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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午後, 淅瀝瀝一上午的小雨已停。

庭中粉紫重瓣木槿開得正盛,經過小雨的半日浸潤,那股淡淡清香多了幾許凜冽滋味, 悄無聲息地瀰漫在空氣中。

歲行雲揹著雙手,若有所思地信步於廊下,神色平靜地聽著身邊人沉聲低語。

其實事情說來並不複雜。

起因不過是公仲茂那小子突發奇想, 纏著無咎要跟來屏城玩。

這小孩兒被兄姐們讓著慣著長大, 平素在自家地盤上就只老父親公仲廉鎮得住。公仲廉擔心他到了李恪昭這裡會無法無天。而李恪昭礙於情面,必定不便對小家夥如何管束, 公仲廉就吩咐三女兒公仲嫵跟過來盯著些。

“至少, 話是這麼說的, ”李恪昭言簡意賅, 坦誠無偽, “其實無論舅父做何盤算都不緊要, 我從無與舅家聯姻的打算。你只需記住這點就好, 不必胡思亂想。”

其實聰明人都能堪破這其中微妙之處, 可公仲廉畢竟未將真正意圖擺上檯面來說,李恪昭也就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歲行雲並不是個需要人哄著捧著的性子, 她既直截了當道破心中疑慮, 要的無非就是李恪昭這句準話。

他並未試圖以甜言蜜語來敷衍粉飾,將話說得明明白白, 這讓歲行雲心中舒坦許多,笑意終於抵達眼底。

“好,我記住了。”她抿了笑唇點點。

正說著, 今日侍在李恪昭近前的天樞匆匆迎來,盡責提醒:“公子,官員們已到齊在議事廳等候。”

今日下午李恪昭需與眾官員商議開渠及馬政之事。

李恪昭是個胸有定見卻絕不倨傲輕慢的主事者,執掌屏城軍政事務一年來,凡召集官員議事,向來是他最先抵達議事廳。

今日為著安撫歲行雲突如其來的彆扭心結,他已然破例了。

歲行雲聞聽天樞之言,便笑吟吟對李恪昭道:“你忙正事去吧,我無事了。”

臨走前,李恪昭稍作沉吟,又對她道:“近幾個月你太忙,有些事便未細說與你知。若你心中仍有疑慮,問問無咎便會明了。”

言下之意顯然是怕她只是做強顏歡笑狀。

歲行雲笑眼彎彎地揮揮手:“快走快走。我沒那樣小肚雞腸。”

*****

閒著也是閒著,歲行雲當真讓人請了無咎到滴翠園的湖邊相見。

無咎是個貼心性子,主動與她說起王都遂錦的動向。

如今雖縉王與太子府都在極力掩飾,但有太多跡象表明太子病況兇險。因此故,長居王都的三公子與五公子間的角力幾乎已半浮於檯面。

雖李恪昭從不打算以聯姻來鞏固甥舅同盟,但他遠在屏城本就已輸了兩位兄長半步,這節骨眼上自更需圓融處置與公仲廉的關係。

歲行雲原就是個能講道理的性子,既詳細知曉如今局面,她便更能理解李恪昭。

不過她尋無咎前來相見,並非仍對公仲嫵的事心懷芥蒂,而是要向無咎道謝。

“聽說那柄是在苴國尋工匠打造。苴國那頭戰事未歇,為我這點小事叫你冒險,實在汗顏。”歲行雲笑得歉疚。

無咎搖頭,溫聲含笑:“也沒你想得那樣兇險。如今局面是苴國拉著薛國去討伐卓嘯,主戰場已轉到蔡國。”

“你也別忙著寬慰我。我又不傻,”歲行雲笑笑,“用膝蓋都能想得到,如今的苴國絕無你口中這般風平浪靜。若非兵分幾路疲於奔命,卓嘯早對縉國開戰了。”

