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雲擺擺手，說道：“這個問題等一會兒再說，我們先把李長年的事情說清楚。”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媽接到關璐的求救電話不可能不聞不問，我估計她甚至表現的比關璐還要鎮定，並且馬上意識到兒媳婦走到絕路了，既然沒有退路，那就只有前進，於是她就想出了一個一了百了的計劃。”
樂正弘身子微微顫抖，這倒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張素雲的這種推斷簡直太刺激了，忍不住顫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媽讓關璐偽造了車禍現場？”
張素雲點點頭，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做為醫生，她最有可能想到詐死，反倒是關璐想不到。”
樂正弘雖然心裡震驚，表面上卻是一副調侃的神情，說道：“然後呢？你是不是想說我媽在讓關璐偽造現場之後，馬上又通知李長年趕去救人？然後李長年帶著派出所的警察把關璐送到一個秘密地點藏了起來？”
張素雲搖搖頭，說道：“你猜對了一半，你媽在和關璐通完電話之後，應該馬上和李長年進行了協商，李長年雖然是警察，但她信得過他，然後李長年利用他的關係把關璐藏起來。
不過，根據你剛才的說法，李長年也有可能讓人幫著關璐轉移了小金庫的財寶，只要當天晚上關璐沒有被發現，後面的事情他們有的是時間謀劃，包括在你面前演一出悲劇，只要瞞過了你，於是關璐詐死成功。
至此，你媽只能把這出戲演到底了，為了讓你對關璐死心，不僅在你面前把關璐說成蕩婦，而且主動去報社幫你伸張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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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當然是怕你鬧起來節外生枝，對她來說早早料理喪事比什麼都重要，當然，她暗地裡還要幫著關璐處理一些來不及處理的遺留問題。”
樂正弘有點神不守舍地摸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悶頭抽了幾口，最後盯著張素雲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產生這種荒唐的想法？”
張素雲一臉坦然道：“以前從沒有這麼想過，後來關璐的墳被盜的時候才有了這種假想。”
“假想？”樂正弘瞪著張素雲問道。
張素雲點點頭，說道：“做為警察，我當然可以從各個角度來解讀關璐如果詐死的話都會有什麼人參與，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但你母親的影子最先閃過我的腦際。
不過假想只能是假想，沒有證據等於空想，於是我去電信公司調出了你媽手機的通話記錄，果然，就在那場車禍發生之後，你母親的手機和一個號碼有過十六分鍾的長時間通話。
最重要的是，這部手機查不到機主，並且從那次通話之後再也沒有使用過，遺憾的是時間過去太久了，沒法知道通話的內容。
不過，已經不用懷疑了，這部手機應該就是關璐的，不信你回家問問你媽，那天晚上她跟誰通話，我敢保證，她在吃驚之餘保證說想不起來了。”
樂正弘聽完張素雲的話忍不住大吃一驚，他沒有時間再辨別事情的真偽，伸手一把拉過張素雲，瞪著她厲聲問道：“這件事洛霞也知道嗎？”
沒想到張素雲柔情款款地盯著樂正弘哼哼道：“那時候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怎麼會告訴她？”
樂正弘盯著張素雲注視了好一陣，似乎想判斷她說的是不是實話，最後抱住女人的腦袋就是一個長長的吻，然後喘息道：“不管你的判斷對不對，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許告訴任何人。”
張素雲嗔道：“紙包不住火，洛霞已經讓新任的刑偵二中隊隊長楊文意負責對關璐詐死案的調查，這個楊文意以前是三分局老刑警，經驗想當豐富。
一旦專案組成立，他們就會研究各種可能性，現在你母親加入藍裳組織的事情洛霞也知道，一旦懷疑到她頭上，早晚會被發現。
事實上楊文意一開始就可能把調查的重點放在關璐的親屬身上，除非你能把電信局的通話記錄抹掉。”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你母親幾乎可以肯定不會承認這件事，但你最好還是找她談談，也許她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起碼讓她有個思想準備。”
樂正弘恨聲道：“我就不信這個邪，難道藍裳組織六親不認？連家裡的男人都不相信？”
張素雲搖搖頭說道：“你母親如果對你隱瞞關璐詐死的事情，倒也不一定只是因為藍裳組織的內部規則，多半還是為了你不受到牽連。
