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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計策

二月開春,氣溫回暖,一場春雨的到來,讓正在遼南境內消融的朝鮮境內之江河呈現出譁啦譁啦、生機勃勃之景象。

朱雲站在府衙大堂的屋簷下,看著春雨淅淅瀝瀝從屋簷滴落,在地面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朱雲雙手抱胸,面色凝重,呼出一口白氣,在早春的寒意中徐徐飄散,雖然仍舊春寒料峭但畢竟已是新春,距離萬物復甦指日可待。

根據情報局和哨騎打探的情報顯示,南下的金軍已經抵達耀州,不日兵臨蓋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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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沙盤推演,山海軍出城野戰的勝率極大,但那時建立理論層面,實際操作的時候,絕非一帆風順,會受許多外來因素的影響,比如天氣。

春雨連綿,會妨礙鳥銃的發射,大地泥濘,更是讓火炮發射的實心彈威力大減。

此外,金軍不可能一成不變的按照參謀司推演行事。

特別是來的習古乃還是個老家夥,而非兀朮那種“乏謀而粗勇”的愣頭青。

朱雲對於習古乃的用兵套路知之甚少,難以預料他會是穩紮穩打,還是兵行險招,派出輕騎繞過辰州,突襲蘇復二州。

就在朱雲思考幾時出城野戰的時候,林勝河撐著傘穿過府衙大門,踩著地面的雨水,來到朱雲面前,躬身行禮,“大帥,青石山北面出現韃子哨騎,已被擊退。”

……

耀州城頭,旌旗如林,迎風飄揚,城內一眼望去,大街小巷,來來往往皆是操著女真話,漢話,契丹話等各種語言的軍兵,阿里喜和民夫。

城外更是縈繞著一處處營帳,各謀克和猛安的旗幟到處飄揚,運送物資的大車源源不斷的透過營門,穿過了營地,最終匯入耀州城內。

城東的刺史衙門外立著一面都統大纛,黑色大纛旗上描繪著虎熊獸紋和一串串怪異的文字,向外人昭示這是都統的駐地。

衙門大堂上首正位一張鋪著白虎皮的交椅上,習古乃正襟危坐,四周圍坐著軍中的女真,渤海和漢人等謀克以上的軍官,在他們面前正有一個女真蒲輦牌子頭跪拜在地上。

這名牌子頭髮辮披散,渾身泥塵,雙手撐地,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身軀不停的顫抖,頭也不敢抬,面色蒼白,好似在等待著判決。

習古乃渾濁深邃的目光,落在這位牌子頭身上,半晌後輕輕一揮手,沙啞的嗓音在大堂內響起,“拖出去,斬了。”

“都統饒命,賊人狡詐,還會古怪的妖術,小的一時心急,中了賊人的奸計。”

牌子頭聽到斬首後,頓時嚎哭不止,趕緊扣頭如搗蒜,卻被兩個魁梧親兵一把抓起,拖了出去。

沒多久,大堂外頃刻間響起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和一聲人臨死前才會發出的慘叫聲……

在座的各族軍官面色各異,卻沒有一人出聲,整個大堂內一片詭異的寂靜。

須臾,略顯蒼老的無奈嘆息響起,習古乃眉間緊蹙,昨日耀州外圍的哨騎發現山海軍的哨騎,便打算去抓幾個舌頭回來,哪曉得山海軍的哨騎非常狡猾,將己方的哨騎引誘到青石山北面一處地形狹窄的地方。待己方一蒲攆的哨騎進入伏擊圈,挨了山海軍的一通鳥銃,弓弩和霹靂彈,死傷大半,狼狽而逃。

算上上個月盡數折損的兩什渤海哨騎,金軍已經折損一蒲攆的哨騎。

一蒲攆人馬,乍一看對於兵力相當於一個萬戶的金軍來說不過毛毛雨,但能充當哨騎之人,在任何一支軍隊都絕非泛泛之輩。

何況這次死掉的哨騎有三十餘人乃是女真人,對於人丁相對稀缺的女真部落來說,也是挺寶貴的“財富”。

折損兵力倒是次要,習古乃擔心的是賊人會使妖術的流言,已經在軍中傳開,難免會影響到軍心。

看在在座的各族將領,習古乃沉聲道,“既然耀州南面有**哨騎出沒,難麼南面的辰州定被**佔據,爾等以為我軍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這是那些躲入山中,僥倖逃過山海軍屠刀的女真人,渤海人對山海軍的稱呼。

