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言依舊保持了剋制,並沒有攻克那些城池,軍堡。
蕩虜軍的名聲迅速向著四周傳揚開來,蕩虜軍的規模也是迅速擴大,現在已經有將近二千人了。
雖然其中大半都是未曾經過訓練的新兵,甚至是兵器都配不齊,但是那些老兵卻是大部分都裝備上了制式裝備。
清一色的板甲,環首刀,長矛,盾牌!
雖然板甲只是輕薄型號的,但鋼材質量擺在那裡,其防禦力絕對不弱。
現在裝備了制式裝備的蕩虜軍,已經開始適應性的訓練了,穿戴全部裝備的負重越野拉練。
也幸虧蕩虜軍軍中的伙食足夠好,這才能讓這些士卒能夠扛著幾十斤中的盔甲兵器去戰鬥。
對於那些保留了大量土地,但名聲卻非常不錯的地主鄉紳,陳言並沒有下死手,而是逼著他們給佃戶降租降息。
這樣可謂是一舉三得,既為陳言的蕩虜軍爭取了民心,又不會真的把地主階級得罪致死,還能給無地少地的農民們減輕負擔。
並且蕩虜軍的諸多工坊也開始招工,水泥作坊,鋼鐵作坊,肥皂作坊,都需要大批的勞動力。
再說了春耕也快要開始了,蕩虜軍手上還握著大量的土地,但土地卻不能拋荒,陳言也準備招募農民去種。
相較於徵募徭役,自後世而來的陳言,倒是更習慣用這種僱工的方式來讓農民為自己幹活!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很多百姓都知道蕩虜軍其實是一股山賊出身的反賊,但卻依舊對他們並不反感。
甚至是願意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因為,相較於蕩虜軍來說,大宋朝廷才更像是山賊!
蕩虜軍實力大漲,並且發展的方向是一路向著西夏邊陲延伸的,陳言那個搶奪西夏命/根子的大膽想法,還沒有消失,並且他已經在付諸行動了。
至於吳玲瓏所說的劫歲幣的事情,陳言雖然也很心動,但是八字還沒一撇呢。
再加上今天被錢棟海那腦殘玩意這麼一弄,陳言要和吳玲瓏合作的心思也就淡了!
……
清河堡外李家莊,李二牛坐在自家門檻上,外面寒風吹來,吹的他身體微微發抖。
他的一張臉上寫滿了愁容,正在為即將開始的春耕發愁!
因為他家窮,窮到什麼地步呢?
家徒四壁,一家人五口人,一共就四條褲子,三件衣裳。
幸虧他的小兒子今年才兩歲,不用穿褲子也行,否則他是真的沒辦法了。
去年冬天,李二牛家裡早早的就斷了糧,眼瞅著小兒子就快要餓死了,他咬了咬牙,就把來年春耕的種糧給拿了出來吃掉。
兒子的命雖然保住了,但眼瞅著就快要春耕了,他卻是連種糧都沒有!
“當家的,你想到辦法了沒?”
李二牛的婆娘自屋裡出來說道。
“要不再去找李老爺家借點?”
李二牛的婆娘試探著說道。
“借,借,借,借個屁啊,咱家連去年欠李老爺的錢還沒還上呢,人家能借給你?!”
“雖然李老爺心善,沒逼著俺還錢,但俺不能不要臉不是。”
李二牛有些炸毛的說道。
“要臉,要臉那你說咋辦,春耕馬上就要開始了,要是誤了春耕,今年一家人就要餓死了啊。”
李二牛的婆娘也是個潑辣性子,毫不退讓的說道。
“唉……”
李二牛深深的嘆了口氣,回頭看來一眼自家炕頭上縮在一起取暖的幾個娃娃,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咬了咬牙說道。
“我去做工,去蕩虜軍的作坊裡做工去!”
“啊~當家的,那怎麼成啊!”
李二牛的婆娘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那不是一夥反賊嗎?你不要腦袋了?!”
