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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被葉冉那麼一誤會, 歲行雲尷尬極了,趕忙跑到花窗前去露臉打招呼,以證清白。

花窗那頭, 不但有葉冉,還有隨侍在他身後的瑤光。

歲行雲面上微燙,忙笑道:“別瞎想別瞎想, 絕無什麼烏七八糟的事。”說完也不再看他倆, 趕緊拉著李恪昭走了。

回了房中,兩人在雕花圓桌旁坐下。

歲行雲倒了杯清水, 這才認真轉述了衛令悅的話。

“……讓無咎入贅衛門什麼的, 只是我與悅姐玩笑的渾話, 未必當真的。”

歲行雲雙手攏著桌上茶盞, 低垂眼眸, 語氣並不十分篤定, 甚至隱有幾分煩躁。

“總之, 我只答應幫她帶話, 但不會插手此事。對與不對,行與不行, 你自衡量就是, 不必考慮我的緣故。”

她理解衛令悅為何需要一個名義上的丈夫,可她不慣於“聯姻”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

但在如今世人的觀念裡, 透過一樁婚姻做聯結,無疑是毫無血緣的人之間最快建立穩固同盟的方式之一。

李恪昭了悟頷首:“好,我會抽空請她過來面談。若她的籌碼當真足夠, 未必要以婚姻的方式。即便非要以這種方式,人選也絕不能是無咎。”

歲行雲嗤笑一聲,不太認真地打趣:“不能是無咎,那難道是你自己?”

“仗著我捨不得揍你,就任意胡說八道?”李恪昭冷冷睨她一眼,起身更衣去了。

歲行雲扭頭託腮,笑唇微揚,定定望著他起身去更衣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

顯然,李恪昭並不反感“聯姻”這種方式。他方才在廊下的瞬間異常只因對方提的物件是無咎。

大約是因無咎乃一母同胞的兄長,做弟弟的不能擅自替兄長決定這種事吧?

其實冷靜想想,李恪昭對待“聯姻”的方式倒也不出奇。

在當世,如李恪昭、衛令悅這類出身貴胄高門的兒女來說,無論他們自己心中做何感想,願或不願,婚姻之約於他們來說都不能只單純考量簡單的“男女情意”這一樁要素。

他們其實比尋常人更無任性隨心選擇伴侶的權利。

若婚後發覺彼此能共通共融、情投意合,對他們這種階層的人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若無這機緣,該成婚的還得成婚。

就像早年衛令悅嫁素循。

衛氏在苴國想要立足更穩,嫁個女兒給苴國公子,或多或少有助衛氏融入苴國卿大夫群體。

至於衛令悅是否心儀對方,甚或對方是否良人,並非這樁婚事的必要前提,沒人在乎。

這是衛令悅身為衛氏女兒不可迴避的責任與悲哀宿命。

又如李恪昭同意與歲氏結親,初衷考量還是維繫與蔡王的融洽和樂,以免在蔡國陡失廕庇。

歲行雲不太清楚李恪昭究竟心儀她哪一點,但經過這麼多事,她體悟到李恪昭待自己種種的好,漸漸明了自己對李恪昭來說,算是這樁本不得已的婚姻裡一個意外之喜,所以他才這般珍惜看重。

那將來呢?若然到了他不得不再次面臨聯姻抉擇時,這份珍惜與看重,會左右他的決定嗎?

歲行雲默然哂笑。

她不知,也難以設想,能做的只是與他一同珍惜當下而已。

*****

三日後,李恪昭命飛星親自登門,請了衛令悅過府面晤。

為避免生出瓜田李下的流言,李恪昭讓飛星也同留在了議事廳內。

三人圍桌而坐,衛令悅雙手捧住桌上茶盞,輕聲道:“我知我的要求唐突冒昧,但我眼下的處境,六公子想必能猜中一二。”

那日在歲行雲面前,她未掃興地大倒苦水,但她的困境與隱憂是實實在在的。

衛令悅怎麼來的縉國,來了之後又經歷了如何困頓難處,李恪昭基本一清二楚,自更是洞若觀火。

以當下的世情民風來說,她雖已成功在屏城購宅置地,但並不算真正在此扎穩了根。

此地官員、鄉紳們目前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首開先例同意她買宅置地、孤身女戶掌家,那是看在無咎作保、且她還捐資撒出大量錢財的份上。

