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最後的力氣, 把吊墜懟到歐若菲的手上,對方立時像被灼傷般面孔扭曲,不得不撤開手。
“快跑出去!”抓住喘息的空, 郭想也不想就對阿念喊。
阿念聲音微弱:“郭同學……你跑吧,我好像,動不了了……”
郭回頭,看阿念小腹不知何時豁開一條大口, 染紅了她剛剛被15和13號聯合控制住戴上的黑手環。
隨著傷口出現,阿念臉色肉眼可的速度覆上一層霜。她身體無力地靠在色瓷磚牆壁上,卻投映出另一截不同的生倒影。
郭的眼睛越來越痛, 似乎有麼力量在阻止她看到這一切。但越是如此,她就卻力睜開眼睛, 看瓷磚裡倒映的長髮生緩緩轉過身,腹部的傷口和阿念身上的一模一樣!
長髮生朝“牆外”伸出雙手,15和13號立刻去扶她。於是在幫助下, 長髮生硬生生從牆內鑽了出來, 整“人”倒著垂到阿念面前, 與之對視的瞬, 張臉不同的五官同時模糊起來,變得越來越空……
有過往經驗, 郭立即識到這是麼:寢室文明守則測試中,小紅想藉助她的身體進入寢室,替代她的身份, 的也是這一辦法!
她立即收回抵擋歐若菲的吊墜, 飛奔到阿念面前想逼退長髮生,卻被守在一旁的15和13號瞬架起來,想強行給她塞另一件“禮物”。
“不要!!”
郭劇烈掙扎, 被強化過好幾次的身體素質和保護罩在此刻似乎都失去了作。但她還是憑藉陰陽眼準確定位到長髮生的動作,雙腿力一蹬,飛起一腳踹飛了長髮生的腦袋。
生痛呼一聲栽回牆壁裡,鉗制郭的人立即鬆開她,撲過去檢視長髮生的情況。
只長髮生,或者應該說是長髮鬼哭泣不止,甚至搖頭比劃拒絕的手勢。15號和13號立即焦急起來,咿咿呀呀給她打氣,似乎想勸她重振旗鼓。
郭:“……”在她這找不到室友的受害者面前玩團結友愛?
她把阿念扶起來,趁著幾隻鬼被轉移注力帶著人奪路而逃。一口氣跑出衛生的大門,朝寢室方向拔足狂奔。
離衛生越遠,阿念腹部貫穿傷流的血越少,甚至有癒合好轉的趨勢,郭頓時大喜加快速度。
而時一秒一秒過去,她發現自己還在廊中奔跑,依舊無法觸及似乎盡在咫尺的寢室大門,無論怎麼跑都無法縮短相隔的距離——
或者說……是廊的長度被無限延長了!
窸窣聲、沙沙聲,各聲音從地面下方、四周牆壁和天花板鋪天蓋地湧來。透過光潔如鏡面的反光平面,郭看一又一“生”拖著殘缺的身體在另一空爬動、它們的頭髮或長或短,色校服破破爛爛掛在身上,臉上的神情大多數呆滯僵硬,似乎並沒有神智,只是機械地跟隨群體移動。
也有幾表情不同,她們垂涎的目光緊緊盯著郭人,一邊跟著跑一邊虎視眈眈,想要阻斷人的步伐。
郭舉起吊墜試圖驅趕它們,有神智的鬼不僅不怕,還裂開嘴角指指點點,似乎在大聲嘲笑。
噼啪——
一道裂縫從它們的位置悄出現,並迅速蔓延分裂為好幾條。鬼表情一愣,試探著乾枯的手指碰了碰裂紋。
嘭!!!
裂縫瞬爆裂,炸開一條黑黢黢的洞,直擊靈魂的尖嘯從裡面噴薄而出,在廊裡橫衝直撞,震得鬼們攔腰起飛,轉眼被掃蕩得一乾二淨。
魔音貫耳,郭卻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阿念直接背在後背上,向黑洞飛奔衝去,一躍而入——
一瞬的虛無和寂靜,後是湧入肺部的空氣,再後……
“叮鈴鈴、叮鈴鈴——”
“啊!!——”
尖叫混合著手機鈴聲在屋內同時響起,不少人從床鋪一鯉魚打挺起身,驚魂未定地檢視四周情況。
唐心訣睜開眼的第一時就握著馬桶搋從床上躍下,再次使了[鬼怪的尖叫],讓震耳欲聾的恐怖聲音貫穿整房。
越來越多的人從沉睡中驚醒,有的是硬生生被恐怖尖嘯聲嚇醒的。5號和6號醒的時候差點從床上翻下來,一臉驚恐:“臥槽?這就是鬼怪攻擊的號角?!”
