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秀明條件反射地用視線將xanx掃了一遍。
青年的臉上有大面積的凍傷疤, 這些疤痕已經有些年頭了。
傷得很嚴重,一般人在會形成這種嚴寒凍傷的嚴寒之下難以存活,但他活下來了。
他性格堅韌, 十分頑強。
xanx留著長髮,大部分傷疤都藏在他耳側垂下的頭髮和髮飾裡,只留出了左側臉頰無法被頭髮遮住的一小部分。
他不喜歡別人盯著傷疤看,但好像又不怎麼在意這個傷疤會被別人看到。
他是覺得傷疤醜陋嗎?
黑澤秀明垂下眼瞼思考。
不,不是。
現在有很多種方式能徹底藏起傷疤。
身為黑手黨組織暗殺部隊的首領, xanx不可能沒錢。
實在消不掉還可以整容,但他還是選擇把傷疤留下來了。
因為這個傷疤是一種象徵。
如果是成功的象徵, 那麼他不會想把它藏起來一大半,所以這是一個失敗的象徵。
為什麼失敗?黑手黨還能因為什麼失敗?
篡位吧……
都能篡位了還脾氣好?還和哥哥一樣?
想什麼呢?他哥哥在烏鴉軍團幹了那麼多年, 完全沒想過篡位。
從這點來說,xanx完全比不上哥哥!
“看完了嗎?小鬼。”xanx打了個哈欠,慵懶地縮排沙發裡, “我不太喜歡等人。”
“你有五分鐘洗漱時間。”裡包恩掐好秒錶, 然後扛起列恩牌火箭筒,“加油。”
黑澤秀明:……
敢怒不敢言!
可惡, 要不是為了每週2小時和哥哥的見面時間,他現在就要把這兩個人轟出家門!
他憤然掀開被子,走進衛生間。
等著吧!
什麼xanx!什麼reborn!今天就要讓他們嚐嚐失敗的滋味!
第五分鐘的最後一秒,黑澤秀明準時開啟洗手間的門, 看向躍躍欲試的裡包恩, “好了。”
“嘖。”
嘖什麼嘖。
用不了那個火箭炮你那麼遺憾嗎?
“去吃早飯吧。”裡包恩和善地笑了一下, 彷彿真是一位和藹的長者, “今天的運動強度比較大, 還是吃完早飯在進行訓練比較好。”
早飯是景光準備的, 他穿著運動服,手上還帶著一個從未見過的電子手環,看上去是什麼新型科技產品,不像世面上可以買到的東西。
“這個是什麼?”
“是裡包恩給我的,說是開啟就可以給人造成幻覺,讓經過的人都注意不到我。”諸伏景光按下開關,那個手環滴地響了一聲,然後就不動了。
就這?
這能造成什麼幻覺?
“不是幻覺,是幻術。”裡包恩糾正,“日本不是也有異能特務科嗎?公安的話應該不難理解這種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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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程度的道具只對一般民眾有用,而你這樣的能力者繼承人是察覺不到諸伏景光容貌變化的。”
“從今天開始,他將跟著你一起訓練。作為一個組別的優秀公安,應該將能力保持在同一水準。”
“你確定這東西有用?”黑澤秀明不放心地問,“他現在還不能出現在公眾視野,體能什麼的無所謂,我要優先保證他的絕對安全。”
裡包恩相當欣慰,
說實在的,黑澤秀明一旦不拒絕接受知識,他學的比任何人都快。
而且他不缺乏面對困難的勇氣,天生有作為首領的擔當,對朋友珍惜,會對他們負責。
琴酒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黑澤秀明的教育,卻給了他最好的資源,將他教得十分出色。
裡包恩輕笑一聲,“我當然會保證諸伏景光的安全,你在看不起彭格列嗎?”
