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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馬賊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但孫秀卻沒有聽到任何關於衛平出事的訊息,他甚至兩次在街頭看著衛平鮮衣怒馬而去。很顯然,他貼下的所謂符印對衛平一點作用都沒有。

孫秀不甘心,又偷偷去了趟平昌坊。這一次,驛館的車伕沒肯送他,因為他上回弄髒了馬車。孫秀是自己騎馬去的,雖然動靜大了些,但是萬一被人發現,逃跑起來也更加容易。

聞喜侯府的圍牆外面依然靜悄悄,那張黃紙畫就的符印也完完整整地呆在它起初呆的地方。忽然,不知道從哪兒跑過一條黑狗,來到貼符印的那個地方,抬起一條後腿,照著牆上就撒了一泡狗尿。

孫秀當時貼符印的時候,只是在懷裡偷偷備了一點漿糊,貼得並不十分牢靠。現在,符印被狗尿一衝,竟從圍牆上滑落。孫秀大驚,正想上前將符印重新拾起,突然就起了一陣風,把符印捲起,飄飄蕩蕩,不知道去了哪裡。孫秀只能望空興嘆,卻又無可奈何。

當孫秀垂頭喪氣地回到驛館時,卻等到另外一個壞消息。

原來就在昨天,田輕、甄配、鄧通等人聯名上書彈劾司馬倫的奏章也送到了洛陽,同時請求撤消鄴城鎮守。當然,整篇奏章並沒有一個字提到衛記酒樓。

事實上,鄴城鎮守是個歷史遺留問題。當初,司馬氏從曹魏手中奪得天下,而鄴城所在的魏郡又是曹魏的發祥之地。司馬炎擔心曹魏死灰復燃,便在鄴城佈設重兵。如今,三國已然歸晉,魏郡也屬於腹心之地,根本不需要屯紮太多的兵馬,撤消鎮守的提議也早已有之。所以,這份奏章的出現是合情合理,張華當即表示贊同。賈南風對張華正信任有加,當即照準。

既然鄴城撤消了鎮守,司馬倫就面臨著一個去向問題,要麼另行任命,要麼回到他的封地趙國去。張華想起衛平說過的話,便建議讓司馬倫回到趙國,安心做他的趙王。

不過,賈南風剛剛收了司馬倫的厚禮,又得他手下官員幫忙解決了心病,幾一思量,便決定還是委司馬倫一個官職,封他為鎮西大將軍,都督秦、涼二州諸軍事。

詔令自有朝廷派出的使臣送達。孫秀得到訊息,哪敢再在洛陽停留,連忙收拾行裝,星夜趕回鄴城,向司馬倫報信去了。

衛平得到訊息,也深感意外。他以衛記酒樓關閉為籌碼,激起鄴城權貴對司馬倫的反感,目的其實和他當初在洛陽打破王濟家大門一樣,也就是殺猴儆雞,避免再有人覬覦衛記酒樓的秘密。結果,司馬倫確實被趕出了鄴城,卻因禍得福,撈了個鎮西大將軍。同樣是鎮守一方,司馬倫過去只管著鄴城這一座城池,現在卻管著秦、涼二州,權勢有增無減。

因為和司馬倫起了衝突,衛平也暗中使人收集了司馬倫的情報,知道此人能力平庸,刑賞多由喜好。秦、涼二州正是胡漢雜居之所,形勢本來就十分復雜,賈南風又把秦、涼二州交給他,久必生亂。

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由自己而起,衛平也是一陣唏噓。但賈南風詔令已下,他也沒有辦法阻止,只能修書一封,派人送往武威。馬隆是武威太守,手握重兵,在涼州一境頗有威望。衛平只能早作提醒,寄希望於他能夠鎮懾宵小,力挽狂瀾。

鶯****長,春暖花開,一支隊伍離開聞喜侯府的京郊別院,緩緩西行。隊伍打著田記商隊的旗號,由商隊大掌櫃田華親自率領。

因為商隊已經和衛家“剝離”了關係,在漫長的商路上,安全性大大降低。無論是官府還是盜賊,都可能向他們伸出魔爪。尤其是在前往羌胡這樣的法外之地,危險更是無處不在。為了自保,田華也不得不像其他商隊一樣,抱團而行。所以,這支龐大的商隊雖然打著田記的旗號,其實還包含了另外十多家規模較小的商隊。

就在這些商隊之中,還有一隊特殊的隊伍。隊伍中有彪悍的武士,也有年幼的孩童。他們的行李卻很簡單,只是些隨身衣物,連些金銀細軟都沒有,更不要說販運什麼貨物了。這支隊伍領頭的是個高大的鮮卑少年,雖然臉上稚氣未脫,但田華卻對他非常尊敬,顯然大有來頭。其他商隊儘管多有疑惑,但這支特殊的隊伍並不願與他們有所接觸,他們也無從打聽這支隊伍的來歷。

商隊沿著洛水一路向西,經宜陽、一泉塢,不日倒了黽池地方。黽池又名俱利城,為戰國時秦趙兩國會盟之地,因會盟的結果對兩國均為有利,因而得名。黽池城很小,龐大的商隊駐紮不下,便在城西池邊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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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營帳外忽然響起一陣唿哨。只聽馬蹄聲聲,黑暗中似乎有無數人馬殺到。田華大驚,慌忙道:“快!準備迎敵!”