那卓嘯坐擁近百萬常備兵,就算要在自家邊境抵禦苴、薛聯軍,再分出一二十萬人襲擾苴國邊境也非難事。

無咎之所以說得輕描淡寫,無非是不想令她負疚而已。

“聽說聰明人都活得累。”無咎笑笑,虛言避過她的話鋒。

歲行雲挑眉笑睨他:“我是不是個聰明人不好說,但你非池中之物,此事我倒是看得分明。”

苴國與蔡國打成一鍋粥,無咎竟還能順利進入苴國,尋良工巧匠鍛造一把當世罕見的長刀,再安然無恙帶回。這絕不是花錢便能輕易辦到的事。

正所謂窺一斑可見全豹,由此可想,無咎在各國都有不容小覷的江湖人脈。

思及此,歲行雲很為無咎可惜。若非他身世尷尬,想必也能有一番大作為。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歲行雲問得委婉。

無咎怔了怔,繼而自嘲輕笑:“我?一日日混著活就是,無甚好想的。”

他的語氣輕輕淺淺,歲行雲卻不知為何聽出深藏其內的徹骨痛意。

她趕忙致歉:“對不住,我……”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他笑笑,半面鎏金面具映著湖水,漾起悲傷的波光。

*****

翌日,歲行雲遵照約定,領了公仲家姐弟倆出門閒逛。

“小表妹,我有點公務瑣事,需往軍尉府去與葉冉將軍交差,”歲行雲對公仲嫵道,“委屈你與小蘿卜糕先隨我過去,待我幾句話說完,再領你們南市聽書,如何?”

公仲嫵自是無二話的,乖巧點頭。

牽著自家姐姐衣角的公仲茂卻跳腳了,小胖手捏成拳頭揮舞著:“六表嫂你瞎說,我不是小蘿卜糕!”

“對,你現下只是小蘿卜丁。若你惹我生氣,我一拳將你捶得扁扁的,那就是小蘿卜糕了。”歲行雲腳不停步,笑嘻嘻逗他。

公仲茂本就胖乎乎的小圓臉被氣得更鼓,卻又忌憚她身手,不敢衝她撒氣,小拳頭便往自家三姐身上捶。

公仲嫵一邊閃躲,一邊輕言細語道:“茂弟,你不記得了麼?父親說過,此次我代他對你行監管之責,若你不乖,我是可責罰你的。”

公仲茂卻並不怕她,愈發來勁了。

歲行雲見狀蹙眉,伸手將他拎到自己身旁,語氣略嚴厲:“既是我惹的你,為何去欺負姐姐?”

“我打不過你呀。”公仲茂縮著肩膀,活像只小胖鵪鶉,哪還有方才追打姐姐的氣勢。

“遷怒無辜弱小,算什麼英雄好漢?”歲行雲在他頭頂輕輕拍了拍。

小孩兒垂著脖子走了幾步後,才慢慢抬起頭來:“可我不是英雄好漢,我只是小蘿卜糕啊。”

歲行雲愣住。

一旁的公仲嫵以袖遮面,輕笑出聲:“阿嫂莫與他纏。他自來就是個叫人有理說不清的小祖宗。”

“你這小孩兒可真絕了。”歲行雲回過神,樂不可支。

她自來是個有分寸的,心知這畢竟是公仲茂的孩子,年歲再小也與李恪昭同輩。

她與這小孩兒才初相識,又只是表嫂身份,只能管到這兒,再說多就不合適了。

於是氣氛重又和樂,兩大一小邊走邊說說笑笑,這就來到軍尉府門口。

如今屏城軍尉府正展開新一輪募兵,此時軍尉府前自是人頭攢動,熱鬧堪比集市。

公仲嫵驚訝地瞪大妙目,萬般好奇地注視著此等盛況。“竟真有這樣多女子應募兵令?!”

“最初很少的,積玉鎮之戰後才多起來。”歲行雲笑笑,隨口解釋道。

公仲嫵牽著弟弟的手,亦步亦趨跟在歲行雲身旁上了臺階,忍不住小聲追問:“她們,不怕被人指指點點說閒話嗎?”

