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就這些了嗎？”胡用儀問。
“學校裡都是一群書呆子，這是怕受市場經濟衝擊，以後各高校也會變味，否則都不用籤合同。”李默說道。
程群在邊上說：“BOSS，步子跨得有點大了吧。”
“確實是有點大，也無妨，先是研發，可能要到兩年多後，這家新公司才能成立。”
“BOSS，為什麼不兼做低端產品？”
“程群，問得好，是不能小視低端產品，它利潤是有限，可技術含量低，容易研發，面對的群體也更多，若是經營得當，說不定就會成為第二個肯德基、麥當勞。但問題是我國眼下依然是各方面都落後，一旦國家進一步放開，高階產品都做不來，於是國企、民企，往往一起擠到低端產品市場進行慘烈的廝殺。其實不用等幾年後，明年我讓你們去廣交會看一看，為了爭那點外匯，各個企業是如何火拼的。”
即便看了廣交會，兩人還是難以想象幾年後中國低端產品市場的慘烈。
李默又說：“其實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不是創意，而是給自己合理的定位。不管宜集團推出什麼產品，在這二三十年內，我幹勁十足的情況下，頭腦還比較好用。這是第一條。其次我與美國哪邊有的人關係還不錯，非是嚴格限制的技術，我花錢都能引進過來。另外，與其他創業公司不同，無論宜集團哪家公司上馬，可能也是從無到有吧，但有一條，它不會缺少資金。有這三條，為什麼我們非得到低端市場進行慘烈的廝殺，說不定還拉低了宜集團的逼格……品牌。”
其實化妝品一要有技術，不能使人抹了一點在臉上，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最少有點效果吧，另外不會對人體產生傷害。
這就是技術。
其次是宣發，巨大的宣發成本，就像寶潔公司，大半利潤一起放在廣告宣傳上。
似乎寶潔快要進入中國市場了吧？李默蹙了蹙眉頭。
一旦寶潔進入中國市場，宜美公司必然與之形成嚴重的衝突，因為都是做中端產品的，競爭之下，廣告費會更多。
想到了廣告費，李默忽然想到了另外幾樣產品。
他說道：“胡用儀，你與華理大簽訂好合同後，等到貸款下來，將資金調撥給他們，然後關注一下灣灣的兩家公司，旺旺與統一。”
“這兩家公司是做什麼的？”
“食品與飲料，主要就是米餅、茶飲料、泡麵，然後註冊一個商標，康師傅。”李默說完，自己也樂了。
康師傅確實還沒有出來，得到92年。
這同樣是一個巨大的市場，經營手段與化妝品差不多，主要就是宣發成本。後來有人說，國內日化用品被寶潔與聯合利華壟斷，食品被雀巢與卡夫壟斷。人家能幹掉一大堆國內企業，手段實際也很簡單，一是質量，或者說是口感不錯，二就是鋪天蓋地的廣告宣傳，老百姓到了超市，幾乎想都不想，就買了這幾家公司的產品。也不是國內品牌坐以待斃，有的廣告跟上了，質量跟不上去，有的質量跟上去，創新能力不夠，還有國內同行相互火拼所帶來的內耗，於是一個個在外資品牌進攻下，陸續倒了下去。
最慘的還是日化產品，只要外資感到與自己產品定位差不多的，立馬派人過來收購，收購後將民族品牌雪藏起來，差一點讓中國日化品牌全軍覆沒。
這也是一段悲壯慘痛的歷史，李默知道，但他無能為力。
個人的力量，在這個巨大的歷史進程裡起的作用太緲小了，並且李默這種“胡亂的規劃”已經讓胡用儀有點擔心，她問：“BOSS，這攤子得多大？”
“先注意著再說吧，大約就是這樣，回去安排好後，你們寫一份計劃書給我。”
李默回到學校。
三天後，王小曼又將他攔住。
“李默，宜麗公司今天開業，你為什麼不去？”
“公司請了CEO，我與基金裡的其他投資人，則要學會放手。”
真相是李默本想去的，可是來了許多記者，甚至包括一些外地媒體的記者，也趕來採訪。
不能再曝光了，李默想了想，於是沒有去。放手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以後幾家公司完全走上正軌，李默也不可能放手。
王小曼還沒有走，欲言欲止。
李默開玩笑地問：“錢弄到了？”
張秉玉與劉陽聽了一愣。
“需要多少錢？”
“最少以十萬起步吧，對了，十萬，是以美元算的。”
“我哪能弄到這麼多錢？”王小曼嚇了一大跳。
“你們哪輛大奔就值不少錢吧。”
“哪是我哥送的。”
“你哥送的……”李默不由地搖了搖頭。
“怎麼哪？”
“沒怎麼。”
“太多了。”
“王小曼，這不是倒賣公文等空手套白狼賺的錢，得需要很多資本的。你應當聽說過我的一些事，82年我看好了微軟。但手中沒有錢，於是提前將恐龍三部曲電影版權賣掉了，籌得四百萬美元，實際若不是提前賣掉，僅是這三部曲的電影版權，我最少能得到一千萬美元。可這是必須的，沒有資本，我如何進入微軟？”
張秉玉聽出來了，他擔心地說：“小曼，你爸臨行前是怎麼囑咐的，他讓你業讀書，不是讓你來做生意的。”
“張秉玉，不要緊，我這些生意都是正經生意，也不需要她去打理，僅是一筆投資，即便她爸媽知道了，也不會排斥。”
劉陽說：“這樣不好吧。”
“你們天天坐著賓士來上學，這樣好嗎？”
