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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習慣平凡

有老大爺這位村子長輩背書,又有石頭這個小徒兒作為藉口,方長很順利地在下馬村住下。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三月。

老大爺給方長的房子在村尾不遠處,的確是個老房子,而且是那種大塊泥磚搭成的土房子,很結實。

這樣的房子村子裡不少,不過如今大部分村民住的都是磚瓦房了,土房子荒廢的不少。

這些都是託了青龍幫的福。

林真這個從下馬村走出去的青龍幫幫主,雖然沒有直接給村子裡發銀子,但村子裡的適齡青年都能在青龍幫找到一份活幹。

只要肯賣力,三五年的時間,就能給家中起一座新磚房。

若是肯賣命,這個時間就更短了。

老大爺的兒子之前就在青龍幫分舵謀了個活計,當個車伕,卻也是給分舵高層趕車的。

看似名分低微,但能掌控領導行程,也算是領導的心腹之一,誰都要給幾分面子。

至於老大爺的孫子,聽說已經混到青龍幫總舵去了,現在是高階幫眾,再進一步就是中層幹部了。

但這正是如此,這孫子對於銀錢的需求很大。

老大爺家中幾乎每年大部分收入都用在孫子身上,用來練武謀前程,全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

這也是老大爺對方長給的金葉子動心的原因之一。

這日。

方長正在院子指導名義上的徒兒小石頭練武,一門看起來很淺顯的鷹爪功。

他以前當冥店老板時,手下夥計朱貴練的就是這門功夫,還是他穿越過來幹掉的第一個人的戰利品,很有紀念意義。

不過即便力量全部封印,但眼力見識還在,這份鷹爪功早已改的面目全非,同時也更加適應絕靈之地的環境。

即便小石頭年紀還小,筋骨未全,但他的鷹爪功,內外兼修,根本不用擔心會傷其潛力。

才練習三月不到,小石頭就已經能將一套招式練得虎虎生風。

“師父。”

練完後,小石頭恭敬站在方長面前,小臉緊繃,和小大人似的,看起來很是嚴肅,還帶著一絲緊張。

之前他或許不知道拜師意味著什麼。

但三月相處,他已經明白自己拜師是多麼幸運。

不說自己力氣大了,村子裡的小夥伴不敢隨意欺負他,家中的生活也因為師父的到來也多了幾分生氣。

一直勞累的孃親平日裡多了笑容,隔三差五就教他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師父。

最重要的是他能每天吃肉了。

原本那香噴噴的肉片,只有偶爾過節時孃親才捨得買上半斤,現在卻是每頓不拉,吃得肚子都撐起來了。

“不錯不錯,招式已經熟練,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

練功之道在精在純,你的筋骨正在成長發育,所以太多的套路反而有損你的潛力。

加上你的心思純淨,能夠一心一意,這套功夫正好能夠讓你養精蓄神,厚積薄發。

別看現在好像沒什麼用,但只要你肯持之不懈的練習十年,十年之後,身體玄關一破,你就能一躍成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方長對自己隨手收的小徒弟是用了幾分心思的。

“對了,你娘今天給我們做的什麼菜?”

正用心聆聽師父教導的小石頭沒太適應師父的思維變化,但還是認真答道:

“有辣椒小炒肉,清炒大白菜,一個野生鯽魚湯,還有紅繞大蹄髈。”

“還行吧,蹄髈太膩了給你,鯽魚湯給我。”

方長咂咂嘴,提前做好分配。

封印了力量後,他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個凡人,曾經有些忘卻的味道又重新湧上心頭。

而他也漸漸找到化凡的路子。

首先就是忘記曾經那翻雲覆雨,改天換地的強大修為,真正將自己當做一個凡人。

這是身入紅塵的困難之一。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很多時候,他都不自覺想用法力解決問題。

比如很簡單的一件事,他看見杯子要從桌子上滾下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要去接住,而是手指一動,想要定住杯子。

然後杯子就果斷落地,碎了一地。

彷佛沒有法力,他很多事就不會做了。

他正在漸漸習慣自己的平凡,也在漸漸將過去的記憶封存。

鎖神術依舊在發揮作用,這次鎖住的是他的記憶,或者說是記憶中的真實。

他呼風喚雨的強大過往就好像是一場夢,雖然他仍舊記得發生了什麼,但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看客。

“師父,你在想什麼?”