“這不是沒辦法嗎,作坊裡給的工錢挺高的,我一個人去做工,掙錢足夠養活家裡的一家老小了。”
“大不了等官軍打過來,我趕緊跑也就是了,總不能看著娃娃們餓死。”
李二牛深深的嘆氣。
“那……那俺陪你一起去。”
李二牛婆娘好似下定了多大的
覺醒,咬了咬牙說道。
“不行,你還得在家操持那幾畝地呢,再說了等朝廷打回來,我萬一出個什麼好歹,家裡還有你不是。”
李二牛想了想搖頭拒絕道。
在窮苦人家可沒有女人不許拋頭露面的說法,飯都吃不跑,沒那麼多講究。
李二牛婆娘如果肯去做工,蕩虜軍的作坊還是要的。
畢竟不是所有的活,男人都比女人幹的好,比如說漿洗縫補衣服,比如說肥皂的製作,黑/火藥的製作等,這種精細的活計,女人幹比男人還合適。
李二牛還是出門了,前往了蕩虜軍的招募地點,這裡不只是招募士卒,就連工匠招募也是在這裡進行的。
“你要來做工?”
一個穿著厚厚棉衣的蕩虜軍年輕士卒,看著穿著單薄的李二牛說道。
“嗯嗯!”
李二牛吸了吸凍得流出的鼻涕,拼命的點頭。
“你會些什麼手藝?”
“我……我學……過做木匠。”
李二牛有些緊張的說道。
“Emma……我們這裡有三個適合你去的作坊,每個作坊的待遇都不一樣,你看看你是要去哪一個?”
年輕的蕩虜軍士卒說著,便將一張紙交給了李二牛。
李二牛接過紙,支吾了半天說道。
“俺……俺不認識字!”
蕩虜軍士卒點了點頭,態度十分和善的說道。
“那我念給你聽吧。”
“軍爺,你們都認識字?”
李二牛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那可不。”
蕩虜軍士卒當即一挺胸膛,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驕傲與自豪。
“我們大都督規定,每天訓練完之後,就要把我們聚在一起辦掃盲班,大都督還經常來給我們上課呢。”
這個年輕的蕩虜軍士卒在說道大都督之時,滿臉的崇拜和狂熱。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蕩虜軍年輕士卒那狂熱的表情,李二牛感覺,大宋的天或許真的換了!
“首先是武器作坊,每月一千三百錢,但每月要完成一定的數量,質量也要過關,否則會被扣工錢。”
“工錢是一月一結,每天中午還管一頓飯,如果你每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還能多做一些,給你算加班費,做的越多,賺的越多。”
“還有就是……”
蕩虜軍年輕士卒剛準備說第二個作坊,就被李二牛給打斷了。
“軍爺,是不是數武器作坊工錢給的高啊?”
李二牛以及被一千三百錢的工錢給砸暈了,趕忙問道。
“嗯,算是吧!”
蕩虜軍年輕士卒點頭道。
李二牛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那就武器作坊吧,工錢給夠就行。”
“那是當然,做多少活拿多少錢,這可是大都督定下規矩,沒人敢破壞的。”
這個蕩虜軍年輕士卒依舊是一臉狂熱。
“林北,你帶他去武器作坊吧,我在這裡守著就行。”
這個蕩虜軍年輕士卒,對著一旁的一個娃娃臉士卒說道。
“好咧,這位大叔您和我來。”
叫林北的娃娃臉士卒在一張表格上登記上了李二牛的資訊,便招呼著李二牛更他走。
“這位小軍爺,武器作坊是做什麼的啊?”
李二牛有些忍不住好奇問道。
“這位大叔,別叫我軍爺,叫我林北就行,我們大都督說了咱們蕩虜軍是從老百姓中來的,就是老百姓的一份子,是要保護老百姓的,可不是什麼爺。”
林北連忙擺擺手說道,只不過在提到陳言之時,他也是一臉的狂熱和崇拜。
“那……這位林……北小兄弟,武器作坊是做什麼的啊?”
“做武器的,鋼鐵青蛇山的鋼鐵作坊做好了武器粗胚,但打磨和裝手柄這樣的活計,就被下發到各個作坊裡了。”
“林北小兄弟,蕩虜軍的作坊只招收會手藝的人嗎?”
