的,若是有事,風伊洛怎麼可能回得了雲湖堂。”

顧陵歌想想也是,點點頭倒也沒再說什麼。

安言倒是很好奇,他來的時候想過顧陵歌可能會問他一路跟著她是想幹什麼,但是她不問,偏偏還讓她心裡癢癢的。“這就完了麼?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跟著你走這麼大一截路的?”顧陵歌雖然不是刨根問底的性子,但不可能會把送到嘴邊的肉給丟出去。這就很反常。

“我懶得問了。”顧陵歌站了起來,動動手腕子,咔嚓一聲響,她挑了挑眉,索性開始活動起了身體。“我現在這個樣子,不管做什麼對你應該都沒有妨礙。你左不過就是把我賣給皇帝,或者賣給我哪個仇人,結果都差不太多。”

“總也要,比在顧淮手上來得好。”她最後這句話輕輕的。廊外吹過了一陣風,吊在屋簷下的青銅鈴鐺譁啦啦的響動著,院子裡的雜草也在簌簌的響。明明都已經是進春天了,但還是有肅殺寂寞的感覺。風,好像刮在人心頭上。

“想殺人嗎?”安言始終還是聽到了這句話的,他心裡一緊,鼻子突然有點泛酸,喉嚨裡也開始發緊,但造孽的是,他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不知道要說什麼才比較好,只能實幹派一樣的給她提建議,“只要你一句話,我肯定給你把人弄出來。”

“不殺。”顧陵歌停下轉動的身體,目光灼灼的看著外面蒼白色的天空。她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放河燈的最後一天,晚上拉著清河出去看看好了。畢竟清河跟著她,一路上風塵僕僕的,想必也很少見過這些人間煙火。她也真是個禍害,連帶著身邊的人都不得安樂。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了我的母親。”以前每一次她捱過顧淮的“照顧”的時候,都會說是為了母親,為了那個對她很好,卻又喜愛顧淮的女人。她曾經無數次在夢裡跟佩瑤說自己很聽話,對父親也很好,但是,萬事都有最終。這將是她最後一次告慰她的母親。

從今晚過後,她若是再遇到顧淮,就真的只有不死不休。

不會再講父女情誼,也不會再計較愛恨得失,。

從此之後,他便是她反目成就的唯一一個仇。

而她對待仇人,從來不講究公平公正。

“若是我能幫得上忙,就千萬別含糊,我可還欠著你好幾個人情呢。”安言察覺到空氣裡凝滯的氣氛,便也不再咬死這個話題,輕飄飄的揭開一頁,好像這件事從未發生。那些痛恨和折磨之後的豁達,他自己知道就行了,總有一天他會想辦法讓顧淮一個一個的都吐出來,但這就不用讓顧陵歌知道。

“莫莫莫,真要論人情,我都快要還不清了。”顧陵歌看著安言溫潤但是鄭重的神色,突然笑起來,眉眼霎時溫柔,打得人猝不及防,好像撞進了一罈桃花釀。

“說起來,今晚上好像是放河燈的最後一晚了,我想去看,清河跟我一起。”顧陵歌一邊掛念著自己點的皮蛋粥,一邊又想出去玩,儼然一副刁蠻小姐的青春模樣。在座倆大男人如何能不答應,清河回答的聲音都隱隱的透露出歡快的意思來,似乎是被感染了。

“我也想去。”安言的聲音悶悶小小的,聽著像是委屈極了。顧陵歌清澈的眼神看著他,安言突然想到晚上還有事情做,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是在開玩笑。顧陵歌也沒勉強,帶著清河笑吟吟的點頭。

因了晚上要出門,所以吃飯時間刻意的提前了。顧陵歌回房間換了一件暗繡蝶戀花紋樣的月白長衫,下裙是淺粉織金仕女獻壽馬面裙,戴上之前從慕雲閣帶出來的素銀琺琅翠雲流蘇瓔珞,腰間掛了金質的七寶禁步,頭上卻是素淨的插了一對珍珠排插,襯得她白皙且精貴。

