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破虜討逆戰三國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七十六章 陸駿救子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七十六章 陸駿救子

轉眼過了三日,受到監視的孫靜被證實徑直往南面的富春老家去了,而王易也打了陸玄的一個心腹到北方去通風報信,叫他們的家長前來收拾殘局。

而被斬去一隻手臂的陸玄,在經歷了數夜的輾轉未眠後,終於度過了危險期,緩緩恢復了過來。

在看到王易那張笑眯眯的臉時,陸玄怒火上湧,差點傷口迸裂,若非他的幾個奴僕跪倒在地上哭天搶地叫他保重身體,恐怕他早就氣絕身亡了。

喪失一隻手臂對陸玄而言,簡直就是天崩地裂。他這個喜練武藝的傢伙,已恨不得食王易之肉,寢王易之皮了。

此後幾日,陸玄都見不到王易的身影。話說他先是在禾興被王易請來的名醫治好了傷,隨後又送到王易療養的精舍裡休憩。

遠際青山早被層層疊疊的蒼翠的竹林所遮蔽,幽靜的竹屋邊流水淺淺。用來碾谷的水磨有節奏地轉動著,出木頭摩擦時的那種脆軟的吱吱聲。不時,在那蔥鬱的葉蔭裡驚起一隻飛鷺,撲翅著隱沒在了點點滴滴的陽光和與其參差相映的竹葉的投影中。

追隨王易的那些寒門子弟也聽說過吳縣陸氏的名頭,見他們家的大郎因犯罪羈押在這,都是幸災樂禍想看看究竟,所幸能得王易有力約束。

只是陸玄的那些僕人們就遭了殃,他們雖沒受這些年輕人的嬉笑怒罵,卻被罰去做苦力,譬如是清理淤泥,修建水車之類的辛苦活計。

陸玄一人獨起,招呼了幾聲心腹的名字卻無人應答,不免有些慌亂。原來這日他的那些一同被捉過來的隨扈都被勒令去精舍附近那條河流的上游去修建水利設施了,附近只餘兩個王易的年輕賓客。這兩位年輕賓客早早完成王易佈置下來的日常任務,早就埋頭呼呼大睡。

這日神智分外清澈的陸玄遂起了逃亡之心。他覺這裝飾奇異又令人感到舒適的屋舍的牆面上掛著一柄長劍,便用獨臂撐坐起來,想摘那柄劍。

一眼瞥到門口那兩個呼呼大睡的賓客,又四處張望現確實無人後,陸玄殺意更濃。

只是命運似乎在與他開玩笑,待他甫一站定,傷口處回饋過來的疼痛乎想像,陸玄甚至疼得膝蓋骨也軟了,渾身的力氣都在流散。

操縱那只熟悉的右臂,用它靈活運用兵刃的美妙感覺再也感受不到了。

陸玄頹然坐倒,只覺天旋地轉——被幽靜於此,雖然防備如此鬆懈,可他身為廢人卻連逃跑的機會也無法抓住。

這裡的佈置如此獨具匠心,選擇建設的地域又非慧靈之人不能現。聯想到此間主人乃是王易時,陸玄又驚又怒,同時又升起了一陣極為強烈的挫敗感。

“大哥,陸玄想不到也頗有幾分堅忍之心啊。”隱匿在暗處的袁敏對他哥哥說道。

袁徽搖著頭,輕嘆一聲:“司馬遷蠶食受刑後,不也是終日惶惶好一段時間麼?但凡人受了大厄,短期總會覺得萬念俱灰的。這陸玄尚且年輕,前途曠遠茫茫尚未可知,可謂抱著一腔熱忱。如今被斫去一隻手臂,痛苦之情早已透入骨髓,竟然難以從臉上顯露出來了。”

袁敏屏氣凝神地說:“痛之深,恨之切。王子雲做事未免狠絕了一些,未曾料想到後果。”

袁徽嘿然一笑:“我倒是覺得這王子雲確實異乎常人。他砍掉陸玄一條手臂,兩人可謂結下不共戴天之仇,然而王易又不將事作絕,反而將他放到他精心建築的這個精舍中調養。嘖……真有些讓人看不懂他的用意。”

陳國的袁氏兄弟撞見此等事情卻也不甘寂寞,他們將家眷隨僕在海鹽縣城中安置好後,就急匆匆地跟隨出來,一直潛入這片竹林裡。

隱匿了兩日,兄弟倆都沒有被人現,因而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未被現而帶來的新鮮感和刺激感,讓這精習一文一武,各有所專的兄弟倆決定跟隨事情的進展。

