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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活舌頭

蓋州,奉國軍節度使司府衙大堂

朱雲站在沙盤旁,聆聽著堂下的夜不收向他彙報軍情,周圍議事的軍將和各司主官也是面色各異。

“下去歇息吧。”

夜不收彙報完畢,朱雲擺手示意他離開,目光轉向沙盤上標誌出耀州的位置。

在耀州周圍蹲點的哨騎,終於發現耀州城外有金軍哨騎出沒。

金軍哨騎能深入之耀州一帶,也就意味著南下討伐的金軍已經渡過東梁河。

朱雲皺了皺眉,食指和大拇指摩挲著下巴,“本帥要知道金軍的人數,部隊配置,統帥,駐地。”

情報局的主官聞言,大多低下頭,面露愧疚之色。

他們到現在都沒有蒐集到南下金軍的相關情報。

“也怨不得你們,當日大軍北上,將東梁河以南擄掠一空,給你們情報局添了不少麻煩。”朱雲淡淡道,山海軍去年把東梁河以南方圓千里給折騰成白地,也給情報局建立情報網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想辦法抓幾個活舌頭回來審問吧。”朱雲沉思片刻,眼下也只有這個古老的方法,才能獲取情報了。

“下官這就去辦!”

情報局局長林勝河躬身行禮,便帶著身後的主官告退了。

朱雲環顧在場眾人,又吩咐道,“傳令,全城戒嚴,各營備戰,哨騎也給我撒出去!嚴禁城內百姓隨意出城!”

“是!”

……

蓋州北面三十裡的小山墩下,有一處靠近官道的荒村,村內的屋舍半數已是斷瓦殘垣。枯黃的蒿草長滿了垮塌的房頂和破敗的院落,草杆在拂過的寒風中輕輕搖擺,彷彿是這裡唯一的活物。

村東緊鄰村口的一處農宅,寒風瑟瑟,破敗的院門在寒風中被刮的直晃悠,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天可真他娘的冷。”

身披鎖子甲,依靠著夯土牆的情報局夜不收王琦年,一邊往手掌心裡哈氣,一邊小聲朝在場的兩個同伴嘀咕道,“若是能烤火就好了。”

“烤火?王琦年,莫不是活膩了吧?”正在填裝弩箭的小組長羅克第抬起頭來,小麥色的臉上留著條細小傷疤,咧嘴笑道,“若是露出破綻,嚇跑了韃子,你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坐在屋門前的張小羽卻是頭也不抬,一言不發的繼續擦拭著手中的順刀。

“想想都不行嗎?”

王琦年小小的抱怨了一句,拿起斜靠在夯土牆上的鳥銃,低頭檢查已經裝填好藥子的鳥銃。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對面農舍房頂上的夜不收突然傳出一聲驚呼,“韃子來了。”

羅克第放下手中的強弩,輕輕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院門,探出腦袋,朝村口外的官道上望去。

官道前方一小抹煙塵滾滾而來,黑點般的兩個人影逐漸出現,噠噠噠的馬蹄聲逐漸清晰起來。

隨著兩個黑點不斷放大,煙塵大起的後方又有一個個黑點出現,埋伏在荒村中的夜不收們,甚至隱隱能聽到遠處傳來的人嘶馬鳴。

“韃子來了,快準備好。”

羅克第扭頭朝身後喊了一聲,又緊緊望向沿著官道疾馳而來身影,面色有些凝重。

“呼”

許久後,羅克第撤回腦袋,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俺粗略估算一番,尾隨而來韃子約莫有兩什。”

聽到來了兩什韃子,兩個同伴舒了口氣,情報局為了抓舌頭,這次可謂是獅子搏兔,派出足足一個中隊的精銳夜不收。

荒村內埋伏著兩個小隊,十八名夜不收,剩下的兩個小隊都埋伏在南邊山坳的灌木叢中。

“都給俺小心了,韃子人少,萬萬不可輕敵。”羅克第朝兩個同伴叮囑了一聲,便俯著身子走到低矮的夯土牆邊,從土牆上探出腦袋,接著枯黃的蒿草掩護,觀察村口。

兩個夜不收也紛紛埋伏在預定的位置,檢查手中的鳥銃和弓弩。

馬蹄聲愈發的接近,埋伏在荒村中夜不收們,甚至發現地面出現了輕微顫動。

官道上兩名夜不收策馬狂奔,後方有二十名金軍哨騎緊隨而來,隔著六七十步的距離。

背後馬蹄聲如雷,一個夜不收眼見荒村近在咫尺,對著同伴沉聲道,“老李,快進村,駕!”

