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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誤導

陳溺對音樂並沒有過多的熱愛, 只是在兒時受陳母薰陶濡染接觸了一段時間。

他對彈琴一事的認識停留在默背了樂譜、聽過原曲或者就是照著譜子上的去彈, 沒有太過深入的瞭解, 也無法像陳母那樣全身心的投入在演奏之中。

慶幸的是這點皮毛功夫,放在現在也派得上用場。

原本在他的公寓裡是沒有擺放鋼琴的, 披上了莊園皮膚後多了一個練琴室,就在書房的旁邊。

練琴室的隔音效果不錯, 即便是虛掩著房門, 也不會打擾到正在房間裡睡覺的那些人, 只有當他們走出臥室, 才會隱隱聽到鋼琴聲。

月光雀站在譜架上, 柔和的冷光揮灑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 它歪著腦袋, 隨著那雙在黑白鍵上跳動著的乾淨修長的手偶爾轉動方向。

當前彈奏的樂章重複第七遍時,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入, 餘光瞥見走廊有一抹人影停駐在外。

陳溺收回視線,佯裝全然不知,與譜架上的月光雀玩起了對視遊戲。

第七遍彈奏進行到中途, 琴房外的人終於按奈不住, 推開房門走入屋內。

他在距離陳溺四五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輕聲道:“怎麼還沒休息?”

介時,陳溺才好似注意到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黑白琴鍵上起伏的雙手停下了動作,琴聲戛然而止。

他回過頭看向來人,不悅地皺起眉間, 視線駐留在修哉面上一兩秒後便轉向他處,沒有給予回應。

修哉上前:“是睡不著嗎?想到昨晚的事,我這兩天也很難入睡,你還在生氣?”

陳溺沒什麼表情,言語間也沒有情緒起伏,靜如止水道:“因為你生氣?不至於。”

修哉:“你彈得曲子……”

沒等他說完,陳溺便截斷了他餘下的話,說道:“順手。”

修哉淺聲笑道:“陳溺,我沒有不相信你,不然也不會向你本人說那些話。”他站到了陳溺的身後,抬起手搭到了他的肩膀處:“如果我的話令你感到不愉快,我和你道歉。”

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落到了左肩處的那只手上,陳溺摘下眼鏡,心覺有些無聊。

同樣的把戲,修哉不知道玩幾次才會膩味。

他垂著頭擦拭著鏡片,片刻後重新戴上,另一只手從懷裡摸出一隻不足巴掌大的做工精良的木盒。

陳溺低聲道出兩個字:“無妨。”同時開啟了小巧的八音盒,

修哉還在為這一次能如此輕易潛入陳溺的回憶中感到疑惑,他又一次看見了孩童時期的陳溺孑然一人坐在地板上擺弄著手中的玩具。

小陳溺好似發現了他這個旁觀者的存在,倏爾朝他看來,他站起身,手中的音樂盒摔打在地。

空靈美妙的絃樂溢滿了整個房間,屋中陡然變得昏暗,陳溺的身影隨畫面一同斑駁凋零,周遭的景象被髒亂不堪的狹小房間取而代之。

被至親之人視為廢物,過得形同垃圾,不受任何人關注的那段舊時光瞬間將修哉吞噬其中。

“咚——!”的一聲悶響穿插入輕盈悅耳的八音盒音樂中。

陳溺撇過頭,目光從暈厥倒地的修哉身上一掃而過,計劃實踐起來比他想得還要更加容易。

譜架上的月光雀撲打著翅膀飛起,在陳溺的左肩停落,兩條爪子在衣物布料上狠狠擦了兩下,昂起頭從鼻中哼出“嗤——”的一聲輕響。

陳溺起身,在他放下琴鍵蓋的同時,託拜厄斯從陰影中走出。

一個輕抬下巴的動作便讓託拜厄斯明白了他的意思,修哉被託拜厄斯一手拎起來,送到了陳溺房間裡。

過了約莫有半個小時,修哉從昏厥中驚醒,他猛地倒吸一口坐起身來,胸口劇烈的起伏。

坐在桌邊的陳溺回過身:“醒了?”

修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聞言,陳溺反而神色迷茫,反問:“做到什麼?”