小石頭見師父突然開始發呆,不由問道。

方長笑了笑,眼神不自覺有些恍忽。

“沒想什麼,只是為師最近晚上越來越喜歡做夢了,總是一覺就睡很長時間,不願意醒來。”

小石頭一臉擔心道:“是不是住得不習慣?我娘說師父以前一定是貴公子,很多人伺候的。

石頭笨手笨腳的,都怪我沒照顧好師父。”

“無妨,大概後面就習慣了。”

方長耳朵一動,笑道:

“好吃的來了,去開門。”

小石頭一聽,也忘記了剛才的話,開心地開啟院子大門,門後果然是提著食盒的他娘。

“娘!我來幫你拿。”

小石頭忙接過食盒。

“石頭,今天有沒有聽師父的話?”

石頭娘名叫沉秀文,才二十出頭,荊釵布裙,瓜子臉,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容貌清秀,皮膚白淨,看起來柔柔弱弱,很好欺負的樣子。

她摸著小石頭的腦袋,笑眯眯地問道。

如今這個時代男女都成婚早,尤其是村裡的姑娘,十四五歲嫁人的大有人在。

沉秀文就是十四歲就嫁給了石頭他爹,十五歲就有了石頭。

不過能夠在石頭爹死後獨自拉扯孩子長大,若以為她真的軟弱就大錯特錯了。

據石頭說,他娘可是曾經一個打跑三個老孃們的人物。

方長再次感概人不可貌相。

“娘,我可乖了。”

可石頭還沒說完,沉秀文已經走到方長面前了。

“方大哥,麻煩你了。”

沉秀文一邊擺弄餐具,一邊朝方長感謝,眼底藏著幾分羞澀。

方長已經招呼小石頭開動,隨意回道:

“我還沒說麻煩嫂子呢,每天都給我們送飯,辛苦了。”

“呼……這魚湯真鮮,真甜,嫂子手藝真不錯,有時間我也得向你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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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秀文掩嘴一笑,眼睛水汪汪地盯著方長。

“方大哥說笑了,你是天上的人物,哪能沾染廚房的灰塵,若是你喜歡,我天天給你做就是了。

再說你給我的銀子剩的還多著呢。”

之前為了給石頭補償營養,順便給自己搞定三餐,方長給了石頭他娘一些銀子。

“別不捨得,小孩子練武正是打基礎的階段,我身上的銀錢不多,否則該是給他準備藥方藥浴才好。

現在只能透過食補,讓他維持平日裡的消耗。

嫂子若是缺了銀錢,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我身上銀子雖不多,但吃飯卻是夠的。”

方長看著正在抱著個大肘子啃得滿嘴是油的石頭,笑呵呵道。

沉秀文點點頭。“我曉得的。”

方長和小石頭吃飯,沉秀文也沒閒著,很熟稔地走入房間給方長收拾屋子。

她的手腳勤快,很快就將房間打掃得乾淨,而後收起方長換下來的衣物。

待到吃過飯後,院中又傳來石頭讀書的聲音。

方長平日裡教石頭練武之外,也教石頭讀書識字,這也是沉秀文感激方長的原因之一。

練武只能強身,讀書才能明理。

石頭他爹就是仗著自己有幾手功夫,才在外面丟了命。

對了,石頭他爹也是青龍幫的幫眾,不過是既出力又賣命的那種,在一次幫派火併中丟了性命,留下孤兒寡母。

但沉秀文並沒有就此忌諱武學,覺得練武不好。

在這個世道,如果沒有一身武藝,怎麼保護自己和家人。

但練了武還得讀書,只有讀書才能明白道理,才能不被人當了刀子,白白送了性命。

聽著石頭那稚嫩的聲音,沉秀文抱著方長的衣服,眼中有幾分闇然。

如果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也挺好。

如今村裡雖有幾個老孃們在瞎傳她和方大哥的謠言,但不可否認明面上其他人都對她更加客氣了。

家中總是要有個男人撐場面的。

可惜,她配不上,也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方大哥,你的衣服我帶回去洗了,晾乾了就給你送來。”

沉秀文收拾好方長和石頭吃剩的食盒,又打包好方長的衣服,笑著告辭。

“麻煩嫂子了。”

