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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做夢

託拜厄斯端來一盤餐前甜點放到了陳溺面前。

隨後他拿著餐盤的手束在了身後, 俯下身一手擋在臉側, 湊近陳溺耳邊, 小聲道:“您有訪客來訪,是早前謝絕了您邀請的那一撥人。”

陳溺頷首, 將筆記本合起來交到了管家手中,漠不關心地說:“放他們進來。”

程幾何等人也欣賞夠了屋外的奇景, 接連進入餐廳, 坐到餐桌邊。

她徒手拽下一隻蝦鉗, 咔嚓一掰, 咬下白嫩的肉柳, 一本滿足道:“美好的下午就從波士頓大龍蝦開始。”

谷阿羽:“……一個龍蝦鉗硬生生被你啃出吃雞腿的感覺。”

陳溺看著她的吃相, 嫌棄地把自己那份往旁邊推了推:“你不是最愛海洋生物嗎?”

程幾何理不直氣也壯地說:“我愛它們, 也愛吃它們。”

負責接引的女僕領著一群人一路走到別墅, 交給了管家。

那些人進屋後還在頻頻回頭, 心有餘悸地瞥著別墅外的慘狀。

走進餐廳一轉頭,就看見在長餐桌邊坐成一排的人正津津有味地享用著盤中的美食。

屋內與屋外的場景對比極其鮮明。

其中幾人不自覺吞嚥下口腔中分泌出的口水。

程幾何一抬頭,對上他們的視線, 吃相也斯文了許多。

她嘿笑著放下鮮紅的大蝦鉗, 拿起餐巾擦擦手,抬起下巴指指對面空著的座位:“坐呀,託託你人真壞, 來客人了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

這一下來了二十多人,還有些新面孔。

楊賢打量著他們,直白問道:“先前還有幾個和你們一起的人, 怎麼這次沒跟你們一起來?”

為首的人面色一僵,沉默了半晌後才回答:“他們……死了。”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陳溺,腳步向前踏了一小步,硬著頭皮開口道:“我們這裡有三隻隊伍,你能讓我們暫時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的話,我們每天三票投票權都可以交給你們。”

聞言,陳溺抬起眼看向他,拿著叉子戳著盤子裡的甜品,點著頭道:“我要你們的投票權有什麼用?”

如果說放在他們隊伍的票數與其他隊伍競爭激烈不相上下時,這些人拿著投票權當籌碼來找他,他還能考慮考慮。

目前的狀況是陳溺已經不再為票數的問題煩惱,他們今天會來,恐怕也是見陳溺的隊伍不再有被票中的風險。

馬後炮,沒意思。

說來好笑,當初選擇賭一把留下來的人全部活了下來,相反認為和陳溺組成一隊是一種危險而離開的那些人,死了將近有一小半。

蘇瀲童呶呶嘴道:“之前走的那麼乾脆,還看不起我們幾個選擇留下來的人,現在又上門來求收留,換成是我,一定不會同意你們留下來的。”

郝梵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鬧的那麼僵啊。”

他的感嘆也是廢話,來訪的人就是沒想到局面會反過來,當初才敢那麼折騰。

一名高齡婦女躲在同伴們的身後,露聲不露臉:“我們……也就是想要活命,這大家都是左鄰右舍的,應該要多互相照應。”

程幾何忽然來氣,扔了餐巾站起身道:“組隊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對陳溺避之不及,怎麼沒有想過要相互照應?”

楊賢:“說要我們把陳溺趕出去才肯留下來的人也是你們。”

陳溺端起茶杯,往紅茶裡兌了點兒奶,又扔了一塊方糖,另一只手拿著小銀匙順著一個方向緩緩攪動,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

領頭的壯年男人闊步朝他走來,還未近身就被託拜厄斯出手擋在前方攔了下來。

陳溺抿了一口紅茶,餘光掃向那人,這才放下小茶杯:“有什麼話就站在那裡說。”

對方嗓門洪亮,中氣十足地說了句:“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收不收留我們這些人?”