因為山海軍大多身披紅色的暗甲,故而被女真人和渤海人咬牙切齒的喚作“**”。

阿勒根沒都魯輕咳一聲,率先發言道,“都統,這些**行事狡詐,手中的兵器甚是怪異,用以守城的確是一大利器。依本將看,還是穩抓穩打為妙,大軍暫且駐紮耀州,莫要輕易攻打辰州。並設法打探**虛實,擇機而動,順便獲取幾件賊人的兵器。”

習古乃微微頷首,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阿勒根沒都魯的話,其實是他的盤算,不過不方便說出來,便讓這個老部下代為向諸將陳述,看看諸將的反應。

“本將以為,沒都魯孛堇之言,甚是不妥。”

坐在阿勒根沒都對面的一位看上三十出頭的女真將領晃著腦袋,捋著唇角上蓄著的兩撇老鼠須,面露不屑之色。

“斡論尚書此言何意?”習古乃見有人提出異議,臉色微變。

此人乃是景祖烏骨乃之孫,完顏阿離合懣次子,完顏晏。

論輩分可是吳乞買的堂弟,也是金國政界新秀,出身可比起他這種旁系還要尊貴。

在天會初年,完顏晏主動請纓討伐混同江流域,叛亂的烏底改部落,戰後被授左監門衛上將軍,為廣寧尹。

今年他入朝為官,擔任吏部尚書,因為聽聞遼南叛亂,遼陽府被屠,故而主動向吳乞買請纓隨軍南下,被任命為行軍猛安。

用意也很簡單,無外乎是靠軍功為自己撈取更多政治資本,就像當年平定烏底改叛亂那樣。

完顏晏低頭轉動著右手食指上的扳指,漫不經心道,“都統,**在遼南四處擄掠,所獲米糧定然不少,我軍遠道而來,米糧運輸多有不便,與賊人相峙絕非上策。若是郎主知曉都統躊躇不前,久無破敵之策,定會對都統有所不滿。”

“哦?敢問斡論尚書可有何良策?”習古乃隱隱聽出完顏晏是在拿郎主要挾自己,眉間一挑,接著問道。

“大軍且在辰州城外安營紮寨,佯做攻城之勢,待**準備固城死守,派出輕騎南下收復熊嶽,寧州,復州和蘇州等地。”

完顏晏抬起頭,侃侃而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賊人若知曉後方被襲,定然軍心不穩,我軍擇機而動,一舉攻破辰州。”

完顏晏所獻之策,大致還是參考他當年的成名之戰。

當年他討伐烏底改叛亂,就是用計設立假營地,多張旗幟,示以持久計,在騙過叛軍後秘密渡江突擊,僅僅一個多月就平定叛亂。

習古乃轉念一想,覺得完顏晏倒是有幾分可行性,便起身大聲道,“尚書此計甚妙,本帥以為可依照此計行事。”

他不傻,知道郎主讓這個堂弟來自己手下當行軍猛安,除了給堂弟獲取政治資本創造條件外,還是有其他用意。

郎主前些日子可沒少給他下詔,連連催他出兵南下,而且詔書的語氣是一封比一封著急,到最後不但繼續強令他出兵,還空降了一個行軍猛安。

習古乃隱隱猜出是朝堂上的渤海人官僚集團在給郎主施壓,讓郎主有些承受不住,故而安排人手在他身邊,為他效力的同時,也發揮監軍的作用,時刻提醒習古乃。

現在完顏晏主動獻策,那就按他說的辦,反正這套作戰方案的風險不算大,就算沒有成效,短時間內難以破敵,郎主怪罪下來也有人幫他分擔罪責。

完顏晏見習古乃採納自己的計謀,嘴角得意的上揚,兩撇老鼠須都翹了起來。

這老家夥果然有見識,也識時務,知道本尚書的計策高深遠慮。

阿勒根沒都魯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個二代有些想當然了,便朝完顏晏合袖一禮,問道,“尚書,若是**不為所動,據城死守呢?難道我軍就要強攻辰州?”