說完便朝著馬腹踢了幾下,在胯下戰馬的一聲哀鳴中,朝南面的山坳疾馳而去。

另一名夜不收調轉馬頭,揮動馬鞭,朝著僅有二三十步的村口狂奔。

眼見兩個賊人分開跑路,兩個十夫長在大聲交流兩句後,後面緊隨的金軍哨騎隨即分成兩撥,一撥繼續沿著官道追趕,另一撥則是朝荒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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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陣陣,夜不收胯下的戰馬打著鼻噴呼出白氣,馬蹄踏在僵硬的泥土上,徑直穿過村口,縱馬躍入荒村中。

“韃子要進村了。”

羅克第見那夜不收朝村落深處跑去,抓起強弩,朝著身旁的同伴低聲提醒道。

王琦年隱藏在破敗的夯土牆下,藉助枯黃的蒿草掩蓋自己的身形,取出火摺子,準備點燃火繩,嵌入龍頭。

尾隨的一什金軍哨騎很快在村口停下,帶頭的十夫長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拔出腰刀,對著身後的人喊道,“高老二,賀三,留下看馬,其他人跟俺進村殺賊去。”

一什哨騎紛紛下馬,留下兩人看馬後,剩下的八人持刀帶盾,彎弓搭箭,沿著馬蹄印走入村口。

聽著夯土牆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王琦年卻是皺起眉頭,剛才他隱約聽到十夫長是在遼東口音的漢話發號施令。

難不成來的不是女真韃子,而是其他族群的二韃子?

羅克第觀察著村口看馬的兩個金軍哨騎,聽著兩人間的交談聲,又覺得進村的韃子已經走遠了,隨即貓著腰走到院門前,正要讓兩個同袍準備動手的時候,村內驟然響起炒豆似的爆響聲,隨後又有弩箭破空聲和淒厲的慘叫聲傳出。

“動手!”

羅克第低吼一聲,撞開院門,手中的強弩瞄準了村口驚慌失措的哨騎,扣動扳機,一支弩箭脫弦而出,箭頭泛著寒光,劃破空氣,射向了一個正在馬鞍前取弓的哨騎。

而哨騎手中的騎弓突然掉落,臉龐扭曲了起來,拼命的捂著自己的脖子,嘴裡冒出血沫子,一雙泛白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

他的脖頸上插著一根黑色的弩箭,那箭頭幾乎穿過他的脖頸,只露出一小截箭尾在外面。

另一個哨騎眼見同伴中箭倒下,面色大變,正要騎上馬跑路的時候,砰的一聲,太陽穴的位置破開一個血洞,剛剛一腳踩進馬鐙的他隨即栽倒在地上。

王琦年扭頭看向對面院門的夜不收,見他手持鳥銃,面部被白眼所籠罩,搖了搖頭,一臉不甘的放下鳥銃。

慢了一步呀。

村內喊殺聲四起,原先入村搜尋的哨騎猝不及防,倒下五人,為首十夫長看著從各處農院湧出的夜不收,暗道中計了,趕緊帶著剩下的兩人落荒而逃。

還沒跑到村口,十夫長看著早已等候在此的六名夜不收,心中一緊,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和喊殺聲,卻激起了他求生的慾望了。

“殺出去。”

十夫長一咬牙,揮舞著刀牌朝前面的夜不收撲了過去,身後的哨騎也嘶吼的衝了過去。

羅克第端起強弩,扣動扳機,一支弩箭正中十夫長身邊哨騎的眼窩,朝著身旁的張小羽吼道,“張小羽,該你了。”

“瞧好了。”

張小羽咧嘴一笑,一手挽盾,一手持標槍,望著飛奔而來的兩個韃子,向那兩人迎了過去。

相距五六步時,張小羽身體向後微微一曲,後腿蹬地、擰胯、轉腰、送肩,將右手的標槍直向韃子擲去,又馬上抽刀裹盾,朝著前面飛步急撞了過去。。

十夫長見臉色大變,一個側身避開了那支擲來的標槍,標槍擦過他的身子,扎進了他身後哨騎的胸膛。

十夫長猝不及防,被張小羽連人帶盾一衝,撞了個仰天而倒、四腳朝天。

張小羽也不收足,藉著衝撞之勢,上一步,左足一蹬躍起,重重地踩上了十夫長的前胸,十夫長悶哼一聲,眼見張小羽手的順刀自己一揮,泛著寒光的刀刃卻是落在自己的脖頸邊上。

眼見張小羽沒有殺自己的意思,十夫長趕緊大聲求饒,“爺爺饒命,小的願降,小的是渤海人,不是女真狗。”

渤海人?

