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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合照

在遊戲開始時來投奔陳溺的那幾人走得只剩下了齊月怡一個, 別墅裡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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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莊園內建立一個小小的照相館並非難事, 當天晚上, 狗窩旁邊就多了一個獨立的小房子,房子內部完美還原了一個九十年代歐洲照相館應有的樣子。

安善美與安享樂坐在沙發上, 餘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齊月怡。

齊月怡:“你有什麼事想問我的嗎?”

安善美細聲囁嚅道:“你不回家裡看看嗎?”

齊月怡說:“不急,等確定拍合照可行, 我再去也不遲。”

她的說辭令安享樂感到不快, 他皺起眉頭, 指責道:“難道你不擔心那個回來找你的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嗎?你也聽陳溺說了吧, 放他一個人呆著, 他就會漸漸腐爛, 不想腐爛就必須吃人。”

齊月怡如同沒聽到, 站起身朝一樓的衛生間走去。

安享樂嘟噥道:“這人怎麼這個樣子?”

安善美咬住下唇, 猶豫片刻後開口道:“哥, 你之前都沒有和我說過那些事……”

“你也沒必要知道吧。”安享樂拿著遙控器,盯著電視裡的畫面,“總覺得說出來也不對, 不說也不對, 你知道了以後,和我相處起來也感覺怪怪的,不安心吧?”

他停頓半晌, 補充道:“我沒想過要吃你,不說是因為……我希望這場遊戲能慢點結束吧,起碼在結束之前, 我還能像以前一樣和你相處一段時間。”

安善美:“哦……不說這個了,你有沒有覺得齊月怡怪怪的?”

安享樂問道:“你不喜歡她嗎?”

安善美想了想,點點頭:“嗯,那天我去找醫生的時候,她也在手術室,後來陳溺哥和醫生就生氣了……反正我覺得有點古怪吧,之後也是,搞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麼。”她深吸一口氣,“莊園很好,莊園裡的人也都很好,我不希望現狀被人破壞。”

衛生間的燈亮著。

齊月怡站在洗手池前,下意識的想對著鏡子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手剛抬起來,又停在半空中,這才反應過來鏡子上有一塊紅遮布。

於是舉起的手轉而落在了水籠頭的開關上。

譁——

白花花的水流打在水池內壁上,濺起一層小而密集的泡沫。

齊月怡低下頭,將手伸到水籠頭下,餘光之中的一片紅底色忽然翩翩落下。

明明沒有風,也沒有人去碰那塊布,鏡子上的紅布頭不知為何自己掉了下來,蓋在了天鵝頸似的水籠頭上,落在洗手池裡的那部分被打溼,顏色更深了一個度。

齊月怡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頭,看向光潔的鏡面——

鏡子裡,正中央的位置站著一個男孩,那裡本應該是她的投影。

齊月怡痴痴地看著鏡中的畫面:“安……安享樂?”她沒那麼傻,發覺自己無意間念出了一次名字後,便緊緊閉住嘴巴。

她想離開,可兩條腿不聽使喚,雙腳似乎被黏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你在這裡幹什麼?”程幾何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聞言,鏡子裡有多了一道人的身影,只見程幾何手裡拿著一瓶果汁,站在洗手間門外疑惑地看著她。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紅布掉了。”雙腿也恢復了自由,她一邊轉過身一邊說:“安享樂他——”

話沒說完,餘下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洗手間的門根本就是關著的,又哪裡有程幾何的影子?

兩次了!

齊月怡的腦子裡警鐘作響,她連忙拉開門衝了出去,忽略掉腳踝處的陣陣作痛,竭盡全力地跑,像個瘋子似得衝向客廳。

她甚至沒有看清前邊有什麼,不慎撞到了路過的人身上,接著又被那個人推到一邊。

齊月怡沒有站穩,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頭一看,一個身形高挑消瘦,皮膚像雪一樣蠟白的男人站在那裡,不悅地掃了她一眼。

是黑滋爾,他手中端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點心與咖啡,不用問也知道是要端給誰的。

“能拉我一把嗎?”齊月怡坐在地上,她是真的站不起來了,腳踝的崴傷還沒好透,又甩了一次。

黑滋爾置若罔聞,無視她的請求,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齊月怡扶著牆壁緩緩站起身:“是因為先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在記恨我?是你太過敏感,誤會了我的用意,我只是覺得你可憐,給你一些過來人的經驗。”

黑滋爾在螺旋的樓梯上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齊月怡,漆黑的雙目裡寒芒乍現,他低聲說出一句,“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既然你不想走,不如就長眠在此。”