修哉:“你是怎麼做到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裡……”

陳溺不明所以地搖頭:“你忽然昏倒,我沒有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這是我的臥室,你是還沒徹底清醒嗎?”

修哉左右打量了一番,呼吸仍舊有些急促,他離床下地,抬手抹去額間的虛汗:“幾點了?”

陳溺已經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捧在手中的那本書上,隨口答道:“大概兩點,你的氣色不太好,近幾天沒睡好?昏倒可能是這個原因。”

他說著,將當前看的頁碼翻篇:“吃點兒安眠藥對你有好處。”

修哉:“你不是也沒睡?”

陳溺道:“嗯,睡不著。”他用手指推動桌面上的小木盒,“這是我讓託拜厄斯給你做的八音盒,昨天本想送給你的,發條就是這柄鑰匙。”他開啟那盒子,頂蓋上還有一枚小小的鑰匙。

修哉怔愣了一瞬,伸出手拿起小巧的木製八音盒:“謝謝……我去拿安眠藥。”

陳溺點了下頭表示自己聽到了他說的話。

往返的修哉手中端了兩杯水,其中一杯被放到陳溺的桌上,水杯旁邊有一片小小的白色藥片。

修哉道:“你也把藥吃了,早點兒休息。”

陳溺悶聲應下:“嗯。”不疑有他地拿起藥片,端起杯子,在修哉的注視下吃下安眠藥就著水送服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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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修哉眼中的警惕徹底被打消,隨即也服下安眠藥。

陳溺合上書,抬頭看向站在桌邊的修哉:“吃了藥就回去睡吧。”

在修哉轉身離開時,陳溺又喊住了他,問出一個問題:“你和託拜厄斯相處的怎麼樣了?”

修哉停駐腳步,側過身答道:“挺好的。”

陳溺:“嗯,那就行。”

看樣子他沒有其他說想說的話了,修哉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資料時代的特點之一在於資訊傳播速度之快,僅僅是睡一覺的功夫,網路世界就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動盪。

晨間,陳溺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擾醒。

他昨晚睡得晚,不大想起床,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半張臉埋進枕頭裡,沒搭理門外的人。

敲門的人等不及,直接推門而入,兩三步跨到床邊將他搖醒。

程幾何揪著陳溺的衣領將他拽起來,絲毫不知擾人清夢四字是怎麼寫,在他耳邊喊道:“別睡了,網上有人再給你拉票呢!!”

陳溺睜開眼睨了她一眼:“昨天來的那些人?”

程幾何把筆記本往床上一放,後退一步道:“你自己起來看看就知道了。”

陳溺撐坐起身,伸手撈過筆記本放到腿上,螢幕中呈現著直播網站某隊伍直播間的頁面。

畫面中的人是一名面黃乾瘦的青年男子,他人不在昨天來的那三支隊伍中,陳溺卻認得他,也是本公寓的住戶之一。

他正自顧自的說著和陳溺有關的話題,觀看人數在緩慢的上爬。

那男人口中振振有詞:“信不信由你們,當時我們被疫醫帶走,有很多人都看見了。”

陳溺轉動視角,看見那個男人正面對著手機,應當是在時時關注著直播間的彈幕。

他又接著說道:“我就走在陳溺旁邊,我所說的話全是我親眼所見,錄影我也已經放在微博了,想看的人可以自己去我微博看。”

程幾何拿著手機,往陳溺面前一放:“喏,就是這條微博。”

八尺先生-05:43:

陳溺這個人絕對不能信,他和那些怪物是一夥的。

附上影片為證。

這條微博禁止評論,轉發數量有不少。

陳溺推開了程幾何的手,視線重新聚集在電腦屏幕上。

又聽那男人侃侃而談:“就算不是一夥的,也是內奸那一檔,現在還在維護陳溺的那些人,跪舔也得有個度,這種走狗能留?”

陳溺看著直播,不慌不忙地問程幾何:“隊伍今天得票數增長很多嗎?”

程幾何說:“也沒有很多,比昨天多了一丟丟,可任由他在這裡胡說八道,今天之後就不好說了。”

陳溺搖搖頭:“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反轉效果的收穫也會隨次數而變得微乎其微,再者,他說的這件事,很難把其他人推到我的對立面上。”

這個節點,有誰不想活命呢?

