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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少主

地粟袁雖然也算識得時務,但他生性多疑,否則也不可能悄悄逃離京城。此刻張尚讓他跟隨商隊同行,他不禁又猶豫起來。

張尚笑道:“地粟袁族長,你只管自成一隊,刀馬弓箭皆予以保留,沿途關卡也由張某出面,如何?”

地粟袁最怕被人欺騙,解除武裝,到時候,他們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現在,張尚答應讓他們仍然自成一體,只有兵馬在手,大不了見勢不妙再做回馬賊罷了。而且,他們如今也已是強弩之末,漸聽不到走投無路之勢,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想到這裡,地粟袁躬身道:“那某便代族人多謝將軍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但商隊突然多了這麼多人也確實是個麻煩,少不了遭受沿途官府的嚴格盤查。好在張尚持有禁軍前營的令牌,只說是奉前將軍差遣,倒也沒有人敢太過為難。至於這一千人所需的糧草給養,自有田華從押運的貨物當中加以排程。

就這樣又走了兩日,隊伍抵達弘農郡。楊嬌下車,朝獨孤蠻拜了一拜,依依不捨地說道:“多謝公子一路相護,今日一別,小女子不知何日再與公子相見。”

晉時男女之防並不嚴格,但楊嬌與獨孤蠻一路上並沒有太多接觸。因為獨孤蠻這傢伙只喜歡練習弓馬,對女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所以身邊有楊嬌這個大美人,他也只權當沒有看見。

此刻楊嬌向獨孤蠻道別,他也只大喇喇地揮了揮手,道:“他日某再歸中原,自可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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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嬌看著獨孤蠻跨上戰馬,漸漸遠去,兀自在原地怔怔地發呆。

要說情竇初開,楊嬌也確實到了這個年紀。而且,如果不是那場天降橫禍,她也已經嫁作人婦了。然而,她和獨孤蠻才認識不足兩個月,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喜歡上這個鮮卑少年。她之所以擺出一副難捨難分的模樣,其實還是為了她肩負的重任。

楊家要復興,離不開外力的幫助。太后楊芷確實有將楊家重新捏合起來的號召力,但楊嬌卻不能確定她在衛府別院看到的那個婢女究竟是不是楊芷本人。就算那是楊芷本人,現在也是處於衛平控制之下,還不知道衛平是什麼打算,根本指望不上。

最強大也是最可能的外力當然是衛平了,但是很顯然,無論她如何努力,衛平根本沒把她看在眼裡。於是,楊嬌便選擇了新的目標。儘管獨孤蠻並沒有任何表示,但獨孤蠻畢竟年少,或許一個留戀的眼神就會在他腦海裡種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獨孤蠻並不知道楊嬌所想,繼續跟著商隊北上,不幾日便抵達了安邑。衛鑠禮節性地跟獨孤蠻道了別,和衛璪一起留了下來,而衛璪將是衛家新一任的家主。

衛璪雖然只是個四歲的孩童,但他是衛瓘的長孫,也是甾陽公的最可能繼承人選,擔任家主原本在情理之中。儘管有幾戶衛家旁支欺他年幼,有點蠢蠢欲動,但這是衛平親自安排的,又派了聶勝的次子聶武坐鎮,倒也沒有人敢表現出來。

至於衛鑠,她是一個女孩兒,雖然爺爺和哥哥都遭遇橫禍,但她在聞喜侯府的日子還是過得很開心,已經從悲痛中走了出來。現在,她最大的愛好就是練習書法,對於衛家的家事並不在意。

又數日,商隊進入馮翊郡,經郃陽,西渡洛水。

田華策馬來到獨孤蠻身邊,指了指前方,說道:“公子,再有二十裡便是粟邑了。”

獨孤蠻知道過了這座邊城就是敕勒川,他很快就會見到姐姐和族人,心情不由激動起來,揚鞭道:“田大掌櫃,叫大夥動作快點,連夜透過粟邑!”

田華笑道:“公子太性急了,通關哪有那麼容易。檢視貨物、繳納稅賦,沒有半天時間是完不成的,這還是林將軍多有關照。其實,粟邑的景緻也不錯,公子明日上午可以領略一番,下午再出關不遲。”

一旁,地粟袁的心卻揪了起來,忐忑不安地問道:“田掌櫃,你說我的女兒真的就在粟邑城中?”

田華哈哈笑道:“田某往來粟邑多年,與林夫人也有過數面之緣,這還能有假?當然,如果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地粟袁,那另當別論。”

這時,卻見前方煙塵滾滾,旌旗招展,號角齊鳴,一大隊騎馬朝這邊飛奔而來。還未到近前,便聽“吱”的一聲尖嘯,一枝響箭迎面射來,落在他們面前的沙地上。

田華大驚,連聲道:“戒備!”

