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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最新更新

72、最新更新

沈冬看不到,但不代表他聽不見。

劍身被杜衡灌注的靈氣洗滌,層層符逐一浮現,聲勢更是攝人。但這種景象沈冬自己不可能知道,他隱約知道了現在是個什麼狀態,還沒有來得及鬱悶,就被這殺伐之氣衝得頭腦發暈,好比愛酒的人一口氣灌下整瓶醇釀,酣暢淋漓又飄飄然。

但也與喝醉了一樣,似乎特別衝動、不耐煩。

感覺到前方有什麼礙事的東西,毫不留情的就踹飛掉,好吧,是劈飛掉,沈冬還恍惚的感覺了一下被劈出去多遠,以及周圍造成的破壞程度。

別提多得意,多滿足了。

沈冬暈乎乎的想,果然是爛酒鬼的思路啊。

正感覺暖融融意識飄著呢,忽然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猛然滴到身上(杜衡第一招就傷了精衛翅膀,金色血液橫飛而出,有兩滴恰好落在劍鋒上),瞬間蔓延開來,像火似的差點燒得沈冬腦子裡一片空白。

跟上次在街上打架,沾到白蟒危的血,感覺差不多。

不過這次卻有源源不絕的法力靈氣,反覆流轉,維持了一線清明,只激發了一種沒來由的興奮。使劍飲血,本來就是刺激,哪怕是初通靈的兵器,都會想要更多。尤其還是這種充滿靈氣的血液,可不是隨便砍一個人就能遇到的,兵器的脾氣挑剔多了,比這個更能滿足它們的只剩下使人殞命在劍下的那一刻,生命流逝魂魄破碎的美好滋味。

好在沈冬勉強還算清醒,才沒有在感覺到刑天手中那兩件兵器時,迫不及待的想把對方當成垃圾桶踹,哦不,是劈――儘管他也覺得器靈化為原形這種狀態像爛酒鬼,但喝醉也不代表傻呀!

刑天,好像曾經追得餘昆繞著地球跑了七圈吧。

這位可是沒了腦袋都要打架的狠人!

沈冬不是怯場,兵器沒這種情緒。他只是疑竇叢生,杜衡太不正常了,再怎麼習慣藏拙,再如何忍夠了決定要給天道一個反擊,但還不至於連理智都被常年累月積攢的戾氣衝跑了吧。

刑天會出現在這裡,甭管緣由是什麼,他又怎麼跟天界跑下來的精衛有啥關係,只有一點很明顯,天道!

――杜衡,你就別想再來一次九重天劫了,天道要坑死人,有的是辦法。精衛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刑天就忽然來了,天道果然是不能得罪的。任誰懷著怒氣來找精衛麻煩,都要喪命在刑天手裡。

――當年在終南山屠戮小妖的方士,獲得那麼多妖骨皮毛靈丹,喜形於色,然而下一秒就遭遇了發現不妙來找徒弟的杜衡**。估計逃得慢直接就殞命在終南山了,逃得快也難免負傷,肯定最後全死在天劫下,修真界都四百年沒人能成功飛昇了。

沈冬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麼,但現在這樣,他又實在迷糊,怎麼也想不起來。

總之,劍修的實力拿出去,甭說修真界,就算在天上,估計也是難得的。

比神仙比起來,可能所聚的靈氣不夠,也沒有什麼厲害法寶,但天上的神仙也不是全部都從凡間飛昇上去的,譬如說精衛,就是死後怨氣太重,才化成鳥,因為淹死在東海,所以要誓要銜樹枝填平東海…這種難度簡直比愚公移山還高。

唔,話說愚公他一家人都不用種田幹活、賺錢養家餬口嗎?就這樣全部扛著扁擔挖山石?子子孫孫無窮盡也,聽著毅力十足,於是天神感動,派人將王屋太行兩座大山幫忙從他門口搬走――**是大家怕這老兒一家無數代持續不懈的求移山這個“道”,最後成仙吧?

有一個堅持不懈填東海,怨氣與偏執成仙的精衛估計就夠那啥了。再多出愚公這樣的神仙,天帝的面子都沒地擱!