陳溺點開彈幕,果然沒有多少人在站隊跟風。

彈幕1:影片看了,陳溺本人明顯也很懵逼啊。

彈幕2:萬物皆可酸。

實時關注著直播間彈幕反響的男人怒焰被點燃,說話也拔高了分貝:“我們所有人,每個人都是被一名鳥嘴醫生押著走,唯獨陳溺一個兒是被兩個疫醫護著走的。”

彈幕1:要三個烏鴉精來壓著你走,你才開心?

彈幕2:問題很大,這個要慌,你已經被我們老大盯上了。

彈幕3: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敵方是實力碾壓我們d球的不明勢力,得罪它們的團寵,你有什麼好處?

彈幕4:這麼說吧,如果他真的和烏鴉軍團有一腿,我以後能做的只有1.繞道走、2.當舔狗。

陳溺看向程幾何,朝電腦歪了下頭,示意道:“看,沒什麼大不了的。”

程幾何愣愣地點了下頭:“可是微博轉發裡的風向……”

陳溺掀開被子下了床,一邊道:“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沒幾個我們本區域的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投票的人不是他們,自然可以沒有心理壓力的站隊跟風。”

他拉開衣櫃拿出一套衣服,背對著程幾何,問道:“近幾天被票中的人都有誰?”

程幾何想了想:“嗯……不認識,不過五個裡面有四個是狼人,大頭還是來我們莊園喪命的和被獵人刀掉的,現在狼人的數量已經減過半了。”

陳溺:“他們的腦袋已經退熱了,很難再被攪局的人可以帶跑偏,你不用擔心,想活命的人在多數,自然會動腦子思考,以揪出狼人為主。”

程幾何笑道:“是哦,今天被票的隊伍,還是哪支隊伍裡的人自己求來的,他們找出了隊伍裡的狼人。”

陳溺:“說完了?”

程幾何點頭:“啊,和你說過之後猛一輕鬆。”

陳溺面無波瀾道:“說完了就出去,我要換衣服。”

程幾何嘿嘿笑了兩聲,連蹦帶跳地跑了出去。

陳溺方將褪去的睡衣丟到一般就感覺到肩上一重,尖狀物硌在皮肉上帶起輕微的刺痛,他抬手將那只看不見的雀鳥驅趕到一旁。

他站在鏡子前穿好了襯衫,在扣最後一顆領口的釦子時,視線落在了鏡面中的自己的脖頸下,肩骨附近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紅色的斑點,試著用拇指擦拭也抹不去。

陳溺的面色猛地陰沉幾分,他不是三歲孩童,自然知道這種痕跡的形成由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是在哪裡沾上的。

而片刻後他的神色平復如初,手也從最後那一顆釦子上移開了。

想了想,他又再次抬手,扯掉了那一顆領釦,隨意地攏了攏衣領。

他這樣倒是少了平日裡的一絲嚴謹,徒增幾分閒散。

向臥室外走去,路過桌邊時,陳溺習慣性的從桌上撿起一顆巧克力。

才剝開糖紙,到手的巧克力仁還沒來得及塞進口中,一股看不見的力道就將他指腹間夾著的一粒圓迅速的抽走。

窸窸窣窣的一陣咔咔聲在耳邊響起,巧克力碎屑貼著陳溺的衣前掉落在地,正巧此時路過在做打掃工作的女僕身邊,那女僕抬起頭埋怨地看向他。

陳溺:“真的不是我。”順手把巧克力糖紙塞進了一旁的垃圾籃中。

走到樓梯口時,陳溺聽到由客廳方向傳來的爭吵,修哉的聲音也摻雜在其中。

他加快步伐,一手擱在樓梯扶手上,小跑著踩下一層層臺階。

踏入客廳,只見修哉被夏初宇指著鼻子罵得正凶。

蘇瀲童一臉為難的夾在中間,瞥見陳溺到來,立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衝到他面前。

她拽著陳溺往前走:“初宇和修哉吵起來了,你能不能想個辦法?”

陳溺心說,想什麼辦法?想個辦法讓他們打起來嗎?