對於吳縣的這個陸氏,王易在決心剷除的同時仍然心存疑惑。眾所周知,吳郡吳縣後來出了一個江東的柱國之臣——獻計破關羽和劉備的陸遜陸伯言。其實陸遜本名議,本族乃世家大族。他的祖父陸纖官至城門校尉,而父親陸駿則為九江都尉。同時江東名臣,有懷橘報母美談的陸績的父親,廬江太守陸康又是他的從祖父。

如今陸家大郎遭逢厄運,王易就不信他們陸氏不會有重量級的人物來。屆時就可以揭開謎團,看看這陸氏究竟是哪一支了。

又過五日,正是晴陽豔眼之日,海鹽縣民的生活還是這麼平淡,只是互相間多了關於王易掌下那個神秘的禾興之類的談資。突然數十騎揚塵奔躍而至,一路飛沙走石。縣民們駐足遠望,只見他們個個驍勇健壯,披戎帶甲,搭弓按劍,咄咄逼人。

縣民們立即躲閃開來,免出意外。

海鹽縣城歷經嚴白虎的威脅,又在城外大破了黃龍羅和周勃,好似有些歷經滄桑的意味在其中。況且大戰平息的數月來,王易也不是沒與陳烈的步卒們交流過。陳烈作為縣尉,只覺日後不能混沌度日,也學著童子軍,臆想著給他的軍隊訓練起來。時間一長,倒也是有模有樣。

見這些不之客面色不善,敏捷的海鹽縣城城門吏早就機警地拉起吊橋。

“你們縣丞王易呢!快出來!”

“叫王易那狗東西滾出來!”

卻是幾聲喝罵,端得威風至極。只是大戰後海鹽縣軍士吏民對王易都是敬畏有加,不敢狎意冒犯,也有許多人將王易當作了本縣的保護神的,因此見他們如此無禮,都有些嗔怒。

不一會兒城頭就響了拉動弓弦的聲音。

但邊陲小地的兵武庫裡的弓弩大多朽爛了,僅存的貌似也用不了幾時,因而這聲音在城頭下那群懂行的武夫們聽來,簡直是笑話一樣。

“去叫王縣丞。”小吏們突見那些漢子大笑起來,都有些手忙腳亂。

城下一員健將揚鞭喝道:“告訴王易那廝,九江都尉陸駿已來,讓他早作準備。”

訊息傳到王易那兒,王易卻是又驚又喜。

“看起來果然是陸駿啊!這樣說就是陸遜的父親來了。唔……這陸駿在陸遜十歲的時候便死了,除了陸遜外,還有陸瑁和陸琳兩個兒子。從給後兩個小兒子取名的方式來看,這陸駿恐怕也是覺得得子不易,這可能就顯示出這陸駿的身體情況一直不是很好。”

王易吩咐鄧當叫小吏把城門開啟,叫這些九江來的客人徑直來見他。管亥見慣了風浪,只覺這樣極不保險,強說著叫王易多佈置一些府吏兵丁以防不測。

王易倒也隨他之意,只叫他暗中埋伏。此後短暫時間裡,王易仍然在思考,試圖理清這些家族的龐大枝蔓。

“陸遜的表字是‘伯言’啊,那他應是家中最大的。可為什麼陸玄被人們稱作陸家大郎呢?”王易苦思撓想,俄而豁然開朗,“興許這陸玄不是嫡出子,而是陸駿的小妾生出來的吧。封建家族對輩分看得極為重要,而史家也常常對那些世族的庶出子選擇性的失明,所以我們這些不求甚解的人,常常會被它捲入疑惑之中。”

既然推理得知這個陸玄是世族陸家的庶出長子,王易心裡稍安,只覺談論時又多了幾分籌碼。

不過父親對子女的關切還是出了王易的想像。

在陸駿想來,他的兒子不單單是喪失了一隻手臂這麼簡單,而是生死未卜。

他在吳縣靈通廣大,在九江也頗有人脈,因而此行糾集了四十位迅猛雄壯的騎士,馬不停蹄地趕來,徑直找王易的麻煩。

“王易小兒,你將我家玄兒怎樣啦!”陸駿的聲音氣勢不凡。

王易跽坐於席,做出隨時都可能向前刺殺的危險姿態。管亥在王易右側立定,按刀嗔目而視。

陸駿與一班騎士固然悍勇,但與鐵塔般的管亥一比,還是遠遠落在了後面。這管亥的目光每一次的倏然變化都叫他們透不過氣來。

來犯者的氣勢大大削弱了,他們很快現這王易身材高大,身材雄壯,而跽坐的姿勢顯然極度危險。

“你就是九江都尉陸駿麼?”王易冷笑道,“你家大郎做的好大事!”

