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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夢誰先覺

凌晨五點,頑固不化的生物鐘,絲毫不介意張三溫暖的被窩,輕易的將美夢中的張三喚醒。張三自覺的完成起床三件事:喝水,上廁所,回籠覺。

再次躺回床上的張三,頭腦清醒,思路敏捷,完全沒有往日的愜意。往日裡,至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可以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沒有任何負擔的重溫舊夢。

張三抬起手腕,見智慧手環還在,順手拿起枕邊的手機,一個令張三震驚的資料,深度睡眠四小時十七分鐘。從昨晚九點躺下,到今天凌晨五點,總共八個小時,自己竟然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深度睡眠,不科學呀。

看看手機,再看看手環,不清楚究竟是哪個壞掉了,手環是兒子運動會的獎品,壞掉倒是可惜了孩子的心意,也許是自己壞掉了呢。張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索性不去管它,張三隨手點開微信,瀏覽朋友圈中的資訊,裡面無非是各種曬,以及各種人生感悟。並沒有出現網文中奇葩的資訊,張三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和神仙加好友。

胡亂的點選瀏覽朋友圈之後,意興闌珊的張三,進入滴滴車主端,裡面出現了熱巴神采飛揚的照片,旁邊配著兩句話:一句是,過年了,感謝你還堅守在路上,送更多人回家;一句是,回家是一種信仰。

張三心裡嘀咕:“感謝也就罷了,多給司機和乘客一些實惠就更好了,至於回家是一種信仰,有些莫名其妙。再怎麼缺乏信仰,也不至於拿回家說事啊。”

視線停留在首頁,服務分91分。張三心裡美滋滋的,昨天的服務分才87分,一夜之間提高了4分,滿滿的成就感。

進入服務分介面,慣常的提醒還在:‘繼續保持90—93分,派單優先不變。給您的派單優先於85.1%的司機。’

下面是近300單加分因素,第一,服務態度優秀;第二,乾淨整潔;第三,駕駛平穩。還有八個五星評價。

張三對自己近期的表現很滿意,能夠獲得別人好的評價和認可,滿滿的正能量。

服務分是滴滴推出的,針對車主服務的綜合評價,決定服務分的關鍵指標:實時訂單的成交率、五星評價率、車主的被投訴率。

服務分能夠給車主帶來各種權益和福利,張三對此沒有太多的體會,借用滴滴出行的官話:只要把每一單的服務做好,服務分就會提升。

距離100分,還有九分的差距。張三估計可能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心裡吶喊:“加油吧,張三。”

回到首頁,今日接單和今日流水都是空白,昨天的平臺獎勵還沒有到賬,張三點選左上角的頭像,進入個人信息介面,最關心的自然是我的錢包。

進入我的錢包,右上角出現本週的收入流水:521.6元,這就是本週三天張三的收入了。當然,這份收入只是毛收入。平均下來遠遠低於張三的日工資,然而張三卻甘之如飴。

在出車的路上,經常有乘客提出同一個問題:‘你開著這樣的車做滴滴,能賺錢嗎?’大多數情況下,張三隻是笑而不語。

首先,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用張三自己的話說,這叫蘿蔔白菜各有所好。其次,這要是解釋起來,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明白的。說的不好就有裝B的嫌疑。有些時候,蠢蠢更健康。

不去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還是看看昨天的流水明細。張三喜滋滋的瀏覽昨天的流水明細。

“咦,不對啊,誰動了老子的錢包?”張三緊皺眉頭,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張三相信,自己清晰的記得,昨天收車時的流水,很醒目的是187元,而現在看到的明細是182元,消失的五塊錢呢?

“哎吆。”張三差點喊出聲音,再次數了一遍昨天的訂單,眉頭幾乎擰在一起了。“明明是13單,怎麼會變成12單呢?”張三呢喃自語。

仔仔細細的逐單看去,時間、地點,隨著記憶閘門開啟,豁然開朗。“缺少了被乘客取消的那單,難道是平臺取消的嗎?”張三疑惑不解。

“不對啊,即使平臺取消,也只是影響成交率,絕對不應該影響流水啊,看起來,自己彷彿根本沒有接過那個訂單。而且,自己昨天提交的申訴資訊,同樣消失不見,蒼天啊大地,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張三心裡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帶著深深的疑問,張三繼續對著訂單分析,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其中幾筆訂單的時間略微有些改變,變化不大,可是系統不應該出現這種問題。

張三一個頭二個大,任憑自己想破腦袋,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時,昨天的早高峰平臺獎勵,以及雪天感恩獎勵到賬。

早高峰大於等於4單,獎勵六元,雪天感恩獎每單獎勵三元,共計5單,合計獎勵21元。

“不科學啊。”昨天明明記得,雪天感恩獎只完成了4單,第五單剛好在獎勵時間之外,為此,張三很是忿忿不平,“難道說平臺出BUG了嗎?”張三糾結的想著,“要不要向平臺反映?”

