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郭果的話, 13號的表情驟然難看到極點。
郭果繼續說:“我記得你們要強迫送給我們禮物,一旦我們收下,就會變成各種受傷的狀態, 然後被你們入侵取代。阿念小腹的傷就是因為戴了你們給的手環才出現的,想取代她的是一個長發女鬼……我說的夠詳細嗎?如果你想證明我是錯的,那就纏膠帶看一看吧。”
13號近乎磨牙般吐出一句話:“夢裡的內容,有可信度嗎?”
劍拔弩張的氛圍中, 11號忽然顫聲開口:“禮物……我也被送。”
眾人轉頭,見11號和12號抖著手取出兩個盒子,這也是昨天15號送給她們的“禮物”, 只不過她們還沒來得及拆。
11號忍住眼淚:“你昨天和我們說,我們是室友, 你不害我們,讓我們晚避開別人再拆開看……”
她用力一擰,咬牙開木盒蓋子!
一股難以名狀的詭異感頓時蔓延開來, 只有郭果和唐心訣能看到, 一股黑霧正從盒子裡升起, 直撲11號的面門!
“小心!”
在郭果的驚呼聲中, 唐心訣直接抽起馬桶搋掉木盒,將黑氣吸入了橡膠搋內。
馬桶搋靜止兩秒, 忽然宛如嗆到一般抽動起來,仿若一個人在不停咳嗽,片刻後橡膠頭猛地一吐, 又將為實質的黑氣吐出來。
張遊離得最近, 來不及多想連忙抽出武器字典用力一拍,黑氣四散為好幾部分,向外逃竄。
“我來。”
蔣嵐分開人群, 雙手凝結成印,空中霎時落下四道白光結成方框,將黑氣籠罩在其中無法掙脫。
蔣嵐嘴唇微張,吐出字眼:“淨。”
白光框架飛快絞緊,黑氣被湮沒在白光之中,發出如燒焦般的滋滋聲響。
15號看不去了,尖聲高喊著不要,跳下來撲斷了蔣嵐的技能,用身體將黑氣遮蔽了起來。
眾人立刻制住她,卻見女生雙眼緊閉,儼然已經暈過去。
撲通兩聲,13號和歐若菲也相繼暈倒,倒在床不省人事。
……
確認三人都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後,蔣嵐又用類似小金球的標記道具在三人身做追蹤標記,隨時監察她們的情況。
“這些鬼倒是很聰明,見沒法撒謊就直接暈過去逃避。”鄭晚晴有些鬱悶,啃著餅乾越想越氣。
但這招的確有效果,畢竟鬼怪佔據的三個身體都是考生,她們又沒法對同學的身體手,只能暫時將其放置。
11和12號以為兩個室友死了,在床邊哭得氣不接下氣。直到唐心訣提醒她們,13號和15號只是被暫時佔據了身體和意識,還沒有死,眼睛裡這才有亮光。
“真的嗎?”兩個女生頓時拉住唐心訣的手,一定要問清楚。
唐心訣點頭:“她們兩人的精神火焰還在,只是暗一點,這是沒辦法偽造的。說明她們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暫時被已死的鬼魂用某種方式替代意識。”
這種替代也不同於幽魂的鬼附身,否則郭果是能看出來的。按照郭果陳述的夢境景象,似乎與當初小紅想替代郭果時所用的方法十分接近。
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方法,如果有機會再見到小紅可以問一問。
兩個女生這才松了口氣,互相攙扶著振作起來,發誓要一起通關考試,讓室友清醒過來。
她們原本只經歷過一場難度低的d級考試,還是全程划水,以剛剛及格的分數擦邊過來的。這次團體考試才讓她們真正意識到遊戲的難度,心驚肉跳之餘也不由思考更多。
整個副本16人,她們寢室四人的實力排在最末尾。沒有強大的異能和道具,也沒有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就連遇到危險,也是率先被鬼怪攻擊的“軟柿子”。
如果一次遇到同樣難度,甚至更難的考試。而她們卻沒有其他寢室的強悍考生幫忙,只靠自己還能活到最後嗎?
張遊遞過來餅乾和水,兩個女生沉默地道謝接受,依偎著將食物咽下去。
從前她們雖然嘴上不說,其實不太願意吃這種餅乾,總覺得結束考試後用積分兌換就可以吃好吃的……但現在她們意識到,比口腹之慾更重要的,是生存去的實力。
簡單補充體力後,13人重新聚在一起。
“接下來怎麼辦?”