話語間語氣森然,叫人聽著不禁汗毛豎立,連呼吸也變得極其困難。

那樣的姿態,給人的感覺儼然是死亡的主宰一般,完全不似他在陳溺身邊時流露出的謙和內斂。

丟下這麼一句話,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無論齊月怡再說什麼也不再多施捨半個眼神,修長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二樓的拐角處。

直到他離開一分鐘後,叫人喘不過氣來的氛圍才徹底消散。

齊月怡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額頭,觸感冰涼黏膩,就這麼一會兒,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禁琢磨起黑滋爾到底是什麼來歷,或許她不該去挑釁那個人。

齊月怡貼著牆壁,腳步一深一淺地慢慢挪回客廳,客廳裡依舊只有安善美和安享樂兄妹二人在,齊月怡不動聲響地慢慢靠近沙發,同時伸手朝口袋裡摸去,抽出來一條看似普通的麻繩。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後伸到她的肩頭,輕輕一拍。

“你幹什麼呢?”

齊月怡心頭一驚,立即轉過身。

修哉站在她身後,離得很近,臉上掛著淺淺的溫笑,他的目光落到齊月怡手中的麻繩上:“好生生的拿道具出來做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安善美與安享樂齊齊轉過頭,兩人的動作步調一致,連表情都不差分毫。

齊月怡捏著繩索,她看過陳溺隊伍的直播,也知道修哉透過肢體接觸就能洞察人心的能力,恐怕自己的心思早已敗露,索性不再掩藏,“這小子想要我的命,剛剛我在洗手間的時候,鏡子上的紅布忽然掉下來,我就看到他在鏡子裡。”

安善美說:“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哥一直呆在客廳裡,和我一起看電視,中途根本就沒離開過。”

齊月怡:“你哥早就死了,現在他是一個鬼,鬼害人那是天性,做事不需要符合邏輯,他沒離開過客廳,不代表他沒有出現在鏡子裡過。”

安善美氣紅了眼睛,躥跳起身,“你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

齊月怡說:“誰心裡有鬼誰自己清除,既然照相館已經建好了,你為什麼不帶安享樂——”

一旁的修哉忽然奪走了她手中的麻繩,笑嘻嘻地看著她,嘴巴動了動,吐出幾個字來:“三次了。”

再看安善美與安享樂,全部露出了與修哉同款的微笑。

一陣炫目感將齊月怡吞沒,眨眼之間,周圍的燈光又亮了一個度。

腳下是潔白的地板,面前是一面透亮的鏡面,鏡子裡的她脖子上套著一圈麻繩,雙腳離地,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地打轉。

她緩緩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頸——

夜風徐徐灌入書房,微弱的光線從電腦顯示屏中溢位,勉強照亮了書房的一角。

桌前的青年靠坐在軟椅上,雙手抱臂,盯著電腦屏幕出神,他像是有些累了,摘下了眼鏡,揉捏起自己的鼻樑。

“啪”地一聲輕響,書房中吊頂的燈亮起,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黑滋爾:“這樣對你的眼睛不好。”

他站在門前,手上端著點心與果茶。

陳溺:“沒有咖啡了?”他順手接過黑滋爾遞來的杯子喝上一口。

黑滋爾道:“晚上不要喝咖啡。”

陳溺點了下頭,放下手中的被子,最近幾日黑滋爾沒以前那麼黏著他了,但管得閒事卻比以前還要多。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五十六,按理說邢瑤等人也該回來了,畢竟都是在同一個區域,一去一回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陳溺站起身,走到窗邊,雙手撐在窗沿上,勾著頭向下俯視:“他們還沒回來嗎?”

黑滋爾搖搖頭。

“麻煩了。”陳溺淺聲嘆息,看來大多數人是不願意這場遊戲今早結束的,他只怕那些人會越陷越深。

黑滋爾:“這場遊戲會在規定期限內結束。”語氣十分篤定。

陳溺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就目前的情勢來看,想要所有人配合他,儘早破解本輪遊戲,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

黑滋爾又補充說:“但不會結束太早。”

陳溺揶揄道:“你就這麼能肯定?說不定我們都得交代在這一局了。”

黑滋爾款款說道:“不會的,即便活人沒有動作,那些死人也會逼著他們前進。”他扭過頭,注視著陳溺的眼眸,沒有了鏡片的修飾,那青年徹底失去了氣勢,看起來還有些溫順,足以迷惑任何人的假象。

那雙眼中透露著些許不解,似在等著黑滋爾給他解惑。

“不能理解嗎?”黑滋爾收回了視線,“希望自己所珍視的人能好好活下去的那些逝者,會主動逼著他們親手打破僵局,而另一部分……會吃掉對方,取而代之。”

陳溺斂目,看樣子仍舊處於不安的狀態,眼睫輕顫,將所有的希望押注在人性與情感上,在他看來和等死無異。

第二天一早,餐廳裡只有寥寥幾人,對比前兩日,忽然讓人覺得餐桌大得有點過分。

程幾何叼著一隻棒棒糖慢悠悠地晃到陳溺身邊,拉開椅子坐下來。

她環視一圈,“是不是少了個人?”

