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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信任與承諾

獨孤蘭忽然說道:“我陪你去!”

冬妮皺眉道:“別鬧了,你能做什麼?”

確實,跟在衛平身邊也有半年了,獨孤蘭卻一點也沒有做婢女的自覺,既不會鋪床疊被,也不會照顧飲食起居,更不會幫著沐浴暖床,只是偶爾賣點力氣磨點麵粉。衛平此去城陽有千里之遙,只讓獨孤蘭跟著,冬妮還真有點不放心。

獨孤蘭挺了挺胸脯,大聲說道:“我可以保護公子的安全!”

冬妮頓時嗤之以鼻:“你自己都不是公子的對手,又如何保護公子的安全!”

其實,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冬妮和獨孤蘭的關係很好。只不過她一心想要跟在衛平身邊,這才三番五次來找獨孤蘭的茬。

上次角力,獨孤蘭雖然輸給了衛平,但她一手自幼練熟的騎射絕技,在整個衛府卻是無人能及。此去城陽路途遙遠,即使碰不上盜賊,利用獨孤蘭的這手神射打幾個野味充飢也是好的。衛平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下來:“也罷,就讓獨孤蘭和我同去!”

獨孤蘭得意地朝冬妮揮了揮小拳頭,卻又對衛平說道:“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衛平皺眉道:“你想脫了奴籍?”

“那倒不是。”獨孤蘭神情一黯,說道,“此次去城陽,奴婢哪怕舍了性命,也要護得公子周全。但求公子答應奴婢一點,無論奴婢是生是死,都要把奴婢的孃親和弟弟贖回來!”

派往秦州的家奴已經去了好幾個月,偶爾也有信傳回來,卻始終沒有禿髮慕雅和獨孤蠻的下落。當初衛瑾是下了死命令的,不找到那兩個鮮卑人,就不許回來。如今,衛瑾意外身亡,那些家奴還會不會繼續呆在秦州,獨孤蘭心裡還真有些擔心。

衛平抬頭看了看西北方向,沉聲道:“放心吧,我讓李管事再派一隊人過去,重金懸賞,就不信找不到你母親和弟弟的下落!”

裴家和衛家已經成為姻親,衛平現在也是少年當家,這讓裴頠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前幾天衛家操辦喪事,裴頠就多次來衛家幫忙。當初裴秀過世的時候,裴頠也曾經悲傷了好一陣子。如今,衛家的喪事已經操辦結束,裴頠也擔心衛平難以從悲傷中解脫出來,便派了家奴前來相邀,想請衛平過府一敘,順便賞雪吟詩,讓他放鬆心情。卻不料,衛平已經離家前往城陽去了。

得知這個訊息,裴慧恨恨地跺了跺腳,道:“他怎能如此不知輕重!不行,我要追上去,勸他回來!”

裴頠慌忙攔阻道:“姐姐,這樣不太妥當吧?”

“你難道想讓姐姐守個望門寡嗎?”裴慧是個有主見的女孩,一把推開自家兄弟,沉聲喝道,“來人,備車!”

牛車吱吱呀呀,慢慢吞吞,好不容易到了城門口。只是衛平一行人都騎了快馬,裴慧又哪裡追趕得上,只好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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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神駒畢竟極為稀少,能夠在草原上一日賓士五百裡,已經算得上很不錯的駿馬了。這樣的駿馬通常會被選為軍中的戰馬,像衛瑾這樣的商賈人家,即使再富有,也很難獲得幾匹。所以,衛平他們騎乘的說是快馬,其實也快不到哪裡去,能夠日行三四百裡就很不簡單了。何況現在四野裡一片銀裝素裹,馬匹的奔行的速度更是大受影響。

兩個時辰以後,一行人堪堪來到安邑城外。田華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咱們要不要進城歇一會兒再走?”

衛平擺手道:“不進城了。咱們幾個人當中,只有你走過這條路。你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酒館之類,大家填飽肚子,繼續趕路。”

田華遲疑道:“城東倒是有一家酒肆,只是荒郊野外……”

衛平笑道:“放心吧,某信得過你!”