可憑空冒出的一個孤身女戶,坐擁大量錢財,在本地無親無故,明眼人都看得懂她處境艱難。

她開設女子私塾的初衷,無非也就是想藉此結交鄉紳親眷,多少攀幾分人情以便立足自保。

但這只能緩頰一時,不足以保她餘生。

“若只守著山上那點田地坐吃山空,待到再無錢財可撒時,但凡我出一絲紕漏,都將寸步難行。本地人的排擠為難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可能死無葬身之地。”衛令悅此言絕非危言聳聽。

當初她是臨時轉念才決定逃到縉國,整個逃離的過程並不算周詳,甚至可說是漏洞百出。若苴國那頭有人回過神來,很快就會想明白她根本沒死。

屆時苴國面上不會聲張,一旦確定她在屏城落腳的訊息,派人暗殺是必不可少的。

“他終究是苴國公子,雖活著時不受君父重視,可他死得那般不堪,苴國王君不會過問他與我之間究竟誰先辜負誰、誰先想讓誰死,只會想將我除之而後快。而苴國朝中暗地裡效忠素循的人,大概也不會放過我。”

她舍下“富貴險中求”的野心,輾轉千里逃到縉國來,是想安穩活到壽終正寢,而不是在驚恐中等待未知的死亡。

可父族不會管個外嫁女的死活,苴國也不會輕易讓她如願。

她困囿於素循後宅多年,就歲行雲一個能交心的朋友,此外並無什麼夠分量的人脈能助她自保。

雖李恪昭是歲行雲的夫婿,但衛令悅並不覺他因此就該毫無保留、不求回報地庇護自己。

她得對李恪昭有大用,才有資格得他護佑性命。

所以她能想到的最好方式,便是以一樁不必當真的婚姻,向李恪昭遞一份“投名狀”。

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嫁,與好好活著相比,女子的名聲於她輕如鴻毛。

“六公子在異國數年,如今歸縉便被外放至此,想儘快有一番作為,需用人之處頗多。我在屏城一年有餘,對此地官員在施政上的眼界、見識、格局大致有譜,說句難聽的,六公子從中挑不出幾個真能跟上您步調頂事的。”

衛令悅舉目望向房頂橫樑,心中太多不甘與苦澀。

從前素循不上進,身為公子該學的許多功課全都敷衍了事,成婚後索性全推給她代勞。

厚顏大膽地說一句,她雖算不得什麼理政奇才,那也強於目前屏城的大多數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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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女子為官,民風不容,律法也不允。若我與六公子信任之人假做夫妻,他在臺面上頂著官銜,我在背後真正做事,以此換取六公子庇護性命,兩相公道,”衛令悅很坦率,“當然,若六公子有更好的方式,我願聞其詳。”

李恪昭淺啜一口杯中香茗,面上無甚表情:“我且問一句,為何會選中無咎?”

衛令悅道:“初來屏城時他奉六公子之命幫我大忙,這就有了交情閒聊幾句私事。他曾說過,他自來無心婚配之事,如今一日日年長,為此頗受流言困擾,不知將來如何是好。”

而她經素循一事後,對此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那時無咎與我玩笑打趣,說若然我倆最終都在此事上走投無路,或可作假搭伴,相互幫襯一番。所以我想,大約他會樂意……”

李恪昭板著臉,字字沾霜裹雪:“他不樂意,假的也不行。”

衛令悅見他不豫,倒也不強求:“那依六公子的意思,咱們這盟如何結得穩?”

這問題讓李恪昭陷入沉思,一時無話。

從頭旁聽到尾的飛星輕咳兩聲,弱弱自薦:“公子,您看我是不是個合適人選?”

*****

屏城下轄六縣十三鎮,名義上為“郡”。實際卻因其地處縉國西南邊陲,又曾是被縉吞併的小國陳之故陪都,縉國各位公子與實權卿大夫都不願沾手這尷尬的燙手山芋,一向以來都由當地鄉紳共舉長老賢達們為官員。