這裡離粟邑很近,所以他並不十分擔心,只要能夠抵擋片刻,自然會有邊軍前來救援。當然,小心點總無大錯。

獨孤蠻眼尖,認出這枝響箭正是器作坊出品,哈哈笑道:“田掌櫃,一定是自己人,不必驚慌。”

雖然器作坊已經“脫離”了衛家,但奮武營和禁軍前營所需的軍械衣甲仍然由器作坊提供。獨孤蠻常年在奮武營練習騎射,自然認得這枝響箭。而器作坊的所有軍需,都是不對外出售的。獨孤蠻已經猜到,這枝響箭的主人不是粟邑邊軍就是他在敕勒川的族人。因為除了奮武營和禁軍前營,就只有他們才可能擁有這枝響箭。

那隊騎兵越來越近,當先一匹棗紅馬上,一人紅衣紅甲,就如一團烈火直卷過來,厲聲嬌叱道:“什麼人,竟敢擅自闖關!”

獨孤蠻一見,勒馬上前,大聲道:“骨兒朵姐姐,我是阿蠻啊!”

對面那名紅衣騎士上下打量了獨孤蠻幾眼,果然吃驚道:“真的是阿蠻,都長這麼高了,姐姐差點沒認出來!”

來人正是粟邑牙門將林盛的夫人骨兒朵。當年在洛陽,骨兒朵和獨孤蘭一家生活在一起,彼此熟悉,感情甚好。此刻故人相見,自然是萬分欣喜。骨兒朵在粟邑呆得憋悶,便領了些人出外打獵,看到這邊有大隊人馬出現,便過來查問。

後邊,地粟袁眼眶卻溼潤了,哽咽道:“骨兒朵!”

骨兒朵循聲看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乎呆在當場,好半天才喚道:“爹!”

骨兒朵父女相見,免不了大哭一場。地粟袁率部來到洛陽,剩下的族人還留在涼州。沒有了這群勇士的保護,對他作出承諾的李肇又身首異處,那些族人的處境便十分堪憂。當然,地粟袁就是再著急,也是鞭長莫及,只能後悔自己一時鬼迷心竅,聽了李肇的攛掇。

林盛看到地粟袁、骨兒朵兩個暗自神傷,安慰道:“今日我便修書一封,請武威太守馬大人相助,尋到你們的族人,送來粟邑。不過,要想妥為安置,恐怕還得請問過阿蘭公主方可。”

粟邑地處邊關,雖然有敕勒川南部的那些漢人堡寨為屏障,卻也免不了有遊牧部落的小隊溜進來時常襲擾。所以,過去的粟邑周邊荒地極多,無論是農耕還是放牧,安置個兩三千人不成問題。

但是,自從獨孤部掌控敕勒川之後,已經沒有遊牧部落再行南下了。加之商隊往來頻繁,粟邑一帶變得日益繁華起來,遷居本地的百姓也越來越多,土地便略顯緊張,已經沒有辦法再安置地粟袁部落,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求獨孤蘭賞賜一片草場。不過,獨孤部發展迅猛,主動請求併入獨孤部的小部落越來越多,敕勒川還有沒有空餘的草場,林盛也不太清楚。

骨兒朵想了想,說道:“我與阿蘭情同姐妹,這件事她肯定會幫忙。爹爹放心,明日我便同你一道前往敕勒川。正好,我也有幾年沒有見過阿蘭了,倒是怪想她的。”

林盛遲疑道:“你去敕勒川,惠兒怎麼辦?”

骨兒朵滿不在乎地說道:“那我就帶著惠兒一起去好了。”

原來,骨兒朵嫁給林盛,去年生了個女兒,尚未斷奶。不過,骨兒朵是個豪爽的性格,自己連月子都沒坐,更不會將女兒嬌生慣養。雖然正處春寒料峭,又路途遙遠,骨兒朵卻並不在意。

林盛素來聽骨兒朵的,也只得隨她。

雖然有林盛關照著,但守邊軍士仍然公事公辦,登記貨物、人員,收繳關稅,直忙到正午,商隊才通關北上。出了粟邑,就等於進入了獨孤部的地盤。就連那些位於南部的漢人堡寨,現在也是獨孤部的一員。

田華一邊趕路,一邊對獨孤蠻介紹道:“公子,咱們今天先在雕陰城歇歇腳,明日再繼續趕路。田某已經派人前去通知竇縣令,估計他馬上就會派人前來迎接公子了。”

原來,繼高奴城之後,獨孤蘭又組織人重修了雕陰城。有了這座雕陰城,位於南部的這些漢人堡寨就有了更加堅強的後盾。而雕陰城的首任縣令便是最先支援獨孤部落在敕勒川站穩腳跟的竇進,這也是衛平的意思。

正說話間,就見數十騎馬一路飛馳,直到他們面前。一名老者翻身下馬,大聲道:“屬下竇進,參見少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