有人給自己洗衣服,方長樂得輕鬆。

他如今可不是什麼無垢之體,熱了也會流汗,幾天不洗澡,身上也能搓下一層泥。

但現在可沒有什麼自動洗衣機,全靠石頭他娘幫忙,他才能保持一天一換的衛生習慣。

日子便這般簡簡單單過去。

下馬村的人習慣了村裡多出這麼一個人。

主要是方長來了也不佔他們的地,沒有觸碰他們少得可憐的利益,連用水用糧,幾顆不值錢的青菜都用銀子跟他們買。

一些沒錢上學的孩子每天趴在牆頭跟石頭唸書識字,方長也不趕他們。

漸漸地,方長雖然不怎麼和下馬村的人交流,但也莫名有了幾分威望。

畢竟一個功夫高,學問好,長得又俊的公子哥,天然地就對他們帶有上層階級壓迫感。

一開始還有人擔心方長是不是來下馬村避難,會為下馬村帶來危難。

但隨著時間推移,意外沒有發生,受方長好處的人變多,這種聲音就越來越少。

眨眼間。

方長來到下馬村已經半年多的時間。

年關到了。

村子裡的鞭炮聲從大早上開始就噼裡啪啦像個不停,火藥中特有的硫磺味道瀰漫在整個下馬村的各個角落。

“今天是有什麼大喜事嗎?村裡怎得這麼熱鬧?”

方長問小石頭。

穿著虎頭鞋,戴著虎頭帽,身上多了幾分活波和喜慶的小石頭回道:

“我聽娘說,今天是真爺爺回村的日子,所以特別熱鬧,連縣太爺都來了呢。”

“真爺爺?林真,青龍幫幫主,難怪如此。”

方長頜首,表示明白了。

每到年關都是林真回家拜祭祖宗的時候,所以這時候下馬村就特別熱鬧,因為會有很多大人物陪同過來。

衣錦還鄉,這是每一個人最樸實的願景。

林真自然也不例外。

“師父,娘想要請您今晚到我們家吃年夜飯,你來嗎?”

石頭今天可是帶著任務過來的,他仰著頭,滿懷期待。

方長搖搖頭:“不用了,你和你娘吃得開心。”

石頭他爹爹娘死得早,所以石頭也沒爺爺奶奶,家中只有他和他娘。

若是他晚上跑到人家家中吃年夜飯,怕是又不知道給村裡傳成什麼樣。

他倒是不要緊,但石頭他娘還是要名聲的。

石頭有些失望,但方長在他心中的威望已經逐漸壓過他娘,他不敢違背,只好點點頭。

“我知道了師父,那我待會給您帶些酒菜來好不好?”

“這個倒是可以。”

方長答應了。

石頭又蹦蹦跳跳離去。

不多會兒,石頭他娘便來了。

“方大哥可是在嫌棄我和石頭?”

沉秀文眼睛紅紅的。

方長啞然:“這個從何說起?”

沉秀文帶著幾分哭腔道:“那怎麼你從來不到我家吃一頓飯?

平日裡也就算了,今天過年,我想著方大哥一個人孤單,就讓石頭來請方大哥。

可你怎麼還是拒絕了,難道我家中有老虎不成?”

方長乾笑一聲:“這不是怕村裡人傳閒話,壞了嫂子的名聲嗎?”

沉秀文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連我這個婦道人家都不怕,方大哥這個武功高強的大俠客又在怕什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無奈點頭:“那好吧。”

沉秀文擦擦眼睛,又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薄嗔和嬌俏。

“那你早點來,我準備了好多菜。”

“誒。”

方長目送沉秀文離去,神情幽幽。

才半年時間,曾經波瀾壯闊的主天地,百般鑽營的修行生涯似乎都多了一層朦朧的影子。

當記憶的真實褪去,他彷佛回到了自己最初的樣子——那個看到賊人進屋,紙人詭笑就躲在茅廁一夜不敢出來的慫慫少年,還多了幾分心軟。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待到天色漸暗,方長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他跨步向石頭家走去,背影中卻多了幾分彷惶和茫然。

……

“咦?”

剛從祖墳回來的林真看著遠方的背影,眼神有些遲疑。

“那人似乎不是本村人?”

已經八十多歲的林真因為功力深厚,加上平日裡養尊處優,如今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在他身旁的下馬村村長聞言,順著視線看去,一眼就認出來方長的身份。

畢竟下馬村也就方長穿著那麼騷包的白衣長衫。

他笑著回道:“真叔,那人確實不是咱們下馬村的人,是旦叔擔保住進下馬村的一個外地武者。

聽說是看中了我們村裡的一個小孩,所以住了下來收小孩為徒,想要隨身教授武藝。

他已經在我們村子住了半年多了,一直很老實。”

“嗯。”

林真點點頭,收回視線。

“回去吧。”

在他身後,是烏泱烏泱的一大群人。