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兩軍陣前的一戰，所以，曹言和裴巴開始時就打得無比激烈。
戰鬥時間不長，到了現在，雙方渾身都是血，骨骼被打飛出來了數根。
這片天地也已經演化成了一個劫場，極其的震撼人心。
一顆龐大無匹的火星砸開了天空，像是要令這片大漠爆炸開來。隨即，一道寬度堪比山脈的雷電又好似神劍斬下，將那顆火星給劈成兩半，在九天之上轟然引爆...
震耳欲聾的聲響，讓許多觀戰者都驚悚，恐怕踏入其中就會形神俱滅。
這就是火法與雷法的頂尖對決。
“殺！”
戰場上，曹言和裴巴同時大喝，展開終極對決。
轟的一聲，天穹崩碎，大地沉陷，浩瀚的靈力波動洶湧。哪怕隔了很遠，可境界稍低一點的修士還是被震得大口吐血。
這一刻，寧明眼中光芒閃動，胸膛中的戰鬥之心像是要復甦了過來！
“好強的玄武聖子裴巴，好厲害的曹言。”有老輩修士忍不住念道。
即便同是證道境的大能，可此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曹言和裴巴分明都算是證道境的“年輕新人”，進入這一境界的時間還不是很長，與真正屹立在證道境巔峰的蓋世強者有很大一段距離。
可眼下，就算是人族和妖族雙方大軍中的至強者，也得露出凝重的神色。
“曹言不會要輸吧？”人族一方，有不好的聲音響起。
“畢竟是妖族聖子啊，得天獨厚的造物，一旦成年，就可以說是諸天最完美的生物了...”一位大教的長老說道。
寧明的身邊，楚哥、狼顧他們也心情不安。
“妖族聖子...嗎？”
寧明在注視著這一戰。
他知道，蠻荒天下的環境不同於其他天下。
那裡的天地法則要更加粗糙，對於尋常生靈的損害較大。
就像是青藏高原一樣。
普通人要是去了那裡，會很不習慣高海拔帶來的缺氧感，嬌嫩的皮膚也會被曬紅、變得粗硬。
但，作為從小就生長在那種地方的生靈，他們的肉身強度也是要較高於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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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行。”最終，寧明確定了，自己的禁忌道體若不畸變，普通形態下同樣也比拼不過玄武聖子裴巴。
這並沒有什麼好沮喪的。
禁忌道體的特性不在於強度，而在於怪物般的進化能力。
而要想和妖族聖子硬碰硬，怕是得極致道體那一類的變態大道。
“姜兄弟，雙方這是底牌出了嗎？”楚哥忽然又看向了寧明。
寧明道，“我哪兒能看出來？不過，應該也快到了最後勝負揭曉的時刻了吧。”
聞言，楚哥這才醒悟。
曹言和裴巴，這兩人是何等存在？
就算自己身邊的這個灰袍男子有種神秘感，但也不可能看得出這一戰的所有細節。
“這要是輸了，也太難堪了。”楚哥著實捏了把冷汗。
“曹言不能輸啊！”
一旁，外表白胖的梁和壁也很緊張，“他好像是乾坤宮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了，以後是要成為下一任九靈的。今天要是在這裡敗給了一位妖族聖子，會留下無法抹滅的汙點。”
在大部分修士的眼中，人族仙尊就是一個時代中無敵的代名詞，也是鎮壓著蠻荒天下的一座座神山。
噗——
正在這時，曹言宛如流星般劃過長空，再次被裴巴殺的身體破爛，沿途流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其身上那套暗金戰甲也破碎了多處。
“道決三十一.涅槃”
不過，曹言在半空中就迅速調整了過來。
他施展一個道術，體內深處湧出一股秘力，滋養整具肉身，肌體騰起火焰，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道決四十.雷帝生”
突然，天地變色，戰場上的所有雷電全部匯聚向一處，彷彿百川匯海一般。
在雷電聚集的地方，那裡耀眼到了極點，光芒就像是將空間撕裂出了一個白洞。
“雷帝生？！”
人族一方有老輩修士驚駭。
“裴巴怎麼還修煉成了這部道決？”乾坤宮中的一位長老不敢置信。
道決越到後面越是高深，甚至於，有些悟性差的證道境修士，掌握的最強道術才只是二十幾序列。
“吼——”
大漠顫慄，無盡的雷電匯聚在一處，最終，一頭龐大無比的雷電巨人出現在了世人眼中。
“天啊！”
人族一方徹底大亂了起來。
那頭雷電巨人盤坐在戰場中，並未站起，都快要頂破了蒼穹，通體呈紫色，就像是神話故事中的古神。
“受死吧！”裴巴在雷電巨人的體內，空間充斥著最強盛的雷霆之力，還有一排排符文在快速上升。
如果只是肉身較強，那妖族聖子又怎麼配稱為是諸天最完美的生物呢？
“我...我的天...”