張秉玉臉紅道：“不是我們坐，我與劉陽是開車子的。”
“是我要你們開車子的嗎，還不是你們想開，不然我住宿舍了。”
“你們慢慢聊，”李默要去食堂。
“唉，你別走。”
“王小曼，你手裡有多少錢？”
“我有八萬多元，是我好不容易才湊來的。”
“原來那天你說等著，就是湊錢的？可是八萬多塊……得，我不解釋了，你問你哥吧。對了，你爺爺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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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曼說了一個名字，李默愣了愣。其實他對王小曼的爺爺瞭解得也不多，或者說前世只聽過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生平事跡，但知道此人仕途十分平穩，而且官足夠地大……不過就是劉陽、張秉玉報出他們長輩的官職，對於李默來說，也是足夠大的官員。
“難怪知道我的情況。”
“怕了吧。”
“你爺爺是好官呢，我則不害怕，因為我沒有做壞事。你爺爺若是不好的官呢，我則會很害怕。”
“李默，我發現你說話特難聽。”王小曼說的是實際話，其實不同的人生，往往也會造就性格上的一些改變。自從得知郭紫蓉留學後，李默對感情越來越淡，略有些遊戲紅塵的味道了。
李默暫時還不覺，反駁道：“我說的是實際話，你聽說過君子害怕君子嗎？”
“你是大資本家，還君子，我呸。”
“我不是君子，那你要賺錢幹嗎？”
“我就是賺一點零花錢，誰知道你傢伙真可惡，張口就是十萬，還是美元！”
“王小曼，你小看了我幾個基金的操控能力，只要裹進來，就不可能是零花錢了，你還是問你哥哥，問好了，再來找我。”
李默剛到食堂門口，張秉玉追上來說：“李默，你不能縱容小曼。”
“我沒有縱蓉她，我設立了幾個基金，拉了一些關係不錯的人，帶著他們的資金投資，僅僅收取一些基金的運作成本，餘下的不會抽成了。之所以如此……你應當聽過一句話，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其實應當反過來讀的，多助得道，寡助失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人多了，力量就強大了。張秉玉，你現在才上大學，未來走上社會，你則明白這句話有多重要，那怕你是來自哪個大院子。”
“你掙這麼多錢……”
“是啊，看起來，我掙的錢，我一輩子用不完了。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麼心不能知足呢，若是就此收起來，會少了許多麻煩。不過細想之後，我才發現，我收不起來了，因為基金的投資人不準我收，國家也不準我收。麻煩就麻煩吧，人生那可能一帆風順的？”
“國家不準你收？”
“你放寒假問問王小曼的爺爺，或者你家的長輩就知道了，首先國家需要外匯，大量的外匯，次之需要稅務，還有就業。未來則需要技術，以及江哪邊幾家公司執行模式對中國企業的模範作用。我擴張得越快，上面對我的保護越嚴密。現在我就是不前進，也有許多人推著我向前奔了。還有，今年王小曼百分之百，所有課目會一起掛科，補也補不好，還是讓她回去讀高中吧。”
“我懂了。”
“懂了就好。”
李默說著，跨進食堂。
袁國斌替他打好飯菜，搶佔了一個座位。
萬春紅也坐在他邊上，不知在說什麼。上次李默說了她一通，可是他們打初一就認識的，相處得一直很不錯，又是李默的關係，得以進入這所高校，加上萬春紅的性格，她不可能為了這幾句話，與李默反目成仇的。
可李默所說的，她也沒有聽進去，反而認為李默就是這種謹慎的性格，在中學就是如此，包括單全寶的挑釁，李默往往是一笑了之。
不過她暫時還不明白的是，權利有多可怕。在不知道李默底細的情況下，居然認為李默比程雨強上好幾倍……
當然，眼下高校還是很單純，至少在大一這個階段，大多數學子繼續保持著一顆單純的心。
李默走了過來，也不道謝，道謝是一種見外的表現，坐下開吃。
萬春紅興奮地說：“李默，你知道那個蔡明燕嗎？”
“你說與郝俊林分手的哪個女孩嗎？”
“是的，大約哪個程雨在你面前沒有討得了好，蔡明燕又不服，兩人大吵了一頓。程雨索性與她分手，蔡明燕哭哭啼啼鬧了半天……”
李默停下吃飯，他忽然想到了後來那個比較低俗的相親節目……為什麼說它低俗，因為這個節目刻意找了一些拜金女、刻薄女，或者其他一些古里古怪的女孩子做嘉賓，然後宣揚一些有爭議的論調，以達到吸引觀眾的目的。其中有一位女嘉賓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李默說：“萬春紅，有的女孩是這樣的，她們寧肯跟在程雨後面哭，也不願意跟在郝俊林後面笑，這些女孩子，你管她們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