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她依舊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阿奴穿了厚實的衣裳,其實他一個海里的魚,是不大怕冷的。
他頭疼的揉了揉額頭說:“在殿內玩鬧呢。”
“你為何不進去?”楚挽辭鼻子敏銳的聞到了些什麼不好的味道。
連忙進去,果真瞧見三個孩子坐在殿內,中間圍著火爐子,他們似乎正在烤什麼東西。
“你們在做什麼?”他手裡還捧著一堆吃的,身上披了雪白的大氅,襯得楚挽辭那張臉更加沒什麼好氣色了。
“烤魚呀!”
“那池子裡好些肥妹的魚,小白糰子可饞了,撈了好些來吃!”
楚挽辭嘴角一抽,終於明白阿奴為什麼不願意進來了。
當著一條魚的面兒烤魚,這著實有些……過分啊!
楚挽辭一陣汗顏,說:“殿內玩火,怎的也沒個人看著,若是走水了怎麼辦?”
“不會的不會的,阿奴在外面呢!”
一年下來,三個孩子長大了不少,兩個男孩子長得最快了,直直的高出了小丫頭一個腦袋來。
“堂兄,這烤魚可好吃了,要來嚐嚐嗎?”楚挽辭歪頭,看見了歪頭一臉鐵青的阿奴。
那魚烤的外焦裡嫩的,唯獨翻著一雙慘白的死魚眼,似乎極其哀怨的看向了阿奴。
“不、不比了,你們吃吧,若是想吃魚了,吩咐一聲便是。”
“那御花園裡的魚,可不是養來給你們吃的。”
可真是一群小惡魔,怎的也就不考慮考慮阿奴的感受。
鮫人雖說和淡水魚不同,但本質上還是沒什麼差別的。
“好了,你也別介意,孩子間的玩鬧罷了,等玩兒膩了,自然也就好了。”
阿奴到現在似乎耳朵裡都還想著那條魚臨死之前哀嚎的聲音。
他鐵青著臉點了點頭。
他要是介意的話,小丫頭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手板心了。
“殿下,朝中大臣們又送來了一批秀女名單,雖說如今你不願意繼承大統,但朝臣們已經在私下喚您一聲陛下了。”
阿奴忽然想起一件事,將一份繡女名單的摺子遞給他。
楚挽辭忽然覺得頭疼的很。
“二位殿下尚且年幼,即便是要登基,也得到了弱冠之年才行。”
他開啟名單一看,無非都是什麼郡主縣主,官宦子女,各州郡的千金嫡女。
“啊對了,還有畫像。”
他一個閃身離開,又飛快的出現,懷裡抱著一堆畫像。
說:“這裡頭長得不好看的,我都剔除了,剩下的這些,只等殿下挑選了。”
阿奴將這些畫像都一一給他看,美醜如何,他是沒看進去的。
只是問:“阿奴,你覺得這世間女子,有誰能比得上他們的母親?”
阿奴怔住。
他又說:“若能比得上,那必然是我心中想要的女子。”
“若比不上,便全都打發了回去,庸脂俗粉罷了。”
眼看著要過年了,他不想提這麼晦氣的事情。
阿奴無奈,跟在他身邊這些日子,漸漸地也掌握了人族的一些事情。
朝堂上的政務,阿奴也能幫忙處理一些。
雖說外界諸多流言蜚語,但阿奴並不受影響。
他動了動手指頭,這些畫像和秀女名單便立馬被焚燒的乾乾淨淨了。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且好生看著他們,過年時,我想應該會有驚喜的。”
這份驚喜,得來源於陸卿凌。
雖然她一直沒有出現,但這種感覺很強烈,所以一定不會有錯的。
“陛下,宮外來了位貴客,說是要見您。”
正走出了殿門口,外頭太監就已經前來稟報了。
楚挽辭心頭一跳,連忙緊張的問:“可曾見到那人是何模樣?”
“這……”
“不曾見到,陛下自個兒去瞧瞧,也許心裡就明白了。”
那人一身黑袍,還帶著黑色的帷帽,他們哪裡瞧得清楚。
可即便是這樣,楚挽辭也難掩心中激動,可真是說到就到呢。
他有預感,一定是陸卿凌來了!
楚挽辭腳下生風似得朝著大殿方向去了,一路上看呆了太監宮女們,陛下向來穩重,何時這般火急火燎過。
正巧內閣老大臣帶著一批秀女,剛囑咐完嬤嬤們務必要將秀女帶去讓陛下親自挑選一二。
便瞧見楚挽辭去了正殿。
即便是隔得老遠,但從正殿的方向看去,那一抹細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眼簾之中。
他的心忽然狂跳的厲害起來。
果真是她!
他喘著粗氣,終於來到了她的身後。
“卿……”他想了想,忽然改口:“皇嬸!”
陸卿凌一怔,轉身過來的同時,取下了頭上的帷帽,身後跟來的內閣老大臣瞧見那張熟悉的臉,頓時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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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
“是妖女闖進來了!”
他嚇得連連後退尖叫,眼裡盡是驚恐慌亂。
“來人!快來人將這妖女拿下,她要對陛下不利!”
“閉嘴!”楚挽辭臉上出現一抹怒氣,伸手,隔空將那內閣大臣的脖子死死的掐住,最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皇宮裡的禁衛軍們第一時間將大殿團團圍住。
陸卿凌輕輕挑唇,半年不見,她似乎又變化了不少,比以前清廋了許多。
“已隔半年,皇嬸……可一切安好?”他心裡終究還是放不下陸卿凌的。
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一秒都不想錯過。
因為他不知道陸卿凌這次回來,下一次相見又是什麼時候了。
她掃了一眼外頭惴惴不安的禁衛軍們,挑唇道:“自然是極好的。”
那紅唇鮮豔如血,卻臉色蒼白詭異。
“可在挽辭看來,皇嬸不好的很。”楚挽辭盯著她說:“皇嬸氣息不穩,靈力波動紊亂。”
他苦笑:“冥川之主,怎會淪落至此。”
因為她的體內養著楚行烈的魂啊。
現如今她的身體就是楚行烈魂魄的載體,以吸食她的精血而維持了靈魂不滅的狀態。
但時至今日,她也未能將他的魂魄聚齊。
“受了些傷,調養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陛下!”那閣老從地上爬起來,依舊不死心的大喊著說:“她是妖女,她是妖女啊!”
“她是曾經害的我們上京死了千萬人的妖女啊!”
那一場神罰,烙印在了東陵人的心裡,永遠也無法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