十幾支商隊雖然抱成一團,卻各懷心思,急切哪能真的同仇敵愾,只想著儘量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貨物,至於和那些馬賊拼命的事情,交給別人就好。這樣一來,整個營地便亂作一團。

慌亂中,田華卻沒有自私,親自帶了一隊精壯護衛趕到營地最北邊,朝那位鮮卑少年拱手道:“獨孤公子,你們快撤向黽池,在下替你們擋一會!”

原來,這個鮮卑少年便是獨孤蠻。衛平按照計劃,開春以後便送獨孤蠻前往敕勒川。不過,如果只是獨孤蠻一人,只要跟著商隊即可。這一次,衛平還安排了衛鑠、衛璪、楊嬌與他們同行,所以另外組織了一支隊伍。商隊雖然改為田記,但骨子裡的幕後主人還是衛平。田華便是舍了全部貨物不要,也不能讓獨孤蠻他們受到傷害。

可是,獨孤蠻整日舞刀弄槍,性情彪悍,聽到喊殺聲,哪肯退縮,反而抽出馬刀,厲聲喝道:“張尚,隨某來!”

田華想要阻攔,卻哪裡來得及。只見獨孤蠻兩腿一夾坐下馬,踏雪烏龍驪已經如箭般竄了出去。隨後一條大漢也揮著刀,帶了三十多騎衝向前去,護住獨孤蠻的身側。

前方火把通明,一隊騎兵突兀地出現在荒野裡,亂哄哄地撲過來,約在千人上下。隔著還有一箭之地,獨孤蠻便大喝道:“放箭!”

三十多人拉開弓,那箭便稀稀疏疏地射了出去。不過,對方陣形很密,倒也不是有人墜下馬來,轉眼就被捲入滾滾洪流,被碗口大的馬蹄踏成肉泥,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夜空。然而,雙方都是快馬,獨孤蠻這邊也來不及射上幾箭,便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撞在一起。獨孤蠻手下的騎士紛紛棄了弓箭,像獨孤蠻一樣抽出了鋒利的馬刀。

忽然,那名叫張尚的大漢雙目一凝,厲聲道:“地粟袁!”

對面隊伍中,有一個好似頭目的傢伙微微一怔,立刻發出一聲尖利的唿哨。亂哄哄的騎兵紛紛勒馬,呼喊聲響成一片。衝在前面的也有幾個騎術一般,急忙間控制不住馬匹,直往獨孤蠻他們這邊衝來。獨孤蠻低吼一聲,策馬迎了上去,馬刀揮處,兩名騎兵應聲落馬,脖頸處鮮血直流,早就死於非命。

對面那知大漢對手下的傷亡渾若未見,朗聲道:“是誰叫某!”

張尚勒馬向前,拱手道:“在下張尚,乃前將軍麾下騎督。地粟袁族長,我家將軍到處尋你不著,你卻在此處淪為盜賊!”

衛平要將弘農楊家掌握在自己手裡,免不了要與弘農地方官吏打些交道。而楊家已經沒落,無論是弘農太守還是底下的縣令,都不會把楊家旁支放在眼裡,不故意打壓就算仁慈了。所以,衛平就派了張尚前來。畢竟張尚是禁軍前營的五品將領,又可以扛起衛平這杆大旗,弘農各級官吏不可能不賣他個面子。對於楊嬌穩定楊家的局面,將大大有利。

這個馬賊頭目卻是骨兒朵的父親、鮮卑部落首領地粟袁。當初張尚跟在衛平身邊,後來又奉命四處尋找過地粟袁的下落,因而一眼便認了出來。地粟袁也知道前將軍是衛平的官職,頓時大驚,趕緊翻身下馬,手捂胸前,施禮道:“在下不知是侯爺的軍馬,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原來,地粟袁被李肇帶到洛陽,參與了司馬瑋挑起的那場**,結果碰到衛平,臨陣反水。衛平本來準備安排他們父女相見,但事務繁忙,一時沒有顧得上地粟袁。地粟袁畢竟是個胡人,又參與過叛亂,心下惶恐,害怕受到朝廷的懲罰,趁著亂局,悄悄潛出了京城。地粟袁本打算退回涼州,奈何缺少盤纏,走到弘農就糧草不濟,最終只能做了劫掠過往客商的馬賊。這麼大規模一支馬賊在司州腹地興風作浪,朝廷自然不能等閒視之,調了軍馬圍剿。地粟袁所部雖然彪悍,奈何地形不熟,中了兩次埋伏,現在只剩下不足千人。

張尚感慨了一陣,嘆息道:“想不到族長意氣風發前來洛陽,如今三停人馬卻折了兩停。不過,幸好遇到了張某。族長只要隨田掌櫃同行,自能父女團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