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舊的收音機沙沙作響:“採訪時間限, 我們只等待30秒。”
“30秒!我們得抓緊時間!”
聽到張遊說想求助室友,郭和鄭晚晴把被子一掀撲騰到收音機前,然後便馬上發現:她們根本知道該怎麼聯絡這個電臺!
連電話號碼沒說, 擺明是故意挖坑。答答得出問題是另一回事,如能成功打電話過去,那她們就連為張遊拖延時間的能性沒了。
三人間,唐心訣沉默語, 視線凝聚在收音機上。
“現在只剩20秒了。我們沒收到任何電話哦~”莉莉甜膩的聲音伴隨著咯咯笑聲,絲毫掩飾語氣裡的惡意。
收音機裡,張遊焦急地為自己爭取機, 卻只得到一個冰冷的回答。
[——我們需要提醒,學校裡所學生知道該怎麼聯絡我們, 這是再正常過的事,是嗎?]
這句話縈繞在耳邊,唐心訣目光一動。
一刻, 她拿機撥出一段數字。室友驚異地問:“你怎麼知道電臺的號碼?”
“在學校裡, 學生無人知無人曉, 那麼一座寢室樓的樓道裡張貼出它的聯絡號碼, 也是再正常過的事。”
遊戲然給出任何完全無解的死局。回憶著剛剛走回寢室時,走廊兩邊牆上懸掛的各種海報, 唐心訣按撥通號碼:“三分之一的機率。”
瞬時記憶只能記住一部分,唐心訣一共能想3串號碼,卻記住它們分別屬於什麼社團和活動。在倒計時結束前, 她們只兩次試錯機。
所幸, 第一次嘗試,連線接通的聲音就響了來。
接電話的人是莉莉,或許是隔著穩定的電磁波, 她的聲音隱隱幾分磨牙:“你好,這裡是學生。”
“我是張遊的室友。”唐心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我剛剛聽了廣播,你們為我們解決供暖問題的,是嗎?”
面突如其來的反客為主,電話那邊一噎,莉莉準備好的措辭被堵住,假笑兩聲:“當然了……畢竟學校坐視學生們全部凍死。只過,能否找到解決法,還要取決於同學們給的答案是否正確。”
僅僅透過採訪,讓學生回答幾個問題,就能改變供暖?從現實角度,這顯然是成立的邏輯。
因此只一種能——這是考試的關卡任務之一。
唐心訣毫猶豫答應來:“好。”
[叮咚,任務提示:請配合學生的廣播,尋找供暖失靈的真正原因,幫助全校同學度過降溫之夜。]
[若任務完成,冬季提前結束]
觸發新任務!
寢室內幾人交換了變亮的目光,便聽到電話另一邊發問:
“那麼,親愛的同學,你的名字是什麼呢?”
“唐心訣。”
“很好,我們記住這個愛的名字。那麼接來,相信你一定能幫助你的室友回答這個問題——你知道此次供暖失效的原因嗎?”
面問題,唐心訣沉吟兩秒:“我以提供幾個思路。”
“首先,供暖主要透過電力設施提供,並且從寢室內所電力能源全部失效來,供暖失敗,能是校內的電路網路出現了問題。”
“很好。”莉莉迫及待打斷:“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還沒等莉莉繼續說話,唐心訣就語速清晰毫停頓繼續道:“當然,作為一座為學生考慮周到的學,肯定只簡單依靠電力能源來維持冬季供暖這一複雜工程。”
莉莉:“……”
“因此我更偏向於,校內的管路也出現了故障。因為早上的時候,我的室友得疏通被凍住的管道。所以很能是管道堵塞,導致無法提供熱水和暖氣等供暖措施。”
“哦——那麼這就是唐同學的答案——”
“以及,綜合以上兩點後,我又得出了一種新的能性,就是從生以及人工角度出發。因為這場降溫來得太過突然,很多人在沒做好保暖措施的情況被凍在戶外,所以也能是負責供暖的工作人員小心受到凍傷等意外傷害,進而影響了學校的供暖。”
唐心訣一秒的停頓沒,宛如念稿一般流暢,一氣呵成說完三點。
“……所以,你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莉莉的聲音竭力壓抑的暴躁:“唐同學,我們的電臺時間是限的,請你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冷靜,莉莉同學。”
唐心訣反而微笑來,“我最終的答案是,出於理性、生性、巧合性等多種因素相結合,導致今天的供暖遭受了抗的延遲,但是相信學生肯定法儘早其解決,以上。”
“……”
“嗯,嗯,好吧,我們已經收到你的答案。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們期待它是否正確吧。”
電話被粗暴結束通話,顯然面已經連陰陽怪氣懶得做,徹底想再聽唐心訣講話了。
寢室安靜片刻,直到收音機重新開始沙沙作響,室友們從愣怔狀態回過,問:“這些資訊……是你從哪裡發現的?”
