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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三日守靈很快就過去了,賈母的魂魄究竟有無歸來,則根本無人知曉。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之下,守靈也就是一種心理安慰,有或沒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守靈預示著兒孫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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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日時間一過,靈堂倒是仍擺著,按著規矩,要停柩七七四十九日。當然時間長短並無人追究,這只是一種預設的風俗罷了。

賈母逝於八月十三,因著三日守靈以及太上皇駕崩的緣故,這一年的中秋節,賈府完全沒過。倒是中秋當日的點心裡頭,多了一份素月餅,僅此而已。

而在出了賈母的頭七之後,賈璉便再度陷入了忙碌之中。旁的事兒暫且不說,賈母和李紈的嫁妝卻是要趕緊拿回來,若是去的晚了,一旦拆開入了國庫,想再要回來卻是痴心妄想了。萬幸的是,榮國府雖被查封了,錢財等物卻是被查封後暫存於戶部。除了榮國府,其他老臣家也皆是如此處置的。因而,當賈璉匆匆遞上狀紙後,倒是很快就有人著手處置。

當今的意思很明確,既是無罪釋放之人,那嫁妝自然能夠發還。可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算有了當今的旨意,想要將全部錢財都拿回來,也是不可能辦到的。好在賈璉並不貪心,左右也不會落到他手上的東西,給多少就拿多少唄。許是因著賈璉的態度夠好,他倒不曾被為難,只隔了七八日,便通知他前往戶部領取錢財。

去戶部的那一日,是個飄著小雨的日子,天氣雖不大好,可看得出來,二房諸人的心情倒是不錯。也是,若有可能誰也不會願意寄人籬下的,尤其王熙鳳這個當家主母還是個格外不好相處之人。

“寶玉、蘭兒,你倆同我一道兒去。”

為避免將來落人口實,賈璉索性帶著正主一道兒前往。而賈璉之所以特地喚上賈蘭,倒不是猜到了寶玉心中的想法,而是讓賈蘭去接收其母李紈的嫁妝。

嫁妝接收相當得順利,只是數量讓賈璉略有些不滿,卻也不曾說甚麼。至於寶玉和賈蘭,倆人年歲也不大,先前更是被嬌養著長大,從未接觸過類似的事兒,因而見賈璉不曾開口,他倆也僅僅是對視一眼後,便依舊保持沉默

戶部那頭的答覆倒是異常痛快,既然說的是嫁妝,那邊只能算是從孃家帶過來的那些,嫁到榮國府之後得來的錢財,那絕對是無法算在其中的。且就算是嫁妝,這些年來也有消耗的,因而無論是賈母還是李紈的嫁妝,皆十不存一。

賈母那頭,留下了約莫十萬出頭的錢物。李紈這頭,滿打滿算也就一萬。

可惜,甭管怎麼樣,這個虧賈府是吃定了。尤其相較於其他人家直接家破人亡徹底敗落,賈府這頭至少大房是全須全尾的保留了下來,二房的子嗣也還都在,只是少了賈政夫妻以及宮裡的賢德妃娘娘。

從戶部回來後,賈璉命人將錢物抬到了前院的偏廳裡,得了信兒的二房諸人早已匆匆趕到,而此時,寶玉將正打算離開的賈璉喚住了。

“璉二哥哥,老祖宗的話您是聽到的,可我想稍做改變。”寶玉道。

“你想讓我做個見證?成,你說罷,左右人都到齊了。”賈璉掃視了一眼,二房的人確實都齊了,就連原本要去私塾的賈環,這幾日也不曾出門。不過,分家產一事卻是同他無甚關係的,頂多到時候讓寶玉出錢給他討一房媳婦兒,再略給幾百兩銀子的安置錢罷了。

讓賈璉不曾想到的是,寶玉並不曾立刻開口分配家產,而是央了個丫鬟去請王熙鳳。待王熙鳳趕來後,寶玉才向諸人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將家產平均分成四等份,這就不是寶玉能夠完成的事兒,所以他才會央王熙鳳前來。且哪怕先前王熙鳳在一怒之下鞭撻了寶玉,可在寶玉心目中,王熙鳳仍是曾經那個對他萬分呵護的好表姐。