“你猜她們為何來投軍?”歲行雲不答反問。

公仲嫵搖了搖頭,細聲細氣:“猜不出。”

“她們大都因故失了家人、宗族護佑。投軍這條路雖辛苦兇險,卻能靠自己堂堂正正自立,總好過……”

歲行雲頓住,駐足于軍尉府門前最高一級臺階上,目光定定望著募兵臺前湧動人頭中的某處。

“怎麼了?”公仲嫵忐忑輕詢。

歲行雲收回目光,笑笑:“瞧見個熟人。”

她徑自走到門口一名衛兵跟前,低聲交代了幾句,便領著公仲家兩姐弟進了府門。

進去後卻不忙著走,站在影壁下耐心等著。

公仲嫵並不多嘴,目不斜視立在歲行雲身旁,牽緊弟弟的手。

而公仲茂則左顧右盼,好奇看著府中來來往往的將領與兵卒們,一對兒圓溜溜的大眼睛簡直忙不過來。

軍尉府的人都識得歲行雲,陸續過到影壁前來向她執禮問安。歲行雲一一應下,偶爾談笑自若地與人閒話幾句。

未幾,先前的門口衛兵匆匆而來,在歲行雲跟前站定。

“歲都司……”他看了公仲嫵兩姐弟一眼,似是不知能否當著他倆的面說。

歲行雲笑笑:“無妨的,說吧。”

“那女子名喚歲容茵,原是東城閔老爺去年納的小妾。”衛兵似有些忐忑。

歲行雲淡淡頷首:“這我知道。你只需告訴我,她為何來投軍?”

自容茵貪墨了她半包火齊珠那時起,在她心中,二人之間過往的情分就已了結,再相逢時連寒暄都不必。

之所以會讓衛兵去打聽一下容茵投軍的緣由,不過是好奇而已。

“閔老爺半年前急病過世,現今是他的長子閔濤掌家。因郡府新政有令,家中若有一人投了軍籍,便可免兩年田賦,於是閔濤索性將父親生前納的幾位小妾全都打發了來。”

衛兵吃不準外頭那位姓歲的女子與眼前歲都司有何干係,便儘量斟酌著用詞。

歲行雲聽完,平靜道:“知道了。”

對於容茵落得這般處境,她心中有些可惜,卻並不如何憐憫,更不打算以德報怨。

一年前是容茵自作聰明地選擇了走捷徑,如今不過是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與人無尤。

無論哪輩子的歲行雲都願以誠待人,可一旦被辜負,她是絕不會再給對方第二次機會的。

衛兵殷勤詢問:“今次主持募兵事宜的是衛朔望將軍。衛將軍方才說,他並不打算收下此人,都司可要我遞話給衛將軍,對她關照一二?”

“不必,衛將軍行事自有章法,”歲行雲風輕雲淡地笑笑,對衛兵頷首道,“你忙去吧。”

容茵做過什麼,除了歲行雲外,整個屏城也就是衛令悅最清楚。看來衛令悅早就對衛朔望提過?

歲行雲唇畔笑意漸深,心道,這對夫婦怕不是假戲真做了。

*****

向葉冉簡單回稟了團山屯軍目前存在的問題,及粗略的應對之法後,歲行雲無事一身輕,便領著公仲家兩姐弟上街玩兒去了。

原本說好是要去南市聽書,可公仲茂這小蘿卜糕沿路見著什麼新鮮,是個賣吃食的攤子就要眼巴巴湊上去,公仲嫵根本彈壓不住。

其實公仲茂貴為宜陽君之子,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只是以往在宜陽養得嬌貴,從無機會涉足熱鬧市井,便起了人來瘋。

小孩子天性好奇心重,難得沒有父母兄長在旁約束,姐姐又是個溫柔綿軟的紙老虎,他自是歡騰得像老鼠掉進油罐子。

歲行雲自己就是個貪吃嘴,這點上倒也與這小蘿卜糕很合得來。

於是公仲嫵半是頭疼半是好笑地跟著他倆,一路從長街頭吃到長街尾。

待到公仲茂已吃得小肚兒圓圓,天色已不早,歲行雲與公仲嫵一合計,就決定還是打道回府得了。

哪知公仲茂又瞧見個賣漿果小面人的攤子,頓時眼睛瞪得溜溜圓:“六表嫂,我想……”

公仲嫵倒吸一口涼氣:“茂弟,你不能再想了。仔細撐破肚皮!”