陳溺抿唇,稍加思索,搖著頭回道:“那我也就給你一個回答,不留。”

他話音剛落,一抹蹁躚的身影進入眾人的餘光當眾,他們齊齊轉頭看向餐廳門口。

只見索菲婭一手抱著一盆小盆栽,淚眼汪汪地望著陳溺。

託拜厄斯走上前,附耳近索菲婭面前。

沒一會兒,他再度直起身,走回到陳溺身後:“索菲婭想把幾株花和溫室裡的盆栽放到別墅裡來,留到遊戲結束後就會轉移出去。”

晴晴癟著嘴道:“發發,可憐。”

陳溺:“嗯,行。”

索菲婭心滿意足,捧著她的兩盆小寶貝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餐廳。

明顯的差別待遇令另一方當事人接受無能,簡直就如同在人前被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你這麼做人根本就是有問題。”

“是花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啊?”

“誰不是為了活命才拉下臉來求你的?”

程幾何舉起雙手,做出打住的收拾:“停停停停,你們自己聽聽,你們不願意留下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你們要住進來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考慮。”

她挑起盤子裡的一塊蝦肉,邊吃邊說:“哦,那這麼說,那我們也可以是為了安全起見才不讓你們留下啊。”

樓新月道:“說不定現在你們這群人之中就有狼人,要我們接收你們,那是擔著引狼入室的風險。”

沈越:“對,你們人心不正又多嘴多舌,還容易引起內亂。”

雞崽牌復讀機:“多嘴多舌!引起內亂!”

晴晴:“多嘴多舌!引起內亂!”

沈越:“……”

郝梵對陳溺道:“你家的鸚鵡好像特別喜歡學那小夥子說話。”

陳溺新奇地看向沈越,雞崽比其他同型別的鸚鵡要聰明,會說人話,經常會答非所問的和人鬥嘴,但不喜歡模仿別人說過的話。

率領他們來尋求收留的訪客又道:“直播間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人命關天的事,你拒絕前也先好好考慮清楚。”

程幾何道:“誒,你以為你們是別國難民呢?就算你們是,我們又不是大使館,沒有非得收留你們的義務。”

陳溺聽明白了,這是在拿別人手中的票威脅他呢。

他不動聲色的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傲睨自若,不以為然地勾扯起一抹淺笑。

雙掌撐在餐桌上,陳溺抵開身後的座椅站起身:“就像你們說的,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那就在讓我考慮之前,先借這個機會好好說說清楚。”

抬手在管家肩背處輕拍,陳溺頷首道:“去拿臺電腦和投影儀來。”

管家的速度很迅速,陳溺要的東西拿來後,不用他再說該怎麼做,他便已經輕車熟路的將一切佈置好了。

電腦屏幕畫面被投放在觀影用的大屏幕上,很是清晰。

“你們拿自己的三票權來做籌碼,又想拿其他隊伍手裡的票權威脅我。”陳溺優哉遊哉踱步到熒幕旁,雙手負在背後,向其頷首,浮在表面上的淺笑之中帶著點兒勢在必得:“行,那就交給直播間裡的人做決定,看看他們同不同意你們留下來。”

他先是公放了遊戲開始的那一個晚上,他們鬧著要走的那一幕。

畫面裡的一眾人氣勢洶洶,難聽話也說盡了。

僵站在客廳裡的登訪者們的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青白著面色的看向投屏。

一人質問:“你什麼時候錄下來的影片?”

陳溺:“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就是什麼時候錄的。”

他料定如果自己的計劃如期發展,等脫離票選的危險,這些人是有極大可能反悔,倒貼上門。

當時陳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錄影功能,他們站在鏡頭前吵得那麼歡騰,愣是沒看出來他在錄影。

留了這一手,果然沒錯。

陳溺:“今天你們上門來,說要給我們三票投票權,我是覺得你們的票,在前面這幾天就已經給過我們了。”他朝一個人面生的人走去,止步於那人面前,抬抬下巴:“把你直播網站的個人後臺裡的隊伍投票記錄給我看看,我放你一個進來,你覺得怎麼樣?”