楊賢:“沒有啊,不是都在這裡嗎?”

程幾何說:“就是少了一個。”

聞言,陳溺抬起頭,視線在幾人身上一晃而過。

的確是少了個人,少了個齊月怡。

修哉也想起來漏掉的那個人是誰,但卻不怎麼在意,“可能是在睡懶覺吧。”

是有這個可能,偶爾賴床,錯過早餐,在他們這些人之中也是常有的事,於是眾人將齊月怡拋之腦後,開始享用早餐。

用餐途中,眾人忽然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齊齊轉過頭看向被紅布矇住的玻璃壁。

剛剛那一聲響,聽起來就像是有小石子砸在了玻璃上,由於被厚重的紅布遮擋住視線,誰也不知道那聲音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陳溺看了一眼,也沒多想,收回視線繼續吃飯。

可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如果說之前那一聲是一粒石子打在了玻璃上,現在就好像是無數顆石子砸在了那上面。

“怎麼回事啊?”楊賢抱怨著站起身,走上前,撩起紅遮幕看了一眼,“喲,下冰雹了。”

谷阿羽道:“你沒睡醒吧?天都快暖和了,哪來的冰雹?”

楊賢:“你自己來看看就知道了,冰雹還不小呢,各個都有牙齒那麼大,不信你自己來……”

他一邊說,一邊低頭朝外面的走廊地板看去,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木地板上躺著一粒粒白色的顆粒,不是什麼牙齒大小的冰雹粒,那就是牙齒。

程幾何嘴裡裹著麵包,吱嗚不清地問:“怎麼了?”

楊賢回過神,連連倒退幾步:“草!牙齒!都是牙齒!”

陳溺拿著三明治站起身走過去,掀起紅布,看向外邊。

噼裡啪啦的聲音漸漸弱下,掉下來的顆粒沒有先前那麼多了,一場短暫的“陣雨”過後,屋外的地板被從天而降的牙齒雨鋪成了白色。

陳溺將三明治的最後一角塞進口中,右手伸進紅布下摸索了一陣,找到窗鎖摁下,接著推開了門。

門附近的牙齒譁譁啦啦的被掃到一旁。

降雨區域非常小,只有他們屋外有牙齒,兩步之外的距離是一片青青的草地,草地中沒有雜色,尋不到有一顆牙齒的影子。

陳溺將門前的幾顆牙踢到屋裡,抬起頭看向黑滋爾,問:“是人的牙齒吧?”

黑滋爾仍舊坐在桌邊,目光落在地板上那幾粒牙齒上,“嗯。”

谷阿羽:“……那麼多牙齒,是哪來的?”昨天在他們的碗底也出現了牙齒。

安享樂說:“大概……來自於被吃掉的那些人。”

安善美站起身,她捂著嘴巴,快速走出餐廳。

程幾何說:“善美妹妹的胃有點兒淺啊。”不像她,還能繼續面不改色地吃早餐。

陳溺撈上玻璃門,還沒來得及鎖上,便聽從一樓衛生間那邊爆發出一聲短促尖銳的驚叫聲。

是安善美的聲音。

楊賢與安享樂同時跑出餐廳,其他幾人還沒能回神。

修哉半笑道:“一大早就不讓人消停。”

衛生間的門半開著,恰好能讓站在外面的人看到裡面的洗手檯,以及洗手檯後那片牆壁上鏡子裡的畫面。

鏡面非常乾淨,難以找出零星半點的汙漬,就在那片乾淨的鏡面裡,有一個垂著腦袋,披頭散髮的女人。

一根褐色的麻繩從她的脖子後延伸出來,她像是盪鞦韆一樣,左右搖晃著,不論過了多久,搖晃的幅度與速度都沒有減慢的跡象。

衛生間外,安善美緊緊貼著牆壁,呆滯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楊賢與其他人先後趕到,他比安享樂更快一步上去攙扶住安善美,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衛生間,透過那道半開的門,看到了那少了一個的人。