歲行雲深以為然:“吃多了積食,你晚上要睡不著的。”

公仲茂怒目:“睡得著!若不給吃,我就要……我就要生氣了!”

“呵,還挺橫。你就氣到頭髮豎起來也不給買,”歲行雲乜他一眼,“小表妹,咱們走。”

說著就牽起公仲嫵的手,作勢要走。

公仲茂見她不吃這套,眼珠骨碌碌一轉,立刻換了副甜甜軟軟的嘴臉,撲上來巴住了歲行雲的腿。

“阿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呀!”

一邊奶聲奶氣輕嚷哀求,一邊還拿小胖臉在她身上蹭來磨去。

歲行雲最招架不住有人對她撒嬌,不多會兒就鐵石心腸化為繞指柔:“好好好。說好的,就一個啊?”

*****

公仲茂吃得過飽,又難得走了許多路,很快便昏昏欲睡,是被歲行雲抱著回去的。

公仲嫵歉意地跟在旁,低聲道:“茂弟纏人,給阿嫂添麻煩了。”

“不麻煩。這小孩兒還挺好養,什麼都吃。”歲行雲笑道。

“他看著不大點兒,挺沉的,”公仲嫵不安地絞著衣角,眉心輕蹙,“若不,我來抱一段吧?”

歲行雲笑覷她纖細的胳膊:“還是我抱吧。”

早上出門時公仲嫵本是要帶侍女的,可歲行雲一向不喜被人前呼後擁,便叫她將侍女留在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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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仲嫵弱質纖纖的,逛了大半天下來,此時已累得個粉頰緋紅,再抱著這沉甸甸的小蘿卜糕,只怕走不了多遠就要手腳發軟。

公仲嫵沒再堅持,赧然抿唇跟著。

又走出一小段路後,她目光向下,再度小聲啟口:“阿嫂,你……你能不能與表兄說說,若我父親要他……要他……”

吞吞吐吐,面紅耳赤,最終還是沒能將話說完整。

歲行雲小心地將公仲茂的腦袋挪到自己另一側肩膀,以便毫無阻礙地看清這姑娘的神情。

“眼下沒旁人,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別怕。”

溫和的鼓勵多少給了公仲嫵勇氣。

她抬起溼潤的烏眸,懇切看向歲行雲:“父親讓我過來,其實是想叫我、叫我與表兄熟稔親近一些的!”

對於公仲廉的這層意圖,李恪昭早就看穿,歲行雲自也明白。

但她並未貿然接話,只是笑笑:“自家親人,熟稔親近些原是該的。”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公仲嫵連連搖頭,眼中浮起了淚,“父親是想讓我……與表兄結成親事。”

“你自己怎麼想?”歲行雲察言觀色,已大致能明白她是不願的,但還是謹慎確認一下。

公仲嫵輕咬下唇,重重搖頭,眼淚落了下來。

“你不願?能讓我知道緣由麼?”歲行雲騰出一手來替她擦了淚。

她立時垂下頭去,漲紅了臉,卻不肯說話。

歲行雲恍然大悟:“心中有人了?”

走了五六步後,公仲嫵才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明白了。”歲行雲笑著點點頭,卻也不說是否答應幫忙。

小姑娘等了半晌不得她回話,心中起急,猛地抬頭看向她:“阿嫂能、能幫我同表兄說說麼?若我父親提了,求他、求他不要答應!”

*****

入夜躺在被中,歲行雲笑出了聲。

黑暗中,昏昏欲睡的李恪昭被她突兀的笑聲惹得毛骨悚然。

“你是睡不著,還是睡著了發夢?”