只一句話,田華的眼眶便溼潤了,哽咽道:“多謝公子,小人這就在頭前帶路。”

這條路田華已經走過好多次,哪裡有酒店、客棧,自然都在他心裡裝著。但是,當初前往城陽的一百多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回來。這段時間,他所遭受的白眼可想而知。城裡的客棧、酒樓相對來說要安全些,如果選擇野外的酒店打尖,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就更說不清楚了,所以他才支支吾吾。而現在,衛平卻給予了他足夠的信任,這讓他又怎能不激動萬分。

事實上,衛平這樣說也並不是為了邀買人心。一個人無論做什麼事,總要有一定的目的性。田華如果是那個勾結盜賊、出賣同伴的奸細,得手之後,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回到聞喜。回來之後,他的身份仍然是衛家的家奴,生活並不見一點改變。這就有點說不通了。因此,衛平一直不相信田華是內鬼。最大的可能,也只是他做了個膽小鬼,沒肯跟同伴一起赴死罷了。

有田華做著嚮導,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城東的一處小酒館。臨近歲末,往來的客商不多,酒館的生意很冷清。不過,整個酒館很大,上下兩層,底層的大廳裡擺了二十多別几案,足夠五六十人同時用餐。從這個規模來看,酒館平日裡的生意應該還不錯。

衛平揀了張靠窗的几案坐下,田華、聶文和那四名護衛都坐到了另外的地方。尊卑有別,主僕不能同桌而食,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只有獨孤蘭沒這個講究,在衛平旁邊打橫坐下。

開酒館的都少不了眼力見兒,小二立馬顛顛地跑到了衛平面前,滿臉堆笑,道:“客官,你們幾位來點什麼?小店這裡有兩件好東西,客官在其他地方可吃不到。”

衛平滿腹心思,也沒功夫和他閒扯,摸出一錠碎銀子丟在桌幾上,揮手道:“我等一行七人,急著趕路,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便是!”

小二抓起銀子掂了掂,頓時眉開眼笑:“客官稍等,馬上便好!”

衛平點了點頭,卻朝另外一桌招了招手,道:“聶文,你坐過來,某有話問你。”

聶勝至今下落不明,聶文的心情自然也是十分低落。但他從小在衛家長大,懂得規矩,卻不肯跟衛平同席,只是侍立一旁,叉手道:“公子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聶老與某有師徒之誼,你我名為主僕,實同兄弟。在某面前,無須拘謹。來,坐下說話。”衛平笑著在身旁拍了拍,又道,“某問你,你真的沒有習過武藝?”

聶文這才勉強坐了下來,小聲說道:“公子,家父不希望我們兄弟再過那種刀頭舔血的日子,所以沒讓我們兄弟跟著他習武。”

衛平皺眉道:“天下並不太平,有一技防身總是好的,聶老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聶文遲疑片刻,忽然咬牙說道:“公子面前,小人不敢隱瞞。只是,家父絕對不可能跟賊人相勾結,還望公子明察!”

原來,聶勝投託衛家為奴,雖然得衛瑾信任,並不把他當家奴看待,但他的身份卻註定是奴籍,他的子孫將來也註定是衛家的家奴。衛瑾不把聶勝當家奴看待,卻不能保證衛瑾或者衛瑾的後人同樣不把聶勝的子孫當家奴看待。所以聶勝就有了一個想法,不讓自己的兩個兒子跟著自己習武。如果聶文兄弟不習武,那就只是普通家奴。如果習了武,不僅要跟著商隊四處奔波,還有可能淪為衛家的打手。這些情況恰恰是聶勝不願意看到的。所以,聶勝索性不讓兩個兒子習武。

這種心思若放在平時也沒什麼,即使被衛瑾知道了,他也應該能夠理解。偏偏這時候出了那件大事,聶勝又失去了蹤影,再把這個情況說出來,就容易引人猜疑。畢竟聶勝這樣做,多少容易讓人覺得他對衛家生出了異心。

兩個多月以來,跟田華的遭遇一樣,聶勝一家人也是重點懷疑對象,這些日子,聶文、聶武兄弟顯然也不太好,他把這個情況說出來,確實需要極大的勇氣。

衛平擁有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思想,崇尚尊嚴和自由,倒是能夠理解聶勝的一片苦心,不由點了點頭,道:“你放心,等這次從城陽回來,某便前往官府,給你們一家人脫了奴籍。到時候,留不留在衛家,就由你們自己決定了。”

一日為奴,終身為奴。雖說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裡,只要主人同意,官府就可以幫家奴脫去奴籍,從而成為庶民。但是,又有多少主人願意這麼做?尤其是對那些擁有一技之長的家奴,更不可能輕易為他們脫籍。這或許也是聶勝不願意讓自己的子女習武的一個原因。而衛平卻直接作出了這樣的承諾,讓聶勝大感意外,不覺一愣,旋即拱手說道:“多謝公子!等小人找到了父親,一定跟著父親勤練武藝,以報公子相待之恩!”

畢竟是聶勝的兒子,聶文骨子裡也有著一股江湖漢子的豪情。說話做事,倒也不喜歡拖泥帶水,當即就打算把自己的前途徹底交給了衛平。

衛平笑著拍了拍聶文的肩膀,道:“現在,你可以坐直腰桿了吧。”又道:“小二來了,讓我們嚐嚐他這店裡有什麼別的地方吃不到的美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