這一刻，在那頭雷電巨人出現時，有太多低境界的人族修士腿軟，直接癱倒在了地面。
楚哥他們也露出了絕望之色。
這就是強者世界，在諸天最強的戰場上，一位證道境大能的全力出手，一擊就能滅掉成千上萬個生靈。
在頂尖強者之下，螻蟻再多也通通都是一腳踩死！
轟！！！！！
那頭雷電巨人突然抬起雙手，呈抱拳式，猛地從上空砸下。
這一擊，讓寧明看見了宛若宇宙大爆炸的場面，大漠直接炸開，各種符文與光芒淹沒了那一處。
“啊......”
在雷光的照耀下，不只是人族修士，妖族同樣有很多發出了慘叫聲。
“好強，真的好強。”寧明可以感受到體內的血液在沸騰。
這是戰場的氣氛影響。
諸雄爭鋒，要不是自己身份特殊，也很想能解開枷鎖，酣暢淋漓的戰上一場。
“逆天的威力，無力抗衡。”就是天機宮中的一些強者也臉色蒼白。
他們知道，前面對裴巴聖子的情報有誤，對方的全部實力一直都沒展露出來！
若是這樣發展下去，曹言敗後，仙尊不出的話，難道大成的妖族聖子就沒了人族修士可以對抗？
“融道之法，掠天一劍！”
可就在這時，一道神霞突然從雷光中迸射而出，斬破了重重雷電，就連那頭雷電巨人都被切出了一道殘線。
“唔...”
裴巴悶哼一聲，目中露出痛苦之色。
“什麼？”
眾人看得緊張到了極點。
唰！
下一刻，曹言殺上了九天。他手中握著一把赤紅色的仙劍，大道異象展開，竟演化形成了一片煉獄道域。
“道域！”
“是道域！”
“我的天！曹言才剛踏入證道境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啊！”
此地瞬間沸騰了起來，每個人都激動、亢奮無比。
寧明也為之微微變色。
曹言的大道境界太高深了。
就和絕代仙尊一樣，他們宛若神靈，真身經常被“道”所環繞，也就是所謂的大道異象。
而一旦全面爆發，大道異象甚至能擴散出數里開外，乃至於上千里，影響天地，令那片空間化作自己的道域！
“好！”
終於，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大喝道，“就是這樣，用全力去斬殺那頭妖族聖子！”
轟隆隆！
曹言重新衝殺向那頭雷電巨人，手持天霞劍，大道環繞在他左右，形成恐怖的煉獄。
一切有形之質在進入到離火道域後都會被燒融化掉，那種威能太強大了，是道的領域。
“不好。”妖族一方，好幾頭大妖變色。
儘管裴巴早在一百年前就突破了證道境，但大道境界卻好似不如曹言高深，後者的天資實在是誇張至極！
“受死！”
曹言持劍斬開了雷電巨人，眼裡要噴出火來，勢要殺死敵手。
可就在這時，裴巴突然抬起頭，對視起了煉獄道域中的曹言。
那張臉龐上沒有半點懼意...