張小羽心中一奇,用順刀挑開十夫長的頭盔,雖然露出一根大辮子,但卻沒有像女真人那樣剃成光頭。

圍上來的夜不收面面相覷,難怪這些韃子如此不經打,還說漢話,原來是個二韃子。

中隊副走過來,接過羅克第送來木牌,一眼看去,頓時大喜過望。

這他娘的是一個十夫長!

“殺韃三名,俘韃酋一名,羅克第,你們小組幹的不錯。”

入村的韃子被盡數殲滅,中隊副大手一揮,安排一個小隊打掃戰場,看守俘虜,自己帶著剩下的一個小隊守在村外的官道上,防止殘敵逃脫。

“呦,還有漏網之魚。”

伏於灌木叢的張小羽見官道上塵土飛揚,三名韃子哨騎朝著自己這邊狼奔逃竄,後面被夜不收死死咬朱尾巴,便衝著王琦年努努嘴。

“今日切莫空手而回。”

王琦年一言不發,平舉鳥銃,抵臉貼腮,目光穿過準星和照門,落在八十步外一個拼命逃竄的韃子身上,一聲不吭的扣動了扳機……

第二天,在蓋州駐地的朱雲受到情報局送上的軍報。

“完顏習古乃?”

朱雲將情報局送來的密信扔給朱霖,面色有些茫然。

情報局夜不收伏殺渤海哨騎十七人,生擒三人,順利從這三個傢伙的嘴裡弄到了金軍的情報。

根據俘虜的口供,這次率軍南下的統帥乃是鹹州路都統,完顏習古乃。

不過朱雲穿越前對這傢伙沒什麼印象。

“大帥,完顏習古乃是當年隨阿骨打起兵反遼的宗室,曾同銀術可出使遼國討要破遼鬼‘阿疏’……”

林勝河將情報局內關於習古乃的情報一一陳述,朱雲方才意識到這次來的習古乃雖然在歷史上沒什麼名氣,但絕非泛泛之輩,論資歷是銀術可一輩的老將。

“比兀術強不少。”

朱雲給出一句評價,習古乃作為一員老將,不論戰功,資歷,經驗,職位都比眼下攻略青州的兀朮強的多。

因為《說岳》而聞名的金兀術,或者說完顏宗弼,雖然在後期的金國朝廷權傾朝野,但如今還只是他三哥手下一介行軍猛安,在眾多金國名將中只能勉強躋身第二梯隊。

比起朱雲此次要面對的習古乃,倒是要差上不少。

“此次金軍約有萬餘人,扣除輔兵和民夫,”朱雲低頭沉思,在心中盤算,“能上陣廝殺者,約莫五六千,差不多是一個萬戶的規模了。”

“韃子兵力總計四猛安,兩個女真猛安,一個渤海猛然,還有一個漢軍猛安。”朱霖放下情報,面色平靜道,“可依計行事。”

朱雲沒有馬上答應,只是又問道,“韃子有多少人馬皆披重鎧的硬軍?”

林勝河意識到自己工作上的疏忽,面露羞愧,趕緊抄朱雲稟報道,“大帥,據俘獲的渤海人所述,習古乃出征前曾於鹹州的校場上檢閱軍兵,在場的硬軍約莫有四五百之數。”

“四五百硬軍?”

朱雲五指交叉,食指輕撫指骨關節,臉色若有所思。

他記得金國初期的硬軍,也就是後世赫赫有名的鐵浮屠原型,往往不存在純重騎兵組成的謀克和猛。

一般是在蒲攆,也就是排級層面與輕騎兵混編。

“每五十人為一隊,前二十人全裝重甲,持棍槍,後三十人輕甲操弓矢”

重騎兵和輕騎兵四六開,那麼四五百硬軍剛好可以湊出一個猛安了。

“出城野戰否?”朱霖的聲音依舊冷冽,猶如寒冬裡遙遙吹來的冷風。

朱雲笑而不語,走到窗前推開門窗,迎面撲來的寒風吹拂雙鬢,目之所及,樹枝上凝著霜雪,清冷寂默。

“快開春,也快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