她鮮少做這般少女的打扮,所以走出來的時候還頗有些不自在,但多走幾步習慣了倒也無妨。清河站在正廳等她,看她這個樣子,滿目星河都震動了一下,但心裡更多的是溫和,恭敬行禮之後,兩人往門口走去。伊墨卻是和安言互相對了對眼,跟倆王八似的。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我今天感覺都好些了,估摸著再過些日子,咱們就能繼續往西邊走了。”顧陵歌始終還是想出去浪蕩,但凡好了一點都想趕緊走。清河卻比她要穩妥得多,只輕輕搖了搖頭,回她,“急不得,再養幾天吧,身體好了,想去哪兒屬下都陪著。”

顧陵歌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反正伊墨也來了,多壓榨他幾天就是自己賺了的,何樂而不為?所以她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清河的提議。

她們出來得早,這會子天剛剛黑下來,暗藍色的天幕下,星星點點的燈火抓開了穹頂的漏洞,人們的歡聲笑語聚在耳畔,一時間宛如極樂。顧陵歌曾經設想過無數自己的將來,很多時候都是掃興的結果,但也有時候,是像現在這樣,和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聚集在某個地方,像流水流過河床一樣慢慢的長大,蒼老,再像流水一樣帶走存在的所有痕跡。

風和水,是這世上見識最多,但仍舊懷抱單純的事物了。

“姑娘小心。”她出神的走著,直到有人出聲提醒。她回過神來,垂眸一看,發現自己站在了河岸邊上,再往前走一點就會跌下水去了。她在喧譁騷動的人群中站定,看著聲音來處,那裡站著個書生模樣的人,頭戴方巾,一身青白色松竹梅花暗紋的直?,斯斯文文的樣子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多謝公子出聲提醒。”顧陵歌落落大方的行禮。清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失散了,可能是自己一邊想事情一邊只顧著走,所以走散了。現在這河道兩邊都是等著放河燈的男男女女,要想找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那人也明顯看出來了,對著顧陵歌行了個書生的禮節,順便提了建議:“姑娘有禮,在下柳青竺,字梅音,本地人士,剛才情急,略有唐突,還請姑娘勿怪。”看顧陵歌對他搖頭,便放滿了聲音,意有所指道,“這會人多,姑娘應該是與同伴走散。前方有家酒樓,何不一起上樓喝杯茶,在下也可讓小廝去尋姑娘的同伴來。”

“如此甚好,那便有勞柳公子了。”顧陵歌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個毛病,明明自己梳的就是個婦人髻,他硬要說是姑娘倒也罷了,怎的見了面就約人喝茶?但多少她還是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也就沒怎麼忸怩就答應了。

也虧了今天的節目是放河燈,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河岸兩邊,加上這地方本身就已經騙西,民風略微開放些,所以只有很少的女兒家會到茶館裡來坐著,大家都湊熱鬧去了。“姑娘似乎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店小二送了他們兩人並一個小廝到了視線開闊的二樓包廂,在窗邊能夠看到河岸的大致情況,各色各樣的河燈鋪散在河道裡,照耀地人心裡都是暖色的。

“聽說這兒的河燈祈願很是靈驗,便來看看。”許是察覺到自己話裡的冰碴子有點多,顧陵歌輕咳了一聲,不自然的補充道,“誰知道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沒有找到好位置放燈不說,還和家裡人走散,莫名讓公子笑話了。”

“姑娘哪兒的話,是柳某擅作主張,平白誤了姑娘放河燈。”柳梅音也沒想到顧陵歌和家裡人失散了之後還能想到放河燈這茬,話裡話外的都在說自己沒放到河燈多麼失落。要是她眼睛裡能再少一點笑意的話,就更真了。

“再等等吧,等會人就會往下游去看第一批河燈了,那時候人會少些。”柳梅音倒是覺得有趣,放柔了聲線,看著顧陵歌,眼睛裡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等人群散去一些,在下可陪姑娘去放燈。”雖然他並沒有看到她的燈在哪兒,但她說有,那便就是有吧。左不過就一個小姑娘,正是需要願望的時候。

“如此的話,倒是要有勞柳公子了。”顧陵歌輕輕點頭,神色平靜,一點有勞的不好意思都沒有。

“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喚在下梅音。”柳梅音覺得顧陵歌好玩的地方就在於,這人從嘴裡冒出來的禮數是分毫不差,但是和表現出來的神色,就南轅北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