按照偏執程度,刑天應該早就飛昇了,但可憐見的,他沒有頭,劍修沒了劍都不能飛昇,更別說沒頭了…好吧,刑天想的是復仇,不是成仙,他早在天梯還沒斬斷前,就提著兵器衝上天去過。

這實力,就算刑天現在沒了頭,杜衡**也不一定能贏。

沈冬再焦急萬分,他也沒轍,天雷劈下來他能去擋,但杜衡明知贏不了,還要打,他又沒法變出一隻手將杜衡拖住。

器靈還真是麻煩!做人多好啊…

這是沈冬的理智意念,但他本能卻激動不已,恨不能立刻讓杜衡與刑天一戰。

兩股截然相反的念頭折騰得沈冬暈頭轉向。他只期望杜衡這是憋屈得太久,就算是刑天,想殺一個修為可堪渡劫的劍修也沒那麼容易,就算杜衡不能贏,打到一半逃命的能耐豈會沒有?

事實上在杜衡眼中,此刻眼前說要殺了他的壓根就不是刑天,而是天道。

沈冬都想到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但他只是冷笑。

果然來了,果然有後手。

終南山與渡劫這兩件事幾乎成了心魔,就算心底隱隱覺得此刻情緒不妥,也很快被杜衡壓下。他單手持劍,不退反進。

――甭管是天道輪迴,還是命數!

凌厲青光,映照著方圓半里都一片透亮。

――這心魔,非斷不可!

“來得好!”沉悶恐怖的笑聲震得山石一陣顫抖。

嗆然一聲,十方俱滅死死壓在了青銅方盾上,刑天顯然有些詫異,左臂一縮,以盾牌卸力,右手大斧猛然揮出,斧出的軌跡直接將天幕都撕扯出幾道裂痕,好像那處空間都無法承受,直接扭曲變形。

十八層符一齊浮現出來,凝於劍鋒青光之外,悍然迎上。

轟然巨響,山坳整塊塌陷,樹木山石全部崩落下去,模樣還是個小女孩的精衛站立不穩,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立刻就變成了一隻黑羽紅爪的禽鳥,喙雪白。

它飛起來,漫天落雪的勢頭更大,簡直就是手掌大小的雪片,覆蓋天地。

忽然呼嘯的北風聚攏成渦,天空中出現了十多個龍捲風似的奇觀,愣是將刑天與杜衡的戰場圍在正中間,所有雪花也被迅速捲入其中,很快龍捲風就成了灰黑色。精衛猝不及防,猛拍了下翅膀,這才狼狽的掙脫狂風,落回地面就變**形。

“鯤鵬?”

精衛雖然在上天前一直填東海,鯤鵬住北海,但這傢伙每次化形去南海度假,都要從東海經過。那種狂風巨浪的勢頭,在洪荒時期就沒誰願去招惹。除非是有大神通的,否則…生命危險倒不至於,只是會被卷進去結結實實旋n圈,頭都暈了,修為要是再差一點,就被拉進海里最後只能狼狽遊上岸。

鯤鵬,那是北海南海交通飛行的一害啊!

(餘昆:看什麼看,大路朝天各飛一邊,我就這麼走,怎麼了?比起某些人的排場,我只搞點龍捲風充面子,放到現在這是滾筒洗衣機,還沒找你們要清潔費呢。)

精衛這樣一喊,刑天手上招式立刻一滯。

餘昆!該死的,貳負說他的腦袋在餘昆手上!

杜衡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十方俱滅不可能破得了青銅方盾,這不起眼的笨拙盾牌當年可是曾經擋下了神器軒轅劍,但論起近身武技,除非是以武成道的神仙,否則要贏過劍修挺難,刑天是上古時期的人,與其說實力高超不如說蠻力大。

一力降十會,管你有啥精妙招數,就一斧子砍,一盾牌擋。

杜衡手腕有些發麻,握劍的手指在隔開大斧時,都稍稍彈開了半分,這種讓他連劍都握不住的力道,確實不能力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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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刑天是件難事,連頭都沒有了,脖子還算要害嗎?