下一刻——
裴巴就像是開啟了肉身洞天，道體中的所有力量匯聚到一處，爾後胸部竟然在發光。
轟的一聲，天地暴動，裴巴的胸膛噴出了一副光圖，密佈了神秘符號，茫茫一片，鎮壓世間萬物。
這又是什麼？人們震驚！
寧明眯起眼睛，爾後心情震撼，知道發生了何等變化。
“天圖...”
“是玄武一族與生俱來的命術！”
很快就有人族大能大叫了起來，失態了。
那裡就像是有一個天道陣圖覺醒了，唯我獨尊，恐怖氣息瀰漫，無盡的符文交織在天圖中，鎮壓乾坤！
“啊......”一聲厲叫傳出。
人們驚駭地看到，曹言的道域被硬生生打穿了一個缺口，一切法都抵抗不了那副天圖。
就連曹言的離火道的道果，那尊小塔都被打飛了出去。
砰！
緊接著，那裡又升起了滔天的光芒，裴巴聖子一腳震地，大漠暴動。
他直衝天際，道體變！
一頭真正的玄武聖獸撕開了虛空，穿行在茫茫道光中，而後...將曹言當著眾目睽睽之下給打爆。
譁！
譁！
譁！
人族一方陷入了有史以來的大亂。
“什麼？！”不知道有多少位天機宮中的大能失去了分寸，不敢相信這一景象。
“哈哈哈哈！！！”
妖族一方，那頭獨眼巨人古鈞大笑，“打得好！才剛突破證道境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自己當作無敵於諸天的下一任九靈仙尊了，不知天高地厚！”
在其身後，更有幾頭玄武聖獸，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無論是曹言施出了各種底牌，都沒有讓它們的目光發生過變化。
包括那頭雪白的天狐，也高潔而優雅，睥睨著人族大軍。
“要落幕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為什麼那頭玄武聖子會將曹言給鎮殺？”
那片戰場上，大漠正在發生爆碎，波動過於劇烈，摧毀一切。
人族修士們睜大眸子，竭盡所能想要看清其中的場景，心情震撼到了最極點。
“不！曹言怎麼能死？！”上空，一位天機宮的老人無法接受，感覺會失去一切。
雖然九靈仙尊目前還未到壽元將盡的時刻，但天機宮如此造勢，曹言若是就這般落幕，影響太大了！
“曹言敗了啊！要發生道崩了嗎？”
可，人們的驚呼聲響起，悲哀一片。
光芒散去一些後，
那頭玄武聖獸坐鎮在天空戰場的正中央，有一種君臨天下之姿，通體都是璀璨與神秘的光華。
而曹言則遭遇了難以想象的重創，他批頭散發，身軀破破爛爛，一條手臂都被撕扯掉了，血跡斑斑，臉上沒有了血色，十分蒼白。
這個號稱下一任乾坤宮之主的年輕王者，而今卻狼狽至此，有道崩的危險！
“能逼出我的全盛之姿，你也算可以了。”
玄武裴巴開口，聲音響徹整片大漠，“可惜，你太過驕傲自滿，才入證道境就想擊敗本座，送你四個字——痴心妄想！”
這是一個鮮明的對比，一個神威凜凜，一個步履搖晃，慘不忍睹。
“我...我...”
曹言想要說話，胸口的傷口卻疼得鑽心。
尤其是那種戰敗的屈辱更令他無地自容。
“我不甘啊！”突然，曹言強壓下痛苦，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諸天迎來了又一輪新的亂世，四萬年來最動盪的一段時期。
在這種時候，自己前面抓捕叛徒寧夜時已經失敗過一次，可天機宮還是給了自己一切，如今又怎麼能辜負天機宮的期望，再次以失敗告終？
“趙前輩也還沒醒來...不...我不能死在這裡！”曹言咬緊了牙關，不是不願承認失敗，而是還有事沒完成，還有人沒見到。
“繼續！！！”
突然間，曹言大喝。
不管如何，他都要抗爭到最後一步，要讓趙良醒來後能看見如日中天的自己！
“啊啊啊啊...離火道，道決四十九，無量火！”
曹言拼盡全力地嘶吼，殘破的身軀發光，嘗試最後的血拼。
天地變色！
大道即將顯化。
就像是有不可名狀的“主”要降臨於此，令每個人都生出了本能的畏懼...