他搖搖頭:“總得先讓我瞭解引起他們之間矛盾的源頭是什麼。”

沒多大一會兒,其他人也被應聲吸引而來。

程幾何蹦進來:“啊哈!我聞到了瓜的氣息。”

夏初宇越說越氣,下面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你他媽離我女朋友遠一點——!!”

方踏入客廳的楊賢腳步一頓,愣是被這一聲吼給驚在了原地。

程幾何向後趔趄一步,撞上個人,鞋跟也踩在了身後人的腳上:“哦喲,你嚇到我了,賠錢。”

說完這句她才回過頭去看是哪個倒黴蛋被自己給踩到了,正對上託拜厄斯那雙寶石一樣碧藍的眼睛。

程幾何乾笑一聲,訕訕地挪開腳。

谷阿羽拉著毛衣領遮住了嘴巴,走到陳溺身邊,向他尋求答案:“怎麼回事?”

陳溺瞥了他一眼:“還不知道。”

修哉急切地解釋道:“真的是誤會,我和瀲童就是坐在一起聊聊天。”

夏初宇把蘇瀲童拽到了自己身後,根本聽不進修哉的話,一個勁地反駁道:“天天拉著別人女朋友聊天,還貼那麼近,求求你做個人吧!”

修哉欲哭無淚:“真的是你想多了。”

蘇瀲童:“……”她對上陳溺的視線,無語地撇下嘴角:“你們不是也天天靠在一起聊天嘛。”

程幾何磕著瓜子道:“我們都是單身狗,沒有人為我們吃醋流淚。”

楊賢:“你哪來的瓜子?”

程幾何道:“託託兜裡的。”

楊賢看向託拜厄斯:“你怎麼還揣瓜子啊?”

託拜厄斯嘴角抽了一下:“程小姐塞進來的。”

程幾何無辜地拎起自己的裙襬道:“小裙子沒有兜,總不能讓人跟在我身後端幹果盤吧。”

郝梵上前把修哉拉到一旁:“小情侶之間的事,你也別進去摻和了,小夏這孩子年輕氣盛,說話沒輕沒重,別往心裡去。”

修哉:“沒事,說開就好,我就怕他心裡有芥蒂。”

夏初宇道:“怕個屁,你早點兒的時候怎麼不怕啊?拉著我女朋友談天說地的時候怎麼不怕啊!”

蘇瀲童拐著胳膊肘撞撞他的後背:“少說幾句吧你,大驚小怪。我就是在和他聊日劇,你又不愛聽我說。”

夏初宇心態爆炸,哼了一聲,冷著臉甩開蘇瀲童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

陳溺從後拍了下蘇瀲童,示意她先別急著跟過去。

蘇瀲童說:“他那個脾氣不能放著不管,氣性會越來越大。”

陳溺道:“我去和他說。”

程幾何覺得新奇:“你什麼時候愛管這些事了?”

陳溺道:“我們現在是同一支隊伍裡的人,遊戲沒結束前,人心不能散,有誤會要及早說清。”

他丟下這句話隨即也走出了別墅。

夏初宇一個人氣悶的蹲在草地上薅草根,黑著臉口中唸唸有詞。

陳溺前腳出門,後腳郝梵也跟了過來。

兩人一左一右站到了夏初宇身邊

郝梵:“多大點兒事啊,至於鬧成這樣嘛?修哉就是為人熱情了點兒,和我們也經常是勾肩搭背的。”

夏初宇抬起頭看向他,不知怎地往陳溺腳邊挪了兩步。

陳溺道:“他會和你道歉的,要不要原諒他,看你自己。”他轉過頭掃了一眼正站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的索菲婭,遲疑兩秒,抬腳踢了踢夏初宇:“但我勸你不要在地上亂拔。”

夏初宇用力扔掉手裡的菖蒲,站起身負氣道,轉過身對陳溺道:“你也防著點兒他那個人吧,我今天看見他坐在客廳裡翻手機相簿,有好幾張你的照片,發現我從後面路過,他就立刻收起來了。”

郝梵注意到陳溺霎時間變了臉色,連忙道:“小夏,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啊。”

夏初宇揚聲道:“我沒有亂說!”正說著呢,他眼尖瞄到了掩在陳溺衣領下的一抹紅痕。

瞥見他發白的面色,夏初宇頓時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想,抬手揪住了他的領角:“你是不是因為被他用這個威脅了?所以才撒手不管讓他擔任領導我們的角色?”