但這些被推舉出的官員土生土長,受教於當地庠學,眼界見識有限,無甚大主張,所謂施政無非就是“奉行君上國策、偶爾看臨近宜陽君如何管法”,全無個郡治該有的繁華氣象。

好在都是耄耋長者,雖施政平庸,但不至於狂悖胡來,三十年來幾乎就是一種“無為而治、靠天吃飯”的狀態。

因此屏城民生說不上好壞,從官到民都是一團糊塗。

衛令悅的眼光確是毒,一年多時間下來,將屏城的事看得準準的。

得知李恪昭前來主政,她立刻就想到李恪昭必定需要真能助他大展拳腳之人。

李恪昭倒是早有意任用女官,也有膽放手讓衛令悅先行一試。

可女子為官著實驚世駭俗,若突兀將衛令悅推到臺前,必定引起軒然大波,須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鋪墊。

與衛令悅談過之後,李恪昭犯難整日,至夜回房後了無睡意,披衣靠在窗畔對月沉思。

衛令悅的法子在當下看來確是最穩妥的。

在李恪昭在屏城站穩腳跟、以政績說服縉王同意正式推行女官制之前,若衛令悅要光明正大接觸政務,最合適的身份便是某官員夫人。

先由一個可信之人在臺前頂著官銜,待衛令悅做出些許有利民生的成效,再尋合適時機對外透露事情其實是她做的,屆時至少普通百姓受了惠,對“女官理政”這個事就較易接受了。

歲行雲倚在他身畔,歪頭看著他的側臉:“臺前這人需絕對可信可控,但又不合適是無咎。”

衛令悅選中無咎實因不知其身份尷尬,若引起遠在遂錦的縉王注意,說不得又要對無咎起殺心。

他不能為官,頂虛名也不行。

李恪昭悶悶“嗯”了一聲,扭頭覷她:“你道,飛星如何?”

“唔,他不是要掛帥打積玉鎮麼?”歲行雲撓了撓下巴,若有所思。

李恪昭道:“他今日說了些話,我方才想想,不無道理。”

對外宣稱飛星因掛帥攻打積玉鎮,一時忙不過兩頭跑,李恪昭裝模作樣予以特許,允他將政務之事交由他的夫人代為傳令。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出征在即有此權宜之計,在外間看來也算合情合理。

如此一來,衛令悅便又不著痕跡往前多站半步。

“你與悅姐都是幹大事的,真敢想。飛星也了不得,真敢答應,”歲行雲嘖嘖聲笑眯了眼,“這種事我腦子跟不上你們的趟,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她這腦子,只適合繼續幫著金枝他們做點募兵準備。

*****

李恪昭前來主持屏城軍政事務雖是奉王命,但此事原就在他的計劃中,當地官員、鄉紳又頗為配合,故他著手推進諸事倒也順利。

畢竟他是縉國六公子,其身份之貴重對屏城人來說三十年來所見之最。當地都覺今後屏城定會成為他的封地,便也沒誰自尋死路與他為難。

花了短短十日,他便將當地官員做好調整,原本的官員並未被大動,只是重新明確各府衙職能,並釋出了兩道重要任命。

其一,任命家臣葉冉為“屏城軍尉”,籌建屏城軍府,嘗試將本地軍務與政務剝離,進一步明確文武官員各自責權。

其二,任命家臣“衛朔望”為屏城郡副丞,單設官邸,協助李恪昭治理屏城民生,並掛帥備戰攻打積玉鎮。

這兩道任命在外間未引起太大波動,在歲行雲這裡卻炸開一片驚濤駭浪。

得知這訊息時她正與司金枝、連城琢磨草擬募兵令,聞言險些沒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來告知眾人此事的正是飛星本人……不對,他從此便叫做衛朔望了。

“公子說了,往後我既擔負重責,便得改個像樣的新名字。”才去衙門換了新名牒回來的飛星咧嘴笑道。

“公子就是公子,隨口起個名就這麼威風!你們記得啊,往後我便是衛朔望了!”

歲行雲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使勁咽了半晌口水,心跳快的像隨時要厥過去。

“飛……哦不,衛……將軍,”她嗓音略抖,“在儀梁,我是不是與你吵過嘴?”

誰也不懂她為何突然問這個,也不知她在緊張什麼。

司金枝老實補上一句:“何止,訓練間隙你還同他打過幾回架。他手背上那道細痕就是技不如人,被你用竹劍劃的,你忘啦?”

歲行雲頓時心如死灰,雙手掩面。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懂她為何忽然如此古怪。

司金枝拍拍她的後背,小聲關切:“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麼?若不我先送你回後院休息片刻?”