歲行雲輕踹他一腳,樂不可支地滾進他懷中:“你可真慘,小表妹瞧不上你。”

“哦,多謝她。”李恪昭摟緊她,將臉埋在她鬢邊,倦聲嘟囔。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你舅父堅持要聯姻,你待如何?”歲行雲好奇地問。

雖對權利博弈中的許多事霧裡看花,但歲行雲至少懂得人情世故。

在過往許多年裡,真正出錢出人鼎力支持過李恪昭的,其實也就只有他舅父公仲廉而已。

認真算來,如今李恪昭身邊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們,諸如衛朔望、司金枝、葉明秀等,以及當初為護他歸來而浴血身死的那些人,最初皆出自宜陽君府。

可以說,若無公仲廉護持,任李恪昭智計通天也未必能活著走到今日地步。

若公仲廉非得以聯姻關係鞏固甥舅間的利益同盟,李恪昭就算不接受,至少也不能讓公仲廉下不來臺。

得不到他支援,至少不能樹他為敵,否則李恪昭的繼任儲君之路只怕會平白多出很大阻力。

李恪昭道:“舅父護持之情,將來我自會回報。至於旁的事,我並未指望得他助力。”

“為何?若有他助力,你會容易許多。”歲行雲純是就事論事。

三公子、五公子都有舅家兩名立場的支援,如今李恪昭在繼任儲君之位上已顯勢單力薄。他就這麼有把握?

李恪昭在她耳邊蹭了蹭,沉沉低道:“衛朔望的恩師是誰,你還記得麼?”

歲行雲懵了片刻,倏地驚訝瞠目,張口結舌。

去年剛到屏城沒多久,李恪昭就告訴過她,衛朔望的啟蒙恩師,是王叔李晏清。

做為當今縉王的親弟弟,不到萬不得已,李晏清沒必要在繼任儲君之事上表明立場。

畢竟他姓李,不管最後是三公子、五公子還是李恪昭得登大位,李晏清王叔之位都巋然不動,是以無需提前站隊得罪人。

黑暗中,李恪昭緩聲道:“君父忌憚外戚已久,數十年來已陸續透過許多事在循序漸進削減外戚實權。真到關鍵時刻,誰家舅父說話的分量都不如王叔。雖他與我們兄弟哪個都不親近,但唯有我最清楚他期望什麼樣的新君。”

至於如何得知的,自然是透過當年還叫飛星的那個小眼線。

“所以,當年你將衛朔望送到他門下拜師受教時,已在為了今日佈局了?”歲行雲嗓音有些顫抖。

“算是吧。”

那時李恪昭還小,倒未具體想到儲君之位這麼遠,主要是為防自己在縉王與外戚不動聲色的博弈中被輕易放棄。

“瞭解王叔觀人判事的準則,關鍵時刻能得他中立公允的評語,這在某種程度上足以影響君父的決定。”

也是運氣好,萬沒料到當年在李晏清那頭不動聲色下的功夫,如今會成李恪昭在儲位之爭中最可靠的助力。

歲行雲久久未再出言,李恪昭的睡意便漸漸捲土重來,氣息緩緩平穩。

在他將睡未睡之際,歲行雲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顫顫以指戳了戳他的肩。

“又怎麼了?”再度被迫清醒的李恪昭難受地哀嚎一聲,不知該捏碎她還是該親死她。

“最後一個問題,”歲行雲閉目,輕聲問,“若我沒算錯,那年你才……”

“十歲。唔,好像是早慧了些。”李恪昭嘀咕一聲,整張臉埋進她發中。

沉默良久後,歲行雲瞪著滿目漆黑,喃喃道:“李恪昭,你不是人。怕是千年狐狸成的精。”

三度被吵醒的李恪昭終於忍無可忍,一個翻身便與她成交疊之姿,被中的手也不安分,熟門熟路地遊走起來。

“你不是說……今日很乏了?”歲行雲艱難剋制著顫音,“這是……做什麼?”

“採陰補陽。”李恪昭啞聲,笑中帶了點狠。

作者有話要說:  萬萬沒料到迎來了一個接連兩天都加班的週末,最近實在透支過度,爆更會來得晚一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