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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續)

天明時分,李重依然是昏迷中,但羅漢卻寬心不少,微弱的呼吸已漸漸平穩,臉色也不再那麼煞白。

玄虛子一直守在李重的旁邊,不曾離開半步,羅漢也如此。這期間,玄虛子曾幾次派人去取那蘭乳,取來一次,便敷在李重的印堂上,然後讓它慢慢融化。

羅漢能看出那蘭乳是玄真門收藏的寶貝,因為那色澤,因為那神秘感,無不透露出幾分詭異,幾分隱真。羅漢也感令世事變遷,那馬神醫馬內爾竟然就是玄真門的創始人,玄虛子的先祖。

修真一脈,源遠流長,玄真門追根溯源,居然是這麼一位大匠。難怪他們能精通駐顏駐氣之術,原來是得益於祖上的陰德抑或遺傳。羅漢想到此,心中一些疑團漸漸解開。玄虛子是馬內爾的第十六代後人,那麼三千年中,玄真門上每兩百年左右才更換一代掌門,兩百多年,這個在華陽界已是高壽了。原本以為自己能活兩百多年,那是修為所致或者使命所致,而在玄真門下,活個兩百多年,那比比皆是。你看那玄虛子,顯然已經百歲有餘,容貌上不過三十來歲,年輕俊俏,那是人家玄真門的道行,羅漢此時才自愧不如。

一向自負的羅漢,現在終於明白,原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前輩,你累嗎?”

正在那裡感嘆過往的羅漢,這個時候突然被玄虛子打住了亂想,羅漢從亂想中出來,很乾脆地道:

“不累。”

“那可否勞煩前輩一趟?”

“有什麼吩咐,侄女兒儘管說來,羅漢我當仁不讓。”

“那前輩隨我去一趟巴昂山。小兄弟的毒雖然止住,但還在身子裡,也是我修行不夠,我沒有辦法排除這些毒素,只是靠我門下那至寒之冰蘭乳來強壓,不讓那毒再擴散,已免傷及小兄弟的性命。但我門下蘭乳畢竟有限,只剩最後幾塊了,維持不了小兄弟太長的時間,我就想到了一個長久之計。”

“巴昂山頂,有一處洞穴,那裡藏有西大陸最極寒的冰,那裡也是我玄真門唯一的採冰之所在,蘭乳就是那裡出產的;我正好有二十年沒有去採冰了,門下正需要採些蘭乳回來煉藥。我想前輩跟我帶著小兄弟一同去冰穴,或許那裡我們能找到去除小兄弟毒素的寶貝也未可知。”

“不好吧?這樣是不是不方便?”羅漢猶豫了一下。

羅漢的猶豫是有道理的,大凡各門各派,必有別家無從知曉的一些寶貝,而這些寶貝採挖的地方那是門派中的第一大秘密,除了門派核心,即便是門派中的高手都無法得知寶貝的出處,更別說外人了。況且,玄虛子的母親玄陽真人一百多年前曾經邀請過羅漢一同來探巴昂山頂玄真門的冰穴,當時被羅漢好意謝絕了。羅漢不想去探知別人的寶貝,一來性格使然,二來也是為脫嫌疑,不想彼此的友誼因為一件在羅漢眼中不足道哉的東西而生縫隙。

“前輩顧慮了,玄真門藏冰之所在,雖隱秘,卻不是獨屬我玄真門一派,西大陸好幾家門派都在那裡採冰。家母當年想帶前輩去探穴,就是想告知前輩,我玄真門也是一個光明正大的門派,不是外面傳說的那樣不堪言語的所在,只是可惜了家母一番好意。”

這個小妮子,還是能立刻就看穿我羅漢心中想的一切,這樣不行,我羅漢那不是透明了?一個大老爺們,在一個晚輩小女子面前居然沒有絲毫隱秘,這可如何是好?

羅漢在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怎麼去回答玄虛子的話,而是這個已經讓他頭疼過一回的問題。玄虛子能洞察羅漢心裡的一切,那太可怕了,羅漢不得不這麼想。

“前輩不必顧慮,玄虛子只是這麼一猜,再這麼一說,玄虛子還沒有能窺探前輩心思的能耐,當然,前輩心裡有鬼,那是前輩的事,與小女子無關。”玄虛子適時而言。

我靠!我想到哪,你就說到哪?你還不能耐?羅漢那個鬱悶,顯然玄虛子的解釋是適得其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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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時局,由不得前輩多想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救這個小兄弟目前是當務之急,你再多想,耽誤了時間,到時候,小兄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怪不得晚輩了。”玄虛子覺得有必要警告羅漢。

去!我那個去!先救這個小子才是大事,其他的不去多想了,不然,我羅漢真的是一個渾蛋了。

“那,你帶路,我們現在就動身。”羅漢說完,抱起了熟睡中的李重。

羅漢看出,玄虛子的學術修為已經達到智者,戰鬥力卻是戰神級別,雖然已入尊者,但還只是個單尊,若不突破戰鬥力的瓶頸,想入雙尊,還為時尚早。

尊者級別的玄虛子疾行雖然比之常人,那是不可同日而語,但與羅漢相比,還是有千差萬別的,所以羅漢還是嫌玄虛子行走的太慢。

出了烏衣城,羅漢不由分說,攙起玄虛子一直胳膊,懷裡抱緊李重,夾裹著一陣旋風,直接就飄落巴昂山山頂。在玄虛子的指揮下,來到一處隱秘的所在。

那個時代,男女授受不親。玄虛子即是晚輩,又是那麼年輕貌美。(當然,這個年輕只是針對羅漢而言,對於其他人,那已是耄耋之年。南譙書生注)若尋常人對她有肌膚之觸,那是大忌諱的。今日之事情急,加上羅漢對於男女之事屬於不開化的那種狀態,所以他不會顧及其他,這讓玄虛子對他心裡的窺探在這方面,一無察覺。這讓玄虛子對羅漢又是敬佩又是微恬,敬佩的是一個男人當是如此,行事不讒於女色;微恬的是,我現在這麼個模樣,怎麼也說應該是美女級別的啊,你竟然絲毫不為所以,真拿我當晚輩?真拿我不存在?啊呸!

難怪母親不能降服他,他就是個怪胎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