……簡直就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那你要做的就不是分成四份,而是平分成兩份後,再將其中一份均分。”王熙鳳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寶玉,“璉二爺和榮哥兒的不需要細分,左右他的東西將來都是留給榮哥兒的。”

寶玉思量了一下,旋即贊同點點頭:“鳳姐姐您說的是,那這樣還能略省力一些。不過,就算再省力還是需要鳳姐姐費心的,到時候我會從我那一份裡拿一部分錢財感謝鳳姐姐。”

聽了這話,王熙鳳倒是難得的給了寶玉一個好臉色,旋即命人將屬於李紈的嫁妝直接歸置到一旁,又將賈母的嫁妝開箱驗貨。還真別說,寶玉尋王熙鳳是尋對了,畢竟賈母所留下來的財物多半都是金銀首飾,連一副字畫都不曾有。

只消半個時辰,所有的財物便被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佔了所有財物的一半,另外兩份則是各佔四分之一。

“蘭哥兒……”寶玉原是打算喚賈蘭,結果回頭就看到賈蘭茫然的望著他,當下寶玉改口了,“還是請珠大嫂子過去挑罷,我只要剩下那一份即可。”

李紈略一遲疑,卻到底不曾提出任何意見,只上前指了指靠近她這邊的財物。而另一份則就此歸屬於寶玉。

話說當年,賈母也是十里紅妝嫁入榮國府的,且那會兒,賈代善乃是榮國公,而賈母更是史家嫡長女。無論是榮國府下的聘禮,還是史家陪嫁之物,皆是價值連城。可惜,時至今日,拿回來的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可好賴也價值十一二萬銀子。

王熙鳳分得很平均,甚至為了“公平”,事實上分出來的那兩份要比留下的略多一些。這裡頭所謂的一些,大略是五六千兩的樣子。也就是說,寶玉和賈蘭皆分到了價值三萬銀子的錢物,而留下的約莫五萬兩銀子的錢物。

待分配完成後,寶玉果真從裡頭拿了一副赤金頭面首飾予王熙鳳,而李紈則只是低頭不語。

頭面首飾,王熙鳳自是收下了,卻道:“寶玉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實罷,咱們到底不是一家子了,強行湊合在一起也沒甚麼意思。我是想著,原先咱們家住了好幾年的舊宅子,除了略小一些外,也沒甚麼大的問題。我看不如這麼著,那座舊宅子就給你們住。放心,想住到甚麼時候都沒有問題,留在舊宅子裡的下人你們也可以使喚,不過若是要發賣卻是要支會一聲,再另買人我卻是不管的。”

倘若這話是在前幾日說,便等於就是將親眷往外頭轟了。不過擱在今日卻是無妨了,寶玉這番作為,明顯就是想撇清兩家的關係。說他尚有自尊也罷,不願寄人籬下也好,左右他原就是打算離開的,那麼賈府自沒有不放人的道理。

果然,寶玉笑道:“我雖不曾去過那裡,可既然是鳳姐姐原先住的宅子,便沒有不好的。我先謝謝鳳姐姐了。”

“雖說分家了,可到底都是親眷,無需這般客套。對了,你們甚麼時候要走,同林之孝說一聲便可。需要下人幫忙的,也儘管開口。至於老太太的喪事,就由咱們府上一力承擔了。當然,你們隨時都可以前來弔唁。說到底,咱們都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眷嘛。”王熙鳳笑道。

寶玉也不含糊,當下就表示明個兒是個好日子,就定在明個兒搬家了。不多會兒,諸人便紛紛散去。

待回到了自己院子裡,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賈璉才開口道:“鳳哥兒,這彷彿跟咱們原先商議得不同?”