聽者心動,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手速極快的解開了屏鎖。

帶他們來的那男人急忙走過來,一把奪過他的手機,暗恨不已地瞪了陳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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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溺與其對視,金絲鏡框下的眼尾一挑,挑釁地勾起嘴角。

他收回視線,隨即又看向程幾何:“讓他們看看直播間現在的彈幕,我說到做到,旁觀者決定你們的去留。”

“他人若同意你們留下,我必將你們當貴客相待。”陳溺撂出這句話的同時,程幾何那邊已經關掉了影片播放軟體,轉而開啟網頁,透過收藏夾跳轉到no.1隊伍直播間。

投屏的畫面映出被彈幕淹沒的直播影片,

前一秒出現的彈幕被新的彈幕遮蓋,五顏六色的字元似川流從熒幕上匆匆逝過,

“我命令你們快給我guna!”

“尊敬的訪客,我有一句煞筆快滾不知當講不當講。”

“親親,這邊建議您帶著來的人一起現場給大家表演一個落荒而逃呢。”

“從前的陳小溺死了,是你們親手殺死了他,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鈕鈷祿陳溺。”

“那你們臉皮很厚厚哦。”

“我們隊長表示投票警告了,哦,警告的是你們這三支隊伍。”

陳溺欣賞了一會兒投影屏上的盛景,垂下頭哼笑一聲,又轉頭看向不請自來的客人們。

訪客們各個面色鐵青,耳朵又被衝上頭的血溢位紅,紅配綠各個似朵花。

陳溺不鹹不淡地問道:“怎麼樣?看得夠清楚嗎?”

從餐桌旁走過時,陳溺抽走了郝梵手中的一根筷子,又慢悠悠地走到他們之中。

“世道正亂著呢,每天有數不計數的人亡命,怎麼就不能是你……”說話的同時,他手中的筷子尖順勢在路過的幾人額頭上各敲點一下:“你,還有你呢?”

託拜厄斯在陳溺走過去後,站到了他們正前方:“諸位請回。”

在他說話間,索菲婭帶領著兩佇列的女僕,邁著齊嶄嶄的步伐走入餐廳,橫向停在了託拜厄斯身後,轉身的動作整齊一卦,灼灼的目光落在訪客們的面部。

即便有人還想賴著不走,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真要能敵過這群訓練有素的僕人,也不至於會跑到這裡求收留。

女僕的出場令直播間的彈幕高度沸騰。

“沃德瑪雅,被女僕姐姐們的氣勢撂倒了。”

“我好了。”

“完了彎了。”

“我放棄管家了,陳溺飼養的小姐姐們有缺女朋友的嗎?”

“等遊戲結束我就上門提親去。”

“看到了沒?這些都是我老婆。”

程幾何貓著腰偷偷溜到後排,兩隻手圈在其中一位女僕的身後,比劃了著她的腰部窄細。

她猶豫了一會兒,抬起手,還沒碰到女僕的裙襬,手腕被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的託拜厄斯給抓了個正著。

復健出席到此為止,陳溺差不多玩盡興了,打了個哈欠從女僕們的身後走過,離開了餐廳。

喧鬧被隔絕於閉合上的臥室房門外,陳溺仰面朝身後的大床倒下,身體陷入柔軟的絨被之間。

寬鬆的衣領被看不見的存在頂開了一道入口,領口又很快乾癟下去,上衣出現一小團隆起的幅度,它在薄薄的一層布料下移動著。

陳溺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月光雀在他身上鑽來鑽去的行為,只要爪子沒有勾痛他,也就任由著它鬧了。

託拜厄斯送走了今日上門的客人們,前來向陳溺彙報。

在他進門後,陳溺仍舊沒有起身,躺在羽絨被上,目光直視著上方。

陳溺伸手進外套口袋中,摸索出一張對摺的紙,揚手遞給託拜厄斯:“做一個八音盒。”

託拜厄斯取過那張紙展開,是一張樂譜。

他停在床邊沒有動,陳溺困惑的側過頭,抬眼與託拜厄斯湛藍的雙眼對視上。

管家:“白小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這是她的日記本。”

白小姐指的是晴晴,晴晴姓白,名晴研,全名是白晴研。

陳溺隨手翻開一頁,本子的內頁是無橫線也沒有任何點陣的空白紙張,右上角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日期,內容看著像是胡亂畫出來的方塊與線條。

託拜厄斯道:“白小姐說,這裡是我們的房子。”他指著本子上的一個方格,手指又移向線條:“這是一個人走過的路。”

最終他的手指停在了右下方的小人圖案上:“這是走路人。”

陳溺拿著本子,坐起身,看了看託拜厄斯,又低下頭翻看其他頁,再次帶著些許茫然的神色看向託拜厄斯。

他把兩隻巴掌大的本子託在一隻手上,掂了兩下:“你看得懂?”