張三研究一番,終歸沒有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也只能暫時拋開不管,看看時間,起床走進廚房。

早晨七點,走在小區的雪地上,厚厚的積雪泛著清冷的光,張三下意識的裹緊外衣,其實身體並不寒冷,冷的只是頭臉,伴著‘咯吱咯吱’的聲音,張三走進停車場,可愛的小帕披上了厚厚的外衣。

“真的應該買個車庫。”每到這種時候,張三總是禁不住想到車庫,幾年前,買房的時候,地下車位需要六萬,張三覺得六萬買一個四邊形,不值得,即使這個四邊形比較規則。

至於車庫,早被開發商內部處理了,哪裡輪得上張三,即使有多餘的車庫,張三兜裡也都有鈔票才行,而現在,地下車位已經超過十萬。張三越發的覺得不值得,因此,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寒風中,一邊抱怨一邊清理積雪。

搓著凍得通紅的雙手,張三啟動引擎,利用熱車的間隙,整理了車內空間,然後坐到駕駛位置。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張三看著里程錶不由得笑了,每次出車前,張三都會將里程錶清零。昨天分明是80KM,一夜之間,里程錶竟然倒著跑了五公里。

坐在車裡傻笑一會,張三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從口袋裡拿出香菸,抽出其中一支,張三甚至沒有覺察到,他的雙手是顫抖的。

自從成為滴滴車主,張三已經改掉了在車內吸菸的習慣,只為給乘客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現在,煙霧在車廂內飄散,甚至沒有開啟車窗。

“去TMD。”張三嘗試開啟車窗,可是低溫凍住了車窗,狠狠地開啟車門,將菸屁股扔出去,張三繞到小帕的後面,仔細尋找痕跡,昨天的剮蹭留了個不起眼的痕跡,可是,現在除了殘雪,根本沒有任何痕跡可尋。

清晨的寒冷,已經抵不住發自內心的冰寒,張三哆嗦著身體,在原地轉了幾圈,最後,無奈的回到車裡。

重重的坐在座位上,頭依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從起床到現在的經過,彷彿老電影的膠片,一幀一幀的在腦海中掠過。張三十分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一些怪異的事情,可是,答案呢?真相呢?

良久,張三睜開眼睛,隱隱約約地,好像有了答案,可是,這算是驚喜還是驚嚇。

“一言成讖嗎?”張三喃喃自語,“我真的有了一支修正筆嗎?一支可以擦除瑕疵,規劃完美的修正筆?”

繼而,張三又搖頭否定,“不對啊,以前臨睡前,也有過類似的幻想,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實現?”

“難道是,我感動了天地。”張三有些興奮,可是,快速的翻看了四十年的人生,沒做過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也許是睡多了,畢竟昨晚的深度睡眠,史無前例的超過四個小時,顯然不科學。”張三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還好,劇烈的疼痛告訴他,大腿還是他的,現在自己是清醒的,不是做夢。

車是不能出了,不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暫時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一上午,張三明顯神不守舍,草草地吃過午飯,逗弄一會兒紅鸚鵡,一陣睏乏襲來,迷迷糊糊中,張三爬上床,倒頭便睡。

冬日下午的陽光,暖暖的灑在張三身上,睜開惺忪的睡眼,張三不由得伸了個懶腰,隨口吟出一句詩:“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NNGT,終於明白了。”張三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白雪皚皚的山巒,思考著午睡時候的夢。

許是可憐張三絞盡腦汁的辛苦,昨晚的夢境,再次降臨,一樁樁、一幕幕,宛如畫卷,在張三面前徐徐展開。

儘管還有許多未解之謎,但是張三確定自己擁有了一種能力,可以修正過往足跡的能力。能夠確定的是,這種能力堪稱上帝之手,翻雲覆雨間,可以對曾經發生的事情,做出調整,而且是良性的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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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不清楚,這種能力來自何方?是否能夠繼續發展?以及,能夠修正的範圍和程度,尚不清楚。

“不急,有的是時間進行驗證。”收回視線,張三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這個秘密只能爛在肚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