眉心就更別說了,心臟…這還真說不好,人家沒頭可以繼續活,戳瞎他一隻“左眼”刺穿心臟,搞不好刑天還是死不掉,反而能讓杜衡沒法將劍拔/出來,杜衡不可能棄劍,難道還能用左臂去擋刑天大斧?

這種冒進,才是死路一條。

杜衡趁著刑天分神的機會,直接一劍削向刑天的膝蓋。

刑**吼一聲,立刻用方盾格擋,只是這番失了先手,戰勢一時僵住。劍風太凌厲,出劍的速度又太快,身量相比,刑天也確實高得像靶子。他鐵石似的□皮膚出現了一些細小血痕,都是劍氣所致,壓根說不上傷,但還是讓刑天暴怒,他滿心以為是場痛快的架,結果比追著餘昆砍還憋屈。

遠處龍捲風後果然傳來餘昆的聲音:

“我就說哪家的神仙,有這樣的怨氣還能成仙,竟然是女娃這小丫頭…喂,我說你跑到人間來想幹什麼?閒著沒事你填東海去啊,下什麼大雪?”

餘昆對面有無數金蓮冒出,直接融進龍捲風,灰黑之氣頓時不見,天地間一片淺淡金輝,有人影出現在半空中。

“展遠…瞻遠大師你跑來做什麼,開罰單嗎?”餘昆沒好氣的揮手,“快滾快滾,天界來的都是窮光蛋!”

展遠不答,更多的金蓮開在半空中,抵消了濃厚怨氣。

遠處隱隱綽綽,竟然又出現數人。杜衡跟刑天都拼上了,循著靈氣,哪怕是迷路到死的修真界大眾,只要想來,完全能找對地。

餘昆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你們不是待在山海易購嗎?不是要回家躲著?全部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又不欠你們錢,杜衡也不欠你們錢,還怕死了你們沒處要債?”

“餘昆道友此言差矣,腿長在我身上。”一個頭上生角的人,率先抽出九節金鞭似的兵器,飄過去死死盯住刑天背後。

“雪下得太大,貧道找不到回承天宗的路!”連白朮真人都睜眼說瞎話,拂塵一擺,冷然看精衛。

“是啊,大家一起走比較安全,你知道我膽子小,從來不敢走夜路。”臉色慘白眼眶發青,瘦得可憐,看起來就歪歪倒倒的山海易購鞠主管,毫不顧忌,屈起手掌直接就給了刑天一下偷襲。

正常人腦門後面都沒長眼睛,何況刑天還沒腦袋。

“狙如!!”刑天暴怒異常,這下狠招雖然不至於讓他受多重的傷,卻真的被激怒了,也有些犯疑,難道餘昆真的打算不管不顧,所有人在此拼個你死我活?

精衛出現在這裡,難道也是他們的陷阱?

本來就腦子簡單的刑天有點犯暈,貳負不在,他又拿不定主意。

餘昆卻比他更怒,指著眾人就罵:“你們統統吃錯藥了,還是沒睡醒?還有你,鞠如你不是去找鄭昌侯了?跑來做什麼,全部滾回去!不過區區刑天,他跟天帝一戰的時候我還圍觀過呢,你們算那盤子菜?”

可任憑他怎麼痛罵,眾人都無動於衷,左耳進右邊出。

開山斧笑嘻嘻指著陰沉的天:“餘經理你不就是擔心天那個啥,咱們知道。”

“知道還來?”

“可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呀!”開山斧痞子似的攤手,忽然全身都泛起一陣銀光,四米長的巨斧悍然懸浮在半空中,日照宗大長老也不說話,單手從中間一抓,提起來就直奔刑天背後,誰管什麼光明正大,就是這麼劈!

白朮真人也沒客氣,丟下一句“反正掌門是貧道的師弟”就對上了化為原形的精衛。

“沒錯,反正我是大長老,下面還有三個長老…”

“我都第十世了,多有不足,正想重頭再來!”展遠手捏法訣,笑容可掬,忽略他的話,遠看還真是寶相莊嚴,純粹神棍最高級:

“誠然,在天道之下,我們不該插手才是對的,但人生,為什麼非要選擇正確的路走?”

餘昆張口,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杜衡看著逐漸加入激鬥圈的人影,心中深藏的戾氣,忽然一分一毫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