相比之,她們好像過了假的四個小時。除了“臥靠凍死了”之外,竟然一無所察。
唐心訣輕吐出一氣:“現編的。”
三年文科加上三年的漢語專業,依靠著就算一個知識點也要把卷面飛速答滿的技能,她臨時總結出的三點,幾乎涵蓋了所能性,多少能擦點邊,簡稱打太極。
室友:“……”
無以言表,只牛逼。
接來,收音機裡,學生又開始採訪一個人,莉莉假笑著問:“依然是同樣的問題,學生希望你能在三十秒內給出答案。”
吃了唐心訣的教訓,他們這次增加了時間規定。
“我,我……”第二個男生幾乎是磕磕巴巴把唐心訣的話重複了一半。
他講完,莉莉愉悅地笑來:“呀,真是惜,你與上一位同學的採訪答案重複了百分之三十以上,回答無效~”
“,我還以再說一次,,唔!”
掙扎兩聲後,男生沒了聲息,遠處隱隱女孩子驚恐的抽泣傳出,是一位被採訪者。
收音機外,郭小聲開:“後面這幾個被採訪的,是真的學生,還是?”
如是真人,說明這場考試裡止她們一個寢室,還其他“考生”,甚至能的人已經在開頭環節就遭到了淘汰。
唐心訣眉心緊蹙,“七成以上的能,他們和我們是同類。”
至於所謂的學生,則百分之百是人。
後面又採訪了四人,能聽出是學生的年紀,聲音裡著壓住的恐慌,被淘汰時的掙扎也聲嘶力竭。而裡面最冷靜的,竟還是張遊。
最終,只張遊和一名男生以“天災導致怪出世破壞供暖”這一答案成功生存來。
寢室內這微微松了氣,透過說話狀態來,張遊此時應該了一定保暖措施,暫時沒凍傷的危險。
莉莉用甜膩的聲音拿話筒:“那麼接來,就是我們的實地考察時間~”
“兩名同學給出了十分靠的答案,從,學生檢測出了四個供選擇的考察地點,它們分別是——”
“一,發電室;二,供水室;三,供暖人員休息室;四,學校沼澤。”
“然而,很惜的是,我們每次只能選擇一個地點去考察。先去哪裡?後去哪裡?哪裡能找到真相,又或者……一個沒?選擇權交給收音機前的同學們!你們的票數,決定最終的地點!”
“友情提示:投票時間只三分鐘哦,每位同學僅投一票~”
收音機陡然安靜來,似乎在等待什麼。
唐心訣最先反應過來,“我們要立即選一個選項,然後把簡訊傳送過去。”
郭通紅的鼻頭猛抽一氣,睜眼睛問:“如選出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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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選出來,就被[其他同學]決定選項。”
唐心訣臉色凝沉的時候,身上自然發散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質。郭鄭兩人清楚,這是她在快速思考問題時的表現。
唐心訣的確在思考。
無數種能性在她腦海裡交織呼嘯,塑造又剝除,一一衍化出相應答案。
學生的語言陷阱,資訊又太少,四種選項應她和另一個男生提出的四種能性。從某種程度上,她的答案拓寬了選擇空間,但前提是,其要正確選項。
假設其真的正確選項,要想選出來,還需要經歷投票環節,投票的主體是誰?和她們一樣被拉入生存遊戲的“考生?”還是和“學生”同類的存在?
如是前者,那麼正確率無疑提高,因為她們的目的相同——在被凍死前結束這場凜冬。
而如是後者……它們的目的,顯然恰恰和她們截然相反。
前者向生,後者向死。這一點邏輯在腦海成型,唐心訣心一鬆,頓時了計量。
她讓室友掏出機:“我的回答,涉及到的前三個位置選項,我們一樣投一個。”
“啊?”郭茫然,“這樣是選出來了嗎?”
“需要我們選。”唐心訣按傳送鍵,目光清冽:“人幫我們選。”
——“叮咚,三分鐘時間到!”
莉莉的聲音些興奮,她似乎還咽了水,讀出結:“讓我們一,呀,整整百分之七十五的觀眾選擇[學校沼澤],百分之十五的觀眾選擇[發電室],百分之八的觀眾選擇[供水室],還僅僅百分之二的觀眾選擇[供暖人員休息室]。”
“來,結已經顯而易見了。”
她咯咯笑來:“我們第一個實地考察的地點,是[學校沼澤]!”
“那麼,讓我們一小時後見吧~”
“靠,怎麼還要再等一個小時?”
要是擔心這個老舊收音機扛住,鄭晚晴想伸把它拍飛。
她們現在冷得快沒知覺,又痛又餓,一想到還要再硬生生等一小時,就感覺一陣窒息。
“話說,這個學校沼澤,能找到供暖真相嗎?”郭滿腹憂慮。
唐心訣斬釘截鐵:“能。”
“……”
這次郭真的要哭了,“真,真的嗎?這是壞消息吧?”
如她沒錯,唐心訣似乎表情還松了氣?
郭懂,鄭晚晴就更懂了,兩個室友縮在羽絨服和棉被裡,瞪著迷茫的黑眼珠望向唐心訣。
“四個選項,沼澤是最能正確的一個。”唐心訣解釋。
如唐心訣的答案,至少還是根據早晨三人的任務和寢室情況總結出的套話,那麼那名男生的答案顯然是胡編的,只是語氣佯作鎮定被判定透過。
如是參與考試的學生投票,哪怕盲投,也把票投給這一項。
“但現在,最離譜的選項,卻以七成以上的票數壓倒性勝出。這說明什麼?”
室友想了想,臉色漸漸發白:
“說明……他們想讓正確答案被選出來?”
投票者是故意投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