陳溺抿直了唇線,眼睫輕顫,拍開他的手,冷下聲道:“胡言亂語。”

郝梵還想說些什麼,被夏初宇出言呵退:“你離我們遠點,我和你沒共同語言,只想和陳溺說話。”

陳溺束攏衣領,語氣僵硬地問道:“你要和我說什麼?”

待郝梵走得足夠遠後,夏初宇才開口:“谷阿羽和我說,他懷疑郝梵的身份有問題。”

陳溺故作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身份?”

夏初宇壓低聲音道:“就是狼!”

可他就是壓得再低,看直播的人也能聽得清楚。

陳溺皺了下眉頭:“有證據嗎?”

夏初宇摸著脖子道:“暫時還沒有,不過從谷阿羽臥室的窗子確確實實是能看到郝梵的房間,他說……”

陳溺:“他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據。”

夏初宇癟癟嘴:“行吧,不過修哉的事,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有膽子怎麼不敢去和樓新月勾肩搭背啊?還不是看沈越人不好惹,挖人牆角也對碟下菜。”

陳溺:“隨你。”

夏初宇道:“你不用怕他,他對你做的那些事就算爆出來了,我們也絕對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陳溺說:“想太多,他沒對我做過什麼。”

夏初宇抬手在他後背拍了兩下:“我懂,男人都好面子,這個修哉真不是人。”

陳溺側過頭狐疑地看了夏初宇一眼:“你是怎麼追到蘇瀲童的?”

夏初宇回憶道:“我倆高中就開始了,那個時候坐同桌,我發現她暗戀我,女孩子嘛,臉皮子薄不敢和我表白,我就追了她三年。”

陳溺哼笑一聲:“想太多。”

夏初宇和陳溺在別墅外的那一番談話還是引起了觀看直播的一些人的注意。

晚餐時間,陳溺一踏進餐廳就聽到了郝梵急著辯白的聲音。

郝梵:“小夏,你無憑無據的為什麼要亂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們直播間有多少觀看數目?!”

谷阿羽道:“是我和他說的,我昨晚夜起看見有人從你房間窗臺翻出去。”

郝梵白著臉說:“那不是我!”

樓新月湊到陳溺身邊,壓低聲音道:“我怎麼聽說修哉和你……?”

陳溺睨了她一眼:“你是來打聽八卦的?”

沈越也擠到他身邊,急切地問:“不大可能吧?是不是真的?你趕緊說啊。”

陳溺蹙眉別過頭盯住沈越,看不出來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還好這一口。

樓新月道:“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陳溺說:“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沈越朝修哉那邊扭了下頭:“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啊?”

陳溺:“……”本是想讓夏初宇誤解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沒想到效果這麼顯著,真有傻子當真。

他不鹹不淡的甩出一句:“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樓新月著急的上手要拽陳溺的衣領:“你讓我看看,讓我鑑定一下。”

程幾何趕忙上前阻攔,護雞崽一樣把陳溺扯到自己身後,推開樓新月的手:“哎哎哎,你幹嘛啊,怎麼能扒溺溺的衣服?”

晴晴抱住陳溺的腿,異常嚴肅地說:“不可以扒溺溺衣服。”

圍在陳溺身邊的人,完全與郝梵不在一個頻道上。

餐廳中的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託拜厄斯率一列女僕走來,目觀此狀,一張俊臉不禁冷峻:“不要對莊園主人動手動腳。”他走上前將幾人隔開:“請各位入座就餐。”

郝梵坐下後,表情仍舊惴惴不安,他苦惱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你們這是想逼死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事情是這樣的,我正摟著溺溺在睡覺,他睡的特別香,被打攪的時候把臉埋進我脖子下面蹭的時候可掏心窩啦!

黑疫醫:然後?

白疫醫:因為那個破直播,然後就沒有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黑疫醫:行叭。

直播男直播中:發出不行的聲音!

直播男直播後:發不出聲音了。

夏初宇:生氣,拔草!

索菲婭:哩麻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