“不、不用,”歲行雲動作呆滯地抬起頭,緩緩扭臉看向站在桌案前的飛星,“我只是在反省。”

救命啊。這是什麼志怪故事?衛朔望怎會是他?!

她同衛朔望吵過架,曾試圖哄他“嚶嚶嚶”,比武單挑還傷了他。

狗膽包天歲行雲,毫無疑問是上下兩千年裡最最大逆不道的兵家弟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修仙把頸椎病整犯了,剛從醫院回來tat,現在好多了,接著寫,晚上儘量十二點前更。

讓我們恭喜第五十五章評論區前三甲,這屆前三甲有點獨特,哈哈哈

阿紋家的頭頭鴨 2019-10-06 23:32:10 比心~~

樓蘭燈火夜如歌 2019-10-06 23:32:24 。

阿紋家的頭頭鴨 2019-10-06 23:32:35 給親愛的阿紋佔個前排! 擊掌讚歎,此文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非地雷不足以炸出吾等傾慕之心。

以下為隨機分類展示第五十五章評論:

林雪依:我之前有懷疑過無咎是不是就是昭昭本人,但又覺得他分身乏術不太可能。葉冉好慘一男的,今天葉冉姓酸,名檸檬。

寧望燕然:行雲和小六真的齁得慌,可憐了葉冉被塞這一口膩死人的蜜糖

阿紋家的頭頭鴨:哈哈哈哈哈~葉·單身狗·冉可真是慘~溜個彎還能被強塞狗糧~有能耐把明秀趕緊娶回家啊~ 投一顆地雷,表達對你的愛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決、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頭頭家的阿紋鴨:聽歪壁角的葉冉:一臉正氣!都是那對夫妻瞎搞搞!

(:噗 沒想到甜甜甜的溫柔小意是這個走向哈哈哈 老葉檸檬精了 找你家萌小甜去吖 包治百酸!

lemontree:過路人是一隻被刺激的單身狗,哈哈哈哈!

旅尋:晉江潭水深千尺,不及地雷砸你情~ 月總辛苦啦! 葉冉:看來我不僅需要自戳雙目,還要自捂雙耳。 哈哈哈哈,抱住昭昭然後被摸摸頭感覺好暖啊~有種被治癒的感覺!

喂小魚:哈哈哈哈哈哈從此被虐狗隊多了葉冉

其葉菁菁:葉冉:內心苦啊!一口老血!我老老實實鍛鍊身體咋就聽到了滿嘴的狗糧!酸死個人!!

那天驚蟄:葉冉被虛假狗糧噎了個半死,哈哈哈

樓蘭燈火夜如歌:哈哈哈哈哈哈葉冉:我他媽做了什麼被你們塞狗糧?勞資連壁角都不屑的聽

番石榴:哎...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容茵真是鼠目寸光 辜負了行雲對她的情意

滴答滴:本來想去微博看看是不是請假了,結果看到了更新的訊息了!還有居然搶到了54章的沙發,太高興了!還有,這個容茵有的你後悔的,不介意鼠目寸光,畢竟可能時代不同,導致了見識問題,但是撒謊貪財就是人品問題了呀

點點是滿滿:要這麼失望的看著容茵退場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事,無論在哪都存在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啊…大大你寫,我們陪著你,摸摸頭

贈我一曲菩薩蠻:唉,所以學字還不夠,還得學理啊 月總加油!

起名時一片空白:精神獨立強於□□獨立啊

小兔子芯芯:哈哈哈葉冉知道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可憐的小六這還沒吃到肉呢名聲倒是搞壞了

17:哈哈哈哈哈哈討厭苦酒的小六莫名可愛

阿梨joy:明秀我錯了,我想歪了,你是好姑娘,我不應該說你把葉冉給強了所以讓老月鎖文了。自跪搓衣板,噗…

小語兒:是不是後世衛家的孩子都是隨母姓的呢?說錯了,是悅姐的小孩隨的母親的姓氏嗎?......

木昜:所以無咎會是衛塑望嗎?理由是入贅給衛令悅,跟著姓衛,哈哈哈哈哈哈

京如若:哈哈哈,我悅姐這是看中了誰喲,真是一團亂麻了哈哈哈

蒴無心趕due只想睡覺:驚啦!衛姐如果收了無咎。後市大能會不會是這兩對合在一起?謎團好多哦!葉大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日最佳!:)媽媽我上電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