“考試資訊更新了,說今天會有第二場衛生檢查。我們還要掃嗎?”
珂珂聳了聳肩:“押注嗎,我覺得今天那幫狗崽子也不可能給我們透過,掃了也是白打掃。”
短短一天時間,珂珂已經給這所學校的教務人員起了十幾個侮辱性稱呼,每次說出來都不重樣,唯一相同的只是充滿厭惡的語氣。
唐心訣思考須臾:“按照現有資訊,我們面臨的檢查次數上限可能是三輪。”
按照資訊提示的等級差別:第一輪,學生。第二輪,宿管。第三輪,教務人員。
“那麼,如果三輪檢查都不透過,發生什?”
蔣嵐眉心猛地擰緊:“……最差的情況,我們永遠失去通關機會,被困在這裡。”
彈盡糧絕,哪怕沒有外界力量的攻擊,她們也活活餓死在這個副本中,成為這所野雞學校真正的“學生”。
唐心訣:“所以要想通關,生路就在三輪檢查之內,我們還有兩次機會,要確定通關的具體方法。”
張遊領到她的意思:“拿第二次檢查試錯?”
如果她們全力以赴掃完,第二次檢查還是沒透過,說明所謂掃衛生就是一個矇蔽她們的幌子,通關只能另尋他路。
眾人沒有異議,方案快敲定。一行人又仔細將所有空間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線索,也沒有一絲塵埃,這才回到寢室裡等待檢查。
時間流逝,中午11點很快到來。
臨近到來前,唐心訣忽地眸光一頓,身體保持不動的同時調動精神力,用另一個“視野”轉頭看去,看見偷偷睜眼的“13號”。
13號還想悄悄掙脫捆綁,發現不可行後頹喪地重新癱倒,兩隻眼球一不小心沒控制住,向兩邊咕嚕嚕轉過去,露出大片眼白。
唐心訣:“……”
過幾秒,13號又像是察覺到了什,忽地抬起頭,翕動著鼻子看向門口。
唐心訣以為對方是看到了自己的精神力,然而“13號”的目光卻越過她和其他學生,直直望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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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什?13號在看什?
唐心訣微微皺起眉,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沒等她細想,一陣熟悉的混亂感陡然出現。這次她已經提前做好準備,順利讀取湧腦海的記憶。
只是這次的記憶與昨天的一模一樣,記憶畫面消散後,眾人眼前的寢室和走廊沒有任何多出來的身影,只有一塊孤零零的白板。
檢查人員:宿管
檢查結果:不合格
懲罰結果:禁閉一天
又是不合格,果然與她們猜的一樣。
經過提前商量,這次一行人已經不意外結果,將第二塊白板撿起掛在牆。現在她們需要想的是另一件事:在衛生檢查不可能合格的情況下,要怎麼樣才能通關?
唐心訣卻沒有率先說出想法,而是轉過身走向房間角落,那裡並排的三張床綁著三個已經被鬼怪替代的女孩。
徑直走向13號所在的位置,唐心訣直接解開束縛。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為什這做。
11號和12號更是驚恐得眼睛瞪圓:“她她她她,她不也被替代吧?”
郭果還真的想了想:“雖然沒這個可能性,不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也可以直接收拾收拾等死了。”
說話間,只見唐心訣坐在13號旁邊,一掃用馬桶搋時出手的狠厲,聲音堪稱溫和:“這樣綁著不不太舒服?起來活動活動吧。”
13號雙眼緊閉,依舊保持昏迷模樣。
唐心訣挑眉:“就算閉著眼睛,也記得不要把眼球轉得太靠後,這樣會對她們身體造成傷害。”
她又轉頭看向沉睡的“歐若菲”:“她們和你們無冤無仇,被嚇得半死又被替代也就算。如果一睜眼人就變成瞎子,不太過分?”
用和正常人的交流方式與鬼怪說話,無疑是十分詭異的。
三具沉睡的身體果然也沒有任何反應。不……鄭晚晴忽然眼尖地指出:“有兩個眼皮動了!正在悄悄把眼球轉回來!”
被指出小動作的兩隻鬼:“……”
就在她們糾結是直接睜開眼睛對線,還是繼續裝死時,13號感覺自己臉上忽然一涼,一件令鬼靈魂戰慄的冰冷物體扣了來。
唐心訣把馬桶搋杵在13號的臉上,聲音依舊溫柔:“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們換一種方式溝通。鬼魂輕易不消散,吃一半再和剩下一半聊天,也是可以的對吧?”
躺在13號身體裡的鬼:……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