唐心訣把人無情地從床上拉下來,“這是鬼怪被吞噬前的尖叫,被我的武器來當做能力,順便兼職把你們從噩夢中喚醒的鬧鈴。”
她關掉按時響起的手機鬧鈴。
蔣嵐也翻身下床,徑直向阿念的16號床:“的確,這[鬧鈴]比正常的手機鬧鈴要有多了……阿念?”
蔣嵐的聲音忽哽住,阿念身上的被子掀開,看著生腹部血流不止的傷口,聲音都在發抖:“珂珂!把藥拿過來!”
剛要戴上墨鏡的3號手一抖,一言不發衝上來,把儲物袋裡的物品全部倒出來,在裡面尋找止血藥劑和乾淨繃帶。
另一邊,唐心訣檢視完室友的情況,確認鄭晚晴張遊和郭都沒受傷,才微微吐出一口氣。
郭:“我剛剛做了一非常可怕的噩夢,阿念在裡面……對了,阿念!”
她也立即跑到16號床邊,幾人跟著上去,阿念腹部的血已經止住了,蔣嵐把一顆藥丸塞進阿念口中,喂下去後阿念吐出一口黑色淤血,呼吸清晰平穩起來。
蔣嵐這才能開口說話:“還好時早,一切都還來得及。有我和珂珂的健康值輔助輸入,阿念快就會清醒。”
珂珂也罕沒有毒舌,而是澀聲開口:“我不知道自己麼時候睡著的,夢境告訴我我在守夜,一直到醒來前才發現不對勁,後就被嘯聲叫醒了。如我能早點發現,就直接可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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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嵐打斷她的自責:“這沒有麼好假如的,我也沒有及時發現這點,但是已經發生的事不能扭轉。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通關這場考試,後把阿念安全帶回現……我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了。”
說到最後,她把嗓音裡的哽咽掩住,看向唐心訣,“這就是我們在副本裡要面對的危險,是嗎?”
唐心訣點點頭:“鬼怪狡詐。它們所有人拉入夢境,但在力較強者的夢境中安分守己,延遲我們發現的速度。在較弱的夢境中發動襲擊,至今為止已經有三人被成功攻擊了。”
三人?
眾人一驚,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15號床、13號床、還有14號床上的歐若菲都坐在床上神色茫,乍一看看不出任何異常。
唐心訣不帶笑地扯起嘴角,“還在演?”
她對著歐若菲扔下一[鑑定],相比起昨天的答案,這次鑑定結發生了變化:
[一平平無奇的學生,只不過似乎有些害怕寒冷,對水有著超乎一般的渴望。]
“畏寒加上乾渴?”唐心訣點頭,“看來你有可能生前是在寒冷中缺水渴死的。”
話音未落,她眾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伸手向前一點,一根冰錐立時出現在空氣中,向歐若菲脖子上刺去!
歐若菲神色大變,跳起來就要躲開,而就在冰錐落在床鋪上的瞬,它為中心迅速蔓延開極低的溫度,整張床都冰凍起來!
處於冰凍範圍的歐若菲宛如戴上痛苦面具,在面具之下整張臉都開始扭曲:顆眼窩凹陷,鼻樑向外凸起,圓下巴變為尖下巴,邊顴骨向上移動……有那麼一瞬,歐若菲完全變成了另一陌生的模樣,發出淒厲的尖嘯。
尖嘯聲響徹眾人耳膜,竟有一瞬與唐心訣馬桶搋中響起的鬼聲有幾分相似!
看歐若菲痛苦地抱住自己,試圖蜷縮躲避寒冷的樣子。坐在上鋪的15號和13號終於忍不住,急急朝她開口:“你傻嗎,跳下去啊!待在床上等著挨凍嗎?”
這一出聲,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移到了她們倆身上。
唐心訣無聲凝視著她們,目光宛如在看自爆的狼人。
人:“……”傻子竟是我自己。
她們立即改變表情,求救般看向11和12號:“我們真的不知道她們在說麼,她們在汙衊!連證據都沒有,這麼明晃晃的排擠,誰知道她們存著麼心思。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可是室友啊!”
11和12號人如同被晴天霹靂,驚疑不定地互相對視,又看向自己的“室友”:“等等,我們還沒弄懂……”
郭卻忽打斷她們,開口道:“我在夢中看到你們的模樣,一手臂被玻璃劃得全是血,一嘴被膠帶封住。”
“血的事情就算了,”她轉頭看向13號:“既你們不是鬼怪,那麼膠帶封一下嘴,想必也不會像歐若菲同學一樣,出現這應激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