“沒甚麼不同的,他既願意給,咱們憑甚麼不收?”王熙鳳挑眉,旋即忽的笑道,“再說了,璉二爺您真的認為寶玉是長大了?懂事了?如果擱在前兩年,我或許還會那麼想,可惜呀,自打我知曉他為了不去上族學而選擇裝殘廢後,我就對他再也不抱任何期望了。寶玉……永遠也扶不起來。”

“這話怎講?我瞧著他今個兒應對得挺好的。”

“我不知曉有沒有人開導他,我只知曉他是保不住家產的。”王熙鳳一面笑著一面搖頭嘆息,“寶玉跟璉二爺您不一樣,您是打小沒了親孃,老爺太太又靠不住,想要過得好就只能靠自己。前些年,咱們還在榮國府時,不就時常為了點兒小錢,跑動跑西的給人當管事和管事娘子嗎?寶玉,他是真的不曾吃過苦頭,也太不瞭解這世道了。”

“所以你乾脆就放任他去吃苦頭?等他將錢財都敗光了,你再將他今個兒留下的那一半錢財予他?”賈璉忽的瞪圓了眼睛,彷彿不認識王熙鳳那般,無比震驚的看著她,“我說璉二奶奶,我今個兒才發覺,你真的挺善良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爺您在心裡罵我!”王熙鳳惡狠狠的瞪了賈璉一眼,不過說完之後,王熙鳳卻嘆了一口氣。

禍不及兒女。

前世,她臨終之前最擔心的就是她的心肝巧姐。等後來見到了劉姥姥後,她才忽的明白,積德行善有多麼得重要。當然,若是要她為了積德行善而放過那些罪行滔天之人,那是絕不可能的。可她卻不希望將仇恨延續到下一代。

寶玉便是有再多的不是,他也罪不至死。同樣的,這句話也能用在二房其他人身上,左右賈政已經死了,王夫人也即將被秋後處斬,剩下的這些無辜之人,也就沒有必要一一趕盡殺絕了。

包括探春。

王熙鳳已經明白了,探春她也不是刻意想要氣死賈母,而是單純的不甘心。也許,從探春懂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不甘心了罷?不甘心自己竟不曾託生到王夫人肚子裡,不甘心自己竟有那般不堪的生母和弟弟,不甘心原本同樣處境的姐妹們如今過得那般好,不甘心自己的未來成了那般昏暗……

對此,王熙鳳已經不打算再插手了,左右就探春那德行,也幹不出甚麼大事兒來。最壞最壞的打算,也就是探春騙光了寶玉手頭上的錢財,然後尋一門好親事罷了。說真的,王熙鳳挺好奇探春的未來的。在沒了賈政和王夫人這對道貌岸然的父母後,探春的未來會怎樣呢?

“等等,鳳哥兒你是不是糊塗了?就算將來寶玉將家產敗光後,還有咱們。可你傻了嗎?咱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幫他,而我覺得一次教訓,不可能讓寶玉學乖。”

要學乖早就學乖了,正常人在刑部大牢裡待了大半年時間,還能這般傻甜白?賈璉心道,他這個堂弟啊,還有賈蘭那孩子,簡直太天真了,天真讓他不由的汗顏自己為何會那般黑心腸。

“寶玉要守孝三年,等三年之後,他便會迎娶薛家大姑娘。到了那個時候,自有人管教他,與我何幹?”

憑良心說,王熙鳳還是挺信任薛寶釵的,左右薛寶釵也不至於狠心到弄死寶玉,幫著管管錢財原就是作為妻子的責任。到時候,寶玉的生活頂多不如意些,也不至於落到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地步,她也算是積德行善了罷?

……就是薛寶釵極有可能詛咒她一百遍。

“對呀!還有薛寶釵那個冤大頭!”賈璉一拍巴掌,旋即徹底放下心來。畢竟,兩家縱是早已分家,如今寶玉沒了長輩,若真落得個悽慘的下場,就算不是賈璉的責任,他也仍會被非議,而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

“璉二爺若是有閒工夫,不若想法子探聽一下薛家的情況。還有便是……母親的嫁妝問題。”王熙鳳抿了抿嘴,這事兒說實話真的挺難辦的,其中最要緊的還是王夫人本身的供詞,“若是有可能的話,我想再去瞧瞧我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