李二牛再次問道。
“也不是,賣力氣的也招收,水泥作坊那邊破碎石灰石,鋼鐵作坊,武器作坊,肥皂作坊都需要賣力氣的搬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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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不想做工,也是可以去種地的,咱們蕩虜軍前段時間不是打擊了不少為禍鄉里的地主惡霸嗎,他們的田地都被收繳了。”
“那麼多田,總不能全部拋荒不是,都督府那邊也在招募人手種地了,在咱們蕩虜軍治下,只要有手有腳肯賣力氣,就一定能活的很好。”
李二牛點了點頭,林北說的收繳為禍鄉里的地主惡霸家產土地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像是他們鄰村的趙地主,就因為強佔田地,欺壓鄉民而被抄了家,沒收了田地家產。
男丁都被斬首,女人被抓走,蕩虜軍還把趙地主家的銀子,給周邊受趙地主欺負的百姓分發了不少。
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據說光是清河堡,就抄了好幾十家地主惡霸!
並且周邊幾縣,都在這樣幹,很多受欺壓的百姓都是高興壞了!
而他們村的李老爺則是因為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大善人,而沒有被抄沒田產。
不過即便如此,李老爺也被強逼著給自家佃戶降了兩成租子!
從古至今,他李二牛還真沒聽說過,這樣為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考慮的官府!
李二牛被帶著去了武器作坊,首先就是給他發了一件乾乾淨淨的厚厚的棉衣。
據說是叫什麼工作裝,做工的時候就要穿這種衣服,整個作坊的工人穿著一模一樣,畫面無比的震撼。
厚厚的衣服,暖的不只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
在快要入夜的時候,陳言剛剛才從蕩虜軍的軍營裡,給士卒們講完課出來,他身邊的侍從卻是過來告訴他。
吳玲瓏又來了!
只不過,這次卻只有她一個人,錢家的那腦殘玩意沒有來!
陳言眉頭微蹙,但還是召見了吳玲瓏。
雖然馬六已經帶著人開始發展商路了,但吳玲瓏以及他背後的人,卻依舊是蕩虜軍目前最主要的合作伙伴。
賣肥皂,和收購各種物資,以及招募工匠,都需要透過吳玲瓏的路子來。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吳玲瓏以及她背後的人賺了不少錢,但陳言短時間內還真沒辦法繞來吳玲瓏,來搞這件事情。
陳言端坐在上首位置,臉色異常的陰沉,眼神幽幽的盯著下方的吳玲瓏,聲音中滿是冷然的說道。
“吳掌櫃也是來羞辱我嗎?”
吳玲瓏扯了扯嘴角,十分艱難的說道。
“大都督,今日的事情……”
“我很想知道你們四海商會是幾個意思?”
“錢公子是東南錢家嫡系子弟,四海商會是錢家的產業,他要來我攔不住他。”
吳玲瓏滿臉苦笑的說道。
“那你是覺得,我如果想要殺人的話,你能夠攔得住咯?”
陳言語氣中的殺意已經絲毫也不加以掩飾。
吳玲瓏一張俏臉瞬間變得煞白一片,她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反賊,一個實力強大的反賊啊!
自己背後的人,竟然在賭眼前這人的膽子夠不夠大,敢不敢和他們撕破臉,是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角色。
可是事實證明,他們錯了,他們真的錯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膽子不大敢玩造反的!
“你……你你……”
吳玲瓏顫抖著手指,指著陳言說道。
陳言卻是冷然一笑,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修長漂亮的手指不停的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一陣篤篤篤的聲音。
吳玲瓏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白,身體微微顫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沾溼了她身上的衣衫。
時間飛速流逝,眨眼間一個時辰過去了,陳言在閉眼假寐,但吳玲瓏卻是十分不安的,不停扭動著身子。
她身上的衣服完全被冷汗打溼了,完美的身材曲線暴露在了空氣中,但大堂上卻是所有人都在低著頭,沒人敢去欣賞她暴露在外的春光。
此時的陳言身上,給人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可怕了!
良久之後,可怕的死寂終於被打破了,大堂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蕩虜軍士卒走了進來。
幾人手上紛紛提著一個包裹,進入大堂後,便直立原地,右手錘胸,對著陳言行了一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