話音剛落,xanx的目光立刻鷹隼一般鎖定黑澤秀明,好像只要這雙淺色的嘴唇中蹦出一個說彭格列不好的詞,他就會立刻舉槍。
黑澤秀明不甚在意地撇開視線,輕哼一聲,“我可沒說過這種話。”
眾人吃完早餐,洗手,換鞋,出門。
黑澤秀明從記憶裡扒拉出第一個訓練內容——繞著米花公園的河堤跑五圈。
跑第一圈的時候還能勉強跟上諸伏景光的速度,但第二圈的時候就有點不行了。
關鍵是那個叫做xanx的傢伙還在他們跑步的時候躺在河堤邊的斜坡上睡覺,看上去十分愜意。
黑澤秀明乾脆閉上眼,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想。
但不思考這件事實在太難,他一閉上眼就立刻想到昨天的事情。
安室透傳遞來的那些資訊在他腦海裡蹦躂個沒完。
今天才7月3日,離7月15日還有12天,好漫長……
裡包恩昨天說xanx會在日本住一段時間,那麼他應該也是來日本參加那個船上聚會的。
說起來,今天安室透沒有來晨練,像他那樣的自律狂魔沒有特殊情況應該不會放棄晨練。
難道是昨天任務出錯了?
如果監視安室的人裡有組織的人,那麼昨天安室表現出來的內容一定會讓他吃點苦頭。
除非他手中有昨天監視者的把柄。
問題是監視安室透的到底是組織裡的誰?
貝爾摩德?
應該就是她。
因為貝爾摩德正在監視柯南,所以在聽到他對柯南說來老地方見面之後就立刻調查到了他的住處。
他的住處不是什麼秘密,警局的資料裡填寫的家庭地址就是這裡。
貝爾摩德在知道他住在maison mokuba303之後,立刻對公寓進行了徹底調查,意外發現組織成員安室透和他是鄰居。
他和安室透之間的朋友關係一直藏得很好,但前天不一樣,前天他們在公安廳做完任務回來一起去吃了飯,然後晚上一起回家。
那天雖然已經很晚了,但不能保證沒有人看見他們一起回來,安室透不能賭。
所以他必須演,將這段關係進行一點處理,看起來曖昧一點,這樣才會不讓人懷疑。
畢竟一個組織成員可以玩弄警察的感情,但絕不能和警察成為普通朋友。
前者還能解釋為是安室透性格惡劣,後者就過於虛假了。
那麼既然同為組織成員,私下裡又有機會見面,安裝竊聽裝置就極為簡單。
安室透身為臥底,就算發現了組織的監聽裝置也不能拆除,否則就有可能被懷疑。
他只能當做沒發現,帶著那些竊聽裝置到他家裡不動聲色地在演技中換下。
至於中途出現的另一組人……
應該是調查到安室透接到了到船上替組織進行交易的任務才想要監視他的。
只有獲得更多烏鴉軍團的情報,才能摸清楚烏鴉軍團的底線,在談判桌上獲得更大的利益。
所以另一組監聽安室透的人應該是組織即將進行交易的物件。
呼——
“黑澤……黑澤!”
諸伏景光猛地抓住黑澤秀明的手臂,“五圈已經結束了!你怎麼還往前衝?”
啊?已經結束了?
黑澤秀明停下來,後知後覺感覺到累。
他撐著膝蓋喘氣,緩緩將呼吸調整的正常狀態,看向裡包恩。
對方玩味地勾起嘴角,“看起來你好像已經適應五圈了,下一次再加點怎麼樣?”
什麼?不行!
完全沒有適應!
黑澤秀明搖頭,“我剛剛只是想事情,有點入迷,所以暫時忘記了自己在跑步。”
“哦?”裡包恩扔出兩瓶礦泉水,“拿著,接下來的訓練內容不太適合在外面完成,我們去彭格列在日本的地下基地。”
地下基地?
黑澤秀明喝了口水,沁涼的純淨水滑過喉管,將因為跑步而升起的灼熱感壓了下去。
這種灼熱感離開他的同時,急促的心跳也漸漸變得平緩。
“我從來沒聽說過東京有什麼地下設施動工。”
“你肯定不知道。那時候你還在美國讀書。如果不是日本這邊太亂,你以為你那控制欲強得離譜的兄長會放你出去留學?”