大堂兩翼人頭綽動,顯然是陳烈的郡國兵到了。他們手持刀斧,也將局勢撐住,讓陸駿幾近窒息。

陸駿原以為他如古代俠客般徑直闖入,王易就是再怎麼驕橫也得弱上三分。但現在看來,王易舉手投足間全然不見慌亂侷促。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只一句話,陸駿就無語凝噎了。

王易森然肅穆道:“你家陸玄衝撞村民,蠻橫無理。既被我當面撞見,又不肯下馬伏罪,卻取出刀來意圖謀害我。依律,這兩條都是死罪。而今你乃是外郡職吏,卻不由分說糾集勇力私下前來向我問罪,這又是第三宗罪。陸駿,你可真是好大的膽!”

陸駿想不到王易這樣氣勢洶洶。王易此時也在端詳這個其實貌似有些羸弱的中年人。陸駿臉色偏黃,肌膚沉暗,眼皮聳拉,眸色黯淡,顯然肝臟和腎臟功能已經在衰退了。而且他身處壯年,頭卻幹枯黃,鬢角全是散落的碎。如此惡劣的健康條件,也怪不得英年早逝了。

其實考究吳縣陸氏歷代家主的跡——他們做的大多是武官。但凡能這樣掙到利祿的,多是很講義氣又有些拳勇的人。這些人大多不聞詩書之訓,鄙氣較重。而一旦受到更加威猛的勇士的恫嚇,又會膽怯迴避了。

“這……”陸駿不能辯言,一時間他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中。

不過愛子之深還是讓他很快恢復了理智,只是他不再以咄咄逼人的口吻說話了,“王縣丞,縱然我家玄兒有萬般不是,也請你看在我們吳縣陸氏的面上,網開一面。”

王易叉手冷笑,旋即命鄧當將審問的口供及附錄拿給陸駿看。

“你不辭千里前來,救子心切,情有可原。我也不再追究了。只是陸玄所犯之罪重大,已有多人指認,證據確鑿,不能置疑。”

陸駿取來口供,一張張翻開。前面多是樟樹村村民的口供,而後面則是胥吏兵丁的所見所聞。這些倒不要緊。只是後來孫靜的那份口供讓陸駿須皆張。

略略一想,陸駿想起兒子是受他之命,去富春與孫靜商榷事項的,正是要盤下富春的幾處田產。後來兩人應該在一起長敘舊情,互相玩樂。

“孫幼臺人在何處?”陸駿看到當中孫靜直接承認人犯乃是陸玄時,怒火熊熊幾乎難以剋制。

王易淡然說道:“孫幼臺自說無罪,經我查證,確實無甚嫌疑,因此當日將陸玄捉來時,我就放他走了。”

“什麼!”陸駿目眥盡裂,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這忘恩負義的奸賊!”

王易皺著眉頭,冷聲說:“孫靜乃是無罪釋放,是沒做下什麼惡事的,你怎麼這般辱罵於他?”

陸駿強顏斂容,遮蔽了怒氣。他說道:“王縣丞,我要如何才能帶我的玄兒回去?”

王易攤攤手,貌似無奈地說:“依律,陸玄所犯乃是死罪。如果要免去他的罪責,就花錢贖罪吧。”

和賣官鬻爵一樣,花錢贖罪也是封建時代的產物,這種東西有的時候明文寫在律條之中,王易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早就見怪不怪了。

陸駿招招手,他的騎士們立即就抬來滿滿一箱馬蹄金。王易也料不到他出手這般闊綽,嘴上只是道:“這些錢足夠了,過會兒我帶你去陸駿軟禁之地,你就將他帶走吧。”

“蒙大人開恩。”陸駿出乎意料地謙卑。在王易看來,恐怕他已經將怒氣都遷移到了孫靜身上。

恐怕他們與孫氏原本可能就存在一些難以調和的矛盾。畢竟,時時有矛盾,處處有矛盾。王易並非是陰謀論的單一策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