“沒都魯孛堇,縱然拿不下辰州,能收復其他州縣,郎主那裡也能有所交待。”完顏晏不以為然,輕笑道。

“尚書,若其他州縣的**據城……”

阿勒根沒都魯面色有些難看,他沒什麼政治頭腦,對於完顏晏的這套說辭甚是不滿,正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習古乃輕咳一聲。

“咳咳……沒都魯,就依斡論尚書的計策行事。”

習古乃使了個眼色,示意阿勒根沒都魯別繼續問了,這個老部下雖然作戰勇猛,有統軍之才,不過對朝堂之事沒什麼考量。

看來自己散會後,要好好教導老部下一番,讓他明白大金的官場和朝堂上的勾心鬥角。

阿勒根沒都魯沒有說話,看著滿臉自得之色的完顏晏,不由得眉頭緊皺。

這個二代雖然有些將才,但太過自以為是,似乎最在意的不是此戰的結果,而是自己能否撈取多少政治資本。

“本將無異議。”渤海猛安張玄素面色無波,他對於採用何種計謀,毫不關心,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能否報滅門之仇,告慰全族的在天之靈。

“本將也無異議。”

漢軍千戶郭安國見狀也趕緊表態,他老爹就是在宋遼金之間反覆橫跳,“遼之餘孽,宋之厲階,金之功臣”,真三姓家奴的前常勝軍統帥郭藥師。

他老爹郭藥師被奪了兵權後,便被調到上京給了個散官銜,但實際上與“軟禁”無異。

心灰意冷的郭藥師,知道身不由己,難以再獨掌軍權,索性整日在府邸內,縱情於聲色犬馬,不問政事。

郭藥師偶然知曉遼南叛亂,雖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領兵出征,但卻可以給兒子的仕途撈取些政治資本。

故而郭藥師乾脆放下顏面,四處求人,使錢財,拉關系,走後門,甚至上疏郎主,只求讓郭安國能隨軍南下平叛。

吳乞買最近被楊樸等人的進言搞的不勝其煩,索性答應了郭藥師的請求,反正要簽發漢兒兵,乾脆就讓郭安國當行軍猛安。

有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權且當做安撫郭藥師,畢竟誰也不知道日後還有無用得著郭藥師的地方。

郭安國雖然“性輕躁,無方略”,但臨走前被老爹叮囑了一番,心裡有些逼數,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次就是跟在別後面撈點軍功,故而低調做人。

在座的四位猛安已經表態,習古乃當下就拍板,決定按照完顏晏說的辦,旋即起身發號施令,“明日天明,全軍拔營起寨,在辰州城外安營紮寨。”

“謹遵都統軍令!”在場的眾人紛紛齊聲,旋即各自告退,走出大堂,只留下阿勒根沒都魯和習古乃留在原位。

眼見完顏晏大搖大擺的走出大堂,阿勒根沒都魯終於忍不住,朝著習古乃低聲問道,“都統,斡論這傢伙的計謀並非良策,你為何採納他的計謀?”

“沒都魯,眼下要緊的是儘早平定**,郎主那邊也好交差。”

習古乃目光落在腰間寶刀,這是阿骨打當年賞賜賜給他的,作為對他立下的戰功的表彰。

“俺知道,你也是當年跟著太祖起兵的老人,論軍功,論武藝,論統兵之才,比起斡論那小家夥強上十倍,可是……”

習古乃輕嘆一聲,走到他身邊,苦笑道,“我們女真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朝廷,自己的皇帝,不能再按曾經的舊俗做事了。大金的官場和朝堂上的紛爭,遠非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阿勒根沒都魯雙手抱胸,依然不服氣,嘴裡嘟囔道,“都統,若是打贏了,您的戰功便要被那家夥分走一大塊。”

“戰功,呵呵”習古乃拜了拜手,一臉淡然,語氣平淡,如已看透功名利祿的世外高人一般,“俺老了,也不知道日後能再見幾次草綠草黃,只要能安享晚年就行,至於戰功……斡論想要就拿去吧。”

阿勒根沒都魯聽完,眉頭皺的更緊了,不知怎的,總感覺都統這次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