好像也有點道理。
據馬德拉所說,他選擇留學的當天哥哥就炸了羅馬許願池,但即使已經被氣成這樣,還是辦好了所有手續。
所以在那段時間裡日本這裡成為戰場了?
真的嗎?這麼刺激?
聽起來彭格列還參戰了?
“那段時間啊……”諸伏景光皺著眉回憶,“雖然我也沒有多少印象,但是那段時間公安這邊派往並盛的人手確實不少。
“那段時間全國黑手黨的械鬥都很多,橫濱也相當混亂,治安和安全指數非常差,最低的一個月只有十幾。”
十幾?
黑澤秀明瞳孔地震。
那豈不是在家裡睡覺都有可能被炸彈擊中的程度?
如果前兩年的安全指數真的只有十幾,那麼前段時間媒體宣佈安全指數上漲到31時的誇讚應該確實是真情實感的,採訪民眾時候,他們語調中透露出來的喜悅也是真的。
不是什麼演技超強的演員。
“到了。”裡包恩走到米花公園中央的噴泉前面。
這裡是一處廣場,現在時間還早,平常下午的時候會有小朋友在這裡踢球,現在只有一兩位在旁邊鍛鍊的老人。
黑澤秀明環視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那個正在工作的噴泉上。
“你不會告訴我,這個噴泉上有個開關,彭格列地下基地的入口就在這裡吧?”
黑澤秀明看著這個活躍工作的噴泉沉默半晌,然後對上噴泉中央雕塑的眼睛,那是一雙十分詭異的眼睛。
眼球中間有兩條豎線將眼球分成三個等份,看上去像是雕刻失敗的義大利國旗。
如果真要有什麼機關,最有可能的就是這雙眼睛了。
果不其然,裡包恩掏出列恩牌□□,對著雕塑的眼睛射了兩槍,噴泉立刻停止工作,緩慢移開,露出一條通道。
黑澤秀明往後看了看,那兩個正在健身的老人就好像完全沒看見他們似的,兀自做著不太標準的健身動作。
再回頭的時候,xanx已經不見了,通道裡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這位在他跑步時睡覺的彭格列暗殺部隊首領好像一秒鐘都不想在外面多呆。
裡包恩看向黑澤秀明,“歡迎來到彭格列地下基地,機會難得,阿綱今天也在這裡,他工作完如果還有空,也會來給陪你玩的。”
黑澤秀明跟著裡包恩拾級而下,通道在諸伏景光進來之後轟然關閉。
“成為優秀的公安,體術和推理能力是不夠的。”
裡包恩按下電梯的開關,“你還需要學會更多的技能,比如如何在牌桌上出千,如何在搖骰子的時候明知道對方作弊還能贏過對方。”
黑澤秀明的眉頭漸漸皺起。
“你需要會各種密碼。”
黑澤秀明聽到這裡又鬆開緊皺的眉毛。
裡包恩走進電梯,按下b23層後繼續道:“你需要精通多國外語,醫學,藥學,物理學,通訊技術等專業技術。”
“這些裡面除了通訊技術中的計算機程序設定我不太會,其他的都很精通。”
黑澤秀明面不改色,“別光說些我已經會的東西,你能教我點我不會的嗎?”
裡包恩沒有理他的挑釁,而是繼續平穩地說:“會有人來教你如何在3秒之內開鎖,最好你還能學會運用自身優勢和人溝通的手段。”
“這都是優秀黑手黨的必備課程。”
黑澤秀明:“你剛剛說了黑手黨是吧?一開始你還在說優秀的公安應該學點什麼,哈,露餡了?”
裡包恩笑著壓下帽簷,“不,我沒說。”
叮——
電梯到達負23層。
黑澤秀明被裡包恩出爾反爾的速度震驚了。
“今天第一個知識點,只要你擁有談判中的優勢地位,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裡包恩輕笑一聲,偏過頭輕聲道:“g最近的工作比較忙,如果你好好學,我就打電話告訴他你的情況嚴重,讓他多陪你一段時間。”
他說完,做出無辜的表情看向黑澤秀明,“我剛才提到黑手黨了嗎?”
黑澤秀明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蹦出兩個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