要知道，萬一你被拖入關璐這個爛泥潭的話，你公司的財產都不一定保得住，另外，她應該還是擔心你對關璐過於痴情，一旦相見，誰知道你會幹出什麼出人預料的事情。”
樂正弘坐在那裡呼哧呼哧喘息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剛才說李長年有可能派人協助關璐，除了警察他還有什麼可派的人？他不過只是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
張素雲搖搖頭說道：“你對李長年還是不瞭解，他之所以至今還只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說白了就是受到當年你父親那個案子的影響。
那時候他們一起辦案，你父親的死他多少有點責任，我查過那個案子的檔案，罪犯真正的目標是李長年，你父親是在救他的時候中彈犧牲，當時李長年背了一個處分。
但他顯然對你父親的死耿耿於懷，最重要的是當年那個案子除了當場擊斃兩名罪犯之外，幕後的指使者一直沒有找到，可以說案子並沒有破，而李長年受到處分之後也被調走了。”
“現在看來多半和戴向佛有關。”樂正弘哼哼道。
張素雲猶豫道：“陳年老賬了，現在誰也說不清楚，不過，李長年後來去了另一個派出所當民警，他的上司就是趙雙泉，據說趙雙泉對他很器重，後來不僅讓他重新當了刑警，而且還讓他當上了光華路派出所所長。”
樂正弘打斷張素雲的話說道：“你還是沒有說清楚李長年除了警察還會派什麼人幫關璐，再說，他是警察，既然知道關璐涉嫌違法，難道他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素雲嗔道：“你這人怎麼死腦筋呢，難道就聽不明白我的話？他欠你父親人情，你母親要是求他幫忙的話，他會拒絕嗎？再說，你母親不一定會告訴他關璐涉嫌幫戴向佛洗錢，實際上，一開始的時候，關璐自己恐怕都沒有搞明白大筆資金的來源。”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母親做臥底的事情應該也是李長年的建議，雖然趙雙泉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但肯定跟李長年有關。
至於趙雙泉怎麼想，他和你母親之間有什麼協議誰也不知道。不過，從趙雙泉一再壓制洛霞調查關璐的案子來看，我覺得他們三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秘密。”
樂正弘吃驚道：“你的意思是趙雙泉知道關璐還活著，並且在暗中包庇關璐？”
張素雲嗔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文章。實際上，就連洛霞都能看出趙雙泉對藍裳組織態度曖昧，只是她把這歸結於趙雙泉受到了你母親的影響。
但我覺得趙雙泉不可能為了一個喜歡的女人而放棄原則，另外我還提醒你一點，你父親生前和趙雙泉肯定認識，並且應該很熟悉。”
樂正弘沉思了好一陣，說道：“這個我倒是能解釋，我母親答應做臥底有可能是為了保護藍裳組織，而趙雙全則是為了自己的政績，他現在不是如願當上局長了嗎？”
張素雲搖搖頭說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藍裳組織這個名稱眼下已經不是犯罪的代名詞了，並且還有不少正面宣傳，甚至還要把藍裳組織的歷史排成電視連續劇，這一切應該都和你母親和趙雙泉關係。”
樂正弘一愣，驚訝道：“你說什麼？藍裳組織的歷史要拍成電視劇？”
張素雲奇怪道：“洛霞還以為是你安排的呢，據說，南安縣的一個作者寫了一個劇本，主要內容就是南安縣境內的藍裳歷史和傳說，你居然不知道這件事？聽說主演就是南安縣籍的明星段青靈。”
樂正弘一臉狐疑道：“段青靈？這個女人可是當紅明星啊，聽說她十幾歲就離開了南安縣，並且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張素雲也一臉驚異道：“怎麼？難道不是你出錢請她回來的？段青靈可是大腕，一般人誰請得動她？”
樂正弘一臉茫然道：“我從來沒有投資過影視作品。”
張素雲楞了一下說道：“也難怪，如果你出錢請她的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但不管誰請她，肯定和藍裳組織有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畢竟，你永遠也成不了藍裳組織的成員。”
樂正弘盯著張素雲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又是我媽安排的？”
張素雲說道：“八九不離十。你媽現在也算得上是江州市的大人物了，前不久新來的市委周書記去視察了她的醫療研究所，沒多久就對藍裳的歷史做出了正面評價，很顯然，你母親是在提前為藍裳組織在做背書。”
樂正弘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我媽在為關璐公開露面做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