託拜厄斯:“據迦納說,她能看得懂,她是負責照顧白小姐的女僕,需要講她叫來嗎?”

陳溺不服輸,又端著日記本看了一會兒,最終敗下陣來,擺擺手道:“晚點兒再叫她來吧,照顧晴晴為主。”

託拜厄斯:“我明白了。”

陳溺睡了個午覺,起來後出臥室溜達了一圈,見客廳裡沒有人在,又回到了臥室裡。

他開啟直播間,本想找找修哉現在在哪兒,進入直播後的預設初始視角卻跟在程幾何身後。

畫面中的程幾何正在玻璃管道中,管道外是一望無際的水域,盡是一些大部分人見都沒見過,更別提喊上名字的水生植物與魚類。

程幾何拍拍玻璃壁,她後退一步,抬起手朝前指著:“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在閣樓養裡的美人魚!”

彈幕1:“這是什麼神仙閣樓,我也想進去玩。”

彈幕2:“就屬楊賢的閣樓直播最無聊,天天都是nba現場。”

彈幕3:“怎麼沒見陳溺進過閣樓?”

彈幕4:“晴晴小可愛今天也在沉迷2d世界和紙片人做朋友哈哈哈哈哈。”

彈幕5:“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進去,我給你們轉播a片現場。”

彈幕6:“陳溺是一個放著閣樓不進,成天捧著電腦的網癮青年,難怪會近視。”

彈幕7:“胡說,哪有成天,白天捧電腦,晚上就關燈擼鳥。”

正在瀏覽彈幕的陳溺:“……”

他不進閣樓都是誰害的?

心想事成的願望屋的確會使人沉迷其中,倘若現在是適合悠閒玩樂的時間段,陳溺也會沒事進去轉悠一圈。

程幾何他們在莊園內進行吃喝玩樂的直播對陳溺來說也有好處,不管是不是有心而為,這的確是提升觀看者好感的手段之一。

修哉的閣樓場景看似普通,他身處於鬧市之中,街上的所有人皆面帶笑容,一道道目光聚集在修哉身上。

他熱情的與每一個人攀談交流,其樂融融無話不談。

年長的人待他為親子,年少的人視他為摯友,年幼的人尊其如兄父。

陳溺看了一會兒,卻覺得似乎抓到了什麼重要的關鍵點。

呈現出人內心最真實的渴望,那麼修哉的渴望是……成為萬人迷?

陳溺的表情逐漸複雜,手臂上浮出一層雞皮疙瘩,他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看。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修哉離開了閣樓。

他在客廳裡偶遇同樣是剛離開閣樓不久的楊賢,修哉讓女僕拿來兩罐汽水,接過那兩瓶汽水走到楊賢身邊,坐到了沙發上,順手將其中一罐遞給了他。

兩人對話聲清晰的從耳機裡傳出,修哉的笑聲爽朗,和楊賢聊起了籃球相關的話題。

期間,他抬手擱在嘴邊,食指的指甲嵌入上下牙齒之間。

楊賢正在說著自己最喜愛的籃球明星,見狀稍作停頓,話鋒一轉道:“我一看你啃指甲,就想到我姐,有時候覺得你和她挺像的。”

修哉放下手,笑言:“長得像?”

