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喔,趙秀娥,穩賺不虧啊!”
“這些錢從咱嘴裡一點一點掏出來,得掏多久啊?”
“……”
安寧這一番話,猶如平地起了炸雷,眾人一片譁然。
每月支付30元,七年後每月有100元耶!
普通工人每月工資二三十元,這相當可以哦!
“趙秀娥這蠢娘們,”
茂村幾個村民竊竊私語,“自家姑娘那麼能耐,還送上門讓林大糟蹋……她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可不咋的?……那有錢人家的兒子多俊!林大那磕磣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茂村人頭一回不替自家人說話,“有那麼個有錢女婿,還愁下半輩子無依靠?嘖嘖嘖,……著實蠢啊!”
趙秀娥麻桿身子晃了晃。
安寧真釣上了什麼金龜婿?!
這兩天,不斷有人從茂村來說,趙安寧被一長相不俗的男子出手相救,你家姑娘被有錢人家兒子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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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秀娥是一點不信。
若有錢人家的兒子,那丫頭還走街串巷收貨,風吹日曬的,做得那麼辛苦?
安寧今天出手如此痛快,可不像是很有錢?
那一月幾十元,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吧?趙秀娥很不甘心。
“不活,不活了!”趙秀娥往門檻上一坐,呼天搶地捶胸頓足的,“親生女兒告娘啊,簡直要殺了親孃啊!”
聽到她乾嚎,安寧頭疼得緊。
這撒潑耍橫的架勢一來,安寧知道,趙秀娥那一套又來了!
真要命!
安寧很無奈。
“天地良心啊……”
趙秀娥手顫巍巍指著她,眼淚就出來了,“安寧啊,你生下來不過一點大,娘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如今你長成了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就要捨棄了娘……你要認別人當娘嗎?”
趙秀娥轉過頭,瞪著譚淑芬,“你……你這個女人,為啥要強搶我的女兒?你一定是拿好吃的好喝的哄著她,讓她忘了我這個鄉下娘,……沒天理哇,這,怎麼可以?!”
趙秀娥哭得眼淚嘩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非人的待遇似的……
“你這當母親的,做的是人事嗎?”譚淑芬看不下去了,這女人是不想散手了,“安寧的不幸,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還好意思嚎?”
“你憑什麼說……?”
趙秀娥拼了命撲過去,掄起巴掌想扇過去,譚淑芬早有防備,料她會來這招巧妙地避開了。
趙秀娥伸出雙臂胡亂揮舞起來,也不知道抓著誰的衣襟,揪住不放,“安寧是我女兒!她……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想搶走,沒門!!”
“哎呦!鬆手!”
同行的宣傳幹事被趙秀娥抓個正著,大聲吼道,“快來人,讓這瘋女人這麼鬧?!”
派出所所長怕事鬧大,走上前,捏住趙秀娥手腕,用力一捏。
趙秀娥“哎呦”叫一聲,鬆開了手,一個趔趄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活了,不活了,”趙秀娥手拍地面,開始乾嚎,“不得了了,警察打人了!”
“趙秀娥同志,這是派出所。”所長蹙眉,吼道,“你再這麼嚎,我們以妨礙公務,將你逮起來了!”
“好啊,抓呀!正好了,一塊兒辦利索了!”
趙秀娥眼淚叭嗒的,將頭一揚,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你們看孤兒寡母好欺負?行啊,來呀,抓呀!抓我去坐大牢,把那牢底坐穿好了!”
呵呵,……還把那牢底坐穿?
當自己是英雄呢?
眾人被她氣樂了、
“撲哧!”有人憋不住笑了。
這油鹽不進的女人,著實令人頭疼。
所長蹙眉道,“趙秀娥同志,好心好意勸你……”
“警官同志,我一時糊塗啊!”
趙秀娥抹了一把眼淚,抽抽噎噎的,“我錯了,我一時糊塗,……不是真要害自己女兒啊!我見識短淺,想著死男人沒了,安寧嫁過過,沒有公婆管,她能當家做主!鄉下人,什麼都不懂……安寧呀,媽不是故意的……啊嗷嗷……”
“你不是故意?!”
安寧心裡直抽冷氣,“你將我誆騙過去,將我砸昏……我從林家逃出來,你帶著茂村人來追,……我苦苦哀求你,你令人將我用繩索捆著,強行帶回林家的,你還不是故意?”
“我……我不是怕你誤了時辰?”趙秀娥坐在地上嚎哭,抹了一把淚像甩鼻涕似的甩出去,“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哇!死鬼男人走了,姑娘也不認我了……嗚嗚嗚……”
安寧眸中黯了黯,捏緊拳頭,恨不得照她面門掄過去。可,她倒底是原主的親孃。
她若動了手,真不佔理了。
望著越哭越響亮的趙秀娥,安寧頭疼,只覺頭上似有千萬條螞蟻在爬。
譚淑芬不由嘆口氣,與丁芳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場面。
“秀娥,你在幹嘛?”
身後傳來一個低沉溫柔而略帶滄桑感的聲音。
趙秀娥抬頭,一個激靈,迅速站起來,“娘,你咋來了?”
是趙奶奶!
趙家莊離這很遠,奶奶是怎麼來的?
瞥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安寧不由得望過去,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灼灼燃燒著。
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由自主地牽引她,想要一探究竟。
她的心一滯,呼吸都慢了半拍。
魏和平?!!
他,怎會在這?
奶奶,是魏和平接來的?
他是一直在關注我?
安寧想起來,魏和平照顧她兩天,還說,要陪她來派出所。
她沒留下任何話,偷偷地溜走,還順走他的摩托車。
他竟是沒有生氣?
再怎麼說,人家對她很紳士,自己不辭而別,是真沒有禮貌的。
安寧不由心虛起來。
她別過臉,不敢望他。
這一會兒功夫,趙秀娥已將自己蓬鬆的頭髮捋順了,袖子擦擦拽一拽,拍好身上的灰塵,站得溜直。
趙秀娥像是有點後怕,低眉順眼的,像變了一個人。
趙奶奶喜歡幹淨利落的,不喜歡她邋里邋遢、不講究的樣子。
“娘,這人多嘴雜,”趙秀娥殷勤走過去,攙扶著老人家,“我先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