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左顧右盼,都快望穿秋水了,終於看到江雪珍從一輛計程車裡下來了。
奶奶是一個人來的!
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爺爺溫潤和藹,在家裡絲毫沒有架子,但時歡其實最怕他,尤其他那雙眼睛,彷彿透著光,能洞察人心。
這會兒,馬路上沒人,時歡連忙小跑過去,扶住了下車的江雪珍。
“奶奶,您怎麼一個來了,爺爺呢?”
“沒有你爺爺,奶奶還幫不上你了?你爺爺出去了,奶奶一個人照樣能幫你,”
時歡甜甜一笑:“當然啦,奶奶,我偷偷跟你說,其實我一直覺得奶奶你比爺爺厲害多了,連爺爺不是都聽你的話嘛。”
“小嘴真甜,奶奶就喜歡聽你說話。”
江雪珍在她鼻尖上輕點了一下,“對了,你跟餘笙是好朋友啊?你們倆怎麼了?”
時歡無奈地嘆了口氣,“奶奶,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
“既然是好朋友,那就沒什麼過不去的坎,放心吧,有奶奶在,一定會幫你跟餘笙的。”
“嗯嗯,奶奶您真好。”
經過小廣場,江雪珍往那邊看了一眼,一大群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看起來好像都是學生。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多人?”
時歡說:“我剛剛在這兒等你,聽說經過的人議論,好像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在跟校外的人打架呢。”
“奶奶,我們繞著點走,您可不能被他們誤傷了。”
“學生打架?學校不管的嗎?”江雪珍擰起了眉頭,顯然對打架鬥毆這種事深惡痛絕。
“奶奶你不知道,不是學校不管,實在是有些學生不好管,只要不鬧大,學校就只好睜只眼閉只眼了。”
時歡唇角勾了勾,很快又抿平了,嘆了口氣,“而且,我們學校最近出了很多事,校長已經被免職了,學校很多要處理,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吧。”
“這樣啊,這些事沒有影響到你吧?”江雪珍關心地問。
“沒影響我,聽說好像有兩個女生跟一位老師的關係不清不楚,鬧出了事,哎呀,奶奶,我們不說這些事了,背後議論他人長短不好。”
江雪珍本就有褶皺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沒影響你就好,在學校裡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們說啊。”
“知道啦。”
這時,兩位女學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沒想到餘笙打架這麼厲害,那個男生那麼大的個子,竟然都打不過餘笙!”
“餘笙不是一直很厲害嗎?你沒聽說嗎?那個體育系的男老師,就是被她打殘疾的。”
“我知道啊,聽說是那個男老師騷擾她們,餘笙是正當防衛啊。”
“誰知道真相到底怎麼樣呢?林校董跟餘笙的關係不清不楚的,校方看在林校董的面上,當然幫著餘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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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亂啊,不過餘笙真不會讓扒了那個男生的衣服,讓他果奔吧?那太侮辱人了。”
江雪珍的腳步頓住,下意識想叫住那兩個女學生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兩個女學生已經走遠了。
時歡垂眸,掩下眼中的算計。
江雪珍停下腳步,指向小廣場,“餘笙在裡面?”
“奶奶,您別聽她們瞎說,餘笙才不是她們說的那種人呢,她們一定是認錯人了!”
江雪珍沒注意到,走遠的兩個女生在路邊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女生問:“欣悅,我們剛剛為什麼要這麼說啊?”
“你別問那麼多,這些錢你收下,你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就好。”
胡欣悅拿出手機,給女生轉了一筆錢。
女生看了下金額,竟然有兩萬塊,特別開心:“欣悅,謝謝你。”
“不用謝,你把這件事忘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忘了的。對了,欣悅,你現在怎麼不跟餘笙一起玩了?”
胡欣悅:“沒什麼,我本來也沒拿她當朋友,我還有事,你先回學校吧。”
江雪珍看著小廣場攢動的人頭,餘笙這個名字不算獨特,但是重名,應該也不多。
江雪珍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奶奶,您別過去。”時歡作勢要攔她,又不真的攔她。
江雪珍站在人群最外圍,扯開嗓子吼了一句,“警察來了,聚眾鬥毆,你們這些小崽子,一個都別想跑!”
圍觀的群眾一聽,速度飛快地散開了,幾秒鐘時間,散的乾乾淨淨。
大家都是學生,真被警察提走,那可就麻煩了。
小廣場中間只剩衣服脫了一半的寸頭和他的左右**。
還有餘笙和徐星晚。
江雪珍一看小夥子真在脫衣服,又聯想到剛剛那兩個女生的對話,老臉紅紅白白。
張口就拿出了長輩的架勢怒斥:“胡鬧,把衣服穿上,大庭廣眾之下,光/溜/溜的像什麼樣子!”
寸頭的動作頓住,下意識看向餘笙。
江雪珍沒好氣地說:“你看人家女孩子幹什麼?在這麼多人面前脫/衣服,你都不害臊的嗎?!”
餘笙看了江雪珍一眼,乾脆利落:“脫。”
寸頭一把擼下了T恤。
餘笙攤開手,徐星晚就遞上兩支圍觀群眾貢獻的不可洗記號筆。
“哎,笙姐,借筆的人跑了,等會怎麼還給他啊?”
餘笙沒回答,指揮寸頭,“後背轉過來。”
寸頭看向時歡,但時歡卻彷彿不認識他一般,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陌生。
願賭服輸,寸頭捏緊拳頭,後背轉向餘笙。
餘笙開啟筆蓋,紅黑筆交換,來回在寸頭後背畫著什麼。
江雪珍和時歡站在寸頭面前,看不見餘笙畫了什麼。
跟餘笙並肩而站的徐星晚卻看得一清二楚。
緩緩豎起了大拇指,“笙姐,你這繪畫水平的造詣,太高了!”
江雪珍好奇地走過去,看到寸頭背上的話,一下就驚豔了。
當然,不是因為內容,而是為餘笙落筆時的一筆一話,行雲流水。
“餘笙,你還學過國畫?”江雪珍問。
餘笙是設計系的學生,學繪畫不值得驚奇。但國畫不一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餘笙還挺謙虛:“略懂一二。”
很快,寸頭後背的水墨畫就完成了,餘笙又題了一行字。
徐星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餘笙把筆蓋回去,“切記這兩天不能穿衣服,不能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