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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素衣錦衣

從趙宋新京南行,越過秦淮河,就進入了李唐國境;縱深穿行在李唐國土,一路向西而去,途徑渝州,就臨近了劍南蜀道。

樓轅一行人,長途奔波了將近兩個月,終於到達了渝州。

而渝州,恰好又是樓轅的“故鄉”。他雖生在趙宋舊京,卻是長在渝州,對渝州的感情反倒深厚一些。如今回了渝州,倒有些落葉歸根的感覺。現在自己即將接任劍南路節度副使一職,也算是半個封疆大吏。

為什麼是半個?因為實際上他這個“劍南路節度副使”只是聽著好聽,其實是個旁職,按身份來說,只是節度使的幕僚。

節度使的僚佐有副使、支使、行軍司馬、判官、推官等,將校有押衙、虞侯、兵馬使等。節度使的僚屬,按照李唐制度是由節度使辟舉,然後上報朝廷批准。所統州縣長吏雖由中央任命,而實際則聽命於節度使。

但是趙宋不同,節度使無權任命副使、支使、行軍司馬、判官、推官和押衙、虞侯、兵馬使等,只有資格推舉。

而且到了樓轅這裡,現任的節度使大人也只是上報了節度副使的死訊,並未推舉人選,反倒請了朝廷任命,也就成了他樓轅的入仕機遇。

節度使掌握軍政民政,儼然一方土皇帝。按李唐這邊來說,節度副使只是幕僚;然而趙宋皇族猜疑心重,按趙宋官制來講,樓轅這個節度副使是分割了節度使一部分權力的。節度使手下三分之一軍隊歸他調動,每年要和支使一起查節度使的賬,確認各地賦稅收入除日常軍費所需外,三分之二是運送給了中央的。

現任節度使乃是陸放翁,與辛幼安、樓止至並稱是趙宋的三大名將。陸放翁擅長南方水戰;辛幼安精通山林作戰;樓止至專精北方沙場。只是趙宋一向喜歡苟安,於是這三人也就都是有些寶刀蒙塵。

樓止至因為出生於樓家,至今身居太尉要職,尚且安好。辛幼安和陸放翁則是出身一般,以至於辛幼安至今在各地作為輾轉流官,今上趙元楨和偏安之流為了限制他這類偏戰派,幾乎是年年調動他的官職。

陸放翁,就是被扔到了鳥不拉屎的劍南路,一居十數年,眼看著已經到了致仕之年。

嘆腰中劍,匣中箭,空埃蠹,竟何成?

卻不知樓轅會不會也留在劍南從此終老。那大概才麻煩,因為他是半妖,壽命不知比人類長了多少。

閒話休提,只說此際到了渝州,一行人都是松了口氣。渝州也算繁華城池,可以好好休憩一番。之後再有如此繁華的,就只是樓轅轄地劍南路的錦官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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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南路並非多大的地方,下轄地方就是首府錦官城,以及三個縣。畢竟是在成都平原上,守著都江堰,錦官城又獨產蜀錦,於是繁華富庶的程度也就遠高於了周邊。

但那裡可不是樓轅故鄉。

【渝州城內】

接近日暮時分,客棧的小夥計正在掃著門前的地面,猛然發覺有陰影遮住了陽光。一抬頭,就見浩浩蕩蕩一行人馬奔著這個方向來了。本能就察覺到這會是一筆大生意,趕忙把笤帚藏到一邊的柱子後面,跑進大堂,捅了偷著打瞌睡的賬房先生腰眼幾下。又趕緊招呼雜役,準備上外面給人牽馬。

剛叫醒賬房先生,雜役還沒來得及跑出去,就見那一行人到了門前。

先是見到一個十幾歲的男娃娃,穿著一身鮮綠衣裳,看著像是什麼家的使喚童子,卻可愛十分。那娃娃跑了進來,便叫問:

“小二哥!還有客房麼?”

店小二一見這娃娃的打扮,便知道來者非富即貴,趕忙招待,一疊聲應著:“有有有!小客官要多少房間?”

小娃娃一下愣了,開始掰手指:“公子和我、霍哥哥和吳大夫、竹大人、貓貓和狗狗……一間、兩間、三間……啊,五間!”

小二正要應,就聽外面傳來了少女笑吟吟的聲音:

“小夢山啊,這次沒忘了你六小姐我吧?”

說話間,就見得個容貌清麗、身姿頎長的少女小步蹦跳著進了來,隨著一舉一動,還帶著清脆玉鈴鐺聲音。身上綾羅綢緞,小二連名字都叫不出,只能看出都是一寸就能抵他半個月的月錢。

正是樓六小姐,樓玉清。

要說她怎麼會跟著來,那簡直是女中豪傑傳奇故事。因為這個丫頭實在是太機智了——她趁著大家忙著收拾樓轅的行李,叫個家丁搬了一隻箱子到樓轅那些箱子旁邊,說是自己五哥哥帶的一些小小心意。然後等家丁不注意,自己躲進了那個空箱子裡面,就這麼被搬上了樓轅他們的車馬裡面。

等樓轅他們發現她的時候,都是半夜了。都走了小一百裡,進去驛站了。霍湘震畢竟一個妖龍,耳朵比樓轅尖,聽見了行李裡面有人的呼嚕聲……

開啟箱子的瞬間,樓轅覺得心都累了。一手扶額,覺得不管霍湘震吳積白,和這個死丫頭比起來都是好人啊!這個妹妹真是比小時候的他還能鬧!