楊賢晃了下頭:“言行舉止方面。”

螢幕前的陳溺挑起眉梢,從第一場遊戲道現在,他是沒見過修哉當著他的面啃過指甲。

楊賢:“還有你們倆笑的時候,都是嘎嘎的,像公鴨子。”

陳溺關上了電腦,他大概知道修哉一直以來究竟在做些什麼了。

這些天他一直在盯著修哉的動向,先前他與其他幾名隊友相處時,也曾被說過像某個人。

聯絡到在第一場遊戲中,修哉揹著他偷偷與他的父母打電話溝通的那次行為來看,他應該是想要透過細節模仿與投其所好,頂替掉其他人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的位置。

說白了,就是缺愛,到處找存在感。

唯獨陳溺沒有覺得修哉像他認識的任何人,大概原因出在一點上,陳溺心裡地位最重要的那個人一直是他自己。

當著陳溺的面模仿他本人,難以激起好感不說,更容易適得其反。

晚間時分,直播關閉時間段。

託拜厄斯帶著迦納進入了陳溺的臥室,月光雀轉過頭,不悅地輕鳴。

陳溺拿出日記本,丟到桌面上:“畫的是地圖?”

迦納點點頭,翻開第一頁:“這是在您被疫醫帶走時經過的路線,右下角的方格子是公寓,左上角的這個格子,是當初莊園坐落的位置。”

陳溺往後翻了幾頁:“後面的呢?”

迦納:“第六頁是程小姐出門那一次,她替我們去商場採購了膝上型電腦與手機,中途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兩條連線系在兩個方格中間。

除了他和程幾何的路線圖,剩下的路線圖看著更像是鬼畫符,錯綜交錯。

迦納接著道:“其他的是修先生每日出門的路線,他不止一次跑進附近的居民區。”

陳溺合上日記本:“晴晴怎麼會知道這些?”

迦納看向他:“白小姐說,她吃過您給她的果子後,被她觸碰到的人皆會留下不同的香甜氣息,她時刻能夠掌握那些氣味的源頭身在何處。”

經她這麼一提醒,陳溺也想起來了,那時他第一次帶晴晴回到自己的公寓,晴晴非常篤定修哉與蘇溪的二重身回去了家中。

迦納衝他眨眨眼睛:“順便一提,晴晴說陳先生您聞起來,和索菲婭種得那盆早櫻盆栽開花時是一個味道。她很喜歡您,還要走了索菲婭那盆巴掌大的染井吉野櫻盆景。”

陳溺:“嗯。”晴晴喜歡黏著他這件事陳溺是知道的。

迦納離開後,託拜厄斯又說起另一件事。

管家:“不需要處理掉郝先生嗎?”

陳溺道:“他還有用,諒他也沒膽子挑莊園裡的人下手。”

管家說:“您是需要他的道具?我們可以為您取來。”

陳溺:“道具落在我手裡,用著會讓別人覺得刻意,何必呢?你只需要放出點兒蛛絲馬跡讓其他人察覺到他,他自然自己就會主動站出來做我想讓他做的事。”

託拜厄斯點點頭,抬手從口袋中掏出一隻小小的異常精緻的擺件。

戒指盒大小的木質八音盒,內裡卻別有一番天地。

託拜厄斯開啟八音盒,潺潺流水般輕盈的絃樂流淌入耳。

與此同時,他開口說道:“您要的八音盒做好了。”

陳溺頗為滿意的用食指與拇指夾住八音盒兩側,從管家手中拿起,毫不吝嗇的讚美道:“手藝不錯。”

月光雀順著他的上臂從肩頭滑下去,踩在陳溺的小臂上走近手腕處,伸長脖子想要叼走那盒子。

陳溺反手將八音盒摁在桌上:“這不是給你的。”

雀鳥重重地嘆了聲氣,氣息是從鼻中喘出的,聲兒還挺大,這點兒距離聽得很清楚。

託拜厄斯問:“需不需要再做一個?”

陳溺眼皮子一挑:“一個鳥,玩什麼八音盒。”他反手指指房門:“你去,想辦法把修哉給弄出來。”

託拜厄斯:“什麼時候?”

陳溺想了想:“過個二十分鍾,我也有很久沒碰過鋼琴了。”先熱熱手,免得臨場出錯。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我知道這一定是溺溺準備送給我的,我看見他親手寫的譜子!

陳溺:一隻鳥要什麼腳踏車。

晴晴之前都沒有全稱,從40章留言前排挑了一個白清宴,稍作修改—— 白晴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