他推著安善美從這裡離開:“你先回房間休息。”

陳溺推開門走進去,吊在齊月怡脖子上的麻繩的一端,彷彿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提在半空中,明明任何沒有固定措施,卻就是穩穩當當的吊在那裡。

原本蒙在鏡子上的紅布不知道為什麼掉了下來,落在洗手池裡的那部分還是溼的。

很奇怪,齊月怡與林瑾的死法相似,卻又不是完全相似,他們都死在洗手間的鏡子前,但林瑾的屍體有被啃噬過的痕跡,齊月怡的屍體儲存完好。

黑滋爾斷言:“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九點左右。”

陳溺:“看樣子殺死齊月怡的人不是沒時間吃她,而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吃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她的命?

谷阿羽皺起眉頭:“她不是被鬼殺死的?”

修哉走到那具還吊在半空中的屍體旁,抬手握住了那只呈現出青灰色的手腕,接著露出了類似於困惑的神色。

“……”

程幾何好奇心作祟,急得抓耳撓腮:“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修哉頗為無奈地斜視向她:“她死的時間有點久,我只能看到一點點,好像是……自殺?”

陳溺:“不可能,齊月怡沒有自殺的理由,更何況……她如果是單純的想自殺,就不會特意營造出這樣的場景來誤導我們。”

重現林瑾死亡地點相同的條件。

陳溺問:“鏡子上的布是她扯下來的?”

修哉:“自己掉下來的,不過繩子是齊月怡自己的道具,也是她自己把繩圈套在脖子上的。”

趕來的女僕將齊月怡的屍體放下來,在齊月怡的腦袋脫離繩圈後,停在半空中的繩子也跟著掉了下來,它躺在地上毫不起眼,就好像一條普普通通的繩子。

陳溺彎下身撿起麻繩,手裡隨即出現一本百科全書,齊月怡的這個道具的名字通俗易懂——上吊繩。

簡單粗暴又直觀。

用法也簡單,只要套到脖子上,就能把被套住的目標吊起來。

最下面還顯示了這根繩子至今為止吊過多少人……五十六個人。

程幾何:“道具還會反噬?”

見陳溺眉間緊皺,黑滋爾低聲問道:“你在難過嗎?”

陳溺輕輕地搖了兩下頭,他對齊月怡的死,除了疑惑以外沒有任何感覺。

要說齊月怡不是被逝者殺死的,那落下來的紅布怎麼解釋?要是她是被逝者殺死的,為什麼沒有把她給吃掉?

當天下午,谷阿羽與修哉外出,到了晚上,他們帶回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邱言的妻子,名叫羅雲。

客廳裡,羅雲眼睛通紅地坐在沙發上,程幾何坐在旁邊給她遞紙巾:“別哭了,一會兒他就來了。”

羅雲情難自禁,眼淚不聽勸告地往下落:“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回來了,邱言卻沒有,原來是在躲我。”

陳溺:“你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羅雲抬起頭看向陳溺,問:“拍完照片後,邱言會怎麼樣?會消失嗎?”

陳溺說:“不知道,在你們之前沒有人試過,有可能會消失,有可能不會,也有可能根本就沒有用。”

羅雲用手指絞著自己的衣角:“那……能不能晚幾天再試?”

陳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良久之後,收回視線,回絕道:“不行,他也不會同意。”

拖得越久,她只會越陷越深,就像那些員工一樣。

邱言是個聰明人,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肯去見他的妻子,兩者之間的感情越深,就越是無法割捨,說不定知道了遊戲規則後,還會主動獻身。

那個財務總監,大概就是在知道兒子把他吃掉後就能復活,然後心甘情願成為厲鬼的口糧。

很快,邱言在兩名女僕的帶領下來到別墅。

他甚至沒有和羅雲說話,即便羅雲一直在主動試圖與他攀談,他也始終閉口不言。

但從他貼在身體兩側微微發抖的緊握的雙拳,可以看出來,他此刻有多麼的激動。

在託拜厄斯的陪同下,兩人一起走進照相館,負責給他們拍照的也是託拜厄斯這個全能管家。

不久之後,進去的人從裡面出來了,或許應該說是進入照相館的其中兩個人從裡面出來了。

羅雲跟在託拜厄斯身後,她垂著頭在啜泣,手中拿著三張照片。

照片中是邱言與妻子的合影,兩人都在笑,緊緊相擁著。

十一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陳溺而言卻是極度煎熬的一段時間。

那幾個從莊園裡離開的人開,至今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