樓六小姐倒是心大,在箱子裡睡著了。由於睡得不舒服,打呼了。醒來第一句話就是,餓死我了。

南詔五龍壇的巫彭竹夜清,看見這樓家小姐出現,也是嚇了一跳,還十分呆萌地問了樓轅一句:

“這也是你們中原的什麼傳統嗎?”

樓玉清就跳到了他面前,笑嘻嘻點頭:“是呀,哥哥走了最好帶著妹妹,保平安哦!”

於是竹夜清就真的信了……

樓轅當然有飛鴿傳書回樓家,雖然是飛 “八哥”傳書,不過效率是一樣的。樓家這也發現死丫頭不見了,急急忙忙找了一天。此時收到樓轅的八哥傳信,才知道這丫頭膽大包天。當夜樓軒就是快馬加鞭趕到了驛站,然而這個丫頭是說什麼都不肯回去,甚至於以死相逼。

也就沒了辦法,畢竟樓轅也是她哥哥,只好讓他這麼帶著。

於是這個狗皮膏藥就一路帶到了現在。當然,樓轅完全明白,這個小丫頭可不是捨不得他這個哥哥,是為了竹夜清來的。

話歸此時,樓轅是被霍湘震抱下車的。一路都是如此,開始他還抽霍湘震倆嘴巴子,後來也習慣了。此時穩穩坐在了輪椅上,樓轅左右看看周圍的街道。到了渝州城,對他來說也是回家了一般,不知能不能算是個衣錦還鄉。

霍湘震猜到了小貓在想什麼,於是彎下腰對他笑道:“一會兒用過晚飯,咱們回去看看?”

回哪裡,都是心知肚明的。樓轅想了想,搖頭。霍湘震以為他不願意,剛要顯出一點失落,卻聽樓轅又慢悠悠道:

“不吃晚飯了,現在就回去。我不差一頓飯菜。再不濟,買些食物,回去那邊吃。”

霍湘震挑眉看他:“這麼急?”

樓轅微微頷首,輕輕嘆了口氣:“我想家了。”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四個字就夠。霍湘震趕忙點頭:“那咱們這就走。”

竹夜清此時剛剛下了馬車,見霍湘震和樓轅說要去什麼地方,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兩位有什麼要緊事嗎?”

一路上,他看這兩個很是奇怪。樓轅對霍湘震一會兒好一會兒差,霍湘震則總是賴著樓轅。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他可真心想不明白。

還好想不明白。全隊節操值就靠竹夜清和阿貓阿狗他們擔當了,畢竟帶著吳積白這個隨時掉落節操的存在,一不注意節操值就得是負數。

樓轅只是微微頷首,卻不自覺已經露出了不同於平日那些客套的淺淺笑容。霍湘震便是多說了一句:

“啊,我和暮皓出去一下,不用擔心我們,回來再解釋。”說著,已經推著樓轅的輪椅往他們的家去了。

他也很想家,那是他和暮皓的家。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落,西面是廚房,南面是他和暮皓各自的房間,東面是個兼放雜物的小客房。院子裡有桌椅,是和新京樓府裡樓轅院子裡的一樣——或者說,樓轅院子裡的石桌石椅和它們一樣。院裡還有一棵高高大大的玉蘭樹,花季一到就是一片清香,花落的時候彷彿有雪,一片白色。還有一口水井,井水很甜。

多久沒回去了……四五年了啊。

霍湘震推著樓轅,循著記憶,七拐八拐,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前,終於到了家門前。

看著門上的鎖,樓轅眨了眨眼睛。霍湘震低頭看看他,笑了起來:

“帶鑰匙了麼?”

樓轅眉梢輕輕挑了起來,而後竟然從袖裡摸出了一隻鑰匙,解了幾下釦子,而後在霍湘震眼前炫耀般的晃來晃去。

他用一根紅繩,把這鑰匙系在了手上。

霍湘震忽然就心情大好,也從懷裡拿出了一把鑰匙。

都在等著回來的這一天。

還沒等霍湘震打開門,就聽到身後有個婦女的喊聲:

“噯!——你們!那屋子有主的!”

兩個都是回頭看什麼人,只見是個胖大嬸小步快走了過來。樓轅面露疑惑,看了看霍湘震。霍湘震似乎想了一會,而後恍然大悟。那胖大嬸看清了他們,先是一愣,而後才驚訝起來:“噯?!你是那個、那個說書的霍先生?!你們回來了?!”

霍湘震微微笑著,頷首,叫了一聲:“七姑。”

“……”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完全沒印象。樓轅悄悄腹誹。

七姑上下打量著他:“啊呀呀,你一點都沒變老呀!噯,那這個?——”她的目光轉向樓轅,樓轅微微笑著,七姑頗是認了好久,才驚訝萬分:

“哎喲!這是你那小徒弟?!小虞怎麼變化這麼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