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看向周圍的人,所有人的表情,出奇的統一——冷漠。
最後,餘笙的視線再次落在精於保養,打扮時髦的何彩夢臉上。
除了濃濃的厭惡,餘笙看不到其他柔軟的情緒。
原主能堅強活到這麼大,真挺不容易的。
餘家家法是一條長達1.5米的藤鞭,藤鞭表面帶刺,通體漆黑,閃著冷光。
餘必群手握家法,面目無情。
餘笙靜靜地回視他。
憑她的能力,只要想走,這些人攔不住她。
可只要她是這個世界的餘笙一天,那她身上就會一直揹著難以還清的養育之恩一天。
餘笙緩緩閉上眼睛。
算了。
今天一併還了。
“喲,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陣仗呢。”
戲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餘州越過一左一右兩個黑衣男人,跨步進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餘笙睜開眼睛,眸光掃了過去。
視線卻不期然跟後面的那個男人對上。
男人五官跟餘必群有幾分相似,年紀輕了許多,眉目俊朗,溫文爾雅。
整個餘家,只有他的目光最乾淨,不帶偏見和惡意。
餘州的好戲沒看成,見地上奄奄一息的愛犬,叫了幾遍都沒反應,立馬鬼哭狼嚎了起來。
“我的將軍怎麼了?誰對我的將軍下狠手?活的不耐煩了嗎?”
餘雅婷柔聲安撫他:“餘州,你別著急,我已經通知醫生,醫生很快就來,將軍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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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將軍早上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餘雅婷下意識看了餘笙一眼,“我……我也不知道,我下樓的時候,它就這樣了。”
餘州來到餘笙面前,咄咄逼人:“說!你對我的將軍做了什麼?”
餘笙嘴角不著痕跡地微勾,很快又抿成一線,“稟夫人,我沒有對你的將軍做什麼。”
人群中不知誰沒忍住輕噗了一聲。
餘州怒火騰騰地看去,所有人一下都收緊了肩膀低下頭。
餘州抬腳就踹餘笙,“好啊,餘笙,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毒我的將軍,還敢拿我開涮。”
餘笙側身,輕巧地躲開。
餘州踢了個空,差點撲倒在地。
餘州:“……”
太丟臉!
何彩夢最見不得兒子受委屈,冷了聲音:“餘笙,你幹什麼?氣你的爺爺和姑姑還不夠,還要欺負小州嗎?!”
餘必群怒道:“小州,讓開。”
餘州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拿著藤鞭,立馬就懂了。
“爸,打她,不狠狠打一頓,她都不知道怎麼做個人。”
餘笙:“……”
好大一家奇葩花。
餘必群舉起藤鞭。
餘笙選擇低垂了眸。
進門時看了餘笙一眼,就一直作壁上觀的餘必臣忽然出聲:“大哥,餘笙畢竟是個女孩,不管做錯了什麼,請出家法是不是太嚴厲了?”
餘州:“二叔,你就別為她說好話了,你別看她膽小怯懦,骨子裡壞著,背後的陰招一招一招的,讓你防不勝防。”
“你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還不是一樣敢對我的將軍下毒手嗎?”
餘老爺子看了餘必臣一眼,開口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必群,她是你的女兒,養不教,父之過。”
餘必群恭敬道:“爸,我知道了。”
餘必臣:“爸,大哥,林家人等會兒就要來了,現下處罰餘笙,是不是不太適合?”
“你以為林家人能看得上她?”
餘老爺子冷哼,“餘笙,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們就都不知道你在學校做了什麼!”
“年紀輕輕,貪慕虛榮,我們餘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餘家沒有這種丟人現眼的東西,必群,給我打!”
餘必群舉起藤鞭,狠狠抽向餘笙的後背。
餘笙咬牙,生生受了這一下。
餘必群沉聲道:“跪下。”
冷汗順著鬢角滾下,餘笙依舊挺直了背脊。
聲音竟然不顫不抖,“我讓你打,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
“而是因為我姓餘,這頓鞭子,是我還你們的情分。”
“從今以後,我不欠你們什麼,至於你們撫養我長大的費用,我會一分不少地全部奉還。”
何彩夢:“你生是餘家人,死是餘家鬼,你以為這樣就能還了餘家的情嗎?餘笙,你想得美!”
餘笙仿若沒聽到何彩夢的話:“還要打嗎?繼續。”
餘必群的手微微發抖。
剛剛那一鞭,他用盡了全力,餘笙這般單薄,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
餘必群揚起藤鞭。
忽然——
“看來,我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磁沉清冷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看去,長身玉立的男人站在門口,神色清冷。
兩名黑衣黑褲的健碩男人站在他身旁,竟都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背景板。
林敘知看向那根通體漆黑的藤鞭。
餘必群忽然就覺得手裡的藤鞭變得燙手起來。
林敘知抬眼,兩名黑衣男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聞名不如一見,餘家果然好家教。”
這句話的語氣,林敘知拤的極妙。
聽起來似乎只是一句平常的恭維,再一品,又似乎是一句嘲諷滿滿的譏誚。
品來品去,怎麼都品不出什麼意思。
餘雅婷眼睛一亮,連忙站起來,“敘知,讓你見笑了,餘笙做了錯事,我大哥正罰她呢。”
林敘知看向餘笙。
餘笙眼角一跳,對上了林敘知那雙寒光爍爍的丹鳳眼。
腦海中驀然閃過他冷眼旁觀原餘笙被狗欺負的畫面。
心上憑空多了一根小刺。
不疼,但是癢。
手也癢,想揍人。
林敘知:“哦?不知道這位餘小姐做錯了什麼。”
餘雅婷咬了咬唇,看起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餘老爺子笑了笑,“敘知,讓你見笑了,我這孫女缺乏管教,在外不知羞恥,今天還對一隻寵物狗下毒手。”
餘老爺子這話,生怕別人不知道餘笙有多讓人見笑。
林敘知:“是嗎?據我所知,這位餘笙小姐膽小溫順,即便做了什麼錯事,一定也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餘笙眸中閃過一抹訝異。
林敘知這是在幫她?
“林少,你對我這位妹妹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餘州嘲諷道:“看人不能看表面,沒想到堂堂洛菲財團掌權人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林敘知目光落在餘笙緊握成拳的手上,“餘少爺說的對,看人確實不能看表面”
餘州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還以為林敘知認同他的說法。
尾巴一下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