曹言的眼睛在淌血，他在強行催動離火道的至高道決，那雙眸子裡升起了熊熊大火，可怕無比，像是天日在墜落，宇宙在其中融化。
“嗯？”
遠處，裴巴聖子凝眉，感受到了不好的氣息。
“啊...啊...”
曹言狀若厲鬼般地慘叫。
他根本就沒掌握這一最強的離火道術，此刻受到了無法想象的反噬，眼睛珠子在火焰中融化。
“你已經敗了，按照戰前所言，道崩吧！”裴巴冷漠的說道，不再給對方機會。
他向前衝去，玄武聖獸的本體令天崩地裂，那種力量強大到讓觀戰者都心驚肉跳，無法與之抗衡。
而就在這時，異變陡起！
“夠了！”
後方，人族大軍當中，那位借給曹言天霞劍的老者突然出手。
他伸出大手，令這片大漠劇烈搖顫，浩浩蕩蕩的法威，鋪天蓋地，居然抗衡住了玄武聖獸，並將裴巴給擊退出數十裡開外。
緊接著，大手合攏。
一把將曹言抓在其中，並帶了回來。
譁~
譁然聲立馬響起。
不僅是妖族一方，人族一方也驚到了，沒人能想得到這一發展。
烏泱泱的妖族大軍中。
這裡的妖獸們先是一僵，然後很快就升騰起了澎湃的妖氣，肆虐天地，真是群魔亂舞的畫面。
“是誰這麼不要臉！”
一頭金色的大蜘蛛憤怒地大吼，“人族，你們就這麼喜歡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是一點臉也不要的東西嗎！”
那頭獨眼巨人，古鈞也氣急敗壞，差點就衝殺了過去。
他怒不可遏，胸膛都快炸開了。
這場生死決鬥本來就是曹言主動挑起的，結果如今眼看就要道崩，人居然被抓了回去。
有這樣的嗎？
“齷齪！”
裴巴也從嘴裡吐出了鄙夷至極的兩個字。
人族大軍一方。
這裡的氣氛相當微妙。
安靜得只能用壓抑來形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能在這種時候說上一兩句話？
“雙方都打得很好。”終於，那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不過，此戰不算。”
“曹言他還沒有完全掌握那門道術，剛才一旦不惜代價地釋放出來，那就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話還沒說完。
妖族一方徹底暴跳如雷。
無數大妖厲嘯，滔天殺氣席捲世間萬物，那種憤怒真是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好一個天機宮！真是將道貌岸然演繹的淋漓盡致！氣煞我也！”
古鈞再也受不了了。
它唯一的那只眼睛都變得赤紅，一聲大吼，令天外的星辰都炸碎了開來，“蠻荒天下的戰士們，給我殺！”
“將天機宮碾碎在我們的鐵騎之下！！”
轟！
轟！
轟！
驚天動地的陣仗，大戰就這麼爆發了。一支又一支大軍向前衝去，那些妖獸什麼形態的都有，密密麻麻，就像是一片名為死亡的漆黑汪洋，讓人看著發滲。
“殺！”
人族一方自然也是立刻就有人鏗鏘地大喝。
緊接著就有一位領軍者，身先士卒，發動了證道境巔峰的最強戰力，殺向那片黑暗的妖獸潮水。
噗——
一大片血色的浪水洶湧。
這種殺伐，可怕而又血腥，這就是真實的殘酷的戰場。
“姜隱，我們上了。”
楚哥等人儘管心情劇烈起伏，但血腥味剛一傳來，腦子裡所有念頭都消失了，
接下來只會是一個執行任務的殺戮機器！
“好。”寧明同樣收回心神，跟隨大軍發起衝鋒，進入了人族與妖族的這場大戰。
【作者題外話】：昨天欠了一更，不過，這是5000字